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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明后认错夫君——卧扇猫【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5 17:15:49  作者:卧扇猫【完结+番外】
  但并未等来熟悉的舌尖。
  他的吻很重,离去得亦很迅速。
  稍后,她耳上的大手也撤走了,隔壁那两人总算歇下了。
  说不清是放松还是遗憾,阿姒抿了抿湿润的嘴唇,她翻过身去,装作丝毫不受干扰般睡下了。
  月光从小窗照了进来。
  晏书珩侧目望向墙壁上,那里有一道窈窕的身影。
  视线从影子凹陷优美的颈线下行,移到如削玉雕石般的肩头,再往下,影子边缘的弧线骤然下凹,如山谷起伏。
  昨日替她褪衣时不慎一瞥窥见的雪色、夜间心口贴着心口替她取暖时压在胸前的触感、晨时那个迷乱又放纵的吻,和她贴在他腰际的腿……
  零碎的片段,像一簇簇火星子飞来,将他的伪装烧得满是漏洞。
  此时还不合适。
  晏书珩闭眼。
  他握紧双拳,静静躺着,任身上的火苗一点点熄灭。
  .
  次日醒时,寨内一片宁静。
  阿姒迷糊道:“为何如此安静?”
  晏书珩回头,迎上她睡意未散的眼,耐心解释:“许是因为两方正在对峙。此处占据地利,山匪又有朝廷官员作人质自有恃无恐,宜城兵马担心伤了朝廷的官员,亦不敢妄动。”
  他长指随意敲击着床榻,说罢又去探阿姒额头,“身子可好些了?”
  温热指尖贴上,阿姒蓦地忆起昨夜他捂着她耳朵的手掌。她假意整理鬓发,避开他的手,却不慎将簪子碰掉。
  只听到他拾起簪子的动静,却久久未曾递来,阿姒扶着发髻等了许久:“我头发都快散了,你倒是快插呀。”
  话说完她一顿,先红了脸。
  晏书珩这才察觉是她又想歪了,将簪子给她别好,调笑道:“还在想捶墙的事?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阿姒恼羞成怒:“我是在说插上簪子,你别总是想入非非!”
  晏书珩笑笑,“嗯,我言辞不当。”
  无言静坐片刻,阿姒饿了。
  虽不想在此关头添乱,但肠中腹鸣声还是出卖了她。
  晏书珩在她手背拍了拍,起身走到窗口,树下立着个小喽,见他招手满不高兴地走过来:“要吃的免谈!当家的说了,越饿着你们,外面的兵越焦心。”
  晏书珩却同他闲谈起来:“听小郎君口音,似是雍州人?”
  愣了下,小少年眼中泛起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你去过雍州?”
  晏书珩自然去过,未入仕前他曾四处游历,即便少年来自别的州郡,他也能说上两句:“十九年前,叔父为保雍州战死,我曾奉祖父之命多次前去祭拜。”
  “你叔父是个好汉,可惜十九年后雍州又没了。”小郎君收下哀伤,“看在你叔父份上,我给你传话。”
  晏书珩谢过他。
  “劳烦小郎君替我问问二当家,他可还记得晏时?”
  小郎君半信半疑地去了。
  晏书珩走回榻边,褪下外袍披在阿姒肩头:“我去去就回。”
  阿姒点头:“小心些,我等你回来。”
  .
  晏书珩如愿见到了二当家。
  汉子这次并未蒙面,他看清了他样貌,确认此人便是殷犁,是他曾多方打听的殷氏旧部,与晏氏亦有渊源。
  刚要开口,肩头多了把刀。
  “有事快说。”
  晏书珩越过刀,看向殷犁:“在下求见将军目地有二,一是想替妻子求些饭食,若将军答应,这第二件才可一谈。”
  殷犁收回刀:“你爱谈不谈,你的女人饿死了也与我无关。”但尽管如此,他仍吩咐小喽送去吃食。
  人走后,殷犁打量着晏书珩。
  “你和晏时生得很像,但他话少,说话也不像你那么多弯弯绕绕。可惜晏二公子死了,但死了也好,不必看到十九年前他用命护下的雍州落入胡人之手。”
  晏书珩抬眼,目光笃定:“叔父若在,只会恨自己时日无多,不能拼尽最后全力击退胡虏,而不是眼不见为净。”
  殷犁听懂了他的暗讽。
  他仰面长笑:“大周沦为南周,难道是因缺少报国之士?不,是因皇族世家斗争无休!权柄在尔等手中,只是稳固地位的工具,而非保家卫国的剑!”
  他目光像利箭,仿佛要穿过晏书珩眸中,把他真面目逼出来。
  这是一双锐利而坚韧的眼。
  透过这眼眸,晏书珩似乎望见了十九年前,大周破碎的战旗插在战死将士的尸骸上,彼时这双眼的主人尚是少年,率数千兵马迎向胡人数万铁骑时,眼神定比现在还要坚毅。
  他的叔父晏时,亦是如此。
  晏书珩收回目光。
  殷犁亦转过身,语气平静:“我少年时蒙你叔父赏识,念在故人份上,我会送你们离开,但贡品,我不会还。”
  晏书珩倒不意外,之前他派人打探过,山寨中有两位当家,大当家仁厚但能力不足,负责镇守主寨和安置流民中的老弱妇孺。而殷犁为了掩人耳目,也为震慑众山贼,做出暴戾嗜杀的模样,带着众山匪在外掳掠,实际上他所掳掠的都是些士族富户,杀的也都是恶人。
  他颇赞许却也遗憾,“贡品若是能让那些流民过得更好,不要也无妨。可胡人一日不逐,未来,流民还会有十万、百万,将军又能收容多少?”
  殷犁不耐烦了,目光冷厉:“你莫要以为仅凭你叔父当年的知遇之恩,便可拿捏我。若你执意不走,我便要取你项上人头,偿还殷家家主的救命之恩!”
  晏书珩不以为然:“若真忠于殷氏,将军为何在殷氏谋反前夕借伤退隐,难道不是不愿被殷氏利用?”
  殷犁目光一暗,他说对了。
  十九年前,胡人进犯雍州,周军节节败退,朝廷欲求和,晏时坚持不撤兵,重用他这初出茅庐的少年。
  两人一道以少胜多击退敌军,晏时却也因此战死,死前嘱咐他勿忘初心。他的确没忘,可朝廷担心晏氏功高震主,世家怕晏氏因此一战一家独大,联合起来反对他们继续收复凉州。
  朝廷许了殷犁功名利禄,却不用他上阵杀敌。他年少气盛,一气之下落草为寇,游走在雍州一带,与那些侵犯边境的零散胡人作战 ,期间触及了一些世家的利益,被世家派出的刺客袭击,奄奄一息时为江东殷氏的人所救。彼时的殷氏家主,称自己亦有驱逐胡虏之志。
  殷犁成了殷氏的人。
  可他错了,在世家眼中,兵权与家国无关,更多与权势有关。
  他看出殷氏要借小太孙把持朝政,不愿沦为世家斩获权势的刀剑,也对局势失望,这才就此隐匿。
  晏书珩望着幽深群山。
  “权势虽为高洁之士不齿,但若无权势,纵天降英才也寸步难行。将军以为落草为寇便没有尔虞我诈了么?”
  他把那个贼寇射杀马匹,称是受二当家命令,借残害马车中的世家弟子来给新城世家惹麻烦的事说来。
  殷犁脸色慢慢变冷。
  晏书珩观他神色,猜出这道命令大抵与那“仁厚”的大当家有关。
  但说太多反倒适得其反,他点到为止,随即将所谋之事告知。
  殷犁盯着他:“你要收编残兵,当真是因为想承袭晏时遗志?”
  殷犁不是朝中那些文臣,冠冕堂皇的话反易令他厌恶,晏书珩便直言:“将军赤诚,在下便也坦诚。养兵不易,出于惜才之心,我惋惜那些兵将;出于朝局考虑,无论是皇族、还是包括晏氏在内的世家,都需平衡祁家兵权,以图稳定;至于我个人,除去承袭长辈之志,亦有私欲,不想手无实权,受人掣肘。
  “我自认不如将军高义,但你我也算殊途同归。若有才之士皆避世,何人来改变时局?十七岁时便能以三千兵马退三万强敌,我只知道将军一人。”
  殷犁绷紧下颌,沉默许久。
  晏书珩又道:“宜翎郡守李壑,正直高义,将军与他当志同道合。”
  殷犁未接话。
  晏书珩亦适可而止。
  “在下出来已久,再不回去妻子该担心了。”他提步欲走,又顿住,眼角轻弯:“在下如今姓江,是个寻常小吏,望将军替我遮掩一二,尤其是在内子面前。”
  殷犁冷哼:“你与晏时不仅容貌相似,还都是情种。他为了个歌姬不娶,你为了个盲女遮掩身份。”
  晏书珩只一笑。
  他性情和煦,和殷犁记忆中性子淡漠的旧主大不相同。
  然而殷犁望着下方俊秀的青年,却恍如回到当年和晏时拼死守城那日。
  他顿了顿,终道:“我不与庸才为伍,若李壑能在明日凌晨攻下这寨子,我便应了你,否则免谈!”
  便楼下,晏书珩回身,抬头望向t望台:“一言为定。”
  .
  寨子深处的小屋内。
  阿姒心不在焉。
  身处贼窝,吃饭都味同嚼蜡。
  一阵粗鲁的脚步声传来,来人在门前停下,要掰开门锁。
  阿姒捏紧竹筷。
  “十二哥,你干嘛呢!”
  是方才给她送饭的小郎君。
  那人痞气地笑:“听说里头关了个美人儿,我想看看有多美。”
  “混球!”小郎君斥道,“里头那位娘子的郎君跟二当家认识,二当家又最讨厌欺负女人家的人,你老实点!”
  汉子坏笑:“我刚才还看到二当家把大刀搁在那小白脸的脖子上,指不定这会人都凉了!小娘子守了寡,我心疼呐!”
  屋内,阿姒攥着碗沿,耳边回荡着汉子适才说的话,以及那小郎君送饭时随口的感慨:“你家郎君虽瞧着文弱,倒是真汉子,不愿给我添乱,哪怕自己得罪二当家也要给你讨口饭吃……”
  身上披着他的外袍,划了几道口子,凉意灌进来,她披着外袍,尚还觉得冷,他只着单衣,岂不是更冷?
  阿姒把剩下的饭也吃光,咽下最后一口时,嘴角有些咸,她怔忪地捧着碗,眨了眨眼把泪憋回去。
  汉子最终被小郎君轰走了。
  可片刻后,又响起一阵脚步声,这回稍轻了些,但她夫君一贯步履从容,而来人脚步更沉重,也更快。
  守在外头的小郎君什么也没说,只是长叹一声,上前开锁。
  阿姒眸光倏然变冷。
  她一狠心,将瓷碗重重摔在地上!
  瓷碎声清脆刺耳。
  阿姒匆忙蹲下,摸索着去捡碎瓷片作防身之用。
  几乎同时,门开了。
  “怎么了?”
  青年急切地快步上前。
  听到他声音,阿姒一愣,手掌不慎抓到地上的碎瓷片。
  “夫君……”
  她顾不上双手的伤,哽咽道:“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第36章
  眼泪最是无用, 失忆后,哪怕得知郑五要把她献给权贵时,阿姒也未掉过泪,咬咬牙就过了。
  许是委屈堆积久了, 许是这段日子太过胆战心惊, 确认他没事后阿姒便再克制不住, 哭得肩膀直颤, 但仍死守着倔强不哭出声,只一遍遍道:“他们说你被山匪拿刀架着脖子……我还听到有人叹气, 我以为你死了……”
  晏书珩步子一顿。
  他以为她哭是因一个人等久了心生恐惧, 他没想到她是为他而哭。
  她的眼泪灌入他心里, 喉间仿佛也浸泡了她的泪,一阵滞涩。
  晏书珩蹲下身解释道:“适才一路上我只顾着想二当家的事,到门外时忘了出声,小郎君大抵见我心事重重地回来这才叹气, 吓着阿姒了。”
  我行我素如他,难得内疚。
  除去上次返回车中救她需要赌上安危, 其余时候,纵使狼狈他心里多少都有着成算,直到推门那刹看到阿姒汹涌的眼泪, 才意识到他能从容是因他知道自己不会死于山匪手中。
  可阿姒不知道。
  所以她会害怕,会担心他死去。
  会担心自己孤苦无依。
  这些因失明而生的彷徨和脆弱,他都知道,但他也从未能真切地体会过,此刻她的眼泪像个巴掌。
  晏书珩自哂一笑, 他自诩体贴,可相处这么多时日却还不时忘记迁就她的眼盲, 常吓得她方寸大乱。
  “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够好。”
  晏书珩垂眼看她手上的伤,两边手心皆划了细长一道,殷红的血格外刺眼,好在不深。
  他用袖摆轻轻把血渍擦掉,又想起她刚哭过,忙去擦她脸上的泪,可一向缜密的人,竟忘了他袖摆还沾着血。
  这一擦,阿姒脸上一片斑驳。
  察觉到他停顿的动作,阿姒亦迅速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忘了换边袖摆,把我脸上擦得红一片白一片?”
  晏书珩凝着她花狸奴般的面庞,内疚又温柔道:“并未,我换了的。”
  阿姒半信半疑。
  她迅速收了眼泪,瓮声瓮气道:“你的脚步声和之前不一样,是不是受伤了?你冷不冷,饿不饿?”
  这一连串的关心像接连掷入水中的石子,一记接着一记。
  晏书珩心里波澜久久不散。
  暖意过后,心里一阵酸软。
  她太敏锐也太过细腻,这本是好事,但正如幼时祖母说他的那般,太过细腻的人注定要比旁人辛苦。
  他柔声应道:“不饿,更未受伤,只是适才踩空了一脚。”殷犁所在那处便楼不设梯子,他攀下楼时未留意到脚下草丛里地势高低不平,这才崴了下,原是脚步声让阿姒惊疑了。
  阿姒这才定心,掏出趁那小喽不留意时藏起的两块碎瓷片,分糖似地给他一片:“收好了,防身用。”
  晏书珩接过碎瓷片:“你刻意摔碎碗,是为了拿这瓷片?”
  阿姒点点头。
  晏书珩看着沾了她血渍的瓷片,想起当初她从柜中钻出时手上握着的匕首。今日的碎瓷片,和她认错夫君那日的匕首有何不同?青年自嘲笑了:“我曾笑旁人总让你担惊受怕,可我自己何尝不是没护好你?”
  他抬起阿姒的手,对着伤口轻柔吹气,这股温热气息透过掌心伤口处的,像一阵从窗隙吹入的风,吹到阿姒骨隙,但她暂且无心去管,凑近他耳边悄声道:“夫君,那小郎君走前似乎没落锁,是不是想放我们走啊?”
  晏书珩想起适才那孩子沉默地看了会他们夫妻二人一会,最后只是上前清理了碎片,掩门离去。
  但他未曾留意那孩子是否落了锁,阿姒彼时正难过,但仍留意到了,他忙安抚:“别怕,我们不会有事。”
  几乎异口同声。
  阿姒也说话了,壮士断腕般道:“夫君,你走吧。”
  晏书珩顿住了,阿姒亦顿住,又同时问对方:“你说什么?”
  晏书珩凝着她,他不是未听清,更不是未听懂,那日在山洞中时,她也要他自己走,可转身后却见到她抱坐成小小一团,孤寂地对着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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