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畔这一觉睡得很是安详,等她睡醒后发现,窗外天色擦亮,她竟睡了一天一夜。索性她也休息好,便起床穿好衣服,又简单洗漱一下,才打开房门,想着出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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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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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刚刚擦亮,庭院静谧。除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就只剩晨风吹动树木摇曳的簌簌声。
天边逐渐泛起一抹红,尖尖嫩叶承受不住晨露的晶莹,露水接连滑落下来。乔畔难得欣赏晨间风景,她闲庭散步来到沁心湖边,想要吹吹风,散散心。
她随意坐在湖边矮石上,双手拖着腮,目不转睛盯着那湖中锦鲤。锦鲤无拘无束,引得乔畔羡慕起来,她幻想自己也变成那鱼,可以忘却身份,忘却一切烦恼,只肆意在水中畅游。
她看得出神,丝毫没注意身后来人。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轻轻将披风披在她身上。
“都这么大人了,这么早出来,都不知道拿件披风披上身嘛!”上官亮话虽抱怨,可眼底的温柔,却怎么也遮挡不住。
乔畔见来人是他,竟惊喜笑出声来。她原以为上官亮还生自己气,她本想着等天大亮,再去与他致谢。
她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上官亮坐下。“你跟我一样,也是刚刚睡醒吗?”
上官亮来到乔畔身边坐下,他装作不屑的样子,不在意说:“我才没你这么贪睡!你是前晚玩得太兴奋,我又没与人上山,没跟人修炼的,没必要睡那么多时辰。”
乔畔歪着脑袋,好笑看着他,笑嘻嘻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话拐弯抹角了,这么小气,可不像你的作风。怎么?你还在生我气吗?”
“我哪里敢生你气!说不定乔大小姐哪日一个不开心,就又跑出去跟人修炼。我可没那么多精力,整日想着寻你。”上官亮这说话语气,简直比那上了年份的陈醋,还要酸上许多。
乔畔好笑瞪他一眼,无奈说:“我才不过与孟良出去一晚,怎么到你这里,就跟犯了多大错一样。我是去学法术,又不是去偷鸡摸狗。上官公子,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我小女子一般计较了,原谅我好不好?”
上官亮见乔畔好言劝解自己,这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他傲娇看乔畔一眼,开口说出自己的条件:“那你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事先与我商量一声,让我知道你平安。”
乔畔不服看着他,心想:“这哄着哄着,怎么还跟我谈起条件来了。罢了,看他不辞辛苦寻了我一夜,姑且就不与他计较了。”
“那好吧,我答应你。如果我下次还要深夜外出,一定会先通知上官公子!”乔畔无奈笑了笑。都说这男子若是计较起来,可要比女子麻烦许多,乔畔如今也算是见识到了。
“我上次答应教你法术,我可没食言。你若是想学便来找我,不必这样费尽心机,还得翻墙偷摸出去。”上官亮话语依旧是醋意满满。
乔畔见他这般幼稚,还拿前晚的事不放,便想要气气他。“就你的行事作风,我还真不放心,把自己交给你。”
上官亮无奈一笑,“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样的行事作风。或者我跟孟良比,我又差在哪里?”
乔畔不以为然摇摇头,认真说:“谁说你比孟良差!他不过是来山庄暂住几日,你干嘛事事都与他计较呢。”
“那这么说,他在你心里,只是来山庄住几日的过客?”上官亮眸光透着真诚,炽热又期待。
“原来不是,现在好像是了!”乔畔并不排斥自己对烛千隅有好感,可在烛千隅一次次与她保持距离,一次次将她推开后,这份好感也在随着时间,慢慢消散。
可她也真心当烛千隅是朋友,是那种他若有事,自己会不惜一切帮他的朋友。
“好像?那就是你也不确定,是吗?”上官亮声音微微颤抖起来,他紧张搓着手,不敢看向乔畔。他是真的怕乔畔告诉自己,她还不确定孟良究竟是不是过客。
乔畔不由皱了皱眉,无奈笑说:“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总爱抓着我的话不放。我现在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很确定!”
她又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子,用力扔进湖中,湖面瞬间泛起阵阵涟漪。“孟良对我来说,就像这湖面的涟漪,绽放过后,便消散不见。我说好像,那是因为他也是我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
“那我呢?畔儿,我在你心里又是不是这涟漪?”上官亮前晚发现乔畔失踪后,他真的以为自己会失去乔畔,那种恐慌无助的痛苦,他再也不想经历。他很清楚,这份爱意不能再隐藏下去,否则,他真的会永远失去乔畔。
乔畔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示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害羞地别过头,垂眸喃喃道:“你在胡说什么!我的心又不是这湖,哪能装下这些涟漪。”
上官亮激动握起她的双手,语无伦次道:“畔儿,你这是……这是对我表白吗!”
乔畔简直要被他的话惊呆,她不由心想:“我怎么就表白了!”
她赶忙抽回自己的手,羞涩别过头。“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平白无故说我对你表白。”
“是我无赖,是我无赖,是我跟你表白!那畔儿,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感觉?”上官亮像孩童做错事般,期待看着她。虽说少了些平日里的洒脱,可满满都是真心实意。
乔畔小脸羞得绯红,她局促不安的站起身,结结巴巴说:“都不知道你说话是真是假,我不跟在这里胡闹了。天亮了,我肚子饿了,要去膳堂用早饭。”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上官亮也紧跟在她身后,嘴角的笑容那是怎么压都压不住。“畔儿,你等等我,我陪你一起!”
纳兰宏这些日,一直都听话呆在府里修身养性。可这猫野惯了,哪里能安心静下来呆在那里。他许久不碰女人,心痒难耐至极,急的他在房中来回踱步。
他猛的跺下脚,自我安慰说:“我凭什么这么委屈自己!潇湘馆打开门做生意,再说我都赔钱给她们了。我不去招惹萧相旬,他也不会来招惹我。对,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纳兰宏想通后,便开心走出房门,迫不及待赶往潇湘馆。还未等他出府,便碰到也要外出的纳兰泽。
纳兰泽只看他一眼,就瞧出他的小心思。“你出去别那么惹眼,切记,不许给我惹什么大麻烦!”大家都是男人,纳兰泽也并未阻止他去逛妓馆,只淡淡叮嘱他几句。
纳兰宏谗笑点了点头,“大哥,我到了潇湘馆,绝对夹着尾巴做人。上次那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纳兰泽无奈撇他一眼,就匆匆出府上了马车。
纳兰宏纳闷起来,“大哥这么晚急匆匆地出去,他又不爱逛妓馆,难不成去私会小娘子了。”他奸笑几声后,便得意出府,直奔潇湘馆。
巍峨的远山,通体笼罩着一层薄雾,雾气霭霭,影影绰绰,似是一幅浓重的水墨画伫立在那。
烛千隅一袭玄衣伫立在山巅,在纳兰泽马车快到山脚时,飞身一跃,径直来到他面前。
纳兰泽掀开帷幔探出头来,他小声对马夫耳语几句,那马夫得了命令,便躬身退了下去。
烛千隅弯腰进入马车,与纳兰泽汇报这几日山庄的情况。“我已打探清楚天泉水在山庄何处,接下来,就靠公子了!”
纳兰泽双手伏在膝盖处,食指不自觉有节奏地敲打起来。“你可有把握将蛊毒投入天泉水,他们还不会察觉?”
“那蛊毒来自水萤虫,任他们法力再高,也看不出一丝破绽。”烛千隅冷冷道。
纳兰泽满意点点头,“烛教主办事干净利落,我自是不必忧心。等事成之后,父亲答应你的,必定少不了你。”
“纳兰公子谬赞!纳兰城主那边,还有劳公子惦念。”
“父亲既然放心将此事交给烛教主,教主又何需妄自菲薄。只是萧相旬不是那么好对付,我又收到消息,萧乘风已秘密离开阳城。如果我没猜错,他不日就会抵达安邑。真到那时,这件事办起来,只会更加棘手。”纳兰泽担忧道。
“纳兰公子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下,等不到萧乘风来安邑,此事必会如公子所愿。”烛千隅虽态度冷冷,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就会让人折服。
“有烛教主这句话,我必定配合教主办好此事。父亲那边,咱们也都好有交代。”
“如果没别的吩咐,我就先行告辞。”烛千隅面上虽带着笑,可语气依旧冰冷拒人。
“我听说,你前两日带着一个小娘子去了太平山。也难怪烛教主,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如果还有需要,就只会我一声,我自会帮你安排一切。”纳兰泽嘴角凛起,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烛千隅剑眉拧到一处,还好他带着面具,纳兰泽看不清他的眉眼变化。“我的事,我自己能解决,就不劳纳兰公子忧心。千隅告辞!”
烛千隅双手作揖,淡定离开马车。只一跃,就又消失在天地间。
纳兰泽嘴角不屑一凛,他掀起车帘唤来马夫,也驾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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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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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便是花灯节,凝儿嘱咐下人在山庄各处摆满花灯,想着沾沾节日的喜气,顺便给上官亮、乔畔制造些机会。
小莲站在木梯上,挂上最后一盏花灯,满脸喜气道:“小姐,你瞧挂在这里好不好?”
凝儿满意点点头,“就在这里就好!我这般费心帮上官哥哥制造契机,他这次若还不抓紧,我可真要发怒了。”
小莲从木梯上爬下来,她拍了拍手上尘土,恭维说:“小姐,花灯节这么好的氛围,你一定会得偿所愿。对了,老爷他在玲珑轩帮你订好几套首饰,咱们要不要现在去拿回来,等花灯节那日小姐也好戴上,给萧公子瞧。”
凝儿含笑睨了小莲一眼,“你这么说也提醒我,畔儿她就那么几件首饰。咱们也带她去,顺便帮她挑几套好的。”
“小姐果真是人美心善。”小莲嘴甜道。
“你这张嘴真是抹了蜜!走吧,咱们去找畔儿。你一会儿先不要提帮她买首饰,就只说让她陪咱们一起去逛逛。”
小莲明白小姐意思,赶忙点了点头。她嘱咐小厮把木梯搬走后,搀扶小姐一起去找乔畔。
乔畔也正好无聊,便欢喜答应与她们一同进城。
管家在山庄外备好马车,因距离不算远,马车缓缓行驶着。不一会儿功夫,就载着她们来到玲珑轩。
玲珑轩是安邑城最大的首饰铺,款式也是最新颖。世家大族、富贵小姐的珍宝首饰,基本上都来自这里。普通姑娘若能在玲珑轩买上一两件,那是恨不得连睡觉都要戴着。
玲珑轩的老板莫掌柜见到凝儿进店,立马从柜台走出来,毕恭毕敬说:“南小姐,南城主帮你定好的首饰,我已经替你留起来,这就去库房帮你拿过来。”
凝儿点点头,示意掌柜赶紧去拿,她则拉着畔儿看起了其他首饰。
忽然,店铺门口掀起一阵吵闹喧哗声。她们寻着声音望去,一群衣着清凉的美丽女子,欢笑打闹走进玲珑轩。
玲珑轩的客人,大多都是非富则贵。她们十分鄙夷潇湘馆的姑娘,躲她们都远远的。有的甚至直接愤愤离开,丝毫不给她们留情面。姑娘们也不在意她们的侧目,自顾自挑选起首饰来。
乔畔在人群里,一眼就认出了思甜,思甜正巧也注意到了她。
乔畔犹记着自己酒后失态,赶忙躲在凝儿的身后。
思甜看乔畔眼熟,便直接来到她们身前,客气与她们打招呼。“两位姑娘,我看你们很是面熟。我们原先是不是见过?”
凝儿咯咯笑了两声,她清了清嗓子,特地压低声音,粗声说:“思甜姑娘,这下你能听出我们是谁吧!”
“你们是那日在轻水阁的客官!”思甜听声后,一下就反应过来。
凝儿摇了摇头,示意思甜不要张扬。
思甜好笑看着她俩,低声说:“我就说,哪里能有这么俊俏的郎君,不仅不占我们便宜,还会害羞脸红。”
她瞅了瞅凝儿身后的乔畔,捂嘴偷笑起来:“这个客官也别在后面躲着了,我早就瞧见你了。”
乔畔不好意思笑了笑,走出来致歉说:“我该与你说声抱歉,那日我喝了太多酒,才会对你失态。如今你知道我是女子,那也不算我占你便宜。”
思甜纳闷摇摇头,笑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那日我好不容易把你搬上床,刚想脱你衣服,就被上官公子赶了出去。我看你是认错了人,你要道歉,也该去跟上官公子说。”
“思甜,你快过来帮我看看这个首饰好不好看。”人群里有人向思甜大声喊道。
“那我就先过去,不打扰你们了。你们下次再来潇湘馆,我请你们喝酒。”思甜笑容甜美,她欠了欠身子,便去帮姐妹挑选首饰。
乔畔眼神迷离,呆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她手微微颤抖,不可置信傻笑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凝儿奇怪她与思甜道歉,问道:“那天你对上官哥哥做了什么?你又为什么道歉?”
乔畔则是一头扎进凝儿怀中,生无可恋般猛用头撞击她的身体,边撞还边懊悔:“南芷凝,我好后悔与你一同去潇湘馆!天啊!!!”
凝儿见她怪异行为,便饶有兴趣继续追问她:“你快跟我说说,那日我走后,你跟上官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
乔畔猛的站直身体,她理了理耳旁碎发,一本正经地胡说起来:“没事,什么事也没发生。我已经全忘了,什么都忘了!”
凝儿见她疯癫的样子,心里就越好奇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虽表面不动声色,装作自己不在意,可这心里早就有了主意。“既然畔儿不告诉我,我回去问上官哥哥就是。”
此时莫掌柜也正好从库房出来,他身后小二小心拖着瑶盘,瑶盘上载着精美贵重的首饰。
“南小姐,南城主订好的首饰,我已经帮你包好。这些是小店新上的首饰,南小姐要不要佩戴试试?”
凝儿随手拿起一件放在乔畔头上比划,感觉这个不好看,就摇头换一下套。一连试了四套后,她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把首饰递给掌柜说:“我要这一套,你替我包起来。”
掌柜欢喜接过首饰,嘱咐小二小心包起来。
乔畔纳闷说:“凝儿,你不亲自试一试?”
“我是帮你挑选,等花灯节那日你就佩戴这套,保管艳压四方。”凝儿一脸坏笑盯着乔畔道。
乔畔得了新首饰,本该觉得开心。可她见凝儿这副奸诈的模样,这心底也变得不安起来。
她们买完首饰,便回了无忧山庄。刚进山庄不久,正好迎面碰上萧相旬、上官亮两人。凝儿招手唤他们过来,乔畔见上官亮风度翩翩走来,她不禁又想起思甜的话,不由涨红了脸。
她低头垂眸,不敢直视上官亮的目光。等他们走到身前,她实在是羞愧难当,便撒了个慌,匆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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