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萤不要再伤害我了。”
水沢萤弯着一双月牙的笑眼,反问:“我哪有伤害你呢?”
他嘟嘟啷啷说着什么,很难听清,就和面色一致朦胧。
很坏的女人等他说完,继续道:“不涨时薪,那我辞职不干了,我去找其它的工作。”
灵幻新隆悲痛出声:“萤就是这样伤害我的。”
他虽然神志迷蒙,却试图用身体作锁努力扣住她的人。
水沢萤耐心无比地掰开他的胳膊、手指……慢慢立起身来。
“新隆,我走了。”
她走出门,去药店买了醒酒药和葡萄糖补水液。
“我回来了。”
水沢萤再回来,屋子里却如死般安静,仿佛最深的午夜,发出的任何声音都在此地的此刻扩到最响。
她徐徐地走进去,来到小矮桌的旁边,将地上的“死尸”翻面,拂过眼眶,竟然湿乎乎的。
“怎么哭了?”
水沢萤温柔地摸摸他的脸,轻声问:“很难受吗?”
她把灵幻新隆扶起半边,靠在自己身上,像妈妈对待生病的小孩子那样地喂他喝葡萄糖补水液,接着又是一下又一下地顺着他的后脊,又像主人摩挲小猫毛茸茸后颈那样。
“痛苦已经没有了哦。”她说。
灵幻新隆闷哼出声:“嗯。”
水沢萤觉得他闷闷地显得很好玩,“我国中不是去排球社找你嘛,结果被留下来当临时经理了。”
她伸出手,给灵幻新隆拨顺着额上湿津津的刘海。
“里面有个男生教了我托球吊球扣球,我打得很不错的,可能?我也不知道……我只待了半学期,后面就没去了。对了,我在监狱里遇到的一个女孩以前是打排球的,很高很帅,不要这样看我,靠近她会发生很可怕的事,她可受欢迎了,狱警也……新隆绝对想不到,里面有人偷偷和狱警谈恋爱,厉害吧。”
“国中运动会,我跑步是年级前几名哦,”水沢萤想到差点跑没命的那次,兴高采烈道,“你也见证了吧,我确实跑得还可以,你那时有在操场听到我的名字吗,灵幻学长?高年级男生比赛之前,就是我们低年级女生比赛,应该有听见吧。”
灵幻新隆默默回转身体,将脸埋进她的胸口。
水沢萤搂着灵幻新隆,手指卷着他脸侧的暖黄色发丝把玩。
运动会说完了,她又提到学校小卖部的面包,有个是螃蟹形状的,小小个头,很可爱,故而和肉松面包一样受欢迎。国中生水沢萤去买螃蟹面包的时候,经常看过狂奔过去抢肉松面包的黄头发男生风一样经过。
“灵幻学长毕业的那天,我和小泉一直在学校找你,你去干嘛了呀?”
她听见他嘴里呼噜呼噜,靠近细听,只是酒后的喘息。
水沢萤可爱地笑笑,“幸好没有找到你。”
灵幻新隆偏头,觑着眼看她。
在他眼里行为总是超级奇怪的女人歪着脑袋,真诚地疑惑不解道:“这也不记得那也没印象,你的脑子里到底保存了什么?”
然后,水沢萤搂着依贴着自己的灵幻新隆,解释方才的离开。
“我只是出去给你买解酒药呀,现在好受一些了吗?”
灵幻新隆没回答,紧闭着嘴,隔着单薄的布料,更向胸乳里面陷去,下巴抵着、鼻孔贴着,只透着稍稍的气。随着水沢萤说话,胸口微微起伏,让他想到像昨晚吃的布丁,一样的柔软,又无比温暖。
她感觉到痒,故意嗔道:“干嘛。”
声音细腻,甜蜜,黏糊在了一起。
灵幻新隆不知何时伸到了衣衫里面,从身后解开了水沢萤的内衣扣。
他的手探入其中。
她隔着衣服,将他的手放在身上最软和的地方,让他细密地感受自己的无害和无力。
“我怎么伤害你?”水沢萤说,“我最可怜了,是不是?你明明就知道。”
深夜,灵幻新隆被水沢萤压住手臂枕着,有点麻,不是很舒服,可他贪念亲密,舍不得动,便这样别别扭扭地睡着,还做了梦。
好久不见的妈妈、姐姐翻阅起了成长相册,指着弟弟的一张运动会照片说:“你旁边这个女孩子好可爱哦,我记得当时好像总是在看新隆,是新隆的同学吗?是在暗恋你唷。”
少年灵幻新隆淡淡瞥了一眼,“不认识,也就这样吧。”
他的散漫行为严重激怒了已经结束青春期却什么都看不惯的姐姐。
姐姐变身捶胸脯大猩猩,怒道:“受不了了!妈,我真受不了自以为是的小男生装酷,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也,还给我回答就这样,你以为你是谁。”
动物园管理员妈妈抓住猩猩胳膊,“瑠菜冷静一点!”
灵幻新隆如猴子一样从姐姐势力范围内荡走。
……
水沢萤闭着眼睛,把迷迷糊糊滚下床的灵幻新隆从地上拉起来继续睡。
“你半夜的时候摔下去了。”
“绝对是萤磕的我。”灵幻新隆冰敷着头上的大包,信誓旦旦道。
他收到推人下床唯一嫌犯的大白眼。
白日上午,他们到了事务所上班,这个时间点的客人较少。
无所事事之际灵幻新隆突发奇想地给家里人打去电话,“嗯,要学生时代的照片,例如国中运动会的?”
对面逐渐传过来一些照片的扫描附件。
灵幻新隆下载查看,他没抱希望,却在里面出乎意料地看到了水沢萤。
她当然不是照片的主角,而是好看的背景板。
令人啧啧称奇的是,水沢萤不仅仅是其中一两张的龙套背影板,是许多张,她似乎总在不经意地出现。
亮眼的女孩走入相机的拍摄范围,不经意地站在男孩的旁边,或近或远,装作碰巧那样,同他一齐看向镜头。
她比他记忆里还要更早出现在生活里。
不过灵幻新隆对此完全没印象,他对无聊学生时代的记忆大都模糊了。
水沢萤发觉今天的上司略有古怪,说不出具体怪在哪,但就是很怪。
同样怪的还有上班时间的陌生来电们。
“请问您是水沢吗?”
那边的音调语气很深情:“我在网上看到了你的经历,我特别能理解你的孤独与痛苦……”
她面无表情地把电话递给灵幻新隆。
“喂,你好,这里是灵类咨询——”
对方听见男人的声音,迅速挂断,并设置了黑名单。
水沢萤:“……”
对坐过牢的漂亮前女囚感兴趣的人也太多了吧。
灵幻新隆挠头,对这点针对关键提出建议:“要不你改个姓吧?”
水沢萤反问:“改什么呢?”
第22章 我会慢慢教导你
他摸着鼻头,顾左右而言他提道:“抽个时间回家一趟吧……你跟我一起,我爸妈人很好的。”
水沢萤面无表情地回答:“莫名觉得很火大,我不要。”
灵幻新隆动作立马僵直,看着她,如同难以置信那般:“不是吧,怎么突然闹脾气……”
“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她不仅冷言冷语,还意味不明地瞪了他一眼,接着径自从他身边走掉。
灵幻新隆整个人都图层分离了。
“为、为什么?”
灵幻新隆把自己的几个图层对准合并后,打着电话不知道搞什么去了,留下水沢萤与芹泽克也在事务所看家。
她忙完手头工作,将委托来的电话、邮件等归档备份放置灵幻新隆的办公桌上,余光瞄到桌面新打印的一张照片。
她将照片拿起来仔细端详,感叹:“是我小时候的样子呢。”
虽然主角是个暖黄头发的少年,但照片里的少女水沢萤同样清晰分明。
恰好过来拿东西的芹泽克也,凑过来瞧,“灵幻所长?”
水沢萤忍不住笑道:“芹泽,现在是视力大测试——你觉得这个女孩子怎么样?”
她指着照片上较小版本的自己。
芹泽克也对此不明所以:“水沢小姐很显眼很可爱。”
“视力和审美没问题嘛。”
她蛮高兴的,把照片墙上的合照拿下来和这张并在一起拍照,上与下的相同男女,好像穿越了时间。
楼下拐角打电话灵幻新隆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阿嚏——怎么有人在说我坏话。”
经猜测是看到了照片的水沢萤吧……
他揉了揉鼻子,继续对电话说:“姐,我要带人回家,你帮帮我吧。”
“我管你去死。”对面的人说。
“弟弟我啊,倒是可以去死啦,但萤比较敏感,你知道爸那个脾气,我可能刚进门就被赶出来,万一她被牵连到,就不好了。”
对面叹气,“你烦死了,我去和妈妈商量一下……”
灵幻新隆刚挂电话,嘴角弧度刚勾起,撇头看见来人,笑容就没了。
“小留你又擅自来了啊,”他随口道,“今天也没上门的工作,有事我会叫你。”
这就是事务所兼职的JK了,一个喜欢稀奇古怪事物的少女。
暗田留反驳:“上次明明有灵异照片也没叫我。”
这是个没有信誉可言的大人!
灵幻新隆就当自己没听见。
“我不要工钱。”她又说。
灵幻新隆态度稍稍变化:“行吧,那你去和事务所里面的一个姐姐聊聊天喝喝茶。”
暗田留简直绝望:“我要的是诅咒和诡异的事件!”
如此真切的她只受到了灵幻新隆敷衍式挥挥手赶人上楼。
“去,那个姐姐人就很诡异。”
待暗田留踏入楼道后,灵幻新隆仍没能拾起笑容。
该怎么开口呢……
陷于苦恼的他终于懂了一点水沢萤爱不告而别的心情——话说就不能完全反着来,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办理了户籍手续吗!?
推开事务所大门的暗田留震惊不已,为什么这个充满诈骗和倒闭氛围的灵类咨询所,竟然会有这样一个有模有样的女助理?
“我也不想干的,”水沢萤说,“但老板不放人走,他是个隐形控制狂,小留知道吗?”
暗田留觉得她有些熟悉,似乎哪里见过。
“我上过新闻,最近才从监狱出来。”
漂亮女助理察觉到暗田留对监狱生活有兴趣,于是开口聊起里面的经历与趣事来。
灵幻新隆最后是和影山茂夫以及客人一同上来的,他们走到灵类咨询所门口,灵幻新隆无缘由顿了一下。
他看着满满当当的事务所,感到了隐隐约约头痛。
职员比来客还多。
虽然最近由于自己上了综艺,带来一些流量,事务所也渐渐正式发展起来了……但也经不住养这么些人,钱就是这样没了的!
客人因大师的停顿略有疑惑,却没能疑惑太久,室内的人已经迎了上来,其中男的挺拔女的美丽,十分养眼。女人将客人领到待客区沙发,询问和招待,男人则端上来了茶水。
缓过神来的灵幻大师再来与人交流对话,视情况撒盐、按摩或者超能力者驱邪。
一套服务流程行云流水,宾至如归。
客人离开后,灵幻新隆坐在自己办公位置,遥望室内一堆人,不禁思考起苦命的自己该怎么养活他们……要不要阶段性提价?
毕竟事务所名声起来了,也有真才实学的超能力职员……
“你现阶段根本不需要一个全职助理。”
水沢萤悄悄跑来向灵幻新隆咬耳朵。
他立即反驳:“正式的事务所必须需要一个代表气质的门面。”
水沢萤重重地撇嘴,“可是每天见面会好腻的。”
“烦请你克服。”
一会,灵幻新隆慢条斯理地又说:“理解一下吧,而且鉴于萤有消失前科,应当受到监督。”
理亏的消失达人夹着尾巴跑开——水沢萤去和青春靓丽的女高中生讲上司坏话了。
手机传来新的短信,灵幻新隆低头瞟了眼。
他了然于心,清嗓子——
“大家安静一下,我宣布事情,这周末到周一事务所都休息,路人芹泽小留你们不用来了,而我和萤出趟差。”
水沢萤举手异议:“我可以不去吗?”
所有人注视向她。
“你为什么不去?”
她眨眨眼睛,“不想去呀,我也想放假,和一些朋友见见面聊聊天。”
“这是强制性的出差工作,”灵幻新隆严肃道,“不存在请假和拒绝。”
助理下班后的晚饭是上司在回家路上点了的汉堡外送,到家和送达的时间估摸得刚刚好。
芝士牛肉汉堡和可乐。
水沢萤有一搭没一搭地吃,她本身就不太喜欢汉堡,认为面包部分很干巴巴,难嚼,因而更加慢慢吞吞地用水冲服。
灵幻新隆几口吃完,一把抹掉嘴上沾着的芝麻粒,观看她磨洋工的吃饭法。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ASMR——折磨观众版本。
主播放下只受了皮肉伤的汉堡,对拧着眉头发神的观众出声:“到你爸妈家出差啊?”
“你的任务是到那吃顿饭,再假装热情地帮妈妈洗碗,不真洗,我和姐姐会阻止你。”
“听起来好麻烦,我干嘛要做这些?”
他笑眯眯反问:“萤真不明白还是装不知道?”
水沢萤开始专注且大口地啃汉堡。
灵幻新隆失语,这时候她又认真吃饭了。
他不打扰地等待她吃完,再悠悠然地擦嘴,把纸巾揉成一团,潇洒无比地投进纸袋里。
“唉,我考虑一下。”水沢萤说。
灵幻新隆哑然失笑:“呵……麻烦你好好想想了。”
睡前,水沢萤在浴室泡澡,灵幻新隆则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哪里,可能是找到公寓楼一个角落内、背地里然后偷偷摸摸吸烟。
当她泡澡一半的昏昏欲睡时,有人打开了浴室门。
稠稠热气冒出门外,让来人感到粘腻,透不过气。
“怎么了吗?”
室内笼着白雾,连声音也仿佛萦了潮湿的水汽。
水沢萤放松地抱着双膝,头发微微濡湿,贴在莹白透红的脸上,肩头以下浸在水里,裸.露的皮肤细滑且柔腻,刷子似睫毛整整齐齐地,掀开一双水漉漉的眼眸。
无辜、性感。
灵幻新隆进入浴室。
“我见不到你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
水沢萤:“……新隆偷偷跑去抽烟的时候怎么没有。”
他关闭听觉,忽视掉对自己不利的一面。
水沢萤的耳后,骨节分明的手沿着耳朵,下颌,脖颈,一路摩挲到锁骨,水面的边缘,水下,似有若无的力度折磨着软弱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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