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镇不大在客栈的二楼就可以看完整个镇子的全貌。
镇子最东边有一个很大的府邸,可以说是镇子上最大最气派的建筑,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岁和望着外面的建筑思绪不知道神游到了什么地方,时间渐渐来到黄昏。
巨大的夕阳坠在镇子的西边,镇子一半沐浴在夕阳中一半处于阴影之中,整个镇子泾渭分明。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宁静的一刻,岁和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奇怪感觉,总觉得这一回的历练不会太容易。
希望这只是她的杞人忧天,懒洋洋地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
“叩叩——”
她听见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雪兆年的声音响起,“墨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压低声音。
反手关上房间的门,雪兆年鬼鬼祟祟地走进来。
“墨兄今晚我可以在你的房间将就一晚吗?我一个人有点害怕。”雪兆年可怜巴巴地看着墨时翊。
千叶剑看着雪兆年这个样子觉得有些丢人地飘到一边背对着他,一副这人是谁他不认识的样子。
见墨时翊不回答,他又转向岁和,湿漉漉的狗狗眼祈求地看着岁和。
岁和想了想觉得多一个人也多一分安全感。
“要不让他留下?”岁和试探地问了一句。
墨时翊神色奇怪地看了一眼岁和,她原来吃这一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你,你愿意就行。”墨时翊语气淡淡地说。
吃过晚饭大家都回房休息,为明天的外出养精蓄锐。
夜色渐深,一轮弯月爬上天幕。
“啊——”一声惊叫惊醒屋内的众人。
第27章 (捉虫)
寂静的夜里,惊恐的叫喊声回荡在客栈上空。
像一滴水落入油锅,客栈二层一下炸开了锅。
隔壁房间开门的声音响起,走廊上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刻意放低音调的交谈声。
墨时翊警觉地从床上翻身坐起,蹙着眉头一脸警惕地分辨着那道叫喊声的来源。
白日里没有察觉这个客栈有什么异常,难道是有什么善于隐藏的脏东西趁着夜色混了进来?
墨时翊一边思索一边从床上起身。
岁和颤抖着声音问:“这是发生什么了?”,紧紧地抱住墨时翊的手臂,剑身不自觉地发抖。
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抚岁和的剑柄像是在安抚她不安的心。
墨时翊整理好衣服,拿起剑,准备出去一探究竟,至少不能在房间里坐以待毙。
雪兆年见墨时翊就要离开房间,那房间里岂不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这可不行。
连忙拿起千叶剑挡在身前,躲在墨时翊的背后,随着他向走廊走去。
“怎么了,感觉很刺激的样子。”千叶剑略带兴奋的声音响起。
这就是不知者无畏吗?岁和很羡慕他此刻的天真。
现在这家客栈里暂时只有他们这些新弟子,据聂扬说其他的弟子还在做任务现在暂时回不来。
几乎所有的弟子都聚集到走廊之上,低声细语地交谈生怕惊扰了什么。
墨时翊环顾四周,奇怪的是并不见带队的长老出现,墨时翊稍稍放下心来,看来没什么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变得焦灼起来。
“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一个看上去有些胆小的弟子,掐着嗓子低声说道。
安静的小镇里,除了屋外风呼呼地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斜挂着的招牌被风吹动,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发出砰砰的响声,再也没有一点其他的声响。
一时间没有人站出来说话,只剩下长久的沉默。
无奈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墨时翊只好开口做这个打破安静的人。
“大家相互看看缺了谁?”墨时翊眼神锐利地扫过走廊上的众位弟子,人数不对。
大家相互看了看,一个弟子举起手,“孙东立好像不在,他住在我隔壁,我之前好像有听到开门的声音,不过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指着一道紧闭的房门说道。
墨时翊闻言上前去推开房门,只见里面空无一人,脱下来的衣衫还挂在一旁。
那看来那声惊叫的主人就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孙东立。
“我听声音像是从后院传来,我们去看看吧。”雪兆年有些兴奋道,之前只是在画本子见过类似的事。
他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岁和看着脸上隐隐透露出一丝兴奋神情的雪兆年,这就是人菜瘾还大。
刚刚明明怕的要死,现在又想去凑热闹,岁和在心里吐槽他。
“我等剑修怎能这么胆小怕事,犹豫什么大家一起去看看就完事了。”一个身形魁梧的方脸弟子突然站出来,大声地喊道。
闻言其他人犹豫也有,意动也有。
墨时翊向着楼梯走去,也不管身后的众人是何意见,雪兆年见状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众位弟子也跟在他身后一同前去,毕竟这个时候大家聚集在一起比较有安全感,年久失修的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吱嘎吱嘎,在漆黑的客栈里回响。
小心地向下走去,客栈里只有楼梯发出的响动,以及众人的小心而急促的呼吸声。
岁和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感觉心脏紧张地像要蹦出胸腔。
众人小心地穿过凌乱的客栈大堂,向后院的方向行去。
夜色浓的像化不开的墨,让人不禁怀疑在看不清的阴影处是否有什么怪物会突然袭击。
每个人都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以应对突发事件。
一群人谨慎地挤在一起。
“啊——不要过来,走开,走开。”一道带着颤音的男声响起。
刚踏入后院的范围,清浅的月色下一个模糊的身影向这边奔来。
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形物体向着这边冲了过来,带着一身的难闻的异味。
他身后是一个散发着森森鬼气看不清楚模样的黑影,一边追逐着白衣男子,一边呜咽着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漏风的风箱。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墨时翊用灵力化作一个光团,浅浅地将这方庭院照亮。
眼前那个白衣男子正是孙立东,此刻他披散着头发,脸上布满汗水,白色的里衣粘上了一些泥土。
脚上的鞋子也只剩下了一只,整个人看起来好不狼狈。
那个黑影十分迅速转眼就到了他们跟前,借着灵力光团浅浅的光,他们大致看清追逐孙立东的是个什么东西。
浑身像炭一样黑,体格健壮,鼻子又尖又高,有一对乌黑的爪子,嘴巴像老虎一样,一看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人。
怪物的嘴里不知道在咀嚼什么东西,嘴角流出鲜血,看起来格外渗人。
他们这些刚成为正式弟子的新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虽说现在哪里都不太平,但是一个普通人遇上这种事的概率也不是那么高。
“各位道友救我,茅厕里有怪物,太可怕了。”孙立东看见他们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大喊着扎进了人堆里。
墨时翊向怪物看去,提着的心放下一半,不过是个厕鬼没什么杀伤力,也就是看上去比较唬人罢了。
看了一眼被吓了个半死的孙立东墨时翊有些诧异,一个修士居然就被这样一个小鬼吓成这样。
“给我,把东西给我。”厕鬼张开带着鲜血的嘴,一股难闻的异味飘了过来。
岁和连忙拉起墨时翊的衣摆捂住自己的鼻子。
墨时翊看向缩在人群里像个受惊的鹌鹑似的孙立东,“把你的另一只鞋给他,他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众人的视线下移看向孙立东仅剩的一只鞋。
孙立东闻言立马把鞋子脱了下来,向着厕鬼扔去。
看起来十分笨重的厕鬼居然灵巧而准确的接住了那只沾满尘土的鞋子。
场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接住主人扔出去的飞盘的狗,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
只见接住鞋子的厕鬼,张开巨大的嘴一口咬住鞋子就像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诡异的是被他咬住的鞋子居然会流出鲜血,狼吞虎咽地吃完鞋子,厕鬼心满意足地消失。
原地等了一会见厕鬼再没出现,大家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见厕鬼走远岁和长出一口气,呼——终于走了,也太难闻了,不知道墨时翊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说话。
见厕鬼消失,墨时翊悄悄撤下覆盖在口鼻处的灵力,毕竟这个味道确实不是那么好闻。
“你们不睡觉站在院子干嘛呢?”聂扬诧异地声音传来,看着他们一行人傻乎乎地站在院子里吹冷风。
聂扬看起来像是刚回来的样子,风尘仆仆,衣服上也沾染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深色污渍。
“师兄,这么晚了你刚回来?”雪兆年从人群中探出头奇怪地问道,毕竟这么晚了才从外面回来。
“聂扬,你在干什么,还不过来吃宵夜?”一个国字脸身材魁梧的师兄走了过来。
岁和一看,呵居然还是熟人,这不是刚进入天衍宗来接新弟子的那个师兄大苗吗。
看见他们一群人衣衫不整地站在院子里,“你们这是遇到麻烦了?”
憨厚的气质随之一变,手上谨慎地掐起一个手诀。
“没事,师兄我们已经解决了。”见师兄这样警惕其余众人连忙说道。
闻言大苗爽朗一笑,“既然没事了,赶的早不如赶得巧,你们是新弟子吧,一起来吃点哈哈哈,就当是欢迎仪式,不要错过我的手艺。”
热情地带着大家来到大堂,大堂里那几张整理过的桌子此刻已经坐了不少人,连他的带队长老岳应峰也赫然在列。
岁和一眼就瞧见坐在人群里慢悠悠喝酒的岳应峰,怪不得刚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出现,感情是不在。
“你们这是?”岳长老疑惑地看着一身狼狈光着脚的孙立东。
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回过神来的孙立东缩了缩脚,一脸的窘迫。
刚才处于惊慌之中都没注意到自己现在的模样,现在回过神来,一股热气涌上头。
“我…我先上去收拾一下,刚才的事谢谢各位,改日请你们吃饭。”孙立东匆匆抱拳谢过,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摆。
手忙脚乱地冲上楼去,咚咚咚的声音响起。
“臭小子,轻点楼梯一会被你踏穿了。”岳应峰大喊一声,大堂里一阵哄笑。
楼上传来一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滑倒的声音,众人会心一笑。
“好了你们也别傻站着自己找个位置坐吧,跟我说说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岳应峰坐在桌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现在还略有一些兴奋的雪兆年立马就来劲了,拿出了他多年看画本子的经验,将刚才的事描述得是波澜起伏,惊险万分。
要不是刚刚她也在场她还真就信了,岁和心想。
听雪兆年绘声绘色的讲完,岳应峰旁边的聂扬突然一拍大腿,“哎呀忘记告诉你们,前几日我们在这里剿灭了一群狰狞鬼,这里可能会有厕鬼出现。”
“可以问一下厕鬼和狰狞鬼又是什么吗?”一个弟子怯怯地问道。
“都忘了你们是刚成为正式弟子,还没有接触过相关的课程,那今日就让我来给你们讲一讲吧。”聂扬理了理衣领,正襟危坐。
“厕鬼顾名思义就是在茅厕里的鬼,不过不用害怕,这种鬼其实本性善良,不会伤害人最多就是会抢人鞋子,遇到这种鬼你就把鞋子给他就好。”
大堂里响起一阵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如此,就说这么多宗门弟子的在的地方怎么会还有鬼怪存在。
聂扬见他们都了解了又接着介绍,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而狰狞鬼这种鬼则是一种恶鬼,可以在白日出现,速度极快,力量巨大,而且喜食人和兽的血肉。”
“遇到这种鬼的时候你们第一时间就要举起武器向他宣战,不要犹豫,一旦受伤他就会飞速逃跑。”
“那为什么说这里剿灭了一群狰狞鬼,就可能有厕鬼存在?”雪兆年适时地问出岁和心中的疑惑。
千叶剑也听得十分地认真,果然剑冢外的生活真是丰富多彩。
赞许地用眼神肯定雪兆年提出的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往往有狰狞鬼的地方就会出现厕鬼,不过因为厕鬼不会伤人所以我们也就没有在意。”
大苗从屋外进来,“你们别傻坐着了,快过来端菜。”
“嚯大苗,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么丰盛。”
“刚好师弟师妹们来了,给他们接风洗尘嘛不是。”大苗憨厚的声音响起。
他们这些新弟子刚准备起来去后厨端菜,刚才还懒洋洋坐在桌边的师兄们立马就跳了起来,把他们按住。
“你们才是今天的主角,好好在这坐着。”
一道道算不上精美,但是绝对量大的菜被端上桌,菜香立刻充斥岁和的鼻尖。
陶醉地深吸一口气,这简直双重折磨,她现在就只能一般看着。
做一个剑灵真的好难,什么都吃不到。
馋的岁和直吸气,吃不到多闻闻也算过了把瘾。
“哈哈,来先干一杯。”见人差不多了,岳应峰举起酒杯,示意大家。
见新弟子们有些拘谨,聂扬举起酒杯给他们打了个样。
“来来来,欢迎师弟师妹,你们不用紧张。”
众人举起酒杯,一杯温酒下肚,立马驱散了夜里的寒凉,身体立马暖和起来。
客栈里昏黄的烛光下,热气不断蒸腾,推杯换盏间,陌生的隔阂在慢慢消失,一群人逐渐熟络起来。
微醺之间有人发出疑问,“诶孙立东换个衣服怎么现在还没下来?我上去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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