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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真是烦透了那些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的人。连死都不怕的人，难道就没勇气面对现实中操蛋的生活？老子不和你讲什么大道理，你死了，你弟不管了？虽然老子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管他。还有你爸。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我说过，你因为你爸爸，所以坚持跳舞，坚持活下去的吧？这就不管了？还有你爸他……”
傅聿西突然停下来。
“我爸什么？”
“你爸肯定不希望你现在寻死觅活的。老子也不希望。冯念恩，你该不是因为被我抛弃，所以对这人世间不留恋了吧？要不然，老子和你继续保持那些关系，肉体上安慰你行不行？”
他说着凑近，就要去亲她。
冯念恩打了他一巴掌。
傅聿西笑了一声，“力道比以前小多了，都让你多吃点饭的。”
又伸出手背给她看，“瞧瞧这牙印，你是只没断奶的小猫咪吗？”
冯念恩白他一眼，“你是受虐狂吗？”
傅聿西嗯一声，贱贱的，“可喜欢你虐待我了。”
“变态！”冯念恩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嘴角往下压了压。
“大道理我就不讲了，显得矫情。活下去，能做的事情有很多。谁都会有遗憾，只想有天离开的时候，遗憾能少一些，你说呢？”
“吃药行不行？赶紧好起来，你也好跑。一会儿我给你熬一锅四少牌爱心美味粥，你喝一点。”
冯念恩无动于衷。
傅聿西也知道，不可能三两句就把她说动了。
他又说，“这样，你今晚至少把药吃了，明天带你去个地方。保证你喜欢。”
冯念恩抬眼看他，问，“傅聿西，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你好好和夏静瑶订婚，不需要管我。”
傅聿西仰头叹息的笑了一声，随即眼眸认真的看向她，“冯念恩，我承认了。”
“什么？”
“承认喜欢你。”
“……”
“老子这样的人喜欢你，你是烧了高香了。这样是不是觉得人生也是很有希望的，舍不得死了吧？”
“……”
第228章 不能在这里出事
在傅聿西软磨硬泡之下，冯念恩把药吃下了。
但她胃里空空的，有反胃的反应。好在没有把药吐出来。
傅聿西嫌熬粥太慢，出去买了一点。好说歹说，冯念恩吃了几口。多了傅聿西也不敢喂了，怕她又给吐了。
“明天一早咱们先出去吃个早餐。感受一下烟火气息。吃完早餐，我开车带你出去。”
在冯念恩张嘴之前，傅聿西打断她，“别再说什么回去的话。你好好吃药和吃饭了，老子自然送你回去。”
“可我睡在这里不方便。”
傅聿西坏坏的一笑，“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在这里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简单的话就让冯念恩想到了在这里，很多次的和傅聿西缠绵的夜晚。
她脸有些发烫，骂了他一句，“你怎么永远这个样子？”
“是不是快把你给迷死了。”
“……”
冯念恩不说话了，转过头去。
她还没睡，只听到耳边有些动静。
没多久，又有窸窣的声音。
冯念恩转过头去，就看傅聿西正跪在地上专心打地铺。
“你要睡这里？”
“难道你要我睡床？就你现在这个我见犹怜的模样，老子保不齐兽性大发。”
傅聿西看起来不正经，其实插科打诨的，总把话题给转移，或者让气氛轻松一些。
冯念恩淡淡说，“其实大可不必。”
傅聿西放好枕头，躺下来，侧身对着冯念恩这边，说，“反正你不能在老子这里出事。”
冯念恩看着他。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
在她住院的那几天，她好像迷迷糊糊间觉得床前是站了人的。
是自己的错觉，还是那个人就是傅聿西？
想问，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冯念恩也没想到，这是她自出事之后，睡得最早，也睡得最安心的一晚。
早上就被外面的叫卖声给吵醒。但她不觉得突兀，全身也有一种睡眠充足的舒适感。
“小懒鬼，该起床了。”声音就在耳畔。冯念恩一转脸，就看到傅聿西是靠在床边，手肘撑在床上的。
保持着看她的动作，也不知道这样维持了多久了。
“你好无聊。”
“少废话。”
傅聿西掀开被子，直接抱她起来。
他将她抱到卫生间，发现那里已经放了一张高脚凳。
坐上去的时候，高度正好可以适应洗漱。
牙刷是新的，牙膏已经挤好了，杯子里也已经放了水。毛巾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人，把事情都想仔细了。
“快洗漱，好了叫我。”
没一会儿，冯念恩就好了。
但她没去喊傅聿西，而是艰难的起身，准备去上个厕所。
这种事情喊他，也太丢人了。
但傅聿西似乎听到了动静，在她正常的那条腿已经踩在地上的时候，他就进来了。
“要上厕所？”
冯念恩没回答，背对着他，“你先出去。”
“别逞强。”
傅聿西上前，给她弄好，抱着她到了马桶跟前。
冯念恩再尴尬也只能撑着了，说，“你还不出去？难道还要替我脱裤子？”
“你提醒我了。”说着便要伸手。
“傅聿西，你是要我尴尬到死吗？”
不敢刺激过度，傅聿西忙说，“就和你开个玩笑，你看你严肃的像个老太太。”
他把板凳拖过来，“你扶着点。提好裤子就喊我。”
冯念恩抿嘴不说话。
傅聿西就先退出去了。
门带上，却没走。
他靠着旁边的墙，随时听着里面的动静。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没多久之后，两个人一起出去吃早餐。
傅聿西把她抱着直接坐在了轮椅上，贴心的在她腿上盖了一条毯子。
两个人在一家早西图澜娅餐厅吃早餐，人很多。大爷大妈吃完要去买菜，小孩子被家长催促赶着去上学，年轻人吃着要赶紧去上班……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要做。
生活虽然平平淡淡，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好像都在努力把今天过好。
冯念恩和傅聿西两个人对坐着。
跟前豆腐脑，油条，小笼包，煎饺，摆了七八样。
冯念恩觉得太夸张了，说，“这些我们两个根本吃不完。”
傅聿西说，“小瞧我的饭量了不是？你挑自己想吃的吃，吃不下去咱就不吃，剩下的我保证给你全部吃完。”
“你要是撑坏了，我不负责。”
“老子要你负什么责。快吃。”
冯念恩大概是睡得比较好，加上这氛围，鼻子边充斥的油的香味，让她有了一些食欲。
她挑了几样吃了一点点，竟不觉得身体难受。
但她也不敢吃多，在这里吐了，也是给别人添麻烦。
“我吃好了。”他把东西都推到傅聿西跟前，看着他，意思是要看他全部吃完。
傅聿西看跟前连五分之一都没吃到的早餐，挤出一个笑意，“你该不是故意的吧？”
“四少，话已经放出去了，吃不完，挺丢人的。”
“老子扶墙出去也会吃完。”
然后就是一顿暴风进食。
傅聿西的动作明显放缓，他还在用筷子去夹只被冯念恩吃了一个的小笼包。
冯念恩拦住他，“别吃了，再吃胃都要撑坏了。”
“老子说到做到。”
还要继续，却有电话进来。
他停下来，看了一眼。
发现是傅娅雪打来的。猜到是什么事，直接拒接了。
没多久，傅娅雪就发过来微信。事情就是傅娅棠和他说过的那件事。
他简短回复，【有事忙，走不开。】
就不再搭理了。
他发现冯念恩那边也有电话进来。
冯念恩看了一眼，并没管。
“你妈，还是傅娅雪？”
“你怎么知道？”反应过来，问，“刚才是她给你打的电话？”
傅聿西说，“她这是脑子有坑？你这样了，还得去赴约吃饭？”
冯念恩电话都没接，不知道傅娅雪要说什么。她也没有她的微信，所以大概率就这样了。
冯念恩说，“这段时间，我没有和谁联系过。”
这谁也包括了傅承谦。
自那天以死要挟傅承谦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到达了冰点。傅承谦让王助过来看过她两回，但冯念恩的态度没有任何转变，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王助。
“走了？”
冯念恩点头。
傅聿西要了个打包盒，把小笼包打包了。
“老子一会儿车上吃，说了吃完就得吃完。不然你丫的肯定背地里笑话我。”
幼稚！
第229章 不建议你建议
傅聿西开车载着冯念恩。
路上放着轻快的音乐。车窗半降，很柔和的风吹进来，并没有什么凉意。
傅聿西借着去看右边后视镜的契机，总会将眼神短暂的停留在冯念恩身上，哪怕只有一秒。
冯念恩自始至终给他的只是一个侧脸。她一脸沉静，眼神一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半个多小时后，感觉已经在外城郊开。
冯念恩这才转头问他，“你打算带我去哪里？”
傅聿西笑了笑，说，“你连死都不怕了，还管我带你去哪里做什么？老子不会把你卖了的。”
冯念恩觉得从昨天出现在老宅开始，做出的一切让她觉得冲动又后悔，如同此刻坐在傅聿西的身边，去往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她甚至有一刹想，如果傅聿西就这样开车带她离开，走的越远越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傅聿西……”她看着他，喊他的名字，舌头打了个卷，很想换个称呼。
傅聿西扭头看她。
可此刻傅聿西的手机却响了。
手机就放在置物格子里。
冯念恩一垂眼，轻易就看到了来电显示。
夏静瑶。
傅聿西伸手掐了一下，抬眼去看冯念恩，“刚才叫我做什么？”
冯念恩摇摇头，说，“你未婚妻找你了。我建议你把我送回去。”
傅聿西嗤笑一声，“你的建议老子不建议你建议。坐稳了，老子加个速。”
冯念恩，“……”
等再开出去一段路，冯念恩才觉得熟悉。
她有些惊愣的看向傅聿西。
傅聿西把车子开到一边停下，先下了车。然后将轮椅调整好，抱着她坐了上去。转身又去后备箱拿过来一束菊花。
傅聿西把花放到她腿上，正要走到她身后推轮椅，手腕却被冯念恩抓住。
“你怎么知道我爸葬在这里？”
傅聿西笑着说，“也不是大秘密，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冯念恩只当他是想着要带自己来这边，所以才去打听的，便没多想。
她有阵子没来了，到了这里，又难免触景生情。
去祭拜林孝安的方向是个上坡，傅聿西推着冯念恩有些费力。
“你不用带我来的。我真的觉得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些。”
“再敢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老子就松手了啊。”
“好啊，你松手啊。”
“当着你爸的面我松手，我还真怕你爸半夜把我带走。”
傅聿西的话成功把冯念恩给逗笑。
傅聿西见她笑，也不由笑了一下。等冯念恩转头去看他，他又故作严肃。
等到了林孝安的墓碑前，傅聿西松了手，将轮椅调整好，说，“小哭包，在爸爸跟前尽情倾诉尽情哭吧。咱说好，哭完就该好好的了，什么事过不去呢？也没多大点事儿，大不了你以后自己编个舞，这天鹅里边，也有只有一条腿的吧？”
……一番话把冯念恩说无语了。
她朝傅聿西翻了个白眼。
不敢招惹她，傅聿西指了指前面，“老子去边上抽根烟去。”
“这里树木多，你小心点。”
“纵火是要坐牢的，老子不傻。你有事大声叫我就成。”
傅聿西说完，就双手插兜晃荡晃荡离开了。
冯念恩看了几秒，转头过来。捧着那束菊花放在了墓碑前。
她喊了一声，“爸！”
就再说不出别的话来，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无论何时，到了自己爸爸跟前，自己都还是那个孩子。
冯念恩想，这样也挺好。
林孝安永远是她记忆力年轻帅气的样子。在林孝安那里，她也永远是那个还没长大一直缠着他的孩子。
此刻有太多话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怕林孝安担心，怕显得自己很没用。
可她太委屈了，太难受了，太疼了。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好。
像是行尸走肉，这样过了十几年。
“爸！”
千言万语，似乎只能汇聚成这一声。她想象父亲此刻还在她身边，温和慈爱的笑。
“我的女儿啊，是这世界上最棒的女孩，永远是爸爸心目中的小公主。”
冯念恩哭的喘不过来，将脸埋在双膝。
“爸，对不起，我再也不能跳舞了。对不起……我违背了对你的承诺，对不起……”
她呼吸困难，险些晕过去，被傅聿西一把搂住，抚着她的胸口，让她呼吸调顺。
“让你倾诉的，你还打算下去陪你爸啊？”
冯念恩不说话。
“我父母去世的时候，我一度也觉得这人生真他妈没意思。但我看看我姐，想想以前我爸妈对我那么多的期待。我要是下去了，他们非得把我吊起来打。人吧，早晚都有一死，活着的人有时候其实带着死去人一份念想，做一个生命的延续。恩恩别再想那些傻事了，咱好起来可以吗？”
“傅聿西，你好卑鄙，把我带到这里，来逼我。”
傅聿西笑一声，“这算什么？你可想好了说啊。你爸就在这呢，说的不好人家可是会伤心的。”
冯念恩扯了一下嘴角。
傅聿西安静等着她。
半晌冯念恩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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