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潇洒倜傥,岂不是便宜了姜婉。”纳兰柔不服气道。
“让她嫁给自己的杀母仇人,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纳兰秋裳目光阴狠,犹如蛇蝎一般,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纳兰柔听到这话,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阿柔,等会儿重华宫晚宴,咱们就坐等好戏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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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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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家宴,便也少了那些繁文缛节。乔畔索性换下白日繁琐那套,又选了身水碧色纱织轻襦裙。她头戴碧玉翡翠钗,耳戴琉璃水晶环,衬托的她更温婉可人。
萧乘风不想凑这个热闹,便与上官亮一同呆在萧府,只萧相旬一人进宫参加。
姜月寻正襟危坐在大殿之上,兰贵妃与乔畔分坐在他左右。“今日只是家宴,各位也不必拘礼。婉儿头一日进宫,也是该让她认认人。”
“婉儿,我来与你一一介绍。”姜月寻话音刚落,便站起身来。他手挽乔畔,与她一同走下大殿。
“这位是你三皇叔姜望行,在他身旁的是你大表哥姜峰。”
乔畔恭敬施了一礼,“三皇叔安好,表哥安好。”
“婉儿在外这长时间,实在是受苦,所幸能回来便好。”姜望行欣慰笑说。他是姜月寻的表弟,天性不爱争权,只醉心研究花花草草,姜婉小时,他也算是疼爱。
姜月寻又将她带到宴席另一侧,继续道:“这位是兰贵妃兄长,夏邑城的纳兰城主。纳兰公子与纳兰小姐,想必你在安邑城已经见过。”
“婉儿拜见纳兰城主!“这是乔畔第一次见纳兰茂,他虽上了年纪,可还是难掩气质,整个人都散发着威震天下的霸气。
乔畔随后又与纳兰泽、纳兰柔欠了欠身。纳兰柔当着众人面,只随意回了一礼。倒是纳兰泽谦谦有礼,柔声道了句:“公主安好。”
“这几位都是姜家同族,别看他们年岁大,但抵不过你辈分大,他们还得唤你一声‘姑姑’。”
乔畔瞧着他们头发花白,有的连门牙也不齐整,让他们唤自己“姑姑”,实在是难为情。乔畔只微微颔首,也算彼此打过招呼。
“旬儿我就不与你多介绍,他身后这几位王孙贵女,与你年岁相当,你们应当能谈得来。”
“公主安好!”王孙贵女们纷纷起立问安。
“诸位不必多礼,婉儿初来朝陵,还有许多不懂,以后还须劳烦各位提点。”乔畔举止得当,谈吐也落落大方,让这些自诩贵重的王孙子弟,对她大为改观。他们原以为乔畔只是山野村妇,现在已然不敢对她轻视。
为首的贵公子,双手作揖,施了一礼:“公主实在客气!”
姜月寻又看了眼萧相旬身边的南芷凝,特意与他小声嘱咐一声:“旬儿,南小姐初来朝陵,你替义父好好招待客人。”
“义父放心,凝儿才不会委屈自己。”萧相旬轻声在他耳边说着,生怕被凝儿听见这话。
姜月寻只无奈一笑,便挽着乔畔入座用席。
兰贵妃面带微笑,站起身来敬酒。“公主能安然回朝,真乃我朝陵大幸。陛下,臣妾敬你一杯,祝我朝陵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众人也纷纷随纳兰秋裳站起身,“朝陵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姜月寻灿烂一笑,他举起酒杯,与众人一饮而尽。
“陛下,兄长几日前得知公主安然无恙,便带了礼物,快马从夏邑赶到朝陵,以贺公主回宫之喜。”
乔畔瞅着纳兰秋裳笑腼如花的虚假面容,不禁恶心想吐。她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好让自己时刻保持理智。
纳兰茂自持身份贵重,当着姜月寻的面,也不起身回话。“泽儿,还不快把礼物送与公主。”
纳兰泽颔首,他从下人手中接过锦盒,径直来到乔畔身前。“这颗夜明珠原出自东海,是父亲亲自斩杀妖兽所得的内丹,还望公主殿下笑纳。”
乔畔强忍心中不适,客气收下纳兰泽的礼物。“夜明珠很美,多谢纳兰城主美意。”
“陛下,你曾答应臣妾要为泽儿寻觅良缘,如今臣妾瞧他与婉儿倒是相配,今日正好兄长也在,不如索性帮他二人定下,咱们也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纳兰秋裳柔声细语,可在乔畔听来,简直句句带针,直直插在她心脏上。
姜月寻面色也陡然一冷,紧张的氛围瞬间弥漫大殿。
底下众人看着国主脸色,全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萧相旬目光死死盯着纳兰秋裳,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纳兰茂面无表情坐在那里,只道一句:“泽儿,你还不快与国主禀明心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国主瞧不上我们夏邑。”
纳兰泽心领神会,立即跪倒在大殿上,郑重与姜月寻施了一礼。“国主,泽儿早在安邑时,就对公主倾心暗许。只是当时还没来及表明心意,便发生了百姓中毒事件。泽儿在此请求姑父成全!”
纳兰泽最后这一句姑父,喊得实在巧妙。以至于姜月寻也无法用国主身份,断然拒绝他的请求。
乔畔将手埋在袖中,紧紧攥着拳头。她目光望向殿下的萧相旬,想寻求他的帮助。
萧相旬与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冷静,万不可鲁莽。
姜月寻冷沉着一张脸,黑白分明的眼眸透着阵阵寒意。
姜望行见他迟迟不出声,便猜出他心意来。“陛下,婉儿才刚刚回宫,你又何苦着急将她嫁出去。不如多留公主一些时日,你也好享天伦之乐。”
“王爷此言差矣!正因公主刚刚回宫,才更应为她寻觅良君。公主流落民间多时,国主也一直无子嗣。为江山社稷着想,公主应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况且多一个人疼爱公主,岂不是更好。”纳兰茂分析头头是道,姜望行也无法与之反驳。
“义父,儿臣尚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萧相旬站起身来,双手作揖道。
“在座都不是外人,旬儿有话但说无妨。”姜月寻面色已然恢复如常,而且他也想听的萧相旬对此事的看法。
“儿臣觉得,皇叔与纳兰城主所执,都有各自的道理。可公主婚姻不仅仅关系朝陵,更与蓬莱密不可分。若我们私自帮公主定下姻亲,蓬莱岛主如若问起,是否也有不妥。”
萧相旬见纳兰茂用江山社稷逼迫,无奈他只好搬出蓬莱岛主,想以此作缓兵之计。
纳兰茂不屑轻哼一声,“蓬莱与朝陵国不睦已久,国主若是不忍心,只会他们一声便好。难道还要看他们脸色行事不成!”
姜月寻挥了挥手,目光沉沉道:“旬儿所言,也不无道理。婉儿毕竟是岛主亲外孙,于公于私,我们都要知会他们一声,听听他们对此事的看法。这事就交由旬儿去办,你立即传信去蓬莱,询问他老人家的意愿。”
“是,义父!旬儿定当竭力所能,尽快问询岛主意愿。”萧相旬回话迅速,根本不给纳兰茂反驳的机会。
乔畔见事情搁置,紧攥的小手,才将将松开。她又想起外祖临行前的话,这才后知后觉明白他的苦心。
她这一晚饮了好些酒,连自己如何回的榭云宫,也是浑然不知。等她恢复神智醒来,已是第二日的下午。
“公主大人,你可算醒了!阿叔派人传话来,说要晚上偷偷带你去宣文阁。我真怕你睡过去,再耽搁了大事。”凝儿帮她端来一碗醒酒汤,亲自喂给她喝。
乔畔喝完汤药,两人又随意聊了些闲话。凝儿不想让乔畔徒增烦恼,她们都默契选择了不谈昨晚之事。
“凝儿,你与哥哥情投意合,不如先把婚事定了,我也能早些喊你嫂嫂。”乔畔生怕他们的事也出变故,毕竟纳兰宏对她还没死心。
“畔儿,你不用为我们担心。相旬已经派人去安邑提亲,想必不出几日,这事便能定下。”
萧相旬昨晚出了宫,就立马派人去了安邑。他也深知纳兰家不会善罢甘休,只好早他们一步做打算。
“凝儿,咱们还要小心纳兰柔。你这几日先尽量忍她,不要与她再起冲突。等事情尘埃落定后,咱们在新仇旧恨与她一并算。”乔畔还是不放心凝儿的脾气,只好又嘱咐她一句。
“好!我已经想好,这几日就呆在榭云宫里,哪里也不去。若是纳兰柔来找麻烦,我就闭门不见客。”
乔畔被凝儿话逗笑,她这一觉睡了太多,也想起身松松筋骨。凝儿陪她在院内溜达,直到夜幕降临,二人才回屋休息。
榭云宫的宫人都是姜月寻亲自挑选,乔畔可以信的过。她想着等会儿要去宣文阁,便吩咐婢女找来一身夜行衣。等到了丑时,萧乘风果然依约前来。
“师叔,咱们去宣文阁,就不能大大方方去嘛!干嘛还要偷摸,跟做贼一样。”乔畔小心跟在他身后,生怕弄出动静,惊动了侍卫。
“你懂什么!若纳兰秋裳知道你去宣文阁,她肯定会打探缘由。凌峰谷的事,不能让她知道。”萧乘风一边躲着侍卫,一边与乔畔解释。
“宣文阁究竟是什么地方?难道真如你所说,那里面住着有活菩萨吗?”乔畔想起师叔对彩云说的话,这心里不禁起了好奇。
“等会儿到了你便知晓,你小时他还抱过你呢。你小心跟在我,我来带你走捷径。”萧乘风说完,便抓起乔畔胳膊,拎她上了屋顶。
乔畔心中无奈感慨一句:“也就是师叔才能想出这投机取巧的方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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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类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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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乘风拎着乔畔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宫殿屋顶,乔畔从未有过这般做贼的经历,感觉即兴奋又刺激。
等到了宣文阁,两人先在屋顶张望半晌儿,等确定四下无人时,萧乘风才带她一跃而下。
萧乘风犹记上次来的经验,又怕八子给他脑袋砸晕,等推开殿门后,先喊一句:“八子,是我!”
类八子正在阁楼上整理书籍,听见楼下动静,还纳闷会是谁这么晚找自己。等他下楼看见萧乘风身影,激动地犹如野兽扑食般,一下就扑进他怀中,兴奋不已道:“老小子,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八子人长得不算高大,如今倚靠在萧乘风怀中,还真是小鸟依人的感觉。乔畔看到这滑稽的一幕,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乘风尴尬地想要挣脱怀抱,可八子抱他抱的紧,他挣扎几下无果,也只好无奈放弃。“还有人在这里,你这么激动作什么,赶快把我放开。”
八子抬眼望了望,这才注意他身边还有另一人。他一把将萧乘风松开,紧接带上眼罩,仔细对着乔畔上下打量。
乔畔瞧八子行为古怪,只觉得他精神状况有些不正常。她无助地看向师叔,想寻求他的帮助。
萧乘风将八子拽到他身边,无奈道:“八子,你又在干什么!”
“萧乘风,你什么时候改了口味,又开始喜欢年轻的小娘子。你年纪大人家小姑娘这么多,简直太不要脸。”八子睨他一眼,十分嫌弃道。
萧乘风一巴掌拍在他脑门,愤愤呵斥道:“你整日看书看傻了,谁给你说我们是那种关系!”
“那你好端端带她来见我,我又不像你这般风流,你还想拉我下水不成。”八子还是不信萧乘风说的话,只背过身去,不想再看他一眼。
萧乘风将他粗鲁拽到乔畔身前,急冲冲说:“她是姜婉,你睁大眼睛仔细瞅瞅,她小时你还抱过呢。”
“姜婉?姬苒的女儿?”八子睁大眼睛看向乔畔,他怕看不清,又使劲揉了揉眼。“诶,你别说,长得还真是像姜月寻。”八子满面笑容,两眼放光兴奋道。
乔畔赶忙凑到萧乘风身边,小声嘀咕:“师叔,他就是你说的那位‘活菩萨’?我怎么瞧他有些不太正常。”
“他从小就这样,你以后习惯就好。”
萧乘风无奈摇了摇头,便对八子笑说:“八子,我上次答应你,将人给你带来,我可没有失约。”
八子吃惊一声,便不由分说,直接上手帮乔畔起脉。“还真是!护倾石与妖丹的力量,在她体内相互纠缠。你还没帮她释放妖力?”
萧乘风长吁一口气,摇头道:“师父本打算施展护髓阵,可如今朝陵有事,也只能先被耽搁。”
“我说这几日怎么总听人说,宫中有大喜,原来是婉儿回来了!如今她脉象平稳,也不着急这一两日。只是,你带婉儿来见我,也不仅仅与我叙旧吧。说吧,又想与我打听什么?”八子将他们带到阁楼坐下,直言问他。
萧乘风也不与他隐瞒,直接将凌峰谷噬骨阵的事合盘脱出。“八子,究竟有什么办法,能破除姜离的阵法。”
“你确定这阵是姜离所设?”八子垂眸扶额,脸色也十分为难。
“八子,是哪里有什么不妥吗?”萧乘风瞧出八子反应与平时不同,以前不论多大的难题,都从未见过他如此愁闷。
八子尴尬笑了笑,“实不相瞒,姜离她离宫前,曾来找我问询噬骨阵。还是我教她施用阵法,我与她保证,这世间没人能解开噬骨阵,她这才放心离去。”
萧乘风直接又是一掌,“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说!”
八子揉着脑门,委屈道:“姜离可怜巴巴来找我,你知道的,我最受不了女人流泪。”
“八子师叔,真的没有办法可以破除噬骨阵吗?”乔畔着急问他。
“也不是说没有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有话你就快说。”萧乘风气还未消,只催促他快些说。
“老小子,你还这么容易生气,是我的错还不行。你别着急,我是说没人能破阵,可我不是活菩萨嘛。只是若要破阵,有一些事就必须要舍弃。”
“什么事?”乔畔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噬骨阵只能困住姜离要困之人,我们若是改变他的身份,这阵自然就不攻自破。”
八子话音刚落,萧乘风便与乔畔得意一句:“怎么样,他‘活菩萨’的盛名,还算当之无愧吧。”
“话虽如此,可究竟怎样才能改变清羽的身份?”乔畔实在想不明白,这好端端的身份还能说变就变?
“烛九阴是上古赤蛟龙后代,清羽虽说是神妖结合,他体内也会留有妖丹。只要我们将妖丹逼出,噬骨阵便识别不出他的身份。只是强逼妖丹,对他会有一定的风险。如何取舍,就看他如何抉择了。”
八子耐心与乔畔解释完,便看了萧乘风一眼,沉声问他:“乘风,你总想着如何破阵,难道就没思考过,姜离为何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施展噬骨阵吗?”
乔畔其实也有疑问,按说清羽是姑姑亲子,她为何要这般残忍,要将他一辈子困于凌峰谷。
萧乘风重重叹了一口气,“我猜想,她是不想清羽步他父亲的后尘。可如今局势有变,倘若不能将清羽安全带离凌峰谷,赤天教不会放过婉儿体内的护倾石。”
“可你若放他出来,只怕赤天教会卷土重来,真到那时,也会生灵涂炭。”八子一想起那场浩劫,也是连连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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