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打开它。”他示意我摘下口红的外壳。
我盯着口红迟疑片刻。又抬头看看德拉科。试图从他的脸上寻找一些可靠且具有指向性的线索。可惜他的脸上除了紧张再无其他。我也被他弄的提心吊胆。
难道是我的产品出了什么问题?
我记得配料表应该没问题。或许是品控不过关?
原谅我此刻想到的都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的脑袋乱糟糟的,索性放弃思考。手先大脑一步做出动作——我开启了蛋壳。
一枚古铜色的戒指正静躺在口红的上方。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正中央的图案是马尔福家族的家徽。
我曾在纳西莎手上见过一枚一模一样的。至于它代表什么,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我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大脑一片空白。傻傻地盯着戒指看,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你有什么想说的?”德拉科凑近些。
“很漂亮的漂浮咒。”我憋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
他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难道不应该说些其他的吗?”然后在我惊愕的目光中取下戒指单膝跪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我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说真的,虽然我幻想过这场景,但它真正来临的时候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为情。好在楼下传来的脚步声拯救了我的窘态。
“要不你先起来,霍拉斯要来了。”我找了个借口企图脱身。
“不,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查尔娅,我恳请你听我说。”
“我实在痛恨我的灵魂。他在充满戾气时是那么的刻薄恶毒,但在诉说深情上又是如此的苍白无力。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去组织我的语言。无论怎么组织,也表达不出我对你深爱的万分之一。我痛恨自己的浅薄无能,让我一无所有又嘴笨舌拙。我想把自己仅有的一切都献给你,又怕你觉得不够。”
“我,德拉科.马尔福在此承诺:我给你我名下所有的资产。还有共度余生的权利。我给你关于爱情的诠释,实践前人的理论。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之人的忠诚。”
“请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德拉科一口气说了很多,但我的脑海里只回荡着最后一句话——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当然愿意。
况且“我愿意”这个词也不是很难说出口。但我的目光扫过手中的口红时突然改变了主意。在答应他的求婚之前我有话要讲。
“德拉科,婚姻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融合,而不是一条锁链。”我用同样挚热且庄重的眼神回应他。
“我要自由,行动、社交的绝对自由。我不能容忍别人督视我或者议论我的行为。诚然,我会对娶我的男人承诺,我绝不辱没他的名誉,使他受到嘲笑。但是这个男人必须把我当作盟友,平等的对待我,我不想做一个唯命是从,百依百顺的妻子。”
“就比如我手中这支口红。”我将底座展示给德拉科看。
“这是我一手打造的品牌。也是我热爱的事业。或许你会觉得这算不上什么,但它一直是我的梦想。无论何时我都不会放弃。”
“查尔娅,你在里面吗?”
斯拉格霍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敲门声。我没有应答而是加快了语速。
“听着,我明白我的想法和别人的都不一样。或许她们结婚后都不再工作,也不需要工作。但我绝不会改变想法。这就是我要说的话。”
我把自己的意思全部表达出来后顿觉畅快,长舒一口气。剩下的就交给德拉科好了。是否接受就是他的事儿了。
“我很高兴你拥有自己喜爱的事业。这是好事。我向你保证它不会成为我们结.合中的障碍。”
德拉科仰头注视着我的眼睛,目光诚恳。
“亲爱的,你是自由的。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和选择。况且我也非常愿意支持你。提供资金,以合法丈夫的身份。”
“谢谢你的理解,德拉科。”
我感到鼻子发酸。视线被眼泪遮罩而变得模糊。只能勉强看见他高高瘦瘦的轮廓和那头惹眼的金发。
他拽着一张小脸大喊“我爸爸”的模样还恍如昨天。
如今他长大了,也成熟了(至少他能说出这番体恤人的话)。这一刻我非常确定以及肯定,他是我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如果你接受我的条件,那么我的答案是——”
“我愿意。”
“我发誓你日后想起决不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德拉科亲手把那枚镌刻着马尔福家族家徽的戒指戴在我的左手无名指上。我将他从地上扶起。
德拉科像一个嗜吻的少年般急不可耐地贴上我的唇。
我们热烈地亲吻彼此。热切虔诚自然不容分说,贪婪地吐纳炽热的柔美。
我吻上他的双唇时,脸上早已流淌出泪滴,淌入口中。咸咸的,却尝出幸福的滋味。
一吻结束,我们从彼此翕动的唇间脱离了温存。德拉科抬手拭去我脸上的泪水。
“我们这算是结婚了吗?”他笑着问。
“笨蛋,才不是呢。”我忽的生出几分羞怯,将头扭到一边,“连证婚人都没有。这算哪门子结婚?”
好似回应我的话,“咔哒”一声轻响,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斯拉格霍恩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身上白衬衫的扣子被撑的快崩开了,头发乱的不成样子。手臂上搭着皱皱巴巴的西装外套。睡眼惺忪,整个人看上去活像是逃难回来的。
“现在我们有证婚人了。”德拉科喜笑颜开。
“梅林的胡子!瞧我看到了什么!”斯拉格霍恩的目光掠过我手上的戒指顿时瞪大了双眼。
“太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幻觉!荒诞的幻觉!看来我的酒还没醒……”他嘟囔道,徘徊不前。
“或许我该回去睡一觉。”霍拉斯一拍脑门做了决定,转身就走。
“等一下!教授。”德拉科快步走去拦下他。
“这不是梦,您是清醒的。我们现在恰好需要一名证婚人。对吧?”他冲我眨了下眼睛。
接下来的事变得顺理成章起来。我和德拉科在霍拉斯的见证下许下彼此的诺言。
“婚姻将是我们共同拥有的第二次成长机会。我很期待。”他在誓词的最后如是说。
我迎上他的目光,伸出双手放在他手上。然后以一个提出忠告的自白者身份轻柔而舒缓地告诉他:我也是。
“你好,马尔福先生。”
“你好,马尔福夫人。”
于是——在短短一天内发生了两件大事。
德拉科向我求婚了。
我学会了阿尼马格斯。
一切都很完美。唯一的遗憾便是那天下午母亲和大卫出了远门。德拉科没能及时见到他未来的岳父岳母。不过他通过电话和他们进行了一次简短的交流(虽然这通电话持续了近三个小时)。这也是德拉科头一次接触到麻瓜近代史上最伟大发明之一。
挂断电话后,他别扭地承认电话这种东西确实比猫头鹰传信更便捷。
“或许我们可以在庄园里安一条电话线。”我说。
对于这个主意,他并没有立刻否决。
这是个很好的开始。我很乐意带领德拉科接触更多承载着麻瓜智慧的物件直到他逐渐接受。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仍留在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身边。似乎除了我所有人都惊讶于我的选择。连他本人都震惊的无以言表。
“查尔娅,或许你该搬去和你的新婚丈夫住。而不是继续待在我这个老头子这儿。”
“爱情又不是生活的全部。”我只是笑笑然后重新投入新产品的研发中。
我的骄傲不允许我满足于不理想的事。我从来不允许我自己半途而废,接受没有用我的全部精力和全部野心去完成的作品。如果我感觉它没有达到期待中的标准,我就会用冷漠的意志力控制住我的骄傲,将之视为一种疯狂。并愿意为此付出完成理想产品所需的巨大努力。
总之,我不希望有人打扰我。但自然不能如愿。
德拉科几乎每天上午都会准时出现在客厅里。一坐就是一天。时间长了,霍拉斯直接多准备一份早餐。免去了他很多麻烦。更重要的是尽可能让他多和我聊聊天。因为早餐结束后我便会一头扎进摆满坩埚和培养皿的实验室。任谁说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惹出多大的祸端也不管不顾。
现在已是八月中旬。我心里清楚,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要想抢占最佳的市场,我必须在九月前打造出最完美的产品。虽然赚钱并非我的第一追求,但心里还是想做出点成绩来。
德拉科对我这种废寝忘食的精神表达高度的赞扬,但以新婚丈夫的身份来看,这事儿可就没那么美妙了。
每当我劝他趁现在还有时间应该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时,他总会这样回答。
“拥有你实在是我的幸事,但我又实在为此忧虑重重。我不怕别人说我为爱情卑微至此,我只怕向你表达爱意太少让你受了冷落,但又怕表达太多让你受到束缚。”
“那你就安静地陪着我好了。”
既然德拉科赶也赶不走。我只好妥协了。
实话实说,在数以千计的药材中寻找最合适的品种是件苦差事。但由于自己对美妆魔药的热爱以及德拉科的支持,我既不觉难熬也不忧伤。他的陪伴使我心里充满一种无名的亢奋,进入一种无苦无乐的状态。
也许这就是幸福吧。
我偶尔也会朝斯拉格霍恩抱怨德拉科太过黏人,让我无法专注于美妆魔药的成分研究。
当然,都是些甜蜜的抱怨。
“至少你学会阿尼马格斯有他一份功劳。”霍拉斯笑眯眯地说着从罐子里取出一片菠萝蜜饯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点评道。
“不得不说,你对德拉科未免太残忍了些。要知道,新婚夫妻很少像你们这样。他们都恨不能把对方融入骨髓。更别提像你这样整日把丈夫晾在一边的。”
“过度消耗彼此间激情才是件残忍的事。况且我很喜欢我们现在这种状态。”
我不露痕迹地抽出魔杖趁霍拉斯扭头的功夫在他的蜜饯罐子上施放隐形咒。然后带着愉悦的笑容轻拍几下他的肩膀走向实验室。身后很快传来他的嘀咕声。
“我可真是老了,搞不懂你们这群年轻人是怎么想……咦,我的菠萝蜜饯呢?”
斯拉格霍恩慌忙叫住我。我收敛起脸上的笑转身用无辜的眼神望向他。
“我不知道,霍拉斯。”
“嗯……好吧。”斯拉格霍恩皱着眉,前所未有的认真。他迟疑片刻冲我挥挥手。“你去吧,我再找找。”
“祝你生活愉悦,教授。”我背对他坏笑着踏入实验室的门。相信用不了几分钟斯拉格霍恩就会发现他的蜜饯凭空出现在桌子上。或许到时候他还会纳闷一番呢。也可能发现那个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的隐形咒是出自我手然后在门外边吃蜜饯边吐槽我。
我在摆满坩埚的架子前站住,拿起笔和纸开始记录魔药的计量和变化。突然感到有人从后面环住我的腰。
温热的气息瞬间萦绕包住我悸动的心。德拉科把下巴抵在我的肩上。轻轻蹭了蹭。
“别闹,一边去。”我腾出一只手摸了下他金色柔顺的脑壳。
“没看到我在忙吗?”
“辛苦归辛苦,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我反问。
“可是我们还缺一场婚礼。一场盛大的婚礼。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放弃你那该死的仪式感吧。我以为你已经从之前的事上吸取到了教训。”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想搞的隆重一点。最好能令你终生难忘。”他的手又开始不安分地摩挲我的腰。
“噢,随你的便吧。”我将他的手从腰上拿开,“现在最重要的事可不是婚礼。”
“我算是知道了。我这个丈夫还比不过一剂魔药。”
德拉科委屈巴巴的语调让我不禁哑然失笑。
“好了,亲爱的。别闹别扭。”我扭头凑过去亲了他一口然后压下嘴角的笑意接着埋头工作。
“这还差不多。”他嘟囔道,乖巧地坐回到一旁的椅子上。
房间里安静极了。
我摆弄着各式器具,耳边是坩埚里魔药翻滚的声音。虽吵闹又枯燥,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因为我知道,在身后还有一个人陪着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实训周玩的是心跳。今天刚蹦完极……害怕.jpg
第140章 (上)
秋天是一锹土,埋了夏天的尸骨。
死的死去,活的活着,世界照样满满的。空中照耀的还是同一个太阳。惋惜、遗憾连同战争被锁进了存放悲惨记忆的高阁。只有在魔法部新规定的哀恸之日才会被人们提起。战亡的英雄走出了时间,被写进挽歌,永远地活在历史当中。战争所带来的伤痛尚未消散——这是时间也无能为力的事情。但生活还要继续。
同所有热爱和平的学生一样,九月初开学之日我踏上了开往霍格沃茨的列车。我们最后所要做的是和悲伤和解,而不是忘却。因为那里曾是使我们悲伤过的也是我们最热爱的地方。
不得不说,列车行驶时车轮和铁轨发出的碰撞声很是催眠。我靠在车厢的椅背上打起瞌睡来。手里倒也没闲下来,摆弄着袍子上镶着小獾图样的刺绣。明明只是普通的校服,但这种感觉很神奇。大概是因为我脱离学生这个身份太久了吧。
车厢的门被人推开。我微微睁开眼,勉强打起精神看向来人。她穿着格兰芬多学院的校袍,一头毛茸茸的棕色卷发,手里捧着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最先修订版。
如此鲜明的特征,相信我完全无需说出她的名字。
赫敏在我身旁坐下。和车厢里的其他人打了招呼。
他们都报以友好的微笑。
汉娜.艾博表现的很激动(她曾告诉我赫敏是她的偶像)。她隔着我和赫敏攀谈起来。对面的秋张和塞德里克也加入了聊天。我不好再打瞌睡,强忍困意露出礼貌的微笑,做一名安静的旁听者。
如你所见,这是标准的级长包厢。塞德里克是陪秋来的。而我则是纯粹被拉来凑数的。因为在几分钟前,赫奇帕奇的另一位级长厄尼.麦克米兰和他的好哥们发生了点矛盾。他是个矮胖还有些华而不实的学生,但不可否认,他是最早加入DA的一批学生。大战中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太懂得变通。
在伏地魔统治期间,厄尼麻瓜出身的朋友贾斯廷.芬列里因为某些原因没能回到学校。这被前者视为一种对正义的不忠。如今芬列里回到学校,两人一见面就大吵一架。
谢天谢地,他们是去车厢外解决问题的。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打起来。至少我希望他们不会在今年的新生面前丢我们学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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