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特莉沉默。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海特莉?”山姆问道。
海特莉只是还没回过神一般,“……哇,这可真是,叫人惊讶。”虽然她的表情不算太震惊。
身旁的雅各布突然伸手安抚的碰了碰她,“你还好吗?”
但雅各布又立刻意识到这种无条件的吸引亲近是为什么,他控制住自己的手,看起来不太开心。
或许是还在思考,海特莉没注意雅各布如此自然的接触有什么不妥,“不,不,我没事,我只是……你们和我听过的狼人好像不太一样。”
山姆警觉:“你听说过我们?”
海特莉:“对,但是我知道的狼人,嗯……”她回忆,“我知道的狼人应该只会在月圆之夜变成狼人,而且会完全失去理智,这么看起来你们并不是。”
一旁的保罗笑,“嘿我们可是聪明的很呢!”
海特莉没说完,“还有吸血鬼。”她说,“传说里他们只是活死人,只在黑夜出现,而且面目可憎。”
奎尔几人笑出声。
但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海特莉:“但是很抱歉,我并不承认这个什么,烙印爱人。”她有些无语,“我只是看了他一眼,我什么也没做,你说的那些什么奇怪感觉我也没有,你不能让我接受这个莫名其妙的事情。”
大家面面相觑。
然后,山姆叫来了他的烙印爱人,叫艾米丽的黑发女性绑着两束辫子,脸上几道几乎横跨半张脸的狰狞伤口和她的温柔笑容看起来很有冲击。
海特莉看了几眼,礼貌自觉的没有久久盯着对方,门边的莉亚在艾米丽出现的时候就离开了木屋。
艾米丽以自身经历娓娓道来,脸上笑容腼腆,每当他们对望,山姆在她的面前少了许多危险的攻击性,多了些说不出的宠溺感觉。
但这依旧没有让海特莉感同身受。
一旁同样沉默且脸色不明的雅各布暗地里盯着海特莉。
当海特莉不笑的时候,眼尾上扬的桃花眼会有些冷漠的意思,少女混血的面容更多的融合了东西方两边的韵味,东方柔和的皮相和西方标志的骨相让她不管是在白人堆里还是部落里都格外出众,微笑的嘴角垂下,翠绿的眼睛就会显得生人勿进。
雅各布再次不受控制的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他几乎一瞬立刻想要靠近安抚对方,想要用尽一切方法让她再次展露笑容,但他仅存的理智在厌恶这种不讲道理的约束,他咬了咬牙。
雅各布的手臂被人撞了撞,他看过去,海特莉双手绕胸,面色不改,侧身靠近他耳边,“山姆是你们的首领吧,你是不是不能反抗他?要不要我稍微来反抗下看看?”
她说的极其小声,几乎只有雅各布能听见,她的话和她一本正经的严肃脸完全相反,雅各布有点想笑,但海特莉的语气滑过他的耳朵,让他非常不自然的缩了缩。
烙印的强大,尽管只是这样的动作,他依旧能感受到身心莫名的愉悦,仅仅是烙印爱人的亲近。
雅各布甩甩头,开口已经是认真的姿态,“山姆,你不能,我们也不能这样逼迫她接受。”
山姆皱眉,神色警告着,“她是你的烙印爱人,这是奎鲁特部落的规则,雅各布.布莱克。”
气氛一瞬间危险起来。
第3章 无可避免的故事开始
红色的大众轿车行驶在福克斯夜晚的路上。
车内异常安静,雅各布开着车,副驾驶的海特莉靠在窗边,深秋夜晚的风渐冷,她拉上了窗,百无聊赖的拿出手机翻看。
海特莉摆弄着手机,手机切换页面时屏幕上是一张霸占整个屏幕的小狗照片。
“so……那就是你养的狗。”雅各布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闷。
“这个?对啊。”海特莉见他看见了也没掩饰,还将手机翻转靠近了他。
“它是什么品种的?”
“不是什么品种狗,就是在我家乡的土松狮,它看起来像个大型巧克力毛绒玩具,我非常喜欢它。”
“看得出来,它的确很可爱。”
“谢谢夸奖,你说的对。”
“它叫什么名字?”
“道格。”
雅各布疑惑的看过来,海特莉意识到他会错意,“不,我是说,它的名字就是Doug,道格,听起来和dog有点像是吧。”
心领神会的谐音梗,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海特莉又从口袋里摸了个巧克力球,“介意我在车上吃东西吗?”
雅各布摇摇头。
接下来的路上车内逐渐轻松了起来。
海特莉主动提起刚刚离开的那场会议,最后山姆因为雅各布的发言而愤怒,当他猛地站起来时,雅各布也站了起来,之后其他少年也跟着站了起来,山姆身后的艾米丽满脸担忧,总之最后并没有解决问题,海特莉的手机不合时宜又或者说恰到好处的响起,她看了眼,淡定的,“抱歉,我到时间回家了。”
然后她的目光在全场看了一圈。
“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本来是想找莉亚的,但她不知道去哪了。”海特莉靠在椅背上,“在场我只和他们姐弟认识,总不能让塞斯开车吧?而且……如果我离开的话,感觉他们所有矛头就会指向你一个人。”
雅各布回头看了她一眼。
“啊到了,你停路口就行。”海特莉突然说。
车停在马路边。
附近并没有看到房子,海特莉拉开车门,“就在里面,走几步就到了。”
雅各布也从驾驶座下来,于是海特莉停住了脚步,她并不打算让他送回家门口,但对方似乎也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
两人站在车旁,福克斯地广人稀,偏僻的马路上路灯间隔甚远,夜色下唯一的灯光隐隐约约摇晃。
“谢谢你送我回家,到这就行了。”海特莉笑,又继续说,“对了,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少点见面为好。”
雅各布垂下眼睛看着她,他因为海特莉的话突然感觉到内心深处不由分说的失落,又是烙印的能力。
他有很多话要说,但不知道从哪说起,“……我很抱歉。”
“不,不用这样说,你也是受害者。”海特莉双手交叉在胸前,她似乎习惯性这样的姿势,“无意冒犯,我知道烙印爱人这个传说在你们族内非常重要,但是,come on,不觉得真的很像新世纪的包办婚姻吗?”
“说真的,你也不愿意被这样的东西束缚吧?我是说我们甚至才刚认识,说起这个我还要问问你们这个烙印什么的,不会对我有什么副作用吧?”
“总之我感觉我们还是尽量避免见面吧,如果山姆那边问起来的话,我可以帮你糊弄过去……哎不对,你们是不是能心灵感应?等等他现在能听见我说话吗?”
海特莉有些心虚的左右看了下,耸耸肩,像是什么警备的小动物。
雅各布只是个愣神她已经说了好几句话了,他看着她的样子,她把这个让所有狼人身不由己的严肃神圣的事情说的这样简单,但他能感觉到她并无恶意,只是在吐槽。
他内心那种纠结的情绪随着海特莉的目光逐渐散开。
雅各布一一回答海特莉的问题,“yeah,它听起来和你说的一样,非常不公平,不是吗?”
“烙印不会对你有任何副作用,它更多的只会对我产生约束和影响,你不用为此担心,我会尽力不让你有任何为难。”
“我们的心灵感应是当我们化身成狼之后才能共享彼此的思想,他们现在不会听见我们的谈话……”
雅各布朝她走前一步,海特莉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少年立刻举起手表示无害,他有些不好意思。
“look,我很抱歉把你拉到这件事里,但这件事……事实上我无法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生,它发生的几率其实非常小,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烙印让我没有办法真正和你保持距离。”他懊恼的抓了抓头发,烙印致使只要长时间远离海特莉他就会变得暴躁不安这种事情他无法开口,“我不会做任何冒犯你的事情,我向你保证,只是在找到解决方法之前……我想我无法答应你不和你见面。”
雅各布一直在避免直视海特莉的眼睛,那双绿色眼睛就像有着莫名的巨大吸引力,但他残余的理智仍旧在抵抗着烙印爱人的魔咒,他甚至逼迫自己想起另一个女孩,他以前总是会想起她,但当他看见海特莉的眼睛,这样一心二用只会让他愧疚与自责徒增,而烙印的力量也会将他变得痛苦以此惩罚他在烙印爱人面前的分心。
他暴躁的抓乱自己的头发,察觉到身体的变化,没等海特莉的回答急忙就转身上车离开了。
第4章 有关第一个女狼人
每天清晨,十字路口都会出现一辆红色轿车。
那是海特莉离开家前往其他地方的必经之路,从大雾弥漫等到邻居出门上班,又到小孩子排队上校车,再然后太阳出现了,在家的福克斯居民们都开始出门享受难得的阳光。
雅各布没有强硬的拦住海特莉的路线,他并没有只身前来,他带上了塞斯和莉亚,而这果然让海特莉无法拒绝。
海特莉发誓她有看见开车的人嘴角不经意的扬起。
走在路上的时候,塞斯年纪最小性格也分外活泼,他总会跑在最前面,莉亚会在海特莉旁边与她谈话,当这些时候,雅各布只是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偶尔塞斯会跑过去找他聊天,两人小打小闹的。
但他只是这样跟着,从不会打扰她们。
事实上,奎鲁特的少年们性格都很友好,自从知道海特莉是雅各布的烙印爱人之后,他们就如此轻易地完全的将她当成了自己人,毫无保留的与她分享一切,事无巨细都替她打点好,尽管他们总是大大咧咧的吵吵闹闹,但其实海特莉并不反感这些热情,这令她第一次体验到了不一样的感觉。
和从前只有自己和妈妈两个人的家不同,也和学校里同学院的同学们不同,奎鲁特族群里大家至亲般的团结和睦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暖。
海特莉挺喜欢这些热闹。
他们并不是一直待在木屋里,山姆偶尔会召集他们外出,海特莉并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也没打算过问。
她无聊的时候,发现了屋子里有些荒废的纸张和画笔。
她就在木屋里画画艾米丽,对方开始有些意外,但在海特莉纯粹的目光里还是答应了,她本来想让海特莉画个侧脸,但海特莉坚持她正脸就很漂亮。
事实画出来就是如此,黑白的线条在泛黄的纸张下勾勒出简约的线条,但海特莉抓住了艾米丽最动人的地方,她温柔的微笑柔和而美好。
少年们回来之后,艾米丽把画给了山姆看,少年们的首领目光久久没从画上离开,揽着艾米丽将吻落到她的伤疤上。
山姆第一次如此真挚的看向海特莉,“……谢谢。”
其他男孩也过来争着要看那张画,他们欢呼,又要海特莉也画画他们,围着海特莉转。
像是被一百只蜜蜂,不对,也像是被丢进了动物园一样,海特莉捂了捂耳朵,但眼睛是笑着的,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抬起,看见人群外坐在一边的雅各布,他也和大家一样笑着。
真的要画的话,其实海特莉比较想画画雅各布。
雅各布笑起来的时候,他深邃硬朗的眉眼就会染上这个年纪真正的少年感,他有几颗犬牙比较尖,生物链顶端的危险食肉动物就一瞬这样变成了友善的小兽,会热情的朝着你摇尾巴那种。
直到海特莉的目光被他发现了,他的笑容顿了顿,虽然依旧扬起,但还是变了。
又是那样。
海特莉觉得他每次对上她时,他的微笑总会带上很多欲言又止,目光变得深沉,他好像总在抑制着什么,纠缠不清,无法述说又自我拉扯的情感。
这让海特莉内心有些尴尬,其实雅各布是个不错的少年,如果没有烙印这个奇怪的插曲,海特莉想,他和她本应该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
夜晚。
雅各布独自坐在木屋外的台阶上,屋内大家争抢着新出炉的烤鸡,热闹异常。
有人走了出来。
几乎不用去辨别是谁的气味,海特莉光是靠近就会让雅各布的身体不自觉的感受到放松,她在他身边坐下,将装着鸡肉的碟子推给他。
雅各布没拿。
海特莉:“我早就吃饱了,这可是好不容易在保罗嘴下抢到的,你不要浪费啊。”
雅各布笑了,“谢谢。”他拿起来咬。
海特莉将手撑在身后,抬起头去看夜空,“你知道吗,其实我回去上网查了查,没想到你们说的原来都是真的。”
雅各布挑眉。
海特莉:“以防万一嘛,别等下遇到什么奇怪帮派呢,你知道吗你们奎鲁特甚至有专门的网页介绍。”
雅各布已经飞快的解决完了那盘食物,“好了,你想说什么?”
平日里虽然海特莉明面上没有拒绝雅各布出现在身边,但实际她甚少会主动的靠近并很少的主动找他谈话,他能感觉到她也在有意识的避免烙印对她造成影响。
果不其然,海特莉变得认真,“我想你带我去找莉亚。”
从画画那天以后,莉亚已经连续一周没有出现在木屋里了。
那晚找到莉亚的时候,她正在一片山崖边的巨石上坐着,陡峭的山石崎岖险峻,也不知道她怎么上去的。
走过去的时候海特莉因为太黑了还差点滑了一跤,雅各布立刻扶住了她,将她揽着拉起来。
短暂的接触,但雅各布的手心异常滚烫,体温异常,是狼人本身独有的温度。
雅各布并没有留到最后,他接到比利的电话,于是莉亚和他保证她会负责将海特莉安全送回家。
没有人知道那晚上海特莉和莉亚聊了什么,但再见面的时候,一切好像有些不同了。
莉亚、山姆和艾米丽三人一度成为小团体里非常尴尬的存在。
山姆曾经和莉亚是情侣,他们曾经彼此如此深爱,但山姆变身狼人后却烙印了莉亚的表妹艾米丽,而和莉亚分开了。
莉亚在知道了烙印的真相后,她除了原谅山姆和艾米莉别无选择,整件事几乎耗费了她的全部情感与精力,她尽力掩盖内心的伤痛,但是作为奎鲁特族第一位女狼人,狼人的共同思维让莉亚根本无法保守心中的秘密,除了心理还有生理上,特别是经期停止,她不知道这对她的未来意味着什么。
大家都无法忽视这三人的存在,心灵共享让所有人都切身感知到彼此的痛苦与纠缠,雅各布当然知道,但这群人终究只是少年的年纪,尽管暗地里连雅各布都曾抱怨过狼群里莉亚的思想太吵了,但事实上伙伴们都在担心着彼此,可惜始终无法给予唯一的女性莉亚多少帮助。
那个夜晚以后,第二天莉亚仍旧缺席了,第三天依然,但第四天的夜晚,她出现在了门外。
她没有进来,坐在雅各布曾经坐着的台阶上,于是海特莉装了他们的食物,朝雅各布使了使眼色,“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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