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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号码一直找到了444，不过这个房间是玻璃门，透明的。
上岛大厦是综合性大楼，这里不只有酒店，还有办公区、购物广场和餐厅，或许也是有所忌讳，44层她们一路走来都是门扉紧闭，看不出有人活动的样子。只有别出心裁的444号亮着灯，门上挂着「心理咨询处」的牌子。
心理咨询。靖子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随即就听到里面有女性的声音说：“请进。”
门没锁，或者是有人遥控开了锁，她一推就开了。
大厅里没有人，她只好一路走到旁边似乎是办公室的房间，推开门。这次，靖子看到一个背对着她的椅背，直到她和路卡卡都进去，对方才转过身来。
明显就是让她和路卡卡进来的那道声音的主人。
靖子注意到女人留着长卷发，面容姣好，身上穿着白大褂，内搭也是衬衫款的职业装。在对方桌面上摆着心理咨询师等的一系列名衔，最后的四个字是：上岛娜娜。
上岛娜娜戴着金丝眼镜，手里也捧着本特别符合自身气质的硬壳书。任由靖子打量了自己好一会后，她才放下书，说：“幸会了，山下小姐。”
“你认识我？”靖子下意识反应，又觉得有什么不对，“是你邀请我来的吗？”
不应该是铃木俊介在这里吗？
“我的确想见你。”上岛娜娜说。
靖子闻到她的办公室里有种奇异的味道，她嗅了嗅，看到窗台上燃着一只蜡烛。闻着有点难受，她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
“那我可能弄错了，抱歉。”靖子扫兴地撇撇嘴，转身想走却意识到不对，她不只是因为那个委托才来的，而是——和路卡卡追着铃木俊介的行动轨迹来的！
想到这点，她掏出手机找到悬赏令，放到桌面上给上岛娜娜看：“请问你看到过图上这名男性吗，他有可能藏在这栋楼里。”
“铃木先生啊，”上岛娜娜意味深长地拖长音，“他太累了睡着了哦。”
靖子下意识歪了歪头：“……睡着？”
“没错，在隔壁那里睡得正香呢。”上岛娜娜把双手搭在桌面上，也像是要对靖子说悄悄话似的前倾了身子，在靖子耳边说，“我们聊聊吧？”
路卡卡由着两位女士对话，自己安心充当旁观的角色。在听见铃木在隔壁的消息后，他自动退出房间，直接去找铃木的尸体，哦不，铃木俊介本人。他也不明白凶手此刻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为何与尸体无异。
既然都有证人这么说了，那就算是找到嫌疑犯了？靖子松一口气，但又本能地感觉不是该松懈的时候。
她狐疑地看向上岛娜娜：“你想和我聊什么？”
“好像还没做过自我介绍呢。”上岛娜娜依旧维持着靠近靖子的姿势，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危险笑容，她又把那块写满头衔的水晶摆件拎到自己和靖子中间，“如你所见，我是上岛家的小女儿，你和寺本家的那小子后谋干掉的两个孩子的姑妈。”
靖子：“……昂。”原来是仇家在这里等着呢，说什么干掉，也太不注意措辞了吧？她只不过帮助犯了法的青少年接受法律的洗礼罢了。
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上岛裕二毕竟死了，上岛左岩也在□□状态，他们的亲人为他们鸣不平也是正当的情感，她没必要和人争辩。
上岛娜娜：“昂？”
靖子看着她：“所以，你故意用铃木俊介的故事吸引我过来，对我说这些吗？”
“故事？”上岛娜娜眨眨眼睛，“我只是建议铃木先生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
靖子：“你是说，你建议铃木俊介找我，消息是他自己发给我的，这个地址也是他给我发的……”
上岛娜娜赞许地点头。
靖子越说越无语：“然后他回了邮件就睡着了？”
上岛娜娜仿佛感觉不到任何不妥地点头附和：“回了就睡着了。”
“OK，”靖子感觉这个人精神可能也出了点什么问题，多说无益，“我知道了，我通知警察过来抓人。”
从隔壁办公室回来的路卡卡验证了上岛娜娜的主张：“确实睡得很香，我已经报警了。”
顺便，他观察了一下隔壁，也点着同样的蜡烛，而且，他找到了一沓传单。
“山下小姐认为哥哥是怎样的存在？”上岛娜娜仿佛看不到他一样，目光始终放在靖子身上，“山下小姐也有哥哥吧？”
靖子接过路卡卡从隔壁拿来的传单，不答反问：“上岛小姐还是‘上岛医院心脏病学家属互助协会’的会长？”
上岛娜娜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飘得有点远，自顾自地说：“我的哥哥，上岛构之助，是个很懦弱的人呢。别看他表面上凶巴巴的很吓人，从来不会夸奖那两个孩子，实际上非常依赖那两个孩子，他们不在，对他的打击非常大……”
“不好意思，”靖子确认了犯罪现场的照片资料，发现四个案发地点都燃着和这间办公室里同样的香薰蜡烛，她打断上岛娜娜的抒情，“请问那边的香薰蜡烛，你是不是在协会发放过？”
“山下小姐想要吗？给你一只。”上岛娜娜仿佛才回过神。
“可以吗？”虽然为了调查一定会拿的，但有时候还是忍不住这样客套一下。靖子心想，自己到底还是沾染了这个国家特有的虚伪习气。
上岛娜娜起身，在柜子里找了找，拿出一个装有蜡烛的白色纸盒子，递给靖子。
靖子定睛一看，白盒上面果然写着「上岛医院心脏病学家属互助协会」的字样。
会不会是包括铃木俊介在内的四个嫌疑人在这个协会遇上，然后串通好要一起杀人呢？上岛娜娜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怂恿犯，还是包庇犯？
“山下小姐丝毫不和我聊哥哥的事情，真让我感到寂寞呢。”上岛娜娜把东西给了她，却没有要回自己座位的意思，依然站在靖子边上感慨。
“不好意思，”靖子抱着那盒蜡烛，“请问你从铃木先生那知道消息之后为什么没有立刻报警呢？”在网站上联络她的时候说的就是杀了人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吧！难道是相信铃木被附身的主张？这根本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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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幽灵附身杀人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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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岛娜娜眨了眨眼睛，格外无辜地说：“我不喜欢警察。”
靖子：“……”行吧。
路卡卡看着靖子吃瘪，在背后发出一声轻笑。
靖子不好发作。
好在挨了一会，警察就来了，她不用再听上岛娜娜神神叨叨了。香薰蜡烛也交给了警方。
铃木被叫醒的时候特别惊恐，靖子代入他的视角想想觉得这也无可厚非，任谁一觉睡醒被一群警察环绕都难说可以镇定到哪里去。
好在出去一趟抓到人交了差，靖子特意问了一下什么时候打款，警方特别好脾气地说到时候会打到路卡卡的账户。
路卡卡似乎仗义地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到时候我分后辈一半！”
Holy shit……本来就是她要找人拿悬赏的，现在只有一半了！靖子悲伤地意识到自己在被上岛娜娜纠缠着说些有的没的时，是路卡卡争分夺秒去报的警。
三人在家吃晚饭的时候，理香好不容易听懂整件事：“上岛大厦还设置了心理咨询处，身为集团继承人的上岛娜娜屈尊降贵担任心理咨询师，只要是上岛集团的员工来咨询她都愿意负责，而作为嫌疑犯的铃木俊介同时也是上岛大厦的泊车员，杀了自己的前男友后第一时间开车回到上班的地方，寻求了屈尊降贵继承人上岛娜娜的帮助，在上岛娜娜的建议下登录了万能的靖子小姐的网站，而靖子小姐则是凭借自己的线索也找到了他的位置……”
“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但是由理香总结出来不知为何就有种诡异的羞耻感。”靖子停下扒饭的手感慨。
理香笑眯眯的：“那是因为无敌的靖子小姐和神秘的卡卡先生完成了了不起的事情又不想要被夸奖。”
“倒还没有结束。”路卡卡冷不丁地补充，“现在网络上关于‘幽灵附身’的传闻越来越多了吧。”
“没错！光是官方报道的，几个嫌犯都用受害者的手机主动报过警就很不可思议了，除了……铃木案。”谈到都市怪谈，理香不免兴奋。
铃木案与其他三起显得脱节就是因为铃木俊介是唯一一个逃出作案现场一段时间再被抓获，也不曾有“用受害者的手机报警”这一行为的。
对于其他三起，流行的说法都是“幽灵炫耀自己作为”故意报案，而且铃木被抓了之后和其他人一样完全不认罪，坚持自己丝毫没有杀人的记忆，还主动让警察用测谎仪测试他自己。
“铃木案的证据过于充分了。”路卡卡想到什么，随口感慨了一声。
饭桌上出现诡异的安静，仨人都停下吃饭的动作（虽然路卡卡压根就没动过筷子），还是在靖子转移话题之下才恢复正常。
靖子问：“有没有一种催眠术，可以操纵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呢？”
路卡卡答：“在仪器或者药物的配合下大概可以做到，比如迷.幻药剂之类的。”这方面他多少是个行家——受害者的行家。
不怪几人尴尬，铃木俊介的犯罪事实过于明确了，以至于除了幽灵的说法没有什么讨论的余地。原因是铃木偷偷在受害者的家里，浴室的出口与卧室安装了监控，记录下许多淫.乱的画面，也意外地录下了案发时的情形。警方和知情的记者都是忍着尴尬像是看成人影片一样地看完了作案情节。
当然这一点也被有心人写成八卦新闻放在了互联网上。
理香消息灵通，甚至是三人中首先知道这一八卦的。她还唏嘘了一下明明是你侬我侬的情侣，怎么一转身就变成了刀剑相向的仇敌。
靖子听路卡卡说到药剂，顿时想起：“上岛娜娜给的香薰蜡烛送检了吗？”
路卡卡和她想到一块：“似乎就是普通的蒿草香薰，没有检查出奇怪的成分。”
“奇怪……”靖子直觉上岛娜娜不是单纯想把她叫过去发发牢骚那么简单，一定还在背地里做了许多其他的事才对，“或许是复合迷.幻吗，就那个香薰点了之后和死者家里其他药物相作用？”
“警方也想过，四起案件八个人家里的重合证据都采集了，”路卡卡摇摇头，“目前还没有找到这种线索。”
毕竟目前四个嫌犯都宣称自己毫无记忆，作案动机和认罪环节陷入了僵局。
“好吧。”靖子耸耸肩，反正她能做的都做了，总不会让嫌犯认罪的事情也要她来做吧，她又不是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那个叫上岛娜娜的才是吧。
不知是不是从上岛娜娜那听了太多的“哥哥”，晚上靖子就梦到了宁期，当然还是小时候的他们，一起在图书馆玩耍。
对，图书馆，非常符合宁家科学家扎堆气质的场所，除了她对科研丝毫不感兴趣，只想自己吃好喝好，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就好。宁期从小就是一个博学的孩子，对她来说是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
她小时候，总追着哥哥问个不停：“为什么世界上有坏人呢？”
宁期会说：“这样是为了让好人团结起来，有事可做。”
她还问：“为什么好人也会死掉呢？”
宁期会说：“为了让活着的人体验到生命的珍贵。”
不管她怎么问，他好像都有答案，但重要的不是这样，重要的是温柔的态度。童年的记忆里，哥哥、爸爸妈妈，全都很温柔，虽然她不是家里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但是在那个家里，不管她做什么，他们都很愿意支持她。虽然……
“靖子，在睡懒觉吗？”宁期的跨国电话让靖子怀疑自己是不是由一个梦跌进了又一个梦里。
怎么她甚至没有起来发信息和哥哥说梦到他了，他就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靖子惊喜得难以形容：“你前世可没有给我打电话！”
当然，这个前世指的是上一个循环。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说漏嘴了。
“原来我已经忙到让靖子产生一辈子都没联系过的错觉了，”宁期的声音温柔得可怕，“抱歉。”
“什么嘛。”靖子用炎国话小声抱怨，怎么宁期客套得像她在的这个国家的人一样？
“和报社的前辈相处怎么样？”宁期问。
这个靖子可有发言权了，顿时打开话闸子。路卡卡那个家伙，自来熟住她家不说，成天蒙着自己半张脸不说，关于报社还没有一句真话，一会说成员都是四大家族的继承人，一会说成员都有超能力，可是她明明不记得宁期有什么超能力，除非学习好也算。她也不记得宁家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家族，童年记忆他们的生活还是有够朴素的……
靖子说了一堆，憋了好久的牢骚终于有地方宣泄出来，对面的宁期则始终耐心温柔地倾听着。
她更肆无忌惮：“……最不能忍的是，明明是你让我加入我才想着成为记者的，谁知道这份工作连工资都没有，你也太坑妹妹了吧。”当然她也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大不了先干一年，下次循环就没她事了。不过路卡卡那家伙好像也有循环的记忆，下次不会直接把她认作后辈吧？
靖子摇摇头，企图把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甩出去。
电话那头传来宁期的轻笑。
挂了电话，靖子感觉心情特别畅快。虽然宁期没有给她解决任何问题，但是知道知道他和爸爸都安好，她就特别安心。虽然那个家，她暂时回不去。
靖子又甩甩头。
和路卡卡、理香挤在客厅里，她忍不住把京报社不靠谱的事情又对理香吐槽一遍。
路卡卡装听不见，理香则听得咋舌，顿时上网搜寻报社的资料，结果不是404就是Null。没有，全网都没有，这个组织的信息。即使是有信息是网上什么事情她都可以做到的她自己也找不到。
靖子注意到身边的招财猫一副受打击的样子：“怎么了？”
“万能的靖子小姐知道京报社，以及世界政府的成立时间吗？”理香问。
靖子张了张嘴想说，可是忽然发现自己记忆里一片模糊，明明宁期应该对她介绍过的？
理香看看靖子的表情，顿时一片了然：“我记得应该是很新的机构，但是准确哪一年丝毫找不到。”
“我记得是古老的组织，我们出生前就存在了。”路卡卡纠正她。他一直寻找的那份资料也叫「古老协议」，这不是侧面佐证了世界政府组建很久了吗？
“那么，路卡卡先生认为具体是哪一年呢？或者不用哪一年，世界政府大概是在哪个世纪建立的呢？”理香回头问他。
这次轮到路卡卡张着嘴说不出话，流露出与靖子同样迷茫的神情。
“我不知道你们记者是怎么看待的，”理香总结，“在我这种平民的视角里，我们的世界上就是一直有个可怕的大魔王世界政府，底下各国报社直属于大魔王，不能做坏事被报社的记者盯上，他们随便杀人都是正常的事，并且他们就是有资格，就是绝对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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