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刚才说,你只有畔儿一个义妹?那姜婉又算什么?你对她还存有不轨心思?”
萧相旬觉得凝儿吃醋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便忍不住轻捏她鼻头,大声笑说:“我确实只有一个义妹。姜婉是我义妹,畔儿也是我义妹。凝儿,这下你总该懂了吧!”
凝儿呆呆张大嘴巴,不可置信道:“你是想说畔儿就是姜婉,就是那个朝陵国的公主?”
萧相旬郑重点了点头,怕凝儿怪他欺瞒,便又解释说:“朝中局势不稳,纳兰秋裳又一直视畔儿为眼中钉。为了畔儿的安危,我才会选择隐瞒她的身份。凝儿,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那上官哥哥岂不是马上就能成为驸马了!”
萧相旬还在这边深情求得她的原谅,凝儿却只惦记上官亮马上就能凤凰腾达。
萧相旬无奈笑了笑,又将她拥入怀中。两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简直羡煞旁人。
乔畔三人经过连日来的奔波,终于不负众望,将解药带回安邑城。
徐老他们见百姓已无大碍,而墨堂又迟迟不回安邑城,便也不再追究中毒之事。只剩纳兰宏一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他也就告辞离开,启程回了夏邑。
萧相旬亲自将阿厉接出牢狱,几人也安然搬回无忧山庄居住,一切仿佛又重新回到正轨。
萧相旬将凝儿引荐与萧乘风认识。凝儿一口一个阿叔叫着,哄的萧乘风连连对她称赞。
夜晚的沁心湖,静谧又安逸。乔畔与上官亮用完晚膳,悠闲在湖边漫步。
“上官,我已经与师叔商量过,我想过两日便启程回朝陵。”乔畔虽不想与他分离,可有些事,她要亲自面对。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与舅舅商量好,安邑城最近也平安无事,我离开些时日,舅舅自己应付得来。”上官亮语气平淡,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乔畔停下脚步,直视他道:“可我不想你去朝陵!上官,你留在安邑等我回来,好吗?”
上官亮断然拒绝她的请求,势要与乔畔共进退。
“畔儿,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随你一同死!”
只短短几个字,却道出了上官亮对乔畔无尽的真挚感情。
乔畔泪眼婆娑地将他紧紧抱住。
有他这句承诺,不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乔畔也不再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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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重回朝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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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众人都在膳堂用着早膳。阿厉行色匆匆而来,将手中的信笺递与萧相旬,“公子,朝陵一早来的消息。”
萧相旬榄过信笺看完内容后,不由眉头紧锁。“阿叔,义父来信,说要召畔儿回朝陵。信上还说,是兰贵妃主动提及此事。她说不忍畔儿流落民间,要恢复她公主身份。”
萧乘风只顾着将粥喝尽,又拿锦帕擦拭完嘴角,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纳兰秋裳哪里会好心!如果我没猜错,她准是觉得畔儿在她眼下,她才好能掌控局势。”
“师叔,就算明知有诈,我也一定回朝陵!”乔畔语气决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萧乘风将手中锦帕重重扔在一角,眼神也如尖刀般冷冽,大喝一声:“回!师叔陪你一同回去。当年,苒妹心慈准她进宫,我至今都后悔没有及时劝阻。如今我倒要看看,纳兰秋裳还能有什么手段!”
“阿厉,你先去准备,明日我们就启程回朝陵。”既来之,则安之。萧相旬也觉得乔畔回宫,不尽然是坏事。
姜月寻后宫只有纳兰秋裳一个嫔妃,朝中一些重臣已然对国主无后,颇有怨言。如今,公主安然回宫,也正好借机堵住他们的嘴。
上官亮握住乔畔的手,与她会心一笑。“师叔,我已跟畔儿商量好,我会陪你们一同回朝陵。”
“我也要陪你们一起!”凝儿见他们都要离开,也不想一人留在安邑。
“凝儿,你听话。此去朝陵危机四伏,你还是留在安邑,等我们回来。”萧相旬不忍她涉险,只好言相劝。
“让凝儿随我们去吧!”上官亮清楚,凝儿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心意。与其让她偷偷跟着,还不如直接带她上路。
上官亮见萧相旬不解,便与他耐心解释:“畔儿从小离宫,对宫中一切还不熟悉。宫内不比寻常,我们几个大男人,哪能时时守候在她身边。有凝儿陪着,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况且,凝儿仙力不弱,对那些繁文缛节也是轻车熟路,正好可以在旁指点畔儿一二。”
上官亮所言句句在理,萧乘风也很认同他的看法。“那就麻烦凝儿与我们跑一趟,可南城主那里?”
“阿叔你放心,父亲那里我自会与他解释。”从小到大,只要凝儿想要的,南安国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她自是不怕父亲阻挠,大不了就与他多撒娇几声。
萧乘风自信一笑,“那咱们今日养足精神,明日一早就启程回朝陵。”
南安国虽不愿凝儿去朝陵,可他也实在拗不过,只能随了凝儿心意。他不想女儿路途受苦,便特意帮他们准备了一辆豪华马车。
阿厉与小莲在外驾车,乔畔他们五人坐在马车里,也很宽松敞亮。
在日夜兼程赶了几日路后,一行人终于安全回到朝陵。
乔畔用手掀起车帘,望着人潮涌动的朝陵街道,不由又想起小时的情形。
她与母亲也是这样坐在马车里,母亲细心与她讲述朝陵城的由来。又指着路边街道欢喜介绍起,自己与父王在这个店铺里喝过茶,又在那个店铺里饮过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马车也缓缓停下。乔畔收回神思,不解地看向萧相旬。
“阿厉,发生了何事?”萧相旬掀开帷幔,探出身询问。
阿厉凑到他耳旁,小声回道:“公子,纳兰家的马车停在那里,挡住了咱们去路。”
萧相旬抬眼望向对面,只见一辆古韵浓厚的马车直直停在路中间。纳兰泽从马车下来,径直朝他们走来。
萧相旬也无奈跃下马车,与纳兰泽寒暄一句:“纳兰公子,咱们可是有缘,这偌大的朝陵城,竟也能在这里遇见彼此。”
“萧少城主哪里的话,我是受兰贵妃之命,特意在此迎公主殿下回宫。”纳兰泽直接到明来意,不与萧相旬废话一句。
萧相旬不屑轻哼一声,“纳兰公子还真是消息灵通,我们也才刚到,纳兰公子就做好准备等候。”
“那是自然!公主殿下身份贵重,我又岂敢怠慢。”纳兰泽说完,便越过萧相旬来到马车前,恭敬道:“公主殿下,兰贵妃得知公主今日回宫,特意吩咐属下来此迎接公主。”
乔畔躲在马车里,不知所措地看向萧乘风。
萧乘风思虑过后,只轻轻掀开帷幔一角,假装发怒说:“兰贵妃来请?他姜月寻又去了哪里!他自己的亲生女儿,派个外人来请,这又是什么道理。你回宫告诉姜月寻,要请就让他亲自去我萧府。否则,我萧府地方大得很,不在乎多住一位公主。”
萧乘风不羁,朝陵城的百姓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如今听到他公然直呼国主名讳,也不觉得大惊小怪。
“你快让来,别杵在这里挡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朝陵城也跟你们一起姓纳兰了!”
萧乘风毕竟算纳兰泽的长辈,纳兰泽也不好当众与他顶撞。况且,他话虽糙,却句句在理。在外流落一百年的亲生女儿,好不容易失而复得,换谁不得视作掌上明珠般疼爱。萧乘风让国主亲自来接,也算合情合理。
纳兰泽见百姓纷纷指责兰贵妃越俎代庖,为了不将事情闹大,只好吩咐下人将路让出。
萧乘风得意笑一声,便唤了萧相旬上马车,丝毫不顾及纳兰泽的面子。
纳兰泽见他们马车越驶越远,乌黑的眼眸满是杀机。
刘管家得了消息,早早就候在萧府门前,迎接他们回府。
几人连日来奔波劳累,就先各自回了房间休息。等快到晚膳时分,才聚在前厅商议乔畔回宫的事宜。
“阿叔,你真要义父亲自来接畔儿?”萧相旬看他意思不像唬纳兰泽,倒像是真。
萧乘风随性坐在那里,悠闲喝着茶。“要姜月寻亲自来接,难道还委屈他不成。他若懂我意思,必会立马来接畔儿。倘若不能,那就让畔儿在我这里住着,我来养她一辈子。”
萧乘风的话直戳凝儿笑点,她一时忍不住只当着众人的面,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见她笑得肆意,也随她哄笑起来。
上官亮无奈摇了摇头,“凝儿从小就是藏不住的性子,等你真陪畔儿进了宫,可不能再如此放肆。”
萧乘风是欣赏凝儿的率真可爱,可上官亮的话,也确实点醒了他。
他慢慢收敛起笑容,正经与乔畔两人嘱咐:“等你们进了宫,免不了与纳兰秋裳打交道。畔儿我还是放心些,倒是凝儿你,一定要切记,不要无端端与她起争执。她再怎么说,也是你们长辈。”
乔畔会心一笑,“师叔,你放心。我会好好在她面前,装个孝顺女儿。”
南芷凝用手托着腮,思考半晌儿后,苦恼问他:“我听说纳兰柔也在宫中。阿叔,我若实在忍不住,能揍纳兰柔吗?”
萧乘风被她话逗乐,大笑一声说:“朝陵城谁人不知纳兰柔钟意旬儿,你这可是带着私人仇恨。不过,你们也不必事事忍受,自己掌握分寸便好。”
凝儿欢喜点点头。只要不让她受纳兰柔的气,怎么也是好说。
萧相旬又与乔畔详细讲述了宫内的事宜。她离宫时,年岁还小,好些规矩都还没来及教导。如今光是会面行的礼仪,就快要了她半条小命。
萧乘风在旁也是听得头疼,他看天色已暗,便提议说:“姜月寻不会在意畔儿不懂规矩。这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先去用膳。规矩学不会也不打紧,你看我不照样活的很好。”
萧相旬无奈一笑,“放眼整个朝陵城,除了兰贵妃,谁敢说阿叔你的不是。可畔儿才恢复身份,若不表现大方得体些,怕会被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轻视。”
“旬儿,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亲自来接婉儿回宫,谁不敢轻视她。”众人被这深沉的男声吸引,全都回眸向厅外张望。
只见姜月寻不疾不徐走进正厅,气质还是那么出尘不染。
萧相旬率先反应过来,赶忙走上前施礼。“义父,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刘管家也不通传一声,真是失礼。”
姜月寻摆了摆手,笑说:“是我让他不用通传,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进来便好。”
上官亮与南芷凝虽说是第一次见国主,可毕竟两人出自世家,表现也不算惊慌。他们相视一眼,便一起向姜月寻施礼,“安邑城南芷凝,上官亮,见过国主。”
“安邑城?不知二位与南城主是否有渊源?”姜月寻面上泛着淡淡的笑,给人一种很亲善的感觉。
萧相旬上前搭话,大方帮姜月寻介绍。“义父,凝儿正是南城主的千金。上官兄是桑墟人士,南城主是他亲舅。”
姜月寻抿唇一笑,“凝儿?相旬,看来你还有事瞒着义父。”
凝儿羞涩将头垂下,萧相旬则堆着笑,向姜月寻坦白:“还请义父恕罪,相旬不是有意隐瞒。”
“是什么时候的事?”
“回义父,是相旬去了安邑之后。”
“你打听这么清楚做什么!也不嫌麻烦。”萧乘风悠然站起身,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乘风,如今连旬儿也得遇知己,你还不抓些紧,给他寻个婶婶回来。”姜月寻心情好,也是难得有兴致开他玩笑。
“我说这刘管家做事,怎么越来越不利索,准备个晚膳都磨磨唧唧。畔儿你留下,其他人都与一起,瞧瞧究竟怎么一回事。”萧乘风不想回答他这些无聊的问题,只好转移了话题,顺便也给他们父女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众人当然明白萧乘风意欲何为,也都顺从他的心意,随他一起出了前厅。
偌大的前厅,只剩他们父女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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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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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畔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父王,她的心仿佛被无数只蚁虫撕咬般,一种难以形容的痛楚,慢慢涌上她的心头。
她咬紧牙关垂下了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已经泛红的眼眶。可她越是试图克制,这心也就越难过。最后,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啪嗒落下。
乔畔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姜月寻一句“婉儿”攻破。
“婉儿!你可还恨父王?”姜月寻来到乔畔身前,想替她擦拭眼泪。
乔畔一把将他手推开,倔强的用自己的手抹干眼泪。“姜婉在一百年前就已身死,我现在只是乔畔。”
姜月寻只淡淡笑了笑。他从袖中掏出手帕,递给乔畔擦泪。“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祈求你的原谅。我只想与你讲个故事,不论你如何恨我,可不可以安心听我说完,再做决定呢?”
乔畔本就不是心狠之人,她见姜月寻语气诚恳,便也不再抗拒。可她依旧面色阴郁,只站在那里,一言也不发。
姜月寻嘴角噙着笑,与她讲起那个故事来。
“曾经有一对青梅竹马的恩爱夫妻,在风铃木开得最好的季节,诞生了他们爱的结晶。他们看着襁褓里可爱的女孩,有初为人父母的欣喜,也有对她未来的担忧。随着女孩一天天的长大,那对夫妻也是竭尽所能守护她成长。可好景不长,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碎了幸福的一切。”
姜月寻说到这里,目光也随之变得黯淡。他长叹了一口气,才又接着道:“在一个月圆之夜,女孩无端被坏人挟持。母亲虽已洞察这是圈套,可为了亲生骨肉安全,她还是义无反顾去赴约。最终,女孩平安回到父亲身边,而母亲却永远留在了那个夜晚。”
乔畔眼泪已如珍珠般,止不住的接连滑落。她虽仍倔强站在那里,可心已然痛的无法释怀。
此时姜月寻的双眸也泛起了红晕,声音也变得暗哑深沉。“那个父亲在得知噩耗后,失去一生挚爱,实在悲痛万分。可他身为一家之主,深知还有女儿要守护。他强忍悲痛,只想手刃仇人。就在此时,他发现了妻子留下的回音珠。他再听完回音珠后,只生生忍下心中悲痛,做起了绝情君王。”
姜月寻唤出回音珠,声音还有些颤抖:“这回音珠记载了你母亲生前所录,婉儿,你想不想听听她的声音。”
乔畔哪能不想。一百年来,她每每梦到母亲,醒来后枕边总会被浸湿一片。
她努力稳住颤抖的手,拿起姜月寻手中的回音珠。回音珠在到她手的那一刻,便迸发出炫目的光芒,随之姬苒婉转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月寻,你能找到回音珠,想必此时我已不在你的身边。你无需为我感到难过,我知此行营救婉儿凶多吉少,可不管后果如何,我都心甘情愿。月寻,为了朝陵国,为了苍生,请你不要为我报仇。你要记得,国母姬苒只是因病离世,仅此而已。还有婉儿,她年岁还小,朝陵宫只会束缚她自由的成长。你将她送去蓬莱,父亲会好好照顾,你也好专心应付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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