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躺在这满意了?还在为自爆身份的愚蠢行为自我感动吗?嗯?”
“其实我……”
“好了,闭上嘴吧。你的声音真够难听的。”
看着他露出嫌弃的表情,我瘪了瘪嘴不再说话。
等斯内普检查完我的身体情况后,他将魔杖收了起来。
“还有十分钟。”他说。
“什么意思?”他的话给我迎头一棒,我颤抖着问,“我……我只剩这么一点的寿命了吗?”
斯内普冷哼一声,“如果真的是这样,黑魔王肯定会让你吐露完所有的事情。”
“他现在在哪?”我模模糊糊记得卡罗说过神秘人要离开几天。不过也可能是我产生的幻觉或是我听错了。
“在去德国的路上吧。”他不置可否地挑起眉。
“他去德国做什么?”
“老魔杖。”斯内普说,“我告诉他老魔杖的主人是格林德沃,他就急着出发了。”
“可他已经不是了……”
“那又能怎样?就算我不说,黑魔王早晚也会察觉。我得知波特被捕的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想用老魔杖的事来争取时间。结果呢,”他停顿了一下,瞥了我一眼,“还有一个没跑出去。”
“是我自信过头了。”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以为喝了福灵剂会非常幸运。”
“福灵剂不是万能的。它只能维持十二小时。”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而且你那是自负,不是自信。”
正说着,对面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扇门的轮廓。
下一秒,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抹熟悉的金色朝我飞奔而来,却在床边停下脚步。他打量了我片刻最后小心翼翼地把手覆在我的手上。
“你还好吗?”
“我没事,德拉科。”我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些。
“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他的眼睛红红的,激动地握紧了我的手,“都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我调侃道,试图缓解这种悲伤的气氛,“是因为你家庄园太大了吗?”
德拉科抽动了一下嘴角。他似乎想笑却又拼命压制着,嘴角形成一个怪异的弧度。
“柏妮丝的伤重吗?”他看向斯内普。
“钻心咒你觉得呢?”后者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抬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德拉科再次看向我,目光里充满了担忧。
“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我真的没事,不疼,一点都不疼。”我笑着摇摇头,心却猛然往下坠,笑容一下凝固在脸上。
在我愣神的片刻,视线突然模糊起来,似乎有什么顺着我的脸颊滑了下去。
“你怎么哭了?”德拉科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掏出手帕帮我擦拭眼泪。
我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别哭啊,柏妮丝。你要是疼,就、就掐我好不好?”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将左臂伸到我面前。
但我看到那上面有我昨天故意留下的伤口,心里却更加难过。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夺过他的手帕嚎啕大哭起来,尽情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德拉科彻底傻眼了。
“教授,她这是怎么了?”
“到时间了而已。”斯内普抿着嘴唇双手交叉在胸前皱起眉。
“福灵剂的作用消失了。这是钻心咒的后遗症。”
“那要怎么办?”德拉科变得手足无措,“这么哭下去不是办法,她的身子还很虚弱”。
“我已经给她喝了最大剂量的止痛药水,”斯内普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别过头去,“你知道的,那里面很多都是缓和剂的成分。如果用量过多,服药者就会陷入一种昏沉的状态,甚至是不可逆转的昏睡之中。”
“而且我怀疑她的问题并不完全出在钻心咒身上。”他说着朝我走了过来。
不得不说,斯内普那副表情成功地让我把眼泪憋回去了不少。即便我还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极度悲伤中,还是尽可能放低声音小声抽泣着。
“你为什么哭?”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教授。”我一说话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簌簌往下掉。“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德拉科慌忙走到我的身边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
“你的情绪很不稳定。”斯内普观察了一会再度开口道。
“你现在是感觉?”
“痛苦,绝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的……我,抱歉,我有点心慌。”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语无伦次无法表达真实的意思,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撕扯自己右手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幸好身旁的德拉科手疾眼快阻止了我这种愚蠢且无用的自丨残行为。
“在昨天之前你有过这种极端情绪吗?”斯内普又接着问。
我迟疑了一下,诚实地点了点头。
“事情变得明朗起来了。”他看向德拉科,“她很可能患上了某种心理疾病。”
“心理疾病?”德拉科重复了一遍。显然他对这种类似于麻瓜的术语并不是很了解。
“有什么药剂可以治疗这个?”
“很遗憾,并没有。”斯内普皱了皱鼻子,“心理上出了问题只能自己来疗愈。”
“教授,你还有福灵剂吗?”我怯生生地插嘴道。
“卡尔,你什么意思?”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你还想喝那玩意?福灵剂根本不可能给你带来幸运!它更不可能治好你的心理问题!”
“可我每次喝完它之后情绪都会缓解不少……”
“每次?”斯内普拔高了声调,“你这几个月来到底服用了多少福灵剂?”
“其实也没多少,就、就这么多。”我心虚地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瓶子的大小。
“你知不知道有些巫师一辈子只服用过一次甚至从未服用过福灵剂!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如此频繁使用的家伙!”
“可是教授,我……我现在非常需要它。它能带给我快乐……”我哀求道,“求你了,斯内普教授。”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四肢都止不住的发抖,大滴的汗从额头滑落——我感觉自己随时可能会晕过去。
我真的非常需要福灵剂。
斯内普静静地盯着我一会,开口道。
“福灵剂果然是会上l瘾的。”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听上去有些不近人情,“卡尔,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和吸食毒|品的瘾|君子有什么区别?”
他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你不能依附福灵剂过一辈子。我会给你拿一瓶安眠剂。等你睡醒恢复冷静再好好想想吧。”
斯内普说着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教授。”德拉科追了过去。
“什么事?”
“趁神秘人不在,您能将柏妮丝带走吗?以她现在的情况……”
然而斯内普打断了他的话。“以她现在的情况,就算离开了这里,在无人照看的情况下你觉得她能保证正常的生活吗?更何况麻瓜警察还在通缉她。呆在这,至少还有他会留意些。”
这番话说的德拉科哑口无言。他只能讪讪地看着斯内普的黑袍消失在门外。
“‘他’是谁?”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没什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德拉科的眼神躲闪着。
显然他知道那人却不打算告诉我。
我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怒火。
“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不是的,柏妮丝。”德拉科赶忙解释道,“我暂时不能说那人是谁。不过他会暗中保护你的。相信我,等到了时机我会说的。”
如果放在平时,就冲他这番诚恳的话我都不会再追究。可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想找个人吵架来宣泄情绪。
“你这是狡辩!”我吼道,“连这都不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不是的,柏妮丝,拜托你冷静一点。我真的很爱你,但这是两件事……”
“什么两件事!你就是不爱我了!”我抄起床边的一个铜像摔在地上。
铜像砸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随后,房间内寂静的可怕。
我盯着地上的铜像,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事。
梅林的裤衩!
我到底做了什么!
德拉科抿着嘴沉默地朝我走过来,他蹲下身将铜像捡起来重新摆好。
他没有生气更没有发火。
这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个跳梁的小丑般可笑。
我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
“出去!”
他没有动。
“我再说一遍,离开这里!”
“柏妮丝,你真的不需要……”
“我不需要!我让你出去!听到没有!”我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求你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看着我近乎崩溃的模样,德拉科终于妥协了。
“我先走了,晚上再来陪你。”他说,眼里的心疼和悲悯让我更加无助。
他的身影消失在墙上的门后。
我把头埋进臂弯里低声啜泣着。
我不想吼他的。
我真的不想。
可是,我这是怎么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纳西莎送来了午餐。同时还带来了斯内普配制的安眠剂。
当她看到我红肿的眼睛,平静淡然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
“卡尔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不,”我下意识摇摇头,“谢谢你的关心,夫人。”便不再说话。
然而纳西莎这一次并没有很快离开。她踌躇片刻还是开口道。
“你可以和我聊聊,如果某件事让你感到困扰的话。”
“我想不必了,夫人。”
经历了上午的事,我的情绪已经由亢奋的疯狂转化成了低落。
我什么都不想做,更别提是谈心了。
“德拉科告诉了我你们之间的事情,包括老魔杖的事。”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我身子一僵。
“很抱歉之前对你产生的刻板印象。你是个好姑娘。”纳西莎笑了一下。虽然只是短暂的几秒,却让我受宠若惊。
“不管怎么说,你救了德拉科的命。”她接着说道,“如果你需要,我会尽可能提供任何方面的帮助。”
“夫人您言重了。”纳西莎的转变让我感到局促。
“您没有必要为了我改变立场。”
“你错了,孩子。”她勾起嘴角,表情柔和了些。
“我的立场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引以为傲的儿子。”
“看得出你对德拉科的真心而他也很在乎你。所以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谨代表自己接纳你。希望你能开心点,好好活下去。”
我惊讶极了。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纳西莎这是已经承认了我的身份。
我觉得自己得到了某种认可——这比喝了福灵剂带来的幸福感都要强烈。
一瞬间我难掩脸上的雀跃。这种情绪似乎也感染了纳西莎。
她的语气轻快了不少。
“吃完午餐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临走前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是哪儿?”
“这里啊,”纳西莎露出怀念的表情,“这里曾是德拉科的婴儿房。”她说着走到墙边指着上面细微到几乎不可见的小孔说道,“这面墙上以前挂满了德拉科小时候的照片。不过他三年级的时候就把它们都摘下来了。”她笑着抱怨道,“这孩子,还知道害羞。我拗不过他,就把那些照片偷偷藏起来了。”
“对了,有机会我拿给你看。他小时候呀,可有趣了呢。”
纳西莎走后,我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傻笑了一会。
不得不说她的话成功勾起了我的兴趣。
我吃完午饭后拿起了安眠剂。
希望这玩意能让我睡个好觉。
我拧开瓶盖将紫色的透明液体一饮而尽。
很快,困意袭来,我安心地闭上了眼。
再度醒来已是傍晚。
感谢安眠剂让我有了几个小时短暂而深度的睡眠。
虽然我的情绪依旧低落,但感觉要比上午的情况好的多。
不知道是不是缓和剂起了作用,我的身体不再像针刺般作痛,除了极度的疲惫感外一切都好。
于是我下了床,踱步到了窗边。
夕阳仿佛燃烧的火光,把世界都染成一片赤红。
我的心底突然泛起一丝伤感。
真不知道我这一生还有几次能看到这种悲伤的色彩。
我赶紧深吸几口气,压下这种悲伤的负面情绪。
我很好。
我要控制住自己。
我对自己说。
或许我应该听从斯内普的意见试着自己克服心理上的一些问题,而不是用服用药物的方式来逃避。
这时房间的门被人敲响。
“等一下。”
我说着正要走过去开门,门被人先推开了。
这很不礼貌。
我心里有些不悦。
不过看到来访者后,我就没有别的心思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紧张。
“下午好,卡尔小姐。”卢修斯衿贵地点了下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除了手上早已没了他最为标志性的蛇头手杖,他看上去和我当初在魔法部见到他时的样子几乎无差——依旧那么高傲。
“你好,马尔福先生。”我回到床边面朝他坐好。
“你看上去还不错,”他打量着我,“似乎没有德拉科说的那么糟糕。”
我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只能公式化地回道,“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好多了。”
“最好是这样。”卢修斯接着说道,“首先,我很感谢你对德拉科的关心,还有你在他执行杀死邓布利多这一任务时提供的帮助。”
通过这番话不难看出德拉科并没有完全信任他的父亲。更没有告诉他真实的细节。
而卢修斯提及邓布利多时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让我感到反感。
我嚅动着嘴唇,最后只吐出一句,“您客气了。”
“你确实给了他一些帮助,卡尔小姐。”他说,然后话锋一转,“虽然我认为大部分的工作都是由德拉科独自完成的。”
“是的,您说的对。”我勉强笑了一下。
真是个刻薄的家伙。
我想。
放心吧,没人想和你儿子抢功劳。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简直都不能用刻薄来形容。
“卡尔小姐,”卢修斯收敛了脸上虚伪的笑容,“我们可以谈谈吗?你先说还是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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