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他从牙缝间硬挤出哈利的名字,然后用尽了一切恶毒的词语来描述这个令他厌恶的学生。还顺带着讽刺了哈利父亲一顿。
然而十分钟后,画像中的斯内普还没有停止对哈利的咒骂。
“教授,他要说到什么时候?”
“等他表达完自己的观点后,”斯内普勾起嘴角,看上去心情不错,“他所说的也都是我想说的,卡尔。”
“叫我温亚德,教授。”我有气无力地反驳道。
我很怀疑斯内普这两个星期除了对着自己的画像一遍遍传授骂人(主要是针对可怜的哈利)的技巧,什么都没干。
“好吧,温亚德小姐。”斯内普换了对我的称呼,“还需要继续吗?”
“我想不必了。您的调|教非常成功。这副画像简直就是您本人再现。”
我赶紧把天鹅绒布重新罩在画像上。依稀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格兰芬多扣五十分”。
“满意的话就把它带走吧。”斯内普颔首道。
“您不再沟通沟通了?”说实话,我觉得两个星期还是有点短。
“我明天就要走了。”
“什么!”我愣愣地盯着斯内普,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收起你那副愚蠢的表情。”他皱起眉——我知道他一向看不惯我这样,只好清清嗓子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可是,教授,这里不好吗?我的意思是,不走不行吗?”
“怎么?胆子大到敢威胁我了?”斯内普挑眉,眼里流露出一丝危险的神色。虽然我倾向于这是一种变相的打趣。
“我、我怎么敢呢?”我立马笑脸相迎,但笑的很勉强。我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救下的人又要离开了。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温亚德。”他说,“我很少改变自己的主意。才不会像某一个糊涂的老头一样给定好的计划添麻烦。”
“好了,现在带着画像出去吧。”
我明白事情已经到了毫无选择的余地。无论我再说什么,斯内普都不会再改变主意。只要他一心想离开,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索性就什么都没有说。拎起还在骂骂咧咧的画像告辞了。
当晚我彻底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有关于斯内普的一幕幕宛如幻灯片般在脑海里播放。从我第一次在礼堂里看到他一晃已经过去十三年了(噢,这可不是个吉利的数字),如果算上自己魔药学一科不及格导致我不得不复读一年的话。
毫无疑问,斯内普是个刻薄、毒舌、自私善妒,热衷于给其他学院扣分而偏袒自己学院的教授。
但同时他又是一个为爱与救赎孤身前行的勇士。
当然,这些只是基于我所认知的斯内普而做出的片面评价。虽然我与他共事有近五年之久,但却遗憾于未能对他高贵而肮脏的灵魂窥探几分。
他是个矛盾而脆弱的怪人。他不肯向任何人敞开心扉,大脑封闭术更是发挥到了极致。
多年以来,我被他拎去办公室挨骂后与他道过再见;学期结束的时候我与他说过再见;在我开启自己逃亡生涯前一夜的校长室里我也曾与他道别。
然而这一次,恐怕真的要说再见了。
翌日天还没亮我就浑浑噩噩地爬下床。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赶到了木屋。
“教授!教授!”我拍打了门半天,里面都没有回应。
难道斯内普已经走了?
不是说好今天走吗?
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我差点急哭了。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了。
斯内普穿着黑色的睡衣出现在我面前。他的脸隐藏在还未亮的晨色中,神情幽暗晦涩。
“教授,您还没走,这真是太好了!”
斯内普盯着我半晌,慢悠悠地开口道,“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情,温亚德小姐。我只是单纯的要离开魔法界,不是逃难。”他的语气里颇有一种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意味。
“更不需要像你一般凌晨四点来打扰别人的休息。”
“抱歉,教授。我只是……有点舍不得你。”
好在斯内普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因为我过于矫情的话而立刻黑了脸。
“像我这样的小人大家都避之不及,你倒好。三番五次……”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出了问题,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管。至少你对我还不错。”
“噢——是吗?”
斯内普没再出口讽刺什么,或者说他还很困,没精力和我废话。
他微微侧身,算是迎我进了门。
我把提前买好的早餐摆在桌子上然后讨好地看向斯内普。后者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注意到我的目光后硬生生把哈欠憋了回去。
“教授,您的早餐。”
斯内普点点头,拿过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喝了一口,低下头沉默地吃着早餐。
我坐在那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你盯着我做什么?”他抬头问。
“我也不知道。”我诚实地摇摇头。我的脑袋乱糟糟的,对于即将到来的离别,几乎无法思考。不过我恰好想起了一件事。
我拿出自己的银行卡递了过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银行卡?”斯内普伸出手。但我却紧抓着不放。
我实在有点舍不得这张象征着完全靠自己打拼赚取金钱的银行卡。不过这钱没了还能再赚。有些人一别就很难再见了。
“你到底给不给?”他皱眉,松开了手。
“给给给。本来就是为您准备的。”我一狠心,直接把卡塞到了斯内普的手里。
“密码是六个零。这里面的钱应该够您生活至少二十年……”
斯内普突然发出一声低笑,搞得我不知所措。
“我、我说错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你的密码和你的性格很符合。”
我瘪瘪嘴,没有说话。
算了。随他吧。如果嘲讽我能让他感到高兴的话。
纵使我再不情愿面对接下来注定要发生的事,当斯内普起身的那一刹就意味着早餐结束了。而他也要离开了。
斯内普为数不多的几件东西(甚至无法称之为行李)都早已打包在一个布包里。他拎起行李,沉默地最后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木屋然后走出了木屋的门。
此刻太阳已经升起,终结了漫长的夜。日出的时候,有人等来了心中的爱情,有人盼来了晚归的家人,而我如今却要为一位算不上朋友的朋友践行。
我竭力掩饰自己的失落,抿起嘴偷偷朝斯内普张望。他站在不远处,表情很是平静。既没有即将出发的踌躇不安,也无离别时该有的怅然。他就静静地站在那儿,好像人类的悲喜都与他无关。
我们彼此沉默着,谁也没先动。
余光中,一只鸟沿着房屋的墙壁飞过。它离屋子很近,碰到了一朵阳台上的花——那是邓布利多留下的。
我听到花被小鸟飞翔时柔 美的羽毛碰撞时发出的哀怨。我盯着那朵花,开始想象它起初是充满生机的颤抖,渐渐又恢复到平常的模样。
“我给你留下了点东西。不妨进去看看。”斯内普背对着我,没有回头。
我迟疑了一下,随即转身进屋。
桌上并没有留下任何事物——斯内普出发前将它清理的干干净净。于是我走进了那间并不算大的、我从未踏入过的卧室。
床头叠落着一堆羊皮纸。
我拿起最上面的一张,发现上面写着的是镇定剂的改良配方。第二张和第三张上也是如此。
我想起自己之前随口提到过记载着各种奇妙咒语和改良版魔药配方的课本都被哈利一怒之下烧了个精光。很多斯内普自创的魔咒都随之化为灰烬——真令人惋惜。
即便我再怎么认真,课本上的东西也不可能全部记住。
而现在,厚厚一沓羊皮纸攥在手里。我感受着它们的温度,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没想到他留给我最后的礼物竟如此珍贵!
当我捧着厚厚的手稿重新走出屋子时,外面却早已没了斯内普的身影。只有太阳还挂在空中,散发着热量。
此情此景不由得让我想起《圣经.旧约》中的那句“一代人来,一代人走,大地永存,太阳升起,太阳落下,太阳照常升起。”
我可以想象此刻斯内普已经行走在陌生的人群中。他可能因为害羞或是其他的原因竖起长袍的领子。透过那双冷漠而无波澜的眸子观察着世人。
他可能会带着一种对新生活莫名的热情,与素不相识的人擦肩而过。或是因自己装满了秘密的内心而变得无比自豪。
在麻瓜的世界里,没人认识他,更没人会理解他的孤独。
可是——无论如何,斯内普已经离开了。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与此同时丽塔的新书《西弗勒斯·斯内普:恶棍还是圣人?》也开始发售。为此她还特意在专栏里腾出
一块巴掌大小的地方来宣传。
这个书名与斯内普本身一样都颇有争议。人们开始激烈地讨论他到底算恶棍还是圣人,并为此争论不休。丽塔的书变得异常抢手。连《预言家日报》也开设了一个投票通道,让巫师把他们的观点寄给报社统计。
我倒觉得恶棍和圣人都无法确切地评价斯内普。世人只知好人与恶人,黑色和白色。却忽略了这个站在中间灰色地带、亦正亦邪的男人。
虽然斯内普的间谍身份和他深情专一的坎坷感情为他加了不少分,但圣人还远远谈不上。
如果说邓布利多是一个曾经被野心迷失了心的圣人,斯内普则是一个对莉莉爱的深沉与忘我的恶棍。
当然,不管怎么说,丽塔凭借《西弗勒斯·斯内普:恶棍还是圣人?》一举拿下了图书畅销榜冠军还收获了如此高的全民讨论度,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悲伤的作者君上周因为眼皮肿去医院检查,结果被查出了非常罕见的IgG4。
眼科医生看完片子一脸严肃,低头沉默地在电脑上敲字。
我(忐忑):严重吗?
眼科医生:你多大了?
我:19
眼科医生若有所思点点头:才19啊……(叹气)
我当时心里一下子就凉了。然后医生给我做了半个小时心理疏导,让我不要抗拒激素治疗。又给我打了麻醉,在眼皮上扎了两针。最后他告诉我口服药物用量去风湿免疫科开。
免疫科医生:什么病?
我(老实):IgG4
免疫科医生(波澜不惊):噢。IgG4啊。(看片子)才3点多。去做检查吧。
于是我又做了ect抽了三管血。
今天最后一项检查指标出来后,免疫科医生给出的建议是观察一个月再复查。暂时还不需要下激素。
不管怎么说,作者君暂时是不需要吃药啦~
PS 大家都要注意身体。如果有人眼皮肿一定要去看。
第129章
三天后,也就是七月二十三日,卢修斯迎来了第二次审判。二审的结果与一审相比,基本没有多大出入。因为近来威森加摩机构里的亲麻瓜一派成员数量急剧增加,所以本次判决结果也与往日的有所不同。
介于卢修斯在以食死徒身份活动期间犯罪情节较轻且有悔罪表现,威森加摩判处他两年缓刑。不过卢修斯并不会被送去阿兹卡班,而是在马尔福庄园坐牢。
在此之前,为了考察他是否有再犯罪的可能,威森加摩给卢修斯设置了长达一个月的观察期。如果一个月内他没有做出违反《巫师法》的事情,则执行缓刑。两年后恢复自由身。
这个结果已经非常不错了。毕竟说实话,卢修斯算是神秘人势力集团里的关键人物(不仅为神秘人效力,还提供犯罪活动的场地和资金等)。若是要把他从这事里完全摘出去是非常有难度且不可能办到的一件事。
最终判决结果一出,又惹得大家议论纷纷。但《预言家日报》上拍到卢修斯从法庭出来时的状态可谓相当的不错。他上交了那根不知从谁手里夺走的魔杖,一手牵着纳西莎,一手拉着德拉科,面对镜头笑的一脸轻松。
卢修斯审判一事从前期准备到结束前前后后历经了近一个月,终于圆满地落下了帷幕。但德拉科没有立刻前来见我。当然,我也没空去找他。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自从斯内普离开后我便开始整理他留下的手稿。
我把魔药的改良配方单独摘抄出来(按照药剂名称首字母先后顺序进行排列),又把他自创的魔咒誊写了一份。其中一些咒语明显是恶咒,我便将它们划分了等级。
我打算过些日子带着自己抄写的版本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确认咒语及改良配方的可行性。然后整理出最终实用且无害的版本以斯内普的名义出版用作魔药学辅助教材。
只是一想到斯内普,心里难免空落落的。我只能安慰自己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也会生活的很好。
这期间我也和他的画像交流过几次。然而我失望的发现,画像并没有学习新知识的能力。尽管它保留了本人的人格或记忆,但是眼界永远局限于本人离开前。更不能记住新知识。斯内普的画像只会不断的重复模仿斯内普的神态语气和举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几次交谈过后我也就厌倦了。
直到七月二十五日的下午,德拉科才姗姗来迟。
当时母亲正和大卫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起看电视。我不想打扰到他们,于是拉着德拉科去了我们有过几次见面经历的伦敦市郊。
我们坐在施了清洁咒的石头上,聊起天来。
对于卢修斯的审判结果,德拉科表现的非常满意。于他而言,只要父亲不去阿兹卡班,一切都好说。
“没想到格林格拉斯家族还帮了不少忙。”他不禁感慨道。
“你不是一直觉得他们家族势力小,不靠谱吗?”
“我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个结果你也看到了。说实话,我也很惊讶。”
“那你就没有想过还有别的家族帮了忙?”
“还能有谁?”德拉科摇摇头,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
“不可能了。我完全不能指望那些格兰芬多出身的正义使者。”
“他们不是把我拒之门外就是用宛如看可怜虫般的眼神打量我。我从未受过这种羞辱!”他忿然道,喘息声变得有些沉重。
显然这让他想起某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我轻轻环住德拉科的脖子,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安抚着他的情绪。渐渐地,他平静下来,将脑袋沉在我的肩膀上。
“没什么人愿意帮我们。也就只有格林格拉斯家族了……”他小声嘟囔着。
看他这副笃定的模样,我觉得就算我告诉他隆巴顿家族和艾博家族在其中出了力他也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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