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烫,帮你试过了。”陈北默见她还是盯着自己,又说,“你要是喝不惯这里的杯子,等天亮我让人把你的杯子送过来。”
阮橙说,“你喝了。”
这时候她还在这较劲,其实可以不说的,毕竟陈北默在家的时候,总是当着她的面,喝她喝过的杯子,还说自己不小心喝错了。
“这个啊。”陈北默笑,“我都吃过你多少口水了,喝一次我喝过的杯子都不行?嗯?”
他说是这么说,陈北默还是换了一边,又把杯子递到她嘴边,“这边没喝过。”
阮橙没有拒绝,抿着杯口,喝了两口。
阮橙意识清醒过来,左边胳膊的疼痛感更剧烈了。
她眉头紧锁,却一个字不说,陈北默又怎么会说不出来。
“下次出了事,记得先给我打电话。”陈北默坐到床沿边,拉过她的掌心揉了揉,“别总是把自己当成超人,我是你的丈夫,可以靠着我。”
不知道怎么的,阮橙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他的自责,就好像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自己,自己才受的伤一样。
阮橙反握住他的手,“我报警了。”
“你也要打电话给我,在你这我会比你报警更有用。”他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又看着她,“听到了吗?”
似乎是只有阮橙答应他,他才放心。
“知道了。”阮橙只好说,“你就这么闲吗?天天没事就管着我。”
“没良心,我这是关心你。”
阮橙没说了,又想到当时的场景,也许是被陈北默这句话触动到了,她说,“其实我在感受到疼痛的那一刻,不知道怎么的,我在想你受伤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么疼。”
阮橙朝他挤出一个笑,“这也算是想到你了吧。”
陈北默顿了顿,阮橙见过他身体无数次,特别是这段时间,更是全方位的地方都看到过。
阮橙才知道他上身那点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侧腰大腿小腿都有不少刀伤,左腿大腿外侧还有子弹留下的伤口。
阮橙没有问过,但肯定会比自己疼几十倍吧。
“如果你想到我的代价是让你受伤,那我宁愿你没有想到我。”陈北默淡淡说了句。
阮橙嘴巴抿成一条线,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她还在消化这句话。
陈北默又笑了笑,“阮医生,我又没有说过,对一个人好奇,就是爱上一个人的开始。”
阮橙没有逃避他的目光,“喜欢谁不是喜欢,我们是夫妻,喜欢你的话,事情反而变得更简单些。
”
陈北默目光忽然变得格外的温柔,还是一副轻松的语气,“阮医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阮橙顺着他的话说,“我以为你会觉得我在跟你表白。”
但说完后,又觉得自己说的挺暧昧不清的。
她看到陈北默眼里的目光变得有些晦暗,刚准备开口说些别的,就听到陈北默说,“老婆,没想到你还挺浪漫的。”
他又笑,“还挺好,我喜欢。”
“那你还挺好哄。”阮橙觉得这样一来一回跟陈北默说着话,转移了不少自己的注意力。
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阮橙看到自己的手机躺在一旁充电,外面的壳子有些摔碎了,陈北默说,“你这个国内没有一模一样的,我已经找人从英国给你找到了,得等两天才能到。”
“刚好这个用了太久,想换个新的。”阮橙后知后觉的想到,手机壳好像还是当时在英国跟程宇鸣逛街时候他帮自己挑的。
用的时间太长,她都快忘了。
陈北默拿出手机,直接递给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直接买就行了。”
阮橙没接,不自觉的笑了笑,要是陈北默知道手机壳是跟程宇鸣一起买的,他会不会又跟上次那样吃醋。
“给你看个手机就开心成这样?”陈北默傲娇起来,“平时让你查岗你也不查。”
阮橙没法解释,“平时不是怕打扰你了吗?”
“打扰什么?被查岗不是身为老公应该要受的吗?”陈北默还一脸正经起来,“那下次我跟你说我应酬的时候,你可要记好了。”
阮橙:“......”
被按头要查岗。
这个男人多少有点毛病。
阮橙打着哈欠,让陈北默把自己手机拿过来。
陈北默把手机递给她的时候,还说,“手机屏有点划痕,明天我们就去换。”
阮橙想着不是当时混乱的时候被人踩到,就是撞飞出去的时候摔得,还就是碎了屏,已经很好了。
阮橙点点头,“谢谢。”
她伸手拿的时候,陈北默却没有直接给,阮橙见他用力,疑惑的看他。
“还跟我说谢谢呢?”听得出来他很不爽。
“知道了,最后一次。”阮橙想起来他上次已经说过了,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一样主动认错。
陈北默松了手,把手机拿给她,又伸手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这样多乖。”
陈北默又把自己的手机给她,“想要什么样的款式,你自己用我手机看。”
阮橙认真的挑选了一会,左边的胳膊还在一阵一阵的疼,但明显比刚刚醒过来那会好多了。
她挑了几个款式放到购物车里,又把手机还给陈北默。
“密码是200102。”陈北默以为她不知道支付密码,也怪自己,没有跟她说过。
“不是,我选了几个喜欢的款式在购物车,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
陈北默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对上阮橙平静的目光,他扯过一个笑,“老婆,你这是在取悦我吗?”
阮橙:“......”
上个手机壳是程宇鸣选的,也许是心虚,也许是怕他以后知道了要吃醋,自己好歹还能用这件事情去哄他两句。
“反正你爱选不选。”阮橙直接把手机推到他怀里。
阮橙看到陈北默打开手机点了点,又问他,“你选了哪个?”
“都买了。”
阮橙皱了皱眉,“买那么多干嘛?说不定手机换了手机壳还没用完。”
“那就一天换一个。”陈北默说,“你喜欢的我都喜欢,都买了。”
阮橙想到那次自己也是从好几个里面选不出来一个喜欢的,最后让程宇鸣帮自己做的决定。
他在自己选的里面,挑了一个他最喜欢的风格。
“睡吧,明早还有检查要做。”陈北默不知道阮橙低着头在想什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
抽手离开,他起身帮阮橙掖好被角,阮橙直白的盯着他的眼睛,问他,“你呢?”
“什么?”陈北默收拾好,还是低着头这样看她。
“你在哪睡?”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凌晨两点被疼醒后脑子还不清醒,也许是陈北默说的可以依靠他,所以就真的想依靠他一下。
“我不走。”陈北默笑了笑,“就在沙发这陪着你。”
他们只开了一盏橘黄色柔光的落地灯,立在一旁的床边,灯光把陈北默的脸也衬的更加柔和。
阮橙忽然好想让他亲亲自己,她咽了咽口水,点点头,说:“好。”
陈北默在她唇上碰了碰,离开的那一刻,阮橙忽然有些不舍。
“晚安,好好睡,有事喊我。”陈北默声音很轻,又格外的温柔,在寂静的夜里被放大了无数倍。
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不要走。
陈北默直起身,准备迈开步子把灯光调到最暗的时候,阮橙却拉住他的手。
他的掌心还是那么的温暖,她感受到陈北默身体明显一僵。
他垂眸盯着她,听到她开口说,“能......和我一起睡吗?”
第38章
橘黄色的柔光打在陈北默侧脸,阮橙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安静的房间里不知何时生长出来的暧昧气氛越来越浓。
但阮橙却没打算放手,就当今天挨打的是脑子吧,这一刻,她真的很想被他抱一下。
陈北默垂下眼眸,眼里带着笑,阮橙心里松了口气,想着这事成了。
他微微弯着腰,把阮橙拉着他的那只手放在掌心揉了揉,“是陪你睡,我就在沙发。”
“不是......”原来他理解错意思了,阮橙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但还是决定不放他走,“是在这儿睡。”
“哪儿?”陈北默继续装傻。
“就是......这儿。”阮橙不知道怎么的,就顺着他的话说了,可下一秒,就听出来他是故意的。
傻子才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更何况,他是有多狗。
阮橙气愤的瞪他一眼,准备松手随他去,可在她刚松手的时候,陈北默就把她的手握紧。
阮橙转过头不去看她,半明半暗的室内,让人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和心思。
陈北默主动凑过来,陈北默想要掰过她的脸,可阮橙偏不让他如意。
“好了,老婆,我错了。”陈北默认错的速度很快。
“我才不想跟笨蛋睡一起。”阮橙没好气的说一句。
“比你笨的叫笨蛋?那我当了那么多年笨蛋,你怎么还不嫌弃我,跟我结婚?”陈北默半蹲在床边,让阮橙看他。
阮橙眸光动了动,她跟陈北默的视线在一条线上,落地灯橘黄色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他的眼尾狭长,一双有神的眼睛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带着无限宠溺,阮橙不自觉的陷落在其中。
心脏的跳动像是漏了一拍,她眨了眨眼,又听到陈北默说:“谢谢老婆不嫌弃我。”
阮橙垂下眼眸,嘴角微微上扬,即使知道他不过是在哄自己。
“我是怕晚上我睡觉不老实,碰着你胳膊了......”
“我会注意的。”阮橙甚至都没等他说完话,脱口而出。
她看到陈北默挑了挑眉,阮橙抿着唇,脸上染了一层粉。
陈北默直起身,往后走了一步,开始脱衣服,直到上身□□,阮橙把脸转过去,“你......你脱那么多干嘛?就睡......就是睡觉。”
陈北默把放在沙发上的一个行李包拿过来,阮橙听到他的动静,刚好看到他从包里拿出睡衣。
“是睡啊。”陈北默边套上边说,“只是这几天是名词的睡。”
走到床边,他也刚好换完衣服,直接掀开被子。
他一靠近,阮橙就闻到他身上那股清香。
阮橙假装听不懂,跟他说,“那睡觉吧,把灯关了。”
陈北默听话的关了灯,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因为陈北默是挨着她手上的那只手,别说抱了,都不敢离她太近。
只感受到他身上的清香,阮橙就已经觉得足够安心了。
阮橙一觉睡到天亮,她睁开眼的时候,陈北默不在房间里。
拿起手机一看,刚过九点。
她给他打电话,电话响的第一声就被接通,“你去哪儿了?”
阮橙打着哈欠问了句。
“楼下呢,马上就上来。”
挂了电话,没多久,陈北默就打开门进来。
他拎着热乎乎的早餐放到客厅的桌上。
阮橙站在卫生间里挤着牙膏,因为只能一只手动的缘故,挤起来不怎么方便。
陈北默从她手机接过牙膏,帮她挤好,又递到她手边,“这几天别乱动。”
阮橙接过,“你不用去公司吗?我不想连累你。”
刚刚挂了电话后,阮橙后知后觉的想,陈北默每天那么忙的一个人,又不能天天在医院陪自己,可自己在给他打电话的那一刻,好像已经把他照顾自己当成理所当然。
心里居然会有些失落感,想着如果以后他真的有喜欢的人了,自己还这么离不开他,他会怎么想?
以前一个人在他乡的时候,阮橙不是没有生过病。
记得那时候和程宇鸣在一起不久,她被实验室的同门传染了严重的流感,流感的程度最严重能致人死亡。
阮橙一个人在出租房隔离了一个星期,每次程宇鸣说要来看她,都被阮橙拒绝了。
比起连累他,她宁愿一个人承受。
她一个人独立惯了,也没想过要去改变什么。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么离不开一个人,渴望和他待在一起很久,更久。
“你再刷,牙都要出血了。”
阮橙想的正出神,听到陈北默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您拿着牙刷这么久,也不嫌手酸?”
阮橙从卫生间的镜子里看到陈北默倚在门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似乎是注意到自己的目光,他也看向镜子里。
阮橙错开视线,放下牙刷。
陈北默快她一步接过她手里的牙刷,又把一旁的漱口杯放到她嘴边,阮橙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陈北默说,“被我伺候还不乐意了?”
阮橙这才乖乖漱了口。
阮橙看着陈北默轻车熟路的拿着自己的毛巾在水龙头上打湿,又拧干,阮橙才发现他直接把家里的东西全搬过来了。
“其实你不用管我,我一个人待在这也没多大事。”阮橙嘴上还是假装不在意。
陈北默拧干水,捏着毛巾的一角,一只手覆在她的后脑勺,阮橙被迫抬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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