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转身,朝他点头,微微勾起唇角:“没事。”
叶斌缓过劲,突然想到什么,放下腿,看向滑道,“差点忘了!老廷,刚撞你那人呢?!”
他边看着雪场找人边抱怨:“什么人啊这,撞了人连句道歉话都没有。要我说,你也是,好端端停在半道找死嘛!不就偶像官宣,现在娱乐圈偶像塌房一月一个,也不知道你有啥可难过的......”
好心的张彡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叶斌回头,“啧,干嘛?”
顺着张彡指的方向,叶斌只来得及看见周廷和闻小云离开的背影。
叶斌:“......”
推开一件间欧式木制装修的咖啡馆门,叶斌还在不依不挠。
从换衣服,还板子,到现在,他嘴里一只叭叭个不停,说填饱肚子就去回去找监控,定要把那个混蛋找出来让他道歉。
咖啡厅里放着德彪西的《月光》,舒缓柔慢的钢琴曲,在这个小咖啡馆里,蔓延着邂逅的韵味。
周廷四人找了一个靠窗的高脚椅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些面包、牛奶和咖啡。
周廷拿起桌上的透明玻璃杯,抿了一口热奶,热意在胸膛漫开。几秒后,他放下杯子,换吐司面包,“快吃吧,”他说,“吃完回酒店收拾东西。”
他们这次出国是每年乐队的团建活动,为期一周。
今天是他们来到墨尔本的第三天,原本还能玩三天的。可以去黄金海岸看穿比基尼的外国辣妹,去悉尼歌剧院看悲怆的歌剧哭一把,最后去板球场看足球明星要签名合照。
但这所有美好的这一切都打水漂了,只因周廷昨天接了一个电话。
他们忘了八月初,有一场必须到场推不掉的商演。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来了一趟也不亏。可叶斌就很难受了,他作为乐队处理对外事务的经理人,为了这次旅行做了十足的攻略,耗费了他大半个学期的上课摸鱼时间。
他牺牲太大,心有不快,不吐不快。
可他又是最不能说不回去的人,这个商演也是他接的,也是他忘掉的,难不成自己骂自己吗?所以,逮着这么一个缺口,他就逮着劲钻牛角尖。
叶斌放下手中才啜了半口的拉心拿铁,扯着脖子:“不行!撞了你的那小子了呢,不找了?”
周廷扯开光滑的透明面包纸,很平静说:“那个方向没监控,找不到。是我自己失神,不用找。”他低头,咬下满口土司。
叶斌还想再说,被一旁的张彡抬肘撞了一下,二人交换了视线。
作为周廷的室友,他们都知道,周廷开始半句半句的说话,就是他心情极其糟糕的时候。
于是,叶斌止住话,低下头挖起了蛋糕。
周廷很快吃完了,撑着下巴静静看着外边。
透明的落地窗外,是布勒山小镇的街道。黑色撕裂,白色逃逸。天空中的雪不知何时变得大了,三米高的路灯,照出一圈从白亮到昏暗的灯圈。
他盯着那明与暗的交界的地方,久久地发着愣。
忽然,一双白色黑边的雪地靴从黑暗处踏进来,唰的一声,朦胧的大雪中,他恍若听见了踩雪的声音。
视线不自觉上移,一条黑色的紧身牛仔勾勒着细长却有肉感的腿,再往上,是一件粉紫色的无帽羽绒服,一条杏色的围脖圈了好几圈围在脖子上。
周廷想看清那人的脸,可那人却走进了贴着布勒山地图的灯牌里。
没过几秒,伴随着一阵铃铛声,咖啡馆的门被人从外拉开。
周廷下意识扭头,正巧望进了一双如麋鹿般透亮、浸着霜雪般湿润的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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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最最:5
周廷: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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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苏迎是醉爱酒吧的老板,酒吧入不敷出,每次看见一摞摞代缴费用单,她都想一头撞死算了。
不过好在,最近新来的一个男大来酒吧兼职。那小子脑子好用不说,长得还犯桃花,帮她招来了许多女顾客。
但其实最主要的还是,那小子他不要钱,只要工作经验,便宜。苏迎乐得牙都合不上。
看着账单日复一日得抹平,苏迎觉得未来光景一片大好。
可有一天,一个意外,她糊涂啊,把招财狗睡了。
成年人嘛,苏迎本想拍拍屁股走人,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可那小子竟是个雏!还嚷嚷着让她负责!
苏迎考虑了整整一个星期。
最后看着日渐萧条的酒吧,她决定妥协。
拿着压箱底的口粮,她找到正在学校室内篮球场打球的陆循然,他一个三分命中,一个拉拉队都要为他欢呼。
顶着无数道目光,苏迎像往常一样拍陆循然的头,“喂小子,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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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循然是个三好学生,从小就是邻里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但他原本平静又万众瞩目的生活,被一个人的到来搅乱了。
彼时,他才13岁。
在陆循然的印象中,苏迎是三街的女混混,但她又跟其他混混不一样。
别的混混聚众打架,她劝架,劝不过就报警,连带自己也搭进去;别的混混拿着家里的钱胡吃海喝,就她穷,口袋里摸不出一罐可乐钱。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成天旷课,每天抢他早餐奶的最让他看不起的女人。
他心心念念了,很多年......
篮板下,陆循然叉腿而坐,手中转着苏迎咳血送来的三千块钱现金。眉眼弯弯,似笑非笑。
“然哥,你姐给你送钱来了?”一个经常一起打球的兄弟问他。
“她不是我姐。”陆循然站起身,把钱塞进书包里单肩挎在背上,他得意飞了兄弟一眼,“是我。”
他呵笑了一声,“女朋友。”
——是我那千呼万唤,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初恋情人。
【姐姐,反正你早晚要恋爱,先跟我谈一个怎么了?】
.姐弟恋,女非男c
.蓄谋已久
.正文主都市穿插部分回忆
第2章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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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的装潢是暖黄色的,此时的店内没什么人,陈最最一下就注意到了落地窗旁边并排坐着的人。
四目相对,好几秒,陈最最被雪冰冻的脑子缓了好一会才重新转动。
嗯?还真巧。
她笑着走过去,站在离门最近的周廷面前,“诶?你们还在呢?”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空了的塑料袋和半杯热牛奶,一屁股坐在了周廷身边的空位上。
见他们呆愣地看着自己,陈最最转了转眼珠,盯进周廷黑漆漆的眼里,这才觉得似乎冒犯了问:“我可以坐这里吧?”
周廷收回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左手摩挲着右手的大鱼际,肩膀自然垂落,低声说:“......可以。”
陈最最又笑了。
窗外无风却大雪肆虐,她一双眼睛明亮亮的,倒映在落地窗上,融入雪景中。
“你们是中国人,中国哪的呀?”语气活泼,熟稔,半点没有才见过一面的陌生拘束感。
陈最最热情,反衬四个一米七、一米八的大男人格外的小气、拘谨。
“苏海市。”良久,周廷很奇怪地看了一眼右边的三个人,才回道。
陈最最心中有些吃惊,双手往前多撑了半寸。她进门后就脱掉了外套,此刻只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羊毛针织衫,将腰拉得长长的,露出凹凸有致的腰臀比。
“苏海?”她又挪了挪,“好巧欸,我也是苏海的。”
听她言,几个人又转头齐齐看她。
周廷望着近在咫尺的,因为冷热交替熏红的脸蛋,越来越近。他闭了下眼睛,原地将旋转椅朝叶斌方向转了一百八,“我去躺厕所。”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陈最最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心中默默估量着。
“丢,你也是苏海人?!”忽然一句惊呼,拉回她的视线。
一个单眼皮小眼睛,眉毛像蜡笔小新的男生嘴巴张得大大的看着她,临了似乎才想起什么,立马阖上嘴,清了一下嗓子,再看她时,成了彬彬有礼、张弛有度的君子,“我叫叶斌。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这古不古,现不现的口吻,让陈最最愣了一下,眉头轻轻皱起,答:“陈......陈最最。”
“陈....”叶斌嘶了一声,“最...”又嘶了一声。
陈最最脸上已经没有笑容了,眨巴眼,看他,又看了看他后边在憋笑的两人。
“嗤。”坐在叶斌身边的寸头男开口了,长着一双三角眼,左眉上清晰可见一个刀疤,看起来一脸凶相。“姑娘都叫出来了。老子也是服。”
叶斌用手肘顶了他一下,好像也是自暴自弃,转眼间,挺直的腰放松垮下去,变回原来随意,不那么帅,但让陈最最看起来是个正常人的模样。
叶斌再次自我介绍:“我叫叶斌,他们分别是张彡、闻小云。”他分别前后指了另外两人。
陈最最朝他们点头,招手,语气轻快热络:“你们好,我叫陈最最。”
“小姐姐也是来墨尔本旅游的吗?”张彡就是寸头男,笑得一脸谄媚,跟他的外表说不出来的矛盾。
陈最最摇头,笑道:“不是啦,我在这边上学。”
几个人都了然,这疫情过去了,出国留学的人就多了,能在异国他乡遇见国人,很正常。
陈最最跟服务员点完餐,盯着眼前的三人,她咬了下殷红的小唇,思考了片刻,须臾,她水亮的眸诚恳发问:“我好多久没苏海了,你们知道苏海,或者国内,有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吗?现在国内都是什么样子呀?”
她这一问,可就问对人了。他们三个一个来自黑龙江、一个来自云南,一个就是苏海本地人。
他们给陈最最绘声绘色介绍着自己家乡好玩的地方。有碉堡霓虹的哈尔滨冰城、有一望无际碧蓝的大海,交易繁茂邮轮往复的港口以及面朝洱海日照升起的骑行小路。
每一个都在她脑海中绘成一副美丽的画面。
他们说了祖国如何如何的强大,在国外有什么事情都不用慌,联系大使馆就行。说国内是如何的繁荣,经济发展多快。
陈最最也十分慷慨地将墨尔本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全都推荐给他们。
就在几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周廷回来了。
他远远地看了一眼热络成一处的四个人,走过去,拿起座位上的黑色白毛领羽绒服,他边穿边说:“吃饱了?吃饱就走吧。”
他熟练拉上拉链,自上而下,静静看着意犹未尽的叶斌和张彡,闻小云在他回来后就站了起来,此刻已经穿好衣服站在周廷身后。
陈最最难得碰上这么健谈的国人,有些舍不得,“你们这就走啦?”
叶斌撇了周廷一眼,继而咳了一声,十分歉意地朝陈最最,叹了一声,将他们要回国之事说了明白。
陈最最只好遗憾道了一句:“那好吧,真可惜,再见。”
落地窗前顿时只剩下陈最最一个人,隔着窗,她看着他们渐渐消失在薄雾与黑暗的路灯下,她才端着生椰丝绒喝掉,走到前台结账。
这家店的老板也是个中国人,刚才听他们说的都是中文,也跟她说中文:“女士,才走的那位黑衣服的客人已经帮您结过账了。顺便,他让我将这张便利贴交给您。”
陈最最怔了下,接过这张粉色的便利贴,上面用着隽永的字体简简单单勾勒了两个字。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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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海大学报道那天,学校周围的商场都是人。
学校南门外的三车道的马路上,黑的白的小轿车,绿的蓝的出租车,挤来挤去,你挪一寸,他挪两寸,才堪堪让行远途的车擦车而过。
陈最最靠坐在劳斯莱斯幻影后座,搅着手里的生椰拿铁。
今天她穿了一件粉色花边包臀裙,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画了淡淡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眼尾的细闪发着微光。
她斜了一眼身边的着黑白西装,带着半框黑色眼镜处理工作的人,重重地、很没素质地翻了白眼。
陈政聿,陈最最亲哥,比她大九岁,手头有两家公司,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妈妈前几天出差去了,老爸也跟着打包走了,送她上学的这个担子就交到了陈政聿头上。
可从出门,坐上劳斯莱斯开始,陈政聿就一直拖着个mac敲敲敲。陈最最知道陈政聿忙,说了自己可以,陈政聿非说不放心必须跟着。
一个小时后,好不容易到了。在去宿舍和学院报道的路上陈政聿不敲mac了,改换上手机继续敲,敲敲敲。
音乐学院报道的红色雨棚里,陈最最填了最后一份信息,加上了班级的群。
“今年声乐班了不得啊,出了绝色。”
“她叫什么来着?”
“陈最最。”
距离陈最最三米的冬青树下,有几个穿着志愿者红马甲的学长直勾勾盯着陈最最议论,她听了个全,转身的时候,对他们在的方向停了一下,然后留下一个微笑。
毕竟诚恳收下别人的夸奖,也是一种美德。
她转身,要找陈政聿。
陈政聿侧身站在太阳底下,阳光照在他拇指带着的镶紫钻的台面戒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时而皱眉,推驼峰鼻上的眼镜,时而踱步,侧目看她的方向。
都说认真的男人很帅,这是她哥,陈最最从没觉得。但现在周围打量陈政聿的目光实在太过滚烫,比那头顶大太阳还要炙热,就连刚才与她攀谈的一个女辅导员还问陈最最:“那是你哥哥吗?”
“......”
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陈最最觉得毛骨悚然,偏偏陈政聿旁若无人地泰然自若极了。
她拿着一摞手册走到陈政聿面前。
陈政聿注意到,放下手机:“好了?”陈最最点头,“嗯。”
“确定不在外面租房子?”
“嗯,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要感受大学的氛围。”陈最最瞪他一眼,不耐烦道。
陈政聿叹一声:“那饿了没?带你去吃饭?”
“我不饿,你要是没什么事了,就回去吧,一会黎初会来找我,我跟她一起。”
黎初是陈最最在国内为数不多的朋友。黎初家是开律所的,跟陈最最家是世交。
陈政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眉头越皱越深,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手机震动亮屏,他低头看了一眼后,没再看她,重新戴上耳机继续会议。
陈最最送陈政聿回到校外的劳斯莱斯上,等了好一会黎初才来,她敲了敲车窗,陈最最开门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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