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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就滚。老子跟着你，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唐糖，你这舞团，我看也长远不了。”
他踉跄着要走，傅聿西适时伸脚，他没注意。绊了一下，飞出去几米远，正好一头砸在了门上。
没人顾得上笑，此刻的氛围是凝滞的。
唐糖扫了一眼其他人，“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们，我没那个能力，没能把你们往更好的地方带。你们跟着我也辛苦了。谁还要走，我不留，都走。”
包厢里面很安静。
一个女性同事搂了一下她的肩膀，“大家喝得多了，发酒疯，你别介意。我们谁不知道你尽力了。”
唐糖抹了一把脸，说，“你们知道个屁！”
知道现在唐糖情绪很糟糕。
冯念恩说，“你们都先回吧。我来劝劝她。”
其他几个人交换一下眼神，就先鱼贯而出了。
冯念恩要拉着唐糖去沙发上坐下，唐糖只是摇个头，说，“你别管我。是我自己不争气。没让你受委屈吧？”
冯念恩说，“就是喝多了，没多大事。”
唐糖突然一把抱住冯念恩，哭了起来，“念恩，我真的尽力了，真的尽力了。我为了这破舞团，整宿整宿的失眠，睡不着，想着它的明天在哪里。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冯念恩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她自己就不是什么励志的人。
唐糖抱着冯念恩哭了十几分钟，哭到岔气。
傅聿西终于看不下去，起身，走过来说，“再哭下去就要断气了。”
冯念恩瞪了他一眼。
傅聿西说，“这周边就有酒店，把人送过去吧。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冯念恩觉得这提议是可行的。
现在还好有傅聿西在，否则她一个人还真弄不动她。
把唐糖带进房间，往床上一放，她翻个身，将被子搂住就睡着了。
冯念恩说，“醉酒这事你倒是经验丰富。”
傅聿西单手插兜，说，“老子帮了你，你说句谢谢不会死。”
冯念恩说，“会难受。”
傅聿西一把勾住她的肩，将她往身边带，“走了。”
唐糖一个人在这倒也没什么问题，她身上烟酒味很浓，是要回去好好洗个澡的。
“你拿开，我自己会走。”
“不拿，我不会走。”
傅聿西搂着她出了房间，进了电梯之后，就自觉放开了。
傅聿西的车子在KTV门口，他自然的要往那边去。
冯念恩说，“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你喝了酒，也叫个代驾吧。”
傅聿西站在原地，双手插着兜，“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喝酒了？”
冯念恩微愣。
他折回来两步，再次见她的肩搂住，说，“我就说这样你才会好好走路。”
冯念恩一阵无语。
她几乎要问出口，专门不喝酒，就是为了送她回去吗？
但还是没有问。
等上了车，傅聿西手握着方向盘，说，“那臭小子先前就对你有意思？”
冯念恩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包厢里的事情。
她摇头，“先前说的话都屈指可数。”
傅聿西饶有兴致的问，“他都那样了，你怎么没一巴掌扇过去？我就说你就对老子有本事。”
这事也带计较的。冯念恩看着他，故意挤出一个笑意，“是啊！四少的特殊对待还满意吗？”
傅聿西笑了声，说，“他有句话倒是没说错。”
“什么？”
“那姓傅的，的确是个老头子。”
……这位爷是不是忘了自己也姓傅？
傅聿西将她送到了蓝山别墅附近，就回去了。
半途中，他给傅娅棠打了个电话。
“这么晚，怎么来了电话，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傅娅棠的声音有些慵懒，显然是已经睡下了。
“姐，这两天吃个饭吧。我正好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就为这个？”傅娅棠失笑，“好。”
第62章 认清楚现实
唐糖酒醒之后，果然整个人又豁然开朗了。后来专门打了电话给冯念恩道歉，说她那帮人不懂事，出言不逊。
冯念恩对这些不大在意，想问问舞团的情况，是不是有人离开。但又怕戳到唐糖，就没再说了。
这天中午，冯念恩在团里刚休息，楼晓燕他们商量着中午吃什么。是出去吃，还是叫外卖。
她主动说，“我去问问念恩吧。”
另一个人说，“人家什么身份，不会和我们吃一样的东西。你也就多余问。”
又有人搭腔，“晓燕这是要巴结冯念恩呢，这意图你们看不出来吗？要不是上次冯念恩说了句话，晓燕根本进不了这个剧组。”
楼晓燕脸色难看了一下，却没说什么。她也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找冯念恩。
冯念恩却接了个电话，先出去了。
电话是傅娅雯打过来的，她还有些意外。
“二小姐。”
“念恩你现在没事吧？我正好在这附近，请你吃个饭吧。”
不等冯念恩拒绝，傅娅雯继续说，“我过来接你。”
这是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冯念恩从善如流，说，“好。”
她安静等了一会儿，收到傅娅雯的消息，这才提着包下了楼。
傅娅雯坐在后排，隔着窗户和她打了招呼。
冯念恩上了车，规规矩矩的坐着。
傅娅雯打量她一下，笑容可掬的说，“没打扰你吧？”
“没有，中午本来就是要休息的。”
“那就好。那我们去吃法餐，还是意餐？”
“二小姐决定就好。”
傅娅雯笑了笑，“你倒是个随和的性子。”
冯念恩抿唇微笑。
她知道，傅娅雯不会是她的朋友，但也不会成为她的敌人。既然都是要和傅家人打交道的，比起傅娅雪，她肯定更愿意接触眼前这个人。
车子停下之后，傅娅雯带她去的是一家意式西图澜娅餐厅。
开出了半个小时，离着团里还是有段距离的。
傅娅雯倒是考虑细致，说，“等吃完，我送你回去，不耽误你的事情。”
“没有。”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两个人在餐桌前坐下。他们的位置靠窗，偏后一些，其实不大显眼。
两个人刚坐定，就看到斜对面一张桌子那边也来了人。
傅娅雯的目光在冯念恩脸上停留，似乎要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对那冯念恩却一脸沉静。仿佛与自己无关。
斜对面的两个人，一个是傅承谦，另一个却是与冯念恩有过一面之缘的周敏。
周敏穿着吊带短裙，脚下是一双长筒靴，性感中透着冷艳。
因为傅承谦是背对着他们，大概没有注意到。
傅娅雯问，“你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冯念恩淡淡的问，“二小姐要过去吗？”
傅娅雯失笑，觉得冯念恩其实是个聪明人。
她说，“那就不过去了，免得打扰我爸。像这种情况，以后还会有很多。念恩你不会介意吧？”
冯念恩没说话。
傅娅雯又说，“我妈走得早。我爸这些年一直没有续弦。但总不能让他什么都不做。以后念恩你到了我们傅家，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你。至于我爸这里，你也别指望他改了，毕竟也这个年纪了。”
冯念恩几乎能确定，傅娅雯是提前知晓傅承谦和周敏会在这里吃饭。所以她才带着她过来。
目的只是为了告诉她，傅承谦的私生活就是如此。冯念恩只管做好自己，其他的没必要管。与其等婚后闹出什么笑话来，不如现在就让她认清楚现实。
冯念恩想，傅娅雯把这个傅家女主人的身份发挥的还是很好。
她看了一眼傅娅雯，声音清柔，听着毫无攻击性，“我也不是那种喜欢管闲事的人。只是二小姐，到时候我的私事是不是旁人也无权过问？”
傅娅雯被将了一军，心下揣测，这冯念恩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柔弱乖巧。怪不得傅娅雪能在她身上栽了跟头。
傅娅雯不动神色的一笑，“这个你和我爸去谈。到时候你是长辈，我也没这个资格干涉。”
这回答算是滴水不漏。
她刚说完，起身打招呼，“爸爸，怎么你也在这里？”
完全在冯念恩的意料之外。
这举止又何尝不是在给她一个下马威。
傅承谦转头看过来，在看到冯念恩的一霎时，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
他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吃惊。
“我约了念恩在这里吃饭。没想到能遇到爸爸。”
傅承谦露出一个浅笑，朝冯念恩招招手，“念恩，你过来。”
冯念恩只好起身。
周敏也适当的起身，朝冯念恩点头微笑示意。
“这是周敏。这是念恩。”
周敏落落大方的一笑，“我和冯小姐先前见过。”
冯念恩没有否认。
傅承谦对他们小女生之间的相识不感兴趣，转而问，“过来一起吃？”
傅娅雯说，“那边已经上餐了，爸爸说爸爸的事情，我和念恩在那边吃就行了。”
傅承谦捏起冯念恩的手摩挲了两下，语调有些温柔，“去吧。”
冯念恩重新落在，在无人看得见的地方，使劲的搓着刚才被他碰过的手背。
——
傅聿西和傅娅棠约在一家广式茶西图澜娅餐厅吃饭。
“姐，你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约你吃个饭，你还得来自家饭店。”
“这里清淡。你天天纸醉金迷，给你养养胃。”
傅聿西把玩着一只打火机，“我是铁胃。”
傅娅棠无奈看他。
等东西上齐，傅娅棠给他夹了一只水晶虾饺，问，“你那天说有事情问我？”
傅聿西问，“姐，你对6.20坍塌事故还有印象吗？”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爸爸出车祸前，似乎还在经手这个事情。我只是觉得有些蹊跷。”
傅娅雯放下筷子，“这个事情我当然有印象。不过不是说是一个工程师的设计出现了问题才导致的坍塌吗？那个工程师后来自杀，很多相关人也都问责了。那个工程师叫……林孝安。”
傅聿西若有所思。
傅娅雯想到了别处，忙说，“你该不是觉得爸爸的车祸和这件事有关吧？这件事当时没什么疑点。”
“有没有等查了才知道。姐，这是傅家的项目，除了二叔，还有谁是经手人？”
“这个我倒不清楚，你可以去问问陈爷爷。这是个大项目，他应该有印象。”
第63章 远远不够
冯念恩回到团里，结束之前，接到了傅承谦的电话。
预想到应该和中午的事情有关。
她顿了顿才接通。
“念恩，晚上接你去吃饭。”
“我中午已经吃的很饱，晚上不用吃。”
“这是生气了？周敏就是朋友。”
冯念恩觉得好笑，她淡淡说，“我知道。”
“念恩……”
冯念恩便说，“傅叔叔，我和你说过，我不会说让你高兴的话。你觉得不高兴，可以随时去找别人。”
“你这性子倒是拗。既然你不愿意，那就下次吧。”
傅承谦当然不会觉得愧疚，他做什么都只会是理所应当。对冯念恩，只是因为还没到嘴里，在磨着自己的一点性子而已。
有时候，等待猎物到嘴边的过程，也是一种享受。
冯念恩听瞿莉说，和S城那边的演出已经谈下来，下个月就可以过去，连着跳三场。
冯念恩最近都是帮着教练舞，自己的舞蹈也有些生疏。等所有人都散去，她自己就多练了一会儿。
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换了衣服出门。
本来是往大门口去走的，结果看到前面草坪上有两个人影。
影影绰绰的路灯之下，她才依稀辨别出来其中一个人是楼晓燕。
原本冯念恩不打算夺冠先睡。谁知道那边似乎起了争执，楼晓燕打了那人一巴掌，响声在空旷的地方就很明显。
男人也发了狠，直接一把抓住楼晓燕的手臂，威胁道，“老子今天就是扛也要把你扛走。”
他说着真的将楼晓燕一把扛起来。
楼晓燕努力挣扎，但明显是压着声音不敢大喊。
冯念恩看不下去了，走近两步，掏出手机，说，“再不放人，我可就报警了。”
“不能报警！”阻止的却是楼晓燕。
走近了冯念恩才发现这还是上次那个纹身男。
“你快走吧。报警了你就走不了了。”
纹身男虽然不甘心，但是看了一眼冯念恩之后，还是走了。他走到墙边，一个鱼跃，翻墙走了。
“念恩，谢谢你。”
冯念恩无意管闲事，但还是说，“这里住了你们好几个女生。这种社会上的人几次三番过来，对别人也不好。”
楼晓燕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才说，“他是我老家的人。当初我爸生病，他家出了六万块钱。条件就是我嫁给他。但我不甘心就这么嫁人了，这几年一直躲着他。但他还是找到了这里，逼着我回去和他结婚。念恩，我是不是太丢人了？”
冯念恩理解楼晓燕为什么这么拼，她家里情况差，原来还有这层原因。
她没评价什么，说，“和人家好好聊聊吧，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了。念恩，这件事请你替我保密。要是瞿团长知道，可能就会不要我了。”
“与我无关的事情我不会多嘴。”
冯念恩说完，就离开了。谁的生活都是一地鸡毛，也只能靠自己了。
她刚出大院的门，就看到门口停着傅聿西那辆迈巴赫、这次离得位置更近，任谁出来都能瞧见。
今天也太高调了！
傅聿西双手插兜站在那儿，说，“上车。”
冯念恩没精力应付他，今天练的有点过猛，她此时累积了，说，“我打个车回去就行。”
傅聿西神情好像有点燥，重复了一遍，“上车。”
冯念恩没有安抚他情绪的义务。而且他现在这副样子，指不定又要做什么疯事。
“我说了我不想上。”冯念恩说完，径自往前走。
傅聿西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往前走了大概几米远，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
“傅聿西！”
“你尽管叫大声点，让你们团里的人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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