云意只好暂停直播。
风波发酵到网上,再席卷学校,导致隔天云意上课时无论走到学校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
陆尘一直陪着她,也一并新增了“被绿痴心男”人设,被网络战士“只好尊重祝福”。
云意就……挺抱歉的。
两人中午到食堂吃饭时,陆尘问她打算怎么办。
云意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收到贾世兆的短信。
他先是道歉,然后解释这次的事是商业竞争对手冲他来的,热搜撤掉还会被买上去,希望能跟云意做一个亲子鉴定,帮她彻底澄清这件事。
云意拒绝了:我会自己澄清。
她不想跟贾世兆做亲子鉴定,侮辱她妈妈和自己,何况她根本不想再跟他有丝毫交集。
当晚,云意在直播间平台开了直播,亲自回应这件事。
她特意穿了正式的西服白衬衫,扎了个马尾辫,化了淡妆,显得有些严肃。
她正对着镜头说:“大家好,我是云意。”
“没想到这件事会闹这么大,但现在因为涉及对我个人和身边人的攻击,我不得不澄清。
“大概是元旦前,我们学校颁发一个创业奖,在那个颁奖现场我遇见了贾世兆先生。
“很快我就接到他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提到了关于我妈妈的事。
“因为我妈妈去世得比较早,我对她的事还是挺好奇的,所以我就答应跟贾先生见面,一起吃个饭。
“那个照片是我离开餐厅的时候拍到的,他试图拉住我跟我道歉。
“为什么跟我道歉呢,因为他可能觉得比较亏欠我和我妈妈吧。
“他也提出了做亲子鉴定什么的,但是我觉得没必要。
“因为我只是对我妈妈的过去比较好奇,不想跟陌生人扯上关系。
“而且我这么多年都是我姥姥带大的嘛,也没有一个男性长辈的角色陪着我,所以我也无所谓他道不道歉,只是希望他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
网友们简直惊掉了下巴。
-什么意思?缺缺是暗示贾世兆是她亲生父亲吗?真的假的?
-不可能假的吧,这种事撒谎有意义?而且编都不敢编好吧。
-我的天,我竟然能吃到这么狗血的瓜。
-我们缺缺太可怜了,从小没爸爸没妈妈最近还疯狂被黑。
-贾世兆也太不是人了吧,看着别人这么黑自己女儿?
-喔,所以说贾贝雪是看上了自己同父异母姐姐还是妹妹的男朋友?
网友的焦点很快就被带到云意和贾贝雪的出生时间问题上。
贾贝雪跳过级,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一时倒不太好得出结论。
云意辟谣之后跟大家约好隔天直播的直播时间便下了线。
澄清视频自然很快就占据了热搜榜一。
贾世兆在办公室里从头到尾看完了云意的澄清视频。
她有点紧张,但表现诚恳而落落大方,说话也有分寸。
他一时觉得,他试图替她抵挡这件事的想法也许是个笑话——她说得对,她不需要他,以前不用,以后也不用。
当天晚上,贾世兆召开了简短的记者发布会,承认云意是自己的私生女并向她们母女道歉。
云意是小三的话题自然结束。
贾世兆和他的原配夫人的关系掀起的热度则一直持续到农历新年前。
贾世兆后来往云意账户打了一笔钱,被云意原封不动退还。
/
今年的春节很热闹,因为陆尘带了陆明月一起来徽城过年。
陆尘做出这个决定丝毫不难。
对陆商来说,每年大年三十最重要的事是慰问值班的员工,彰显老板关怀,而不是陪伴子女。
叶玉珍则只是发了条短信问他们要不要去澳洲过年,得到不去的消息也没再回复。
四个人在云意家的小房子里虽然有点挤,但是却很热闹。
吴雪梅行动已经恢复如常,亲自调了馅儿跟陆尘和云意一起包饺子,陆明月也挤进厨房,忍不住跃跃欲试。
陆尘淡声:“不用你,一边儿待着去。”
陆明月“哦”一声,觉得厨房有点小,往外退了退,眼睛却还是盯着厨房里的案板。
云意看她感兴趣,拍了拍手上面粉,让出位置:“那你来吧。”
陆明月很开心地钻进来。
陆尘蹙眉:“你又不会包,凑什么热闹?”
吴雪梅笑说:“你不教她她怎么会?她都多大了,不就包个饺子还能难住她?”
有人撑腰,陆明月立刻有了底气:“就是,别老看不起我。”
饺子已包得七七八八,只剩几个皮。
陆尘干脆也退出厨房:“行,那交给你了。”
杂物间亮着灯,想必云意在里头。
陆尘走过去,进门前回头看一眼厨房。
那画面让他觉得温暖到整个人快要融化。
吴雪梅声音慈爱道:“这样先把两头包上,对,就是这样,一学就会,你学得真快。”
陆明月仰头笑说:“原来这么简单,不知道我哥天天在我面前显摆什么。”
陆尘不觉一笑,推开半掩的杂物间门,走进去。
云意就站在书架前,书架上挂着那盏他去年送的宫灯。
看他进来,她把手里的书塞回书架,冲他笑:“包完了?”
“差不多。”他站在门口问,“在做什么?”
云意平声:“我想把这些书打包回北城的家,书架都空着不好看。”
陆尘“嗯”一声,慢条斯理地关上杂物间的门,朝她走过来。
云意顿时一怔。
他在她面前停步,笑一声:“你紧张什么?”
云意不觉后退两步,后腰贴住原来直播的小桌子边沿,退无可退,看着他的呼吸都紧促几分。
陆尘再次靠近她,看她的眼神,她一下就懂了。
她小声道:“陆尘,我姥姥和小月都还在外面。”
陆尘伸手勾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手撩开她衣服伸了进去。
“所以你忍住别出声。”
“……”
第53章 宣示主权
云意踮起脚尖, 伸手搂住他脖子,一口咬在他肩上。
还挺用力。
陆尘闷哼一声,笑说:“去年这个时候我们还在视频, 记得吗?当时你就在这间屋子里。今年你就被我……”
云意声音轻得仿佛空气:“你别说……”
“为什么不说,我看你很喜欢。”他含住她耳垂,听见外头吴雪梅的声音喊:“饺子好了, 洗手吃饭。”
云意急了,拍他肩膀叫他放开:“陆尘。”
他又故意动一下,听她压-抑的声音尾调都变了, 才放开她,揶揄道:“是得洗手,我先还是你先?”
“……”
好在并没有太耽误时间, 吴雪梅和陆明月都没察觉到问题。
出来后,陆尘含笑看云意一眼,先一步进了洗手间。
洗完手,大家围着桌子坐好。
“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必须喝一杯。”吴雪梅感慨。
陆尘打开提前准备的红酒, 倒好, 大家一起碰杯——
“春节快乐!”
久违的热闹感,对四人来说都是。
大家边吃饭边聊天,打开春晚当背景音,听着外头不时传来的鞭炮和烟花声,对未来一年充满希望。
陆尘夹起碗里一个干瘪的饺子, 看向陆明月:“这肯定是你包的。”
其实包完样子还好, 但她没经验, 一煮就瘪掉,馅儿不足。
陆明月:“你必须吃。”
陆尘皱眉, 很嫌弃的表情,但还是吃下去。
陆明月欢呼一声:“耶。”
不小心碰到手边汤碗,热汤浇在衣袖上,跌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陆明月仿佛做错事的小孩,瞬间脸通红:“对……”
剩余的道歉话语落下时,吴雪梅先抓住她手腕,焦急道:“这孩子,烫到没?”
陆明月意外极了。
好像人生里第一次出现这样宽容的长辈,在她做错事的时候不是先训斥她不小心,而是先关心她怎么样。
“没事的。”陆明月有点无措地看一下衣袖,“穿的厚,没烫到。”
吴雪梅摸一摸她衣袖,都湿透了:“小意,拿件你的衣服过来给小月换上。”
太麻烦了。
多年的习惯让陆明月本能地不想麻烦别人:“不用,我挽起来就行。”
“那哪儿行。”吴雪梅管教的语气。
云意已经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摇粒绒外套过来给她看:“有点旧了,但是是干净的。”
衣服上有淡淡的洗衣液的柚子香味儿。
“来来来,衣服脱下来一会儿姥姥给你洗。”在吴雪梅的催促下,陆明月把衣服换下来,眼里却起了一层雾气。
她小声:“对不起啊,我不小心碎了一个碗。”
“不就一个碗,哪有你金贵。”吴雪梅把碎片收拾了,又去厨房给她盛一碗鸡汤。
可能是骨折的原因,吴雪梅现在走路有点颤颤巍巍的,云意忙伸手接过汤碗,放在陆明月面前,伸手摸了摸她脑袋。
“没事儿,岁岁平安。”
陆明月用力点一下头,露出甜笑:“谢谢姐姐。”
陆尘在她打翻碗的第一时间便站了起来,只是吴雪梅先他一步。
后来他看陆明月没事,便没再插手。
吃完饭,陆尘收拾厨房,吴雪梅把陆明月的衣服拿进洗手间处理那块污渍。
陆明月哪里好意思,跟进去:“要不我自己来吧。”
“不用,这点儿活我两下就干完了。”吴雪梅笑说,“好久没洗衣服了,最近这些活都是阿姨在干,我还有点手痒。”
她两下搓掉污渍,干脆利落地将袖口拧干,拿出去烤在电暖上,说:“一会儿就干了。”
陆明月:“谢谢姥姥。”
“谢什么。”吴雪梅不在意地笑笑,靠在沙发上看春晚。
外头传来一阵烟花爆竹声。
陆明月很久没见过真实的烟花爆竹,忙站到阳台窗户前去看。
一朵粉色烟花在夜空中炸开,零落的火星渐渐下坠,还未到尽头便被另一颗盛放的金色烟花代替。
陆尘有点担心她,跟过来看看。
“没事吧?”
“没事啊。”陆明月抽了抽鼻子,看着陆尘,眼里亮晶晶的,“哥哥,我好喜欢姐姐和姥姥啊。”
陆尘拍拍她肩膀,轻声:“我也是。”
五六个节目过去,吴雪梅手撑着脑袋打个哈欠,起身摸了摸陆明月那件衣服,说:“干透了,小月,来。”
陆明月连忙走过去,接住衣服,甜笑道:“谢谢姥姥。”
吴雪梅点头,眼皮都快睁不开,她挥手道:“你们年轻人去玩吧,我有点撑不住了。”
陆明月这时才意识到,吴雪梅早就困了,她只是一直在等自己这件衣服干透。
她不觉鼻子又一酸,换下衣服,跟吴雪梅轻声说:“那姥姥,我们就先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吴雪梅笑说好。
陆尘在徽城订了五星酒店。
收拾妥当后,三人便一起出门了。
除夕晚上九点,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即将跨年的风。
陆尘将提前租好的车开过来,陆明月很识相地坐到了后排,给他们俩让位置。
到了酒店接近十点,因为订的是高层,透过玻璃能看到烟花。
这还是三人第一次一起守岁。
边聊天边吃吃喝喝就到了零点,外头鞭炮烟花齐鸣,烟火尘埃真是这世上最浪漫的东西。
站在落地窗前,陆尘一手搂着云意,一手揽着陆明月,第一次喜欢“过年”这件事。
跨过零点,陆明月便立刻告辞回了自己房间,直言不想当电灯泡。
陆尘送到她门口,嘱咐她早点休息。
陆明月眨了一下眼,笑说:“你早巴不得我走了吧哥?免得我妨碍你……”
陆尘拍她脑袋一下,正色道:“小小年纪,胡说什么。”
陆明月吐了吐舌头,回了房间。
回来时,云意正在帮陆尘收拾床铺。
行李之前入住前就收拾妥当了,但他带了床单,因为不习惯酒店的床上用品。
床单刚铺好,云意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她没回头:“回来了?正好,我准备回去了。”
陆尘伸手从背后抱住她,手摩挲着她腰间。
云意微微一滞。
他用了点力气,将她禁-锢在怀里,淡声问:“回哪儿?”
云意咬唇:“姥姥一个人在家……”
她里头穿的是一件单排扣的淡蓝色毛衣。
最上头那颗白色衣扣已经被他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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