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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没有拒绝。
既然打算承认对方的首领之位，那就不能忤逆犯上，该回答的都得回答，宠爱她的可不是现在的首领，她没有了仗势任性的资本，就得老实做手下。
“请问，首领。”
“你的名字？”
“克里斯·温亚德，最近在用的假名，真名已经遗忘很久了。”
“职业？”
“好莱坞女演员。”
“哇哦——大概隶属那个部门？”
“情报组。”
“对日本的事务熟悉吗？”
“有所了解，我的行动范围就在美国和日本之间。”
“最后一个，你愿意代替琴酒暂管一些组织的事务吗？那个大老粗不耐烦做这些正打算撂挑子……”
月野杏说着期盼地看向对方。
在跟贝尔摩德说过几句话之后她就有这个想法了。
首先贝尔摩德在组织混得还不错，既然能总领美国那边的事，说明她能力肯定是有的。其次，她在这种时候选择冒险来日本就为了见乌丸莲耶一面——来都来了走不走得了就是月野杏说了算的事了。最后，她跟乌丸莲耶的关系不好，甚至巴不得组织毁灭，说明对方对地位其实没太多的兴趣，可以尝试信任。
综上，她希望对方能留下来替自己处理那些繁杂的资料。
“……但是Boss，我在美国那边还有事情要做。”贝尔摩德试图拒绝。
“比如？”
“比如拍戏，比如美国那边的组织事务，我得盯ʝƨɢ*着那边的FBI。”
“美国那边最近应该被堂吉诃德家族搞得怨声载道，FBI的主要目光不在我们身上吧？”
月野杏笑眯眯地步步紧逼。
“您的消息可真灵通。”对方不阴不阳地夸了一句。
“过奖。”
她露了一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美国那边除了明面上的企业照旧以为，其他步伐都要暂时放缓哦，由堂吉诃德家族吸引火力，之后再进一步。”
“所以这段时间你完全可以待在日本哦。”
首领露出了不符合身份的甜蜜微笑。
“您和堂吉诃德家族有联系？”贝尔摩德试探一句。
“明哥的代号是我取的，叫桑格利亚。”
在对方震惊到微缩的瞳孔中，月野杏食指抵住红艳的嘴唇，轻声调笑，“嘘——这可是秘密，暂时不能告诉别人哦。”
明哥、明哥……？
贝尔摩德惊讶到脱口而出：“多弗朗明哥？！”
月野杏含笑点头。
多弗朗明哥，这个名字贝尔摩德并不陌生，最近在美洲、南美那边掀起巨大风浪的堂吉诃德家族的首领。作为组织在美国的负责人，她还专门收集过对方的情报。据说那是一个身高三米、性格残暴、拥有非人类的身高和能力的家伙，疑似人造异能力者，有能力、有手腕、有人脉，所以才能在短时间内就横扫两洲那么多组织，成为站在顶端的黑/势力之一。
这样的人居然……
她惊讶极了，这样的人居然也是组织的成员吗？！
贝尔摩德一瞬间感受到了某种毛骨悚然。
难怪她敢这么直接对前任首领下手，难怪她敢直接通知海外的这些代号成员。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真的是什么敢起其他念头的成员，等待他们的恐怕就是子弹了——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因为他们手下的一切会迅速被其他人吞并，而这个“其他人”同样是组织的人。
就好像她，如果现在不听话的话首领是否会夺走她在美国的权势转而移交给那位“桑格利亚”？
贝尔摩德不知道，她幽深的绿瞳看向对面的新人首领。
本以为对方只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就算有能力也不会太夸张，以她的资历和经历怎么可能愿意被对方支使……但现在么，她只觉得可怕。一个日本的名牌大学生，怎么可能会跟那样的“战争机器”扯上联系？一个不到20岁的年轻女人，又是如何才能培养出这样一个机器，然后丢到自己想安置的地方？
毫无疑问，月野杏才是“多弗朗明哥”真正的主人。
贝尔摩德再清楚不过了，美国有哪些代号成员她如数家珍，就算南美那边的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从没有一个叫“桑格利亚”的。
所以只可能是月野杏自己赋予的代号。
这一刻的对方如此令人恐惧。
沉默片刻，贝尔摩德知情识趣地低下头道：“遵命，Boss。”
对方已经有了可以替代她的人选，如果再不识趣一点，说不定在首领心中就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保命要紧，不丢人。
好耶！劳动力拐到手了！
完全不知符合根据自己的话脑补出什么，月野杏在心里激动到握拳。最重要的是，贝尔摩德本人还是情报组的，完全可以取代波本那边的工作，一人二职，完美！
在组织内部从来只会摸鱼划水花钱的贝尔摩德还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
“……对了，最后我有一个疑问。”
消化过其他惊吓的情报，贝尔摩德离开之前忽然问起一个疑问，“你应该不止因为记忆问题怀疑我，而是发现了问题才想到拿记忆来试探我吧？所以我的伪装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啊，你问这个。”
听到她的问题，月野杏才露出一个属于年轻人的开朗笑容。
“其实你最大的错误在于，新出智明本人听到我要开车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我没有驾驶证，而不是麻烦我送他回家——只有法外狂徒才会这么理所当然地坐未成年开的车，贝尔摩德，你的扮装不够完美哦。”
贝尔摩德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哈，原来是这样。”
真是个捉摸不透的女人，有时候像个恶魔，有时候又像一个普通女孩，在守序和混沌之间如此转变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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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月野杏给琴酒和波本分别发了批准休息的邮件。
【好了，阿琴你可以随便外出执行任务了，那些事我找到人处理了。】
【谁？】
【贝尔摩德。】
【那家伙怎么可能处理这些事，一个只会吃喝玩乐花钱的女人。】
【我威胁她了。:P】
【……祝她好运。】
【我给情报组空降了一个管理员，以后你可以跟她合作分担。】
【……好。】
【你有通知你东家这里换了首领的事吗？】
【。】
【那么你暴露的事？】
【。】
【哇，那你的东家怎么说？要把你找回去吗？】
【……不。】
【很好。】
当卧底变成大家心知肚明的卧底的时候，他除了劳动力什么也不是。
月野杏又回想起那双总是含着复杂情意，像埋怨又像抗拒的紫灰色眼睛，笑弯了眼睛，还是老实为她工作吧。
“只要公安还需要组织的情报，只要我对你没有杀意，你就不会被召回，只能一直用那种眼神看我啦，哦，可怜的波本。”
嘴上说着“可怜”，声音却是忍着笑意假作正经，如果波本本人在这里的话估计要被气死。
当然，收到邮件的他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作者有话说：
是贝姐想象中特别厉害鬼神莫测的首领（。
恭喜杏子成功骗到一个劳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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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波本视角
降谷零确实把有关组织首领更迭的大事报给了公安那边, 甚至连他被新任组织首领发现身份的事情，在短暂纠结过一瞬后也报了上去。
说实话, 卧底卧到唯独被对方的首领发现, 简直是失败中的失败，尴尬中的尴尬，会严重影响公安警察“降谷零”本人评价的大失误。
但降谷零还是义无反顾地如实上报了。
组织更换首领这件事实在太大了。
大到公安那边收到情报就立即开会, 效率难得高速地结合四处收集的情报, 确定这件事属实后，负责降谷零这条线的上线就被上面的人紧急连环call，发布了许多任务。
于是上线甚至顾不上保密条例，直接给降谷零打电话问了很多问题，大部分都是关于新首领的，在得知对方真名“月野杏”并调查对方履历后，公安的人感受到一种深深的耻辱。
虽然被愚弄被戏弄的是警视厅那边的警察，虽然自己的卧底被发现后也没有处死, 虽然对方还救下了上一个被暴露的卧底诸伏景光, 但……不如说就是因此才觉得耻辱。
一个地下组织的首领，居然名正言顺救下了几个警察！还帮助破获过很多命案！还在那次宴会命案中救下那么多资本家！这种人究竟为什么要去当组织的首领啊？！
“可以推断对方加入组织的时间甚至没有你长……”
他的上线在电话里沉声道：“所以我们需要你探查目标为什么会加入组织，又为什么成为了首领，是否可以争取或者挽回——她还是一个不满20岁的年轻人, 还是国立大学的优秀学生，这样的人不可能突如其来转换成高智商反社会人格，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理由，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接下来组织会有什么行动, 又会有什么转变, 都需要注意。”
“交给你了, 降谷零。”
“是！”
“为了日本与国民。”上司的声音严肃认真。
“为了日本与国民。”降谷零也严肃起誓。
出于以上种种原因, 公安并没有选择把卧底在组织的降谷零召回，而是给对方安排了其他任务——包括接触新首领并试探对方的行动，接下来的计划，是否有转型组织跟官方合作的余地以及新首领月野杏本人的种种情报。
降谷零心情复杂地接受了这个新任务。
……其实也还好。
因为屡屡在月野杏手中感受挫败，降谷零虽然上报了关于首领变化以及自己卧底身份暴露的这件事，但其实他心里并不想被召回。他总是惦记着，惦记着从月野杏手里掰回一局，惦记着让她狠狠地输一把，惦记着让她无法保持那样胜券在握的姿态，惦记着让对方惊讶、惊吓甚至露出瑟瑟发抖的表情。
这种念头逐渐强烈，甚至存在感一度超过了自己本来潜伏黑暗坚守正义的想法。
“不、这不对……”
掬了把冷水泼在脸上，降谷零强行扭转自己的想法，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大义上，“我不该这样的……我应该为了正义、为了同伴而战，而不是为了跟某个人斗气……这不对。”
这是不对的。
他直直看进镜子里的自己，直直看进那双隐ʝƨɢ*隐暗含窃喜的眼睛——这是不对的，他不该有这样的私心。
降谷零狠狠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看，走出洗手间回到自己的卧室，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唯一的亮光就是床上的笔记本电脑，在散发着莹莹光辉。
紫灰色的眼睛无意中落在电脑显示屏上，那里正显示着有关月野杏本人的情报文档。
因为月野杏的身份转变，公安这边给他开放的情报都变多了——甚至多了很多不那么正义的手段获得的情报。
比如各种消费记录和证明，通话记录显示，本地邮件内容，当然组织的邮件渠道用的是国外的云网络，公安这边没有权限获悉组织的邮件内容，最多只能查出邮件的接收频率。
可以看出月野杏在成为组织首领后邮件接收频率狂涨。
降谷零并不意外，因为其中还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前几天他几乎每天都能给她发几封邮件，有时候甚至两位数都打不住。
啧。
他有些郁闷地略过这些已经看完的情报，鼠标一点，显示屏上显露出新的内容。
那是一张照片。月野杏十七岁时的全身学生照，乖巧的黑色学生头，八字刘海，素面朝天，唇红齿白，一身卡其色西式制服裙，规规整整把纽扣系在最上面的一颗，蝴蝶结端端正正，裙子长度也正好在膝盖处，严格遵守学生典范。那时候她的脸颊还有点婴儿肥，看起来比现在稚嫩不少，像个能考上东大的学生样。
当年那么认真乖巧的学生，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他又想起之前见到对方的样子，烫成妩媚波浪的黑色中长发，深邃纯黑的虹膜游离在虚空中，几乎倒映不进任何人的身影……
变化太大了。
如今再去了解月野杏的情报，降谷零就格外在意一点，她是如何从一个不算出格的学生完成到组织首领的身份转换的？
想探知这方面的情报，就不能离首领太远……
于是他想到了月野杏今天说的那个空降成员。
由于贝尔摩德和波本都是情报组的人，还都是那种神神秘秘非任务时间就捉不着踪影的神秘主义者，月野杏只好居中调和，单门邮件联系让他们在组织名下一个酒吧见面。
日后的酒厂闺蜜第一次见面。
金发碧眼没有遮挡容貌的贝尔摩德见到了浅金发黑皮的波本。
“波本，对吧？”
她做到角落的位置上，点了一杯夏布利酒给对方。
波本意味不明地看一眼在黑暗中疑似透明的酒液，“是我。”
“首领让我负责以后的情报工作，你之前是怎么处理的？”
“从其他成员那里接收传上来的情报，再递下去，注意是否有人察觉到不该知道的事，然后及时处理。”
二人简单对了一些细节，波本现场演示一番如何处理，贝尔摩德本身就是处理这方面的工作，而且她对组织的情报和成员原比波本熟悉，因此上手很顺利。
就是有点累。
贝尔摩德在经过一周的996后难免有点怀疑人生，她是谁她在哪她这是干什么？
哦，她从首领接受了这个任务，不仅从波本那里接手了日本这边的情报总和，还从琴酒那里接手了国际上的情报汇总，每天要报给月野杏的事要她签的字巨多无比。
从来只会吃喝玩乐摸鱼拿钱的贝尔摩德怀疑人生。
哪怕对首领的恐惧都盖不住她想摸鱼想休息的欲.望。
怎么说呢，懒惰就是人的第一生产力，为了能够健康作息保养自己，贝尔摩德无师自通地建立起一套可以偷懒还不会暴露多余情报给外人的流程。
首先，情报是各地的代号成员直接发给各地的情报主管，主管再整理后发给总账户，通常情况这一步还要负责检查一遍这些情报有无缺失，贝尔摩德把这一步委托给了深受首领信任的马德拉——最好他手下的人能研制出一种自动筛选整理的软件，顺便再归纳整合一下。粗处理后她才开始管理这个账户下的情报，处理、判断这些情报是否报给首领，确认需要汇报后就交给波本，让他负责把情报上报给首领，首领处理后再由波本递回给贝尔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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