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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还行。”我看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
凯厄斯又莫名其妙生气了，他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阴郁、愤怒几乎占据了他的脸。
“你在逃避我！你在害怕我！”凯厄斯很不高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像个孩子一样随意发着自己的脾气，“你是觉得我会伤害你、杀死你或者是去将你所谓的朋友一个一个全都————”
“我没有害怕！”我打断他，“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在咄咄逼人，我气愤地要死。
“我不想让你知道！”
“你必须得说！”
“我不想告诉你！”
“你就是在骗我！”凯厄斯高傲而愤怒地说，“你就是在害怕我，我有什么可害怕的！我不会伤害你，我几乎要将心脏刨开给————”
第21章 晚安
“够了！”我再次打断他。现在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我的脸上了，脸上都火辣辣的，一定红透了，“我只是想，不想让你不高兴！我想说话不会让你讨厌！”
难道不是吗？我来到这里，在别人的家中我不应该揣摩着主人的意图吗？只有凯厄斯这个精神病、这个阴晴不定的恶魔、这个嘲神摩墨斯和恶神摩洛斯的结合体——只有他！只有他会这么大的反应，就好像我拿着刀子捅进了他的心脏里！
凯厄斯安静了下来，他显得有些高兴又有些疑惑。
他沉默了一会儿，空气中只能听见我因为愤怒而变粗的呼吸声。凯厄斯用愉快的语气说：“我很抱歉。”
我很想唾弃他，指责他这是卑劣的道歉。但凯厄斯的低头就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仅仅几天的相处凯厄斯就已经展现了足够的任性与无礼，他的认错几乎比一张百万英镑的支票还可贵。
“没关系。”最后我还是干巴巴地原谅了他。
凯厄斯看起来心情非常好，我不想理他，自顾自地走到我的行李面前拿出洗漱用品和睡衣然后去卫生间洗漱。
当我出来后凯厄斯也换了件丝绸袍子，看起来滑溜溜的————价值不菲。我捏着我身上这条印着查理火炮队的吉祥物的睡裙裙摆别别扭扭地走到了床边，然后滚到了最里面。
我闭上眼睛，视线变得一片漆黑。我将自己埋进毯子里，整个人缩成一小团。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
在半梦半醒之间，我感觉有一股冰凉寒冷的气息贴到我的身上。我一个激灵眼皮瞬间睁开了。
我一转头就看见凯厄斯睡在我旁边————他没有熄灭夜灯，昏暗的光照在他迷人漂亮的脸上，说不出的、像幻想一样的美丽，我再次为我的女性化词语而道歉，但除了美丽迷人我找不到别人形容词，用帅气和俊朗反映不到我面前人真实的百分之一。他就像童话故事中引诱海上船夫的深海鲛人————当然他看起来是会拿着鱼叉戳死所有人的高武力款的。
我这十几年来，从没有在外形上这样优越的男性亲近过。我很不争气地激动着，心脏在胸腔里跳着踢踏舞一样，咚咚咚地我都快怀疑凯厄斯也听见了。手心里全是汗，很不舒服。我把手放在睡裙上擦了两下，然后又重新握了回来。
他侧着身子看着我，然后伸出一只手揽住我的腰。
我的腰部变得瞬间僵硬，连带着我整个身体动都不敢动，仿佛我在此刻真正变成了一块木板。他的手明明是冰凉的，但却让我变得滚烫灼热。
然后凯厄斯凑近了我——一点点地——我可以闻到他身上衣服的淡淡的香薰味儿。
他将我整个人笼在他的怀抱里，凯厄斯冰凉的皮肤擦过我的裸露的、没裸露的身上任一个部位，都能带起一阵战栗和心脏的狂欢。
“放开我。”我忍着声音的颤抖然后推了推凯厄斯的手，但没推动。
“你不能违背我的意愿。”我出声制止，尽管我脸红得不像话。
“我没有濒死的感觉————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凯厄斯清脆的嗓音在我头顶响起，他愉快地说，“这表明什么？你的规则没有束缚我————你并不排斥我的行为。”
“见鬼！”我感觉我的脸又红了一个度————宇宙级的帅哥躺在你身边并且抱着你，我只能说那放开我三个字用尽了我这辈子的矜持。
“晚安，睡觉。”凯厄斯轻轻说，就好像他面前有一根羽毛，他只能压着呼吸才能不把羽毛吹飞。
“……晚安。”
第22章 阿格莱亚大冒险：沃尔图里惊悚乐园
在沃尔图里的第一晚，我睡得格外顺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沃尔图里带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婴儿重新回到羊水里一样。
我对宿命论这种东西一直都是敬而远之，麻瓜研究课上讲过这种神秘的力量————但我从未搞定过它，就像维克托教授一样让人头疼。（他每年都要从我手上收走两本《疯麻瓜马丁》，也许这是他从不给我打O的原因。）
似乎就在第二天早晨，我在存有余温的毛毯中醒来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穿着繁杂庄重的希腊式长裙跨越千年坐在这里————我很快就清醒了。但我就在那一瞬间确实感受到了，我真正的亲人，我的沃尔图里。
但那只有仅仅一刹那。回神过后的沃尔图里带给我的感觉仍然是陌生的、使人紧张的庄严的存在。
凯厄斯早早地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我该去哪里。
我慢吞吞地穿上衣服，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也许只是呆在这里坐在壁炉旁玩手机，好吧，不怎么好但也不怎么赖。
我甚至将外套穿上才下床————壁炉的火变得有些微弱，这导致的后果就是这里冷得像个冰箱。
我哆嗦着往壁炉中又扔了几块木头，直到火苗变得强壮才让我的脖子不再缩进大衣里。
我去洗漱，刷牙洗脸过后我在凯厄斯的房间里找插座想用夹板把头发烫直。
我的头发是红色的卷发————小时候为它吃了不少亏，社区里的部分蠢货总说红色头发的人是不详的象征、是霉神的化身。没有人跟我这个倒霉蛋玩儿，除了从小叛逆的蕾哈娜。当然后来我就知道红色头发是多么美丽了，我为我的发色感到骄傲———但它卷得就像棕熊的绒毛一样，我也为此感到痛苦。
我没有找到插座，只好拿出梳子费劲地梳着，头发被我的野蛮拽下来一大把———幸好我对我的发量放心。
勉强驯服我的头发后我缩着身体坐在壁炉旁边，然后拿出手机———早上九点五十二。
好吧，是我起得太晚了，我甚至都能想象到凯厄斯脸上会露出怎样讥笑我的表情———但这并不是我的错。吸血鬼们根本不用睡觉怎么能明白早起的痛苦。
“你起来了，亚西诺多拉。”科罗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用的肯定的语句。我不知道她怎么判断我目前的状况的，也许是因为听觉的放大能透过门的隔绝听到里面的动静。
我没有去回复她，而是选择更直观地打开大门。
科罗娜就站在门外，脸上露出滋滋蜂蜜糖一样的可爱笑容。她的外面仍然穿着看着就沉甸甸的斗篷，里面打底的是一条轻快明艳的橘红色格子裙。
“漂亮吗？”科罗娜笑得很开心，她的声音就像加了过多糖的戚风蛋糕一样，“瞧瞧我的新裙子———”
“很可爱，但———”
“但是如果脱掉斗篷会更漂亮，对吗？”科罗娜预料到我的话，“没办法，这是沃尔图里卫队的制服———就像，哦校袍。”
“你也有一件，纯黑色。”科罗娜像小动物一样凑近我，“等你决定彻底留着这的时候你会再次拥有它。”
“裙子是自己买的吗？”我没办法接她的话，只能转移话题。
“是的。”科罗娜拉了拉裙角，然后像公主一样转了个圈，“我为我的眼光感到骄傲。”
“我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我问了个主语很奇怪的话，但这句话确实没有任何差错。
“有，第一个步骤，吃完早餐————该死的吉安娜还没有带着厨师过来，可怕的行动力。早就应该让我准备。”科罗娜的语气很不客气。
“你不喜欢吉安娜？”我随口问，这是个答案显而易见的简单问题，但我只是有些无聊想提起些话题。
科罗娜认真思考了一下，“根本谈不上喜欢与讨厌。亲爱的，我们根本没有把吉安娜放在眼里————你会对一只蚂蚁产生怎么样的情绪，亚西诺多拉？”
我注意到她的“我”和“我们”的主语变化，也想得到吉安娜的工作环境————但没办法，这是她自己决定的。只要她觉得最后的结局值得上一路的艰辛就好。
第23章 绿色森林
吉安娜就在这个时候推着餐车出现了。她的脸红扑扑的，还在喘着粗气。
“呼……希望你们没有等太久。”吉安娜努力地平复着气息。
“事实上，我们已经不耐烦了。”科罗娜的语调从未这样冰冷过，我有些意外———我以为她会是个美式甜心呢。
“我为此感到抱歉。”吉安娜迅速地道歉，然后将餐车推到门口准备送进来。
“你可以离开了。”科罗娜制止了她，然后挥挥手让吉安娜离开。
“好的，如果您愿意亲力亲为。”吉安娜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那我先离开———再会夫人和科罗娜。”
我真心开始觉得吉安娜可怜了———但我没办法为她做出任何事情，她在这里受到冷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科罗娜推着餐车进来，然后关上了门。她将餐车推到小客厅里，将一盘盘盘早餐摆了出来。
“我不用去那里吗？”我盯着一盘烤的焦香的蜂蜜面包咽了咽口水。
“哪里？哦，我知道答案了。”科罗娜端起茶壶给我倒上一杯红茶，“凯厄斯说以后都不用去那里了———他看出来你不是很乐意呆在那个的地方。”
“你确定最后一句话不是你自己编撰的吗？科罗娜。”我十分怀疑凯厄斯的嘴巴里根本不能吐出这种话来。
“哦……你猜对了。”科罗娜冲着我甜蜜地笑着，“但凯厄斯绝对是这么想的，尽管他的原话是跟阿罗和马库斯呆在一间屋子里吃东西是一种来自地狱的折磨。”
“好吧，好吧。”我无话可说，只好坐下来享用我的早餐。
我尽量快速地解决我面前的一切。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我就将自己塞得像个灌满气的皮球一样。
科罗娜很自然地替我收拾残局———我几乎都要脸红了，我之前的十几年间，从未像现在这样被人侍奉着。
我有些窘迫地端起盘子，但科罗娜让我放下。她说她很快就会解决，顺便让我收拾收拾因为凯厄斯很快就会来了。
“他找我有什么事情？”我又是一脸茫然，我感觉自己像个芭比娃娃一样被人安排着。就像小时候我装扮我的洋娃娃———既然我让它穿碎花长裙那么它就绝对不能裹着红色短裙出门。
“跟着我就行了，亚西诺多拉。别像个无知的孩子一样那么多不必要的问题。”凯厄斯走了进来。
凯厄斯的话讽刺意思很强，但我将目光对上他的脸的时候，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怒气又毫无道理地熄灭———所以这就是波丽娜说她完全无法对塞德里克生气的原因吗？
“好吧，如你所愿。我闭紧我的嘴巴不和你废话一句。”我干巴巴地说。
“也别发脾气。”
也许这句话应该由我来告诉凯厄斯。他真的不会羞红脸吗？我是说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走吧，跟着我。”凯厄斯伸出手。
我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犹豫的，可能是为了该死的矜持心吧。反正我最后还是将手放了上去。凯厄斯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凯厄斯的手指冰凉寒冷，而且按得我发疼。
“太紧了！”我抱怨。
凯厄斯没有说话只是适当地放松了些———他拉着我一路走出了沃尔泰拉城堡、走出了围墙的铁门、穿过我昨天在塔楼上看到过的那片漂亮的花海，来到森林边缘。
我已经走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肺在燃烧，每呼吸一口气就仿佛冬日的寒风刮进我的嗓子。我的脚甚至失去了知觉，哪怕用烈火烤我的双脚我也感受不到一丝痛苦———这几乎快承包了我一个星期的运动量。
凯厄斯保持着优雅矜贵的样子，连汗都没有流下一滴，唯一变化的就是风将他金色的长发吹起。
“还……还要干什么？”我有气无力地问，“你准备杀死我吗，朋友？”
“你需要多锻炼。”凯厄斯施舍般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施舍般地开口，“你的身体素质都低于常人，蚂蚁都可以轻易将你打败。”
“说得太夸张了！”我努力地平复着呼吸。我的双腿发软，只能抓着凯厄斯的胳膊来支撑身体，就仿佛那是我在悬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藤蔓。
“为你感到悲哀，我的亚西诺多拉。”凯厄斯说，然后一伸手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的双脚一下子腾空，只能紧紧揽着凯厄斯的肩膀。
“你要干什么？”我不安地问。
凯厄斯没说话，他曲起双腿然后猛地一跃。就这样一往无前地埋进遥望无际的绿色世界中。
第24章 地方
我张着嘴巴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森林里凛冽的寒风铺天盖地地袭来，泥土的腥味和树木特有的气息占据了我的嗅觉。
仿佛我又回到了福克斯小镇，还身处奥林匹克山脉。那里数以百计的铁杉和枫树是福克斯最特别的名片。但这里全是我不认识的树木，每一片叶子都宣告着出乎我意料的现实。
覆盖着苔藓的粗壮树木们充满我的视线————我很难在这里发现除了绿色之外的色彩。我分不清每一棵树，我眼睛扫过去的景色毫无变化。就像那些漂亮的翠色仿佛拥有了生命，一个个鲜活地跃动着。
这里寂静无声，不知名鸟类的的鸣叫声和它们扑动翅膀发出的嘈杂的声成了这里唯一存在的声音。
凯厄斯靠在一支高大的树枝上，他单手揽着我，空着的那只手抓着潮湿的树皮。
“你……可以背着我吗？”我忍不住地颤抖。我几乎不敢向下看去。这里高得仿佛像悬崖，摔下去绝对的粉身碎骨，“你抱着我，会很碍事儿————况且你为什么不愿意走在地面上。你们吸血鬼对地面过敏吗？如果是害怕泥土沾上你的皮靴————别担心我可以用魔咒帮你清理。”
好吧，老毛病了。我一紧张就容易说出不经过大脑的可笑的话。
凯厄斯没有理我。或者更准确一些，他看起来一幅见惯不怪并且还带着一丝茫然和怀念。
他将下巴搭在我的头顶，然后将我抱得更紧些。我巴不得整个人粘在他怀里，恨不得拿魔杖给我们俩施个速速禁锢。
“别紧张。”凯厄斯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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