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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富婆也不少。
……
许惊蛰在娱乐圈还算是个查无此人的小透明，拍过两部网剧，至今还没播出。
沈鱼悄悄度娘了许惊蛰的资料，才恍然难怪她没听说过他，要不然，就冲他这个颜值，火起来怎么可能她没印象呢。
许惊蛰要拍电影，因为剧组没有请大明星，这部电影自然也低调的无人关注。
但身为投资方兼导演，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所以在车上，他就和谢总一样，电话很多。
天色渐暗，不知不觉，雨也停了。
沈鱼打开车窗，望向了窗外，赶往市区，一路霓虹灯渐起，万家灯火，她却觉得孤寂。
已经很多年，她都是一个人了。
许惊蛰结束了一通电话，手机在手里打了个转，他看向沈鱼，公事公办的语气开口道：“对了，你那本作品集是不错，不过电影剧照跟你平时拍的东西还是不一样的。”
“我明白，我会跟着周老师认真学习的。”沈鱼立即回头说道。
许惊蛰捏了捏手机，“你是周老师的学生？他在业内挺有名，拿过最佳摄影奖。”
“对，周老师很厉害，有幸成为他的学生，我很感激。”沈鱼与有荣焉般的说。
许惊蛰看了她一眼，也是，大小姐想要什么样的名师拜不到？
“平时拍的东西都洗出来了吗？”
“也不全是，有的会发在微博或者朋友圈。”她没玩其他的社交平台，所以随手拍的东西大多发在这两处。
许惊蛰闻言，打开了手机微博，淡淡道：“我看看你其他作品。”
“好。”沈鱼以为他不信任自己的专业度，报了微博名字后，主动点了他关注，又打开了手机微信，“许导，我加你微信，我扫你？”
许惊蛰看了眼沈鱼的主页，她微博名字叫：小鱼粘锅了。
有点奇怪的名字，不像是大小姐的画风。
他没急着去看她的微博，退出后打开了微信二维码。
两人加上好友后，他看到她微信叫小鱼儿，许惊蛰抿了抿唇，十分严肃正经的给她改了备注：沈鱼。
一瞥眼，看到她似乎也在改他的备注。
他的微信名就是惊蛰二字，她无非也是加上姓，两人就是普通同事。
许惊蛰垂眸，点进她的朋友圈。
沈鱼刚备注上许导二字，车子就停了下来。
王一松回头问道：“美女，是不是就是这里？”
他语气带着些轻佻，许惊蛰皱了皱眉。
沈鱼收起了手机，点头道：“对，多谢，”她又转而看向许惊蛰，“谢谢许导送我回来，那我就先回去了，到时候剧组见。”
“嗯。”许惊蛰点点头，无意间朝外面看了眼，随即他狠狠愣住。
沈鱼住在这里？
他忍不住降下了车窗，这里甚至不算是个小区，不怎么宽的街边有一排二层楼建筑，一楼看样子是门面房，开着商铺。
二楼……
二楼没亮灯，许惊蛰下意识拧眉喊道：“你住在这里？！”
沈鱼回头朝他挥了挥手，“对啊，许导再见。”
她取出钥匙，打开了门面房旁边的一扇铁门进去了，那铁门在许惊蛰眼前关上，他不知为何，眼睛跳了跳。
随即他再抬头，很快看到二楼的灯亮了。
许惊蛰皱眉，想不通沈鱼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当年的沈大小姐，一身名牌，俨然是一个高贵又漂亮的公主，她出现在那个村子里，美其名曰体验生活，长见识。
可如今……
许惊蛰的心有些乱了，她是出了什么事吗？
还有她脖子上的伤，像是被掐出来的……
不等他细思，前座的王一松突然回头喊道：“卧槽我想起来了，许哥，刚才那个，她不就是当年来我们村的大小姐吗！和你处对象来着！”
当年王一松辍学回家，还见到了沈鱼。
得知沈鱼竟然看上了陈昏，他还吐槽这小子踩了狗屎运，他们私下里笑话陈昏要当大小姐的上门女婿，但实际上，半大小子们谁不羡慕陈昏的好运？
后来小大姐走了，陈昏被甩了，他们幸灾乐祸，嘲讽天鹅肉不是那么好吃的。
当然，不敢嘲到陈昏跟前。
当年的陈昏打架，可是很凶的。
然而谁也没想到，陈昏后来出去一趟，就变成了矿产大亨许军的亲生儿子，陈家买卖儿童，也被警察带走了。
至此，谁也不敢再说陈昏一句坏话。
现如今，王一松连陈昏这个名字都不敢在许惊蛰面前提。
许惊蛰看了王一松一眼，神情淡漠：“是吗？没印象了。”
“呃……”王一松瞧瞧他的脸色，骤然改口：“嗐，我可能也认错了，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许哥，我现在送你回家？”
他想，许少爷到底要面子，那段被甩的往事怎么肯再提。
“嗯。”
车子开离前，许惊蛰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那栋二层小楼。
半晌，他垂眸，重新点进了沈鱼的朋友圈。
……
沈鱼一到家就将新工作谈成的事告诉了舅舅乔铭，周传宇老师和她舅舅是极好的朋友，她能有这层关系，也全靠舅舅帮忙。
电话里，乔铭替她高兴：“老周去的剧组，我是放心的，你安心工作，还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
“我知道，谢谢舅舅。”
乔铭顿了顿，语气低沉了下去，“你妈妈那边，怎么样了？”
这是一个提起来就无比沉重的话题，沈鱼故作轻松道：“她最近挺好的，我进剧组前会再去看望她。”
“好。”
话到此，电话两边都有些沉默，这些年来，沈鱼独自生活，舅舅时不时帮忙，给她钱，关心她的学习和工作。
但舅舅毕竟有自己的家，不可能一直照顾她。
沈鱼成年了，自然也不可能寄养在舅舅家。
她照例问候舅妈和表弟，挂断电话后，她呆坐了两分钟，沉沉的叹了口气，起身为自己煮了碗面当做晚餐。
其后她开始提前收拾行李。
好友姜龄打来了微信语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得知她面试成功，姜龄立即道：“恭喜，距离开工作室又更近一步了。”
沈鱼笑了笑：“还没过试用期呢，希望能跟同事合作愉快。”
说着，她又想起了许导来，签合同的时候看到了导演的名字，他叫许惊蛰。
惊蛰两个字，取自二十四节气，很特别，也很符合他清冷的气质。
她忍不住去问好友：“龄龄，你说世上有长得很像的人吗？”
姜龄：“那当然了，娱乐圈不就有一些长得像大明星的新人打着小XX出道吗？你见到明星了？”
沈鱼摇头：“没有，我是说，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就是我们导演，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姜龄听她特意这么提，脑子里灵光一闪，突道：“该不会是长得像你那个初恋吧？”
“呃……”这是怎么猜到的？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姜龄了然了：“果然如此，一模一样吗？该不会就是他吧？算起来，你跟那个初恋也有七年没见了，他装做不认识你？”
沈鱼听她脑洞大开，已经想到别处去了，赶紧说道：“当然不是，名字都不一样，身世、性格都不同，就是长得像，我比较惊讶而已。”
关于沈鱼的初恋这件事，她本人经历了家庭巨变后，基本上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想那个暑假里认识的少年，但她的大学室友们都知道这个初恋的存在。
大学期间，沈鱼忙于学习和打工，面对追求者，她一律都用忘不了初恋男友来拒绝。
久而久之，室友们都知道这是她的伤心事，而她是个长情且深情的人。
然而事实恰好相反，是她愧对那个少年。
姜龄就是知道沈鱼初恋的人之一，此时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想了想说道：“那也算睹物思人？”
这个比喻……
沈鱼哭笑不得，打住话题：“我继续打包行李，进组前要去看我妈妈。”
姜龄道：“去吧，等我有空了，去你们剧组看你？”
“可以啊。”
挂断了语音，沈鱼将几件轻便的衣服放在了行李箱，想想室外的高温天气，又放了两件防晒衣，夏天的衣服比较好装，她很快收拾完，又去看自己的宝贝相机。
照例把里面的照片导出来整理，翻到最后一张时，她看着电脑里的人，那张熟悉的眉眼，不免又想起当年的自己。
18岁以前的沈鱼，我行我素，娇气还有些叛逆，喜欢猎奇，喜欢尝试没有经历过的新鲜事物。
所以高二暑假那年，她跟着隔壁发小去了乡下，发下是被他爸扔到乡下‘变形计’的，沈鱼是纯好玩。
她在那里，认识了陈昏。
“真的好像啊。”她呢喃着，伸手碰了碰屏幕上许导清冷的脸。
忍不住想，陈昏，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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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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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鱼将许导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算是新工作的起点吧，加油！
而后她静下心来开始阅读剧本。
……
许惊蛰翻完了沈鱼的朋友圈，里面果然是照片居多，但没有一张是她的自拍，仿佛是一个摄影师的工作账号。
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还有个私人微信。
不过他还是看到了一条接近她生活日常的朋友圈。
沈鱼：微笑天使好想抱抱，等有钱了也要养一只【图片】
配图是一只雪白的萨摩耶，还有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放在它头上。
许惊蛰放大照片，目光在那只手上停留了一会，才转向了狗。
想到她现在住的地方，还有朋友圈里的文案，所以，她缺钱？她家里真的出了事？
等许惊蛰反应过来时，他才意识到，这一整晚，他的心思都放在了沈鱼身上。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锁了手机屏幕，皱着眉去阳台上站着吹了会风。
然而脑海里思绪纷乱，并不能静心。
许惊蛰干脆又下到一楼，去游泳池里游了几圈。
沈鱼对他来说，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他没必要为了一个已经忘记自己的人费神。
许惊蛰再回到房间里时，已经将下午的事抛之脑后了，他冲了个澡，又用电脑接收了编剧发来的剧本修改部分看了会。
直到休息时才又拿起了手机。
然后，他又看到了沈鱼半小时前发的朋友圈。
她发的是他的照片！
沈鱼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暗示她还记得他？只是白天是工作场合，才会装作——
许惊蛰拧紧眉头，又盯着她这条朋友圈看了许久。
——
沈鱼又来看望母亲了。
今天的乔盼坐在室外，她很安静，很美，还是沈鱼记忆中娴静的小学老师。
可是从沈鱼18岁之后，她的母亲就成了大家眼中的疯子，还有，小三。
那是沈鱼记忆中最可怕的一年，什么都变了，谎言、血腥，谩骂、殴打，如此天翻地覆，哪怕换了座城市生活，也依旧压得她喘不过气。
很多时候，沈鱼都不太敢靠近乔盼，因为她也是会诱她发病的人之一。
“沈鱼。”身后突然有人喊她。
沈鱼回头就看到了秦连城，他是乔盼的主治医生，“秦医生。”
秦连城朝她笑了笑，带着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前两天你来的时候我不在，听说，她发病了，你没受伤吧？”
沈鱼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母亲发病时的样子很疯狂，她将她按在病床上掐她的脖子，是迁怒，也是同归于尽般的绝望，在清醒后又会抱着她边哭边道歉。
她垂下眸子，摇了摇头：“我没事。”
秦连城道：“医院这边会监督用药，我也会进行心理干预的治疗，她现在情况好了一些。”
一路走过来，沈鱼看到了很多病人，但她其实一眼也不敢跟他们对视。
每一个生病的人都一定经历过什么事，这里的一切都沉重的令她难过。
进了办公室，秦连城示意沈鱼坐，又拿了份新的诊断报告给她。
母亲病了七年，沈鱼也渐渐学会了一些精神方面的专业名词的意思。
她认真看完报告，忍不住问道：“我妈妈，她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我弟弟已经不在了？”
沈鱼的弟弟沈皓，只活到5岁。
那年发生的事情，仅仅只是回忆，沈鱼的脑子都还是混乱的。
她从山灵村被舅舅接回家的时候，弟弟出了车祸抢救无效，家里被砸了，邻居们指指点点，父亲被人带走了。
母亲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精神崩溃。
天塌下来不过如此。
而沈家，她的奶奶，重男轻女，在弟弟去世后，飞速的跟她们断绝来往，不闻不问。
也是直到那时，沈鱼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竟然一直在用两个名字。
他用两个身份，经营两个家庭，而所有人都一无所知。
最开始，沈鱼只以为母亲是受不了骗婚的打击和弟弟的骤然离世，她不吃不喝，常常发呆，沈鱼那时才刚刚成年，她害怕又无助，每天都哭着跟母亲说话，喂她吃东西。
可渐渐的，她发现母亲的行为已经到了让她恐惧的地步。
她开始对着空气说话，她幻想小儿子还活着，她甚至会十分自然的要送儿子上学，在沈鱼看不住她的时候，她会拿着刀去追砍长得像沈盛明的男人。
在她稍微清醒的时候，她又会恨自己有眼无珠，拼命自残。
她被诊断为精神分裂，沈鱼已经没有办法独自照顾她。
后来舅舅请了人，开始带她看医生。
辗转几年，乔盼终于还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她需要接受专业的治疗和照顾，而沈鱼迫切的需要赚钱。
沈鱼不知道，母亲究竟还能不能好起来，而秦医生的回答，依旧只是对患者家属的宽慰，告诉她有希望，慢慢会好起来。
她扯了下嘴角，道：“谢谢，辛苦你们了，这段时间我可能会比较忙，不能经常来探望我妈妈。”
秦连城起身为她倒了杯水，神情也不复刚刚的严肃，他问道：“找到新工作了吗？”
沈鱼点了点头：“对，是剧照师，要跟组。”
秦连城知道她是摄影师，但还是有些意外：“剧照师会很辛苦吧？你一个女孩子……”
“职业不分男女，而且这是我喜欢的事情。”沈鱼认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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