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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得和克之秋[先婚后爱]——斑筠【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3 23:15:02  作者:斑筠【完结+番外】
  过去几分钟,温砚岭再次出声问她:“是不是很疼?可以站起来吗?”
  秋疏桐回:“可以。”
  温砚岭不太相信,对她说:“把手给我吧,我带你去医院。”
  秋疏桐却没伸手。
  其实缓过那阵劲儿后,秋疏桐觉得已经恢复了不少,不怎么疼了。她摇摇头,告诉他:“我感觉应该不是很严重,不需要去医院。”
  闻言,温砚岭拧眉看她:“你知道,对于我们这些医生来说,最讨厌的就是听到患者说感觉。如果凭感觉有用,要医学何用?”
  秋疏桐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偏题地对他说:“其实有许多东西,医学根本解释不了。”
  温砚岭瞧出她在跟自己打太极,但他仍是耐着心问她:“解释不了什么?”
  秋疏桐眨了眨眼,认真地同他说:“幼时,我们邻居家的小孩一直高烧不退,一到夜里就开始哭闹,家中长辈带她去看了许多医生,也是像你这样的西医,却总是治不好。后来不知听谁提了一句,说孩子许是吓着了,可以去请一请仙姑。他们便依从指示去请来一位仙姑,来家中做法,给孩子压惊。结果做完法后,孩子当天就退了烧,也不再哭闹了。由此可见,医学和科学也并不能够解释得清所有事情。”
  温砚岭知道娱乐圈的大多数人都迷信,但他早些时候问过池零露,知晓她并无任何宗教信仰,如今看来,也不见得。他轻叹了声,对她说:“不要乱信这些装神弄鬼的玩意儿,要相信医学,相信科学。”
  秋疏桐微微垂下了脑袋,此刻她感到心绪有些复杂。她这一段话说得真真切切,甚至连语气都是认真至极,然而温砚岭却只觉得她是在迷信,要她相信他所说的话。
  可他不知道,他所谓的医学与科学,并不能解释她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没有谁能解释得了。
  温砚岭说完这一通,看着面前的人,终于放弃计较她的任何信仰,把手伸过去、扶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胳膊,道:“我先扶你起来。”
  秋疏桐顺着他的臂力站起来,身体紧贴着他,将大半力气都依托在了他身上。离得近了,可以闻到他身上冷冽的雪松味,她听到温砚岭柔声问她:“能走吗?”
  秋疏桐点点头:“可以的。”
  温砚岭便搀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
  还好他们并未骑多远,车子就停在马场外头。温砚岭把秋疏桐带到车后座,扶她上了车,正准备走到驾驶座的车门前,厉词安突然跑了过来,先他一步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他好似心生愧疚,要不是他提议来马场,他把马骑得飞快,就不会发生这档子事。厉词安把马带回马厩后,自愿充当起司机,飞快地占据了驾驶座,于是温砚岭只得坐到了车后座。
  坐下后,他听到池零露轻声对他说:“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温砚岭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他看着她,总觉得有几分恍惚。
  应该不是他的错觉,池零露是真的变了许多。
  若是从前的池零露,这会儿早就一哭二闹、哭哭啼啼,恨不得把事情闹大、把他逼急了,哪还会顾得上道歉、怕给他添麻烦啊,一点儿都不像她。
  其实温砚岭有时候也会担心她是在演戏,假装自己一直在失忆,试图修复他们曾经残破不堪的感情。可有时候他又会不由自主地想,倘若她是真的在演戏,那她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些。至少他是真的被她蒙骗了,心甘情愿地入了这个局。
  “没有麻烦,不要放在心上。”温砚岭对她说,回头又叮嘱驾驶座上的厉词安,“不要去Katutura了,去离这最近的一家医院吧。”
  厉词安说好。
  恰好这会儿没有车子驶来这个方向,这条路也是又宽又平,厉词安便脚踩油门,将车速提得飞快。秋疏桐侧头看向窗外,看着温得和克一年四季总是枯黄的草木,心情平静。
  到了医院,温砚岭又问了她一遍:“尾椎骨疼不疼?腰部、肩膀有没有感觉到痛意?”因为池零露是整个人直接从马上栽下来的,速度太快,他都没有来得及看清她是哪个部位先着的地,也就无从安排她先去哪个科室做检查。
  现在,秋疏桐只觉得臀部稍稍泛着疼意,其他地方都还好,就跟温砚岭说:“我觉得不需要做检查,我已经不疼了。”
  “你的感觉不靠谱。”温砚岭一口否定,但他也不知道池零露伤到了哪儿,便自作主张道:“去做个全身体检好了,正好你也很长时间没做体检了。”
  “没有必要吧。”秋疏桐认为全身体检属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然而温砚岭这时一点儿都听不进去她说的话。
  也是在这时,秋疏桐才发现,国外的医疗体系与国内大为不同,光是化验,就需要跑去许多不同的地方。抽血需要去Lab,超声需要去超声室。每个地方都是独立的,她这一趟检查下来,几乎把整个医院东西南北地转了个遍,血足足抽了7管。
  但她却觉得特别安心。
  曾经在瑞士,她总是害怕生病,怕离开哥哥一人生活时,无人照顾。她总是特别小心,冬天将自己裹得极为严实,生怕感染风寒。平时走路也极其谨慎,总担心磕着碰着,抑或是被车子撞着。
  然而到了这个世界,她却总是生病,不是脚崴了、感冒了,就是摔伤了。以前最害怕的事,在这个世界却时常发生,频繁而密集。
  可她却不再感到害怕了。
  或许是因为每次意外发生时,温砚岭都恰好出现在她身边,给予她适时的关照与陪伴,让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让她可以放下悬着的那颗心。
  体检完,等报告出来需要两天。温砚岭不放心她现在回去拍戏,便让她跟剧组请了两天假,安心待在家里,也方便他照顾。
  起初秋疏桐是不同意的,因为她觉得自己并没有摔得特别严重,况且接下来的戏份都很紧张,实在耽误不得。
  但温砚岭却说:“前几天我还听说你们导演给男主的戏份往后挪了,你身为女主角,给你往后挪两天,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他的语气平静,说出口的话却不容别人反驳,因此,秋疏桐被迫在家休养生息。
  温砚岭自己也打算跟领队请假,但是秋疏桐却没让,她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他的工作:“我会好好待在家里的,但你必须去医院,有许多病人需要你。”
  或许是因为目前拍摄的电视剧,她深知温砚岭这类医生的重要性,不能妨碍到他。
  最后温砚岭也没再说什么,二人各退一步,达成了一致意见。
  还好秋疏桐这次回家带回了剧本,所以不至于在家闲着无事可做。期间陈淼还给她物色了新的剧本,让她赋闲时看一看,是讲缉毒女警的故事的。
  近几年,禁毒题材的电影总是十分具有票房号召力,加之这一类型也是池零露早前从未涉及过的,故事好,主角人设也极具正能量,陈淼建议她好好看看。
  温砚岭这两天是真的很忙,加之池零露在家一直表现得特别正常,没有大碍,所以直到周二下班时,他才想起忘了去那家医院取回她的体检报告。
  他一边给池零露打电话,问她晚饭想吃什么,他一会儿可以去超市买,一边朝停车场走。
  秋疏桐并不挑食,对吃喝也很随意:“不用另外买菜了,我看冰箱里还有菜。”
  “行。”温砚岭回她,“那我一会儿去取完你的体检报告,直接回家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温砚岭就开车直奔池零露当时体检的医院。幸亏他们还没有下班,他及时地取到了她的体检报告。
  因为体检做得很详细,取回的报告纸和片子也比较多。
  温砚岭原本打算回家再看,拿到牛皮袋便直往车子的储物格里塞。但是储物格里东西太多,牛皮袋又太大,他塞了几次也没塞进去,还把里头的报告纸给抖了出来。
  温砚岭伸手去捡,本没打算多看,可是视线一偏,一眼就瞧到了报告纸上端池零露的拼音名字。
  他忽然想起池零露现在并没有恢复记忆,根本看不懂这份英文报告,于是决定先看一遍。他将报告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发现A4纸上池零露的血型栏那块显示为AB型。
  温砚岭当即愣在了原地。
  之前答应池零露会同她结婚,即使那时他坚定地认为自己以后不会跟她发生关系,他还是要求池零露去做了婚前检查。虽然那时池零露百般嫌弃,不断地对他说:“你嫌弃谁呢?我根本没病好吗?”但她还是配合地去做了检查。
  温砚岭清楚地记得,池零露的血型是O型。
第68章
  温砚岭抓着这份检查报告,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确认再三,看到上面血型栏那里显示的的确是AB型,他还有些难以置信。
  温砚岭想了想,或许是自己记错了也不一定。他掏出手机,开始搜索池零露的百度百科,试图找到有关池零露的个人信息。很快,屏幕上就跳出来一大段信息——
  池零露,英籍华语女演员,身高168cm,体重43kg,血型O型,单身。自小在英国长大,擅长英文和古琴,代表作有《她说》、《穿越时空寻找真相》等。
  温砚岭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确认百度百科上显示的血型也是O型,他并没有记错,他反而觉得有些荒唐。
  一个人的血型是由遗传基因决定的,不可能改变,那么池零露的报告上为什么会显示AB型呢?
  检查时,池零露抽了足足有7管血,他陪着她跑了好几个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医院的血液科搞错了样本,错拿别人的试管当作了池零露的。
  这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毕竟他们这边的医院经常出现差错。
  温砚岭这么想着,放回那张报告纸,拿出CT片子,继续看,他发现自己越看越震惊。
  CT上显示的,池零露的阑尾竟然是完完整整的。
  可她的阑尾炎手术,是他亲手做的。他们恶劣命运的开端,就始于那场阑尾炎手术。是他亲自摘除的,她的阑尾不可能会完整。
  可这份报告,这张CT片子也的确是池零露的,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呢?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温砚岭心头疑惑,正当他感到满目荒唐之时,置于中控台上的手机忽然开始振动不停,他拿过来扫了一眼,发现是池零露给他发来的微信消息,问他——
  【检查结果如何?】
  温砚岭盯着微信界面上的繁体字,一时间心情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他之前随口问过她,为什么突然用起了繁体字。记得当时池零露告诉自己:“你不觉得繁体字更好看吗?”
  那会儿温砚岭没有反驳,他想,或许池零露说的是对的吧,繁体字的确要比简体字更好看一些。
  可如今细细想来,她身为一个英国人,连简体字偶尔都会写错,上哪儿去学的繁体字?
  加之她失忆后,连英文都不记得了,如何快速地学会繁体字?
  再者,按照池零露那般急不可耐的性子,当然是能简则简,怎么随意怎么来,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字体好看与否?写繁体字不比简体字麻烦多了吗?
  无数疑问交织于心头,这些真当是巧合吗?
  温砚岭想不明白,也不知该从哪处开始解。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将检查报告重新归拢于一处,划开屏幕,回复池零露的消息:【没有问题。】
  过了一会儿,池零露又问他:【妳什么时候回来?】
  温砚岭深吸了一口气,手指重新落于键盘上,轻轻地敲了两下:【马上。】
  收起手机,温砚岭坐在驾驶座上沉思,无数念头拂过脑海。譬如池零露出事故后第一次在医院见面时,她同他说的话,温砚岭当时只觉得她在胡闹,并未深思;譬如她不记得怎么调手机屏幕的亮度,让他帮忙调;再譬如他去安城看她,夜里躺在床上,她欲言又止后,让他再给她一点儿时间。
  温砚岭不是没有生出过疑虑,只是他宁愿相信她有难言之隐,有苦衷,也好过欺瞒自己。
  电影里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画面,前半部分都在讲男女主恩恩爱爱、和和美美,在观众们开始沉浸于主角们甜蜜的氛围之时,冷不丁就会杀出一个事端。一个主角告诉另一个主角,其实一直以来喜欢你都是我假装的,假扮成某某的替身,做着她会做的事,让你爱上我,但其实,我恨透了你,将剧情推向高.潮。但最后他们都会和好如初,因为他或者她,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是池零露会有怎样的苦衷呢?温砚岭不敢想,甚至于将她和“替身”这两个字联系起来,他都感到有些心痛。
  回到家已是晚上八点,天已经黑透了,今天没有月亮。
  温砚岭在椅背上靠了一下,努力恢复镇定,他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没有拿起那份体检报告。他朝大门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快到客厅时,他停下了脚步。
  池零露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翻读剧本,头发披散着,有一些垂落于肩头。似乎察觉到动静,她抬头朝这边看过来,眉眼里俱是惊喜,喊了声:“温先生。”接着,她将剧本放下,朝他这边走来。
  屋里空调打得足,温砚岭脱下外套,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至少在秋疏桐看来有几分疲惫,秋疏桐问他:“今天工作很忙吗?”
  温砚岭摇摇头:“没有。”
  “但你看起来特别累。”秋疏桐说。
  迎着她澄澈的目光,温砚岭扯了扯嘴唇,道:“可能开车开得有点儿困了。”
  “那就抓紧吃晚饭吧,吃完早些休息。”
  “嗯。”
  晚饭是池零露做的,她把冰箱里剩余的菜都拿了出来,根据网上找的菜谱一个个研究,做了三四道,外加一碗排骨汤。做完这些,她看了眼时间,预计温砚岭还有十分钟的车程,就在客厅翻了会儿剧本。
  果然在十分钟后,温砚岭就回来了。
  餐桌上的汤还飘着热气,池零露的厨艺真心不错,这是他第一次尝她做的菜。或许她并不是第一次做,之前在他家,记得她也做过,只是他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了。
  池零露就坐在他身旁,沉默地吃着碗里的芹菜,温砚岭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秋疏桐总觉得温砚岭时不时地会看她两眼,像是有话要对她说,只是一顿饭结束,他也没跟她提。
  吃完晚饭,温砚岭起身收拾餐桌,将一堆碗筷端去厨房的洗手池。秋疏桐跟着他走进去:“我跟你一块儿收拾吧。”
  温砚岭却没有答应:“就只有这几个碗,我一会儿就洗好了。”说着,他打开了水龙头。
  哗哗的水声响起,秋疏桐便没有再管,走到厨房门边,又听到身后的男人说:“我待会儿有点事,要去书房查些数据,你先睡吧。”
  听到他这么说,秋疏桐回头看他:“是很急的事吗?我打算看会儿剧本,可以等你。”
  温砚岭转过头来,看着她,柔声道:“我应该要挺长时间,你先睡,不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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