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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斐然笑，“你最羡慕人家能找个老男人吧。等老男人没了，她一辈子都不用愁了，多好。”
“你少说两句吧。这话念恩不和你计较，万一有人传到那位傅总的耳朵里去呢？人家随口一句话，几百万就打过来，瞿团长都把他敬如神明。你想不想好啦？”
顾斐然撇撇嘴，倒是没继续说。谁知道谁去瞿莉跟前去告状了。
就在此时冯念恩也已经上来了。
简单的套装在她身上就显得格外好看。当然，她随随便便的一套，估计都能抵他们一年的收入了。
楼晓燕上前打招呼，“你来啦？先等会儿吧，反正还有时间。”
冯念恩点点头。
楼晓燕问，“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是昨晚没睡好吗？该不是也会觉得有压力吧？”
“昨晚去看了一场音乐会，可能休息的迟了。我一会儿在火车上补个觉。”
“你一个人去看的吗？”
冯念恩摇摇头。
“人家肯定是陪着自己男朋友去的啦，哪会一个人。”从顾斐然嘴里说出来的男朋友三个字，就格外轻蔑。
冯念恩没理会，对楼晓燕说，“除了傅总还有四少他们。”
“哦。”
说话间大巴已经过来，停在门口。瞿莉在楼下喊他们赶紧下去。
同事们赶紧拿了自己的包，就一起往楼梯那边走。
冯念恩走在前面，却突然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第219章 第二条命没了
冯念恩往楼梯上滚下去的时候，伴随的是身后一片尖叫。但因为有十几个人，后面的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慌乱的情形下，有好几个人也被踩到，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等到有人先冲到了冯念恩跟前，察觉到她不对劲，赶紧大喊，“快，快找瞿团长，冯念恩好像受伤了。”
拨打了120的求救电话，瞿莉先给冯念恩检查了一下伤口。
冯念恩忍耐力已经很强，可是她还是没忍住疼得掉了眼泪。
瞿莉面色凝重，可见冯念恩摔得很重，甚至可能摔骨折。
可是演出在即，他们也得赶紧出发。
在纠结犹豫的时候，瞿莉的副手把她拉到了一边，说，“念恩的事情我们深感痛心，可是不能因为她耽误了演出。这样，我留下来，你带队把人先带到火车站。如果念恩没什么情况，我就尽量带着她赶过去。如果情况不好的话，你恐怕要临时找人顶替她的位置了。”
副手现在说的话都是符合实际情况的。
瞿莉犹豫了一会儿，说，“顾斐然，你先带着人上车。我跟着先去医院，晚一点和你们汇合。你们到了地方该怎么熟悉场地排练，都按部就班的来，听到了吗？”
顾斐然他们点点头，都先离开了。
楼晓燕最后一个走，停下来对冯念恩说，“念恩，你别担心啊，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们在W城等你。”
冯念恩疼得已经顾不上说更多。
她的头发都已经被汗水浸湿，黏在脸颊上。
在同事们上车几分钟后，救护车也到达。
冯念恩被送到了医院。
拍了一个X光之后，确定了冯念恩左边小腿骨折。
瞿莉拿着片子，站在病房门口，不知道该如何进去面对冯念恩。
瞿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属于冯念恩的舞台生涯结束了。
她当时不过是因为几次拉伤，状态就严重下滑。加上这个行业竞争激烈，她最后不得不转型，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团长的位置。
冯念恩的状态还在巅峰，却要面临舞台生涯的戛然而止。
瞿莉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她没法当这个恶人去宣布这个结果。
副手的电话一直打个不停，一来是要问冯念恩的情况，二来肯定也是催瞿莉早点归队。
瞿莉犹豫了很久，走到一边接通。
“你们别等念恩了，她来不了了。”
副手那边震惊的片刻没说话，随即说，“瞿团长，那谁来跳这个首席？”
瞿莉想了一下说，“幸亏当时搞了一个对内竞选，应该好几个人都能跳首席的那一段。只是现在时间匆忙，只能选一个跳的最好的，赶紧熟悉一下。依你看，谁更合适？”
“我觉得楼晓燕和顾斐然都还不错，二选一的话，我做不了这个主。”
瞿莉说，“你们到了之后，你再让他们分别跳一次，我们再商量一下。”
“好。那瞿团长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吧。总得要安慰一下念恩的情绪。我会尽快过来吧。你把队伍带好。”
知道躲不过，瞿莉深吸了一口气进了病房。
冯念恩躺在床上，眼神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当瞿莉进来之后，她的眼珠子才动了动。
“念恩……”瞿莉走近，柔和的说，“你先好好休息，演出那里就不要担心了。”
“瞿团长，我的情况怎么样？”
瞿莉艰难的说道，“你，恐怕……念恩，咱们也可以退居幕后，你可以走我的路，当个舞蹈老师也很好的。”
冯念恩表情凝滞了片刻，瞿莉还要说什么安慰，冯念恩却很平静的说，“瞿团长，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你不用管我，先走吧。”
瞿莉知道，这个过程总得自己想通，走出来。旁人说再多也没什么用。
瞿莉虽然觉得替冯念恩可惜，可也于事无补。
她点点头，说，“我还得去W城，那边少不了我。等回来，我再来看你。”
冯念恩没说话，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她恐怕一开始就料到这个结果了，只是从瞿莉嘴里得到结果，是另一种感想。
瞿莉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问，“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就走。这个很关键。念恩，你当时摔下去，是自己不小心，还是有人推了你？”
冯念恩的眼神闪动了一下，却只是摇了摇头。
瞿莉说，“如果是意外，那就算了。你好好休息。你家里人应该很快就来了。”
瞿莉出门就和匆匆赶来的周玉兰碰上。打了招呼，瞿莉说，“念恩状态很差，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还请冯太太好好安慰她。”
“我知道了。”
周玉兰推开冯念恩的门，看她那副样子，也觉得心疼。
她走上前，看到了诊断结果，放到一边，耐心说，“这东西寿命本来就短，你现在不能跳就不能跳吧。女孩子多享享福没什么不好，我是一直都觉得你太辛苦了。你好好修养，过阵子就好了。正好不是傅总要和你订婚了吗？就专心准备这个。以后当了傅太太，就天天逛逛街买买东西，到处去玩一玩，这多好，是不是？”
“我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冯念恩语气平静，脸上的神情有一种心如死灰的决绝。
周玉兰还以她的那一套逻辑安慰，“这女人嘛，一辈子就是跟个不错的男人，安稳度过几十年，没什么烦恼，想买什么买，想吃什么吃。当然还有个自己的孩子。你说你跳舞，这首席也跳了好几年了，我觉得也没什么意思嘛！”
“妈，你知道舞蹈是我的第二条命吗？在我爸去世，你带着我去冯家的时候，我的第一条命已经没了。现在，我的第二条命也没了。”
周玉兰被吓了一跳，忙说，“你瞎说什么呢？怎么跳舞就是第二条命了？这不跳又不会死。”
“我会。”
周玉兰吓坏了，“念恩，你可不许吓我。我知道你是一时难以接受。这样，妈不和你说其他的，咱们好好养伤，听话。”
周玉兰怎么可能理解她的感受。
她也不想和她再说更多。
她也把周玉兰赶了出去。
周玉兰不放心，找了个护工现在门口看着。又担心冯念恩的状态，给冯振山打了电话商量。
冯念恩把被子盖住头，无声的哭泣。
第220章 黑夜中孤独守候
一直到晚上，冯念恩也没有说一句话。
冯振山忙完手头的事情到了病房，和周玉兰面面相觑。
周玉兰无奈摇摇头。
冯振山把她拉到一边，说，“再看看吧。这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念恩还是坚强的。”
周玉兰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我是怕她做傻事。这孩子，到现在一句话没说，一口水也没喝。”
冯振山忙说，“那咱们轮流看着她，可不能叫她冲动。”
周玉兰抿抿唇，随即说，“你给傅总打电话了吗？”
冯振山嗯一声说，“傅总今天有个很重要的商务谈判，他忙完就过来。”
两个人小声说了一会儿，就见傅承谦过来了。
冯振山忙带着笑脸去相迎。
傅承谦一脸严肃，打断了冯振山要说的话，脚步不停，“我先去看看她。”
“傅总请。”
冯振山一脸讨好的表情拉着周玉兰跟在傅承谦身后。
傅承谦进了病房，快步到了冯念恩跟前，便感慨的说，“念恩，你受罪了。”
冯念恩靠在病床上，对于傅承谦的到来毫无反应。
傅承谦伸手去抓她的手，冯念恩毫不客气的避开了。
气氛尴尬了一瞬。
周玉兰忙说，“念恩现在心情太差，傅总理解一下。”
傅承谦扬手，“这说的什么见外的话。我现在心疼还来不及。”
周玉兰拉拉冯振山，示意他先避开一会儿。
冯振山便说，“傅总你陪着念恩，我们就放心了。我们去问问医生情况去。”
“我让王助去联系这边的院长，先把病房升级，找科室最好的医生给念恩会诊。”
“有劳傅总。”
冯振山便和周玉兰先出去了。
病房里面只有冯念恩和傅承谦。
傅承谦说，“念恩，事情发生了，咱们就坦然接受。我一定会用最好的医疗资源让你尽快好起来。这也不算什么大毛病，主要就是休养。”
冯念恩一双眼睛无神的不知道看在哪里，对于傅承谦的话表现的无动于衷。
傅承谦继续说，“念恩，我们前段时间就谈过这个问题。当时你坚持继续跳下去，我是觉得没这个必要。那些跳舞的，不过是追逐名利。这些我都可以给你。现在出了这个意外，估计就是命中注定。你要不舍的，我就盘一个舞团给你，你去当团长，当老师，都可以。”
冯念恩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傅承谦好话说尽，看冯念恩还是这副态度，便失了点耐心。
他又去抓冯念恩的手。冯念恩要抽开，却被他紧紧抓住。冯念恩便去挣开，可他却不松手。
这把冯念恩弄疼。
她当时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本能的要用手来保护自己。所以用力过猛，手腕上是有不少淤青的。现在被傅承谦这样握住，她疼得不能说话。却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出声。
“冯念恩，你要我怎么做？你一忙完就过来看你，什么都替你想好了，你就这一副态度吗？这件事是意外，没人欠你什么。难道以后不能跳舞就让你这么难受？我倒是觉得不是件好事。你正好可以把心思都放在做傅太太这件事上。我会很快敲定好婚庆团队，来筹划我们的事情。”
冯念恩淡漠的转头看向他，很冷淡的说出三个字，“放开我！”
傅承谦身体靠近，一把将她的手臂也拉近，眼光锐利的凝视着她，“冯念恩，不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冯念恩却勾唇笑了，“傅总，你失算了。”
傅承谦皱眉。
冯念恩说，“以前跳舞是我的软肋，你可以拿着它来威胁我。但现在这个软肋没有了。”
“没关系，人的软肋可以有很多。你也不止一个。”
“不。没有了。”冯念恩继续淡漠的说，“我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又怎么会在乎别人？”
傅承谦眉头皱的更深，“你在威胁我吗？”
“我有这个资格吗？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我知道你不在乎我的生死，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个供你欣赏的花瓶而已。花瓶碎了，可以买另一个。如果你想要这种局面的话。”
“念恩，你现在受了打击，我可以原谅你说这些话。”
对于傅承谦的“大发慈悲”，冯念恩却嘲讽的笑了。
她抽出自己的手，转头不去看他。
似乎对傅承谦是一种不屑。
傅承谦看到王助站在病房门口，可见是已经把事情办妥了。
他起身，听王助简单汇报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冯念恩。
周玉兰和冯振山越想越不放心，怕冯念恩得罪了傅承谦，所以匆匆赶回来。一看这架势，冯振山便问，“傅总这是要走了吗？”
傅承谦沉着一张脸，说，“我晚上还有应酬。念恩这里你们好好照顾着。出院的时候我再过来。”
冯振山忙说，“我送傅总。”
“不用。”
目送傅承谦离开，周玉兰赶紧进了病房，“你是不是和傅总乱说话了？”
冯念恩依旧不说话。
“我告诉你，你把傅总得罪了可没什么好处。别觉得现在你受伤了，所有人都得就着你。”
“那你们都可以滚了。”
周玉兰被气的不行。
晚上冯念恩滴水未进，周玉兰和冯振山被她给气跑了，只留了护工在这。
她哭的感觉眼泪都要干了。
腿的疼痛，心里的难受，让她快要喘不过来气。
她直到后半夜才因为太过疲惫而睡着。
病房内只留了一盏很淡的灯。护工见冯念恩是隐忍的类型，也不让她做什么，倒是安然的睡去了。病房里面一片安静。
不知何时，一道人影安静的闪进来。站在冯念恩的病床前良久，用心疼的眼神看着她。
冯念恩小脸皱着，脸颊上的泪痕还没干。
他伸手想去触碰，又怕她好不容易睡着，将她惊扰。
许久之后，那道身影才离开。
他坐进了车厢内，严烁正安静的等着他。
“冯小姐没说是人为，所以也没有报警，应该只是个意外。”
傅聿西点了支烟，微弱的火光将他的脸照亮一瞬。他眼中的情绪复杂，有难以触及的痛楚。
他不发一言的抽完一支烟，说，“你先回吧。”
“你要在这？”
他没什么语调，“别管我了，回去吧。”
严烁点个头。
不能光明正大的陪伴，只能选择黑夜中孤独守候。
第221章 是通知不是商量
过了几天，冯念恩就该出院回家去休养了。
她的腿上打了石膏，这几天护工看她都是一个表情。除了输入的营养液，她什么都没吃。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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