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璟差点气笑了, 他抬手掐了掐怀里女孩的脸蛋, 满意地看到陆晴脸上因为他的动作染上一抹嫣红。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嗯?”
陆晴有点失望。
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伸手抓住他在自己脸上肆虐的手指:“不是。”
“我只是担心你。”
捏着自己脸颊的手松了下来, 乖巧任她握在掌心。
苏白璟笑:“担心我什么?”
陆晴眨了眨眼,声音轻柔:“担心你会受伤啊。”
像是有蜂蜜水砸在了心头上。
心尖一颤,紧接着泛起了隐秘的甜味。
苏白璟定定看了她一会,喉咙里蓦的挤出几声愉悦的低笑。
他俯下身, 重新扣住她的下巴抬起,重重吻上。
他熟练地辗转碾压着她的唇瓣,舌尖跃跃欲试着想要探进来。
陆晴唇角的笑容僵住。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意志力,才能忍耐着不将苏白璟推开。
她紧闭着唇瓣, 闭上眼,忍耐着从胃里涌上来的一阵一阵的恶心。
是的, 恶心。
刚刚在那座小楼前看到的景象,像影片一样在大脑里循环播放。
他是不是也这样,用这样的姿势和力度,亲吻过无数个女人?
“所以——”陆晴无法再想下去,也无法再忍耐下去,她猛地睁开眼睛,用力挣开一个缝隙,在苏白璟不解的目光中开口,“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一股香露味?”
苏白璟唇角的笑僵了一下,他抬起头:“……是么?”
苏白璟轻轻嗅了嗅衣襟,果然从上面闻到了细微的玫瑰味。
应当是月染身上传来的味道。
他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苏白璟眸中闪过一抹懊恼。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
他可以选择将月染的事情合盘拖出,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月染那离谱又恶心的举止,苏白璟本能地选择了隐瞒:“或许……可能是在路上有行人喷洒了香露。”
“是么?”
“嗯。”
苏白璟:“要么就是伏嵊那家伙喷的。”
他义正言辞地往伏嵊身上甩锅。
陆晴差点都要笑出声了。
要不是她见过伏嵊,没从他身上闻到一丁点的玫瑰香露味,她都要相信苏白璟的说辞了。
至于这股香味是哪里来的?
陆晴眸色渐渐幽深——那再明显不过了。
“不要乱想。”苏白璟捏了捏她的鼻子,亲昵地开口,“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一会?”
陆晴不困,但她感受着苏白璟在她腰间的轻抚,低低嗯了一声。
她要想伤到苏白璟,必须先让苏白璟彻底放松心神。
苏白璟靠过来,重新俯下身,温柔小心地亲吻她的唇瓣。
只是这样的温柔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快暴露了本性,吻变得又凶又急,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吞下去。
他按着她的手腕,压着她躺了下去。
苏白璟的尾巴从里衣里探了出来,柔光顺滑,足足有半个人大小。
不算小了。
更何况,这样的尾巴,他有九条。
但陆晴见过他战斗时候的样子,见过留影珠里那样巨大的妖身。
她知道——苏白璟那九条雪白的尾巴有多么强大和粗壮。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生灵城主没有骗她,苏白璟的尾巴,确实是他的弱点。
苏白璟显然动了情,他的手指扯向她的衣带,自然又熟悉地扯开,整个手掌便顺着车开的衣襟探了进来。
就在即将像剥蛋壳一样剥下她里衣的时候,陆晴适时抓住了他的手。
“其实……不必每一次都脱得那样干净。”
她微微抬起脖颈,颈侧拉出流畅而美丽的线条,半个精致的锁骨裸露在外,半个藏在衣襟里。
她笑得诱人:“你不觉得……这样半遮半掩更别有一番味道吗?”
苏白璟的眸子一瞬间就暗沉了下来:“小晴,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不喜欢吗?”
“怎么会?”苏白璟取出衣襟里的手,转而扣住她的下巴,继续辗转亲吻。
陆晴说得没错,她衣衫半露,半遮半掩的样子迷人极了。
就像清晨萦绕着白雾的山巅,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撕开,想要看到它完全绽放的样子。
苏白璟的喘息越来越重,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她的气息中放松下来,陆晴能清晰的看到,他柔软的尾巴卷在她身上,随意耷在床上。
毫不设防。
陆晴的心脏咚咚直跳。
“怎么心跳这么快?”
苏白璟琥珀色的眸子隐隐现出几分红光——这是他极度兴奋的时候才会出现了样子。
他误会了什么。
只不过……陆晴的心跳加速不是因为他的亲吻,而是因为——
陆晴左手熟练地环抱住他的腰肢,轻轻用力。
她的右手悄无声息从储物袋上拂过,赤金色的光芒一闪,静谧的空气中有暗沉的杀意一闪而逝。
金鳞匕毫不犹豫地扎向苏白璟的尾根。
她听到了,匕首刺入血肉的声音。
她感觉到了,铁石刺入肌肉的触感。
她成功了。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下来。
苏白璟愣愣抬起头,他的眼神迷离,带着几分刚刚泛起的迷茫,震惊,不解:“小晴?”
他可能太过于迷茫,太过于震惊,竟然在说完这两个字后便彻底呆住,僵在原地凝望着她。
陆晴咬了咬牙,握着匕首手再次用力。
匕首像是刺向一面墙,一座山,撼动不了分毫。
在他本能的开始防护之后,她的匕首再也无法深入一丝一毫。
可是……陆晴的视线落到没入肌肉的匕首中,殷红的血液正从伤口那里汩汩流淌出来,滴落到被褥上,砸开一朵一朵的艳红色的花。
这样也已经够了。
“什么意思?”
苏白璟终于在她再一次的用力中回过神来,他反手握住插在身后的匕首,毫不犹豫拔了出来。
沾满血液的匕首泛着有些熟悉的金色光芒和气息。
苏白璟见过它——在陆家的库房里。
是那把专门针对妖族的金鳞匕。
他眼神晦暗,嗓音像砂纸磨过一样粗哑:“你要杀了我吗?”
“所以……你不让我脱你的衣服,就是为了这个?”
事已至此,图穷匕见,也没有什么掩饰和隐瞒的必要了,陆晴干脆坐直身子,面无表情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她扯了扯嘴角,冷冰冰的回答:“是。但也不是。”
“不仅仅是为了方便取出金鳞匕首,更重要的是——”她伸出右手,猛的一拉衣袖,露出光洁平滑的整个小臂。
往常狐狸形状的契纹,彻底消失不见了。
“是为了遮掩消失的契纹。”
第78章
苏白璟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唇瓣动了动:“契纹……”
他陡然明白了什么, 声音咬牙切齿起来:“是伏嵊?是他做的?”
陆晴笑出了声:“不是伏嵊做的啊,是你做的。”
“这个契纹,不是你的术法吗?”
苏白璟怔了一下, 琥珀色眸子闪过一丝慌乱和烦躁:“我可以解释。”
“好啊。”陆晴大大咧咧摊了摊手, “你解释吧。”
苏白璟沉默片刻,张了张口:“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他们还刚认识,他本能防备, 如果当时他知道他会如此在意陆晴,他也不会伪装出假的婚契。
“结下婚契确实是过去的事情了,可是——‘后来’‘以后’你也没有告诉我真相啊。”
她无声嗤笑:“如果我不发现, 如果无人对我说, 你会主动告知我吗?”
苏白璟张了张口,他想辩驳, 却发现无从辩驳。
答案是肯定的, 他不会。
他说了, 陆晴一定会生气, 一定会不开心,他怎么可能会主动告知。
但这件事情很好解决。
苏白璟脱口而出:“如果你在意灵契,我们可以重新缔结。”
他稍稍松了口气:“我们可以缔结真正的婚契。”
陆晴笑出声来。
苏白璟还是不明白,她在意的从来不是契纹, 而是欺骗。
苏白璟,一个妖,或许永远都无法理解。
就像生活在沼泽地里的鱼无法理解,沼泽地如此舒适柔软, 大海里的鱼儿为什么不愿意游进来。
“月亮花,也是假的吧?”陆晴扭过头, 直直望向窗棂。
窗台上,一束插在花瓶里的月亮花。
窗台外,一片生长良好的月亮花。
“伏嵊!”苏白璟眸子里的戾气都快要满溢出来了。
他现在哪里还不明白,伏嵊来找陆晴,压根没那么简单。
“他还说了什么?”苏白璟咬牙。
背上还在传来一阵一阵的闷痛,血液还在从伤口里匀速流淌出来,但苏白璟却完全无心疗伤。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把伏嵊撕成碎片。
陆晴扯了扯唇角,自顾自说下去:“所以……月亮花是假的,对吧?”
苏白璟的视线飞快从窗台的月亮花上一扫而过。
“真的假的重要吗?”苏白璟脱口而出,“难道你不开心吗?”
收到惊喜的那一刻,难道她不是开心的吗?
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月亮花这种东西。
那不过是陆晴童年时期的幻想,一场美丽的梦。
苏白璟猜测,陆晴小时候可能一入山脉就中了招,或许是幻术,或许是别的什么,才会在梦里看到那样的花田。
可他没必要非把美丽的梦撕碎,告诉她残忍真实的真相。
反正他的幻术,陆晴也识破不了。
那样……他送给她的花,怎么不能算是真正的月亮花呢?
“开心啊。”陆晴表情淡淡,“就是因为开心,所以知道真相以后,当初所有的开心都会腐化,转变成难过和愤怒。开心有多少,难过就会有多少。”
“就算……就算月亮花的事情也是我骗了你。”苏白璟的声音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难道……你就要杀了我吗?”
“就因为这个而已?”
“……而已?”
陆晴失笑:“啊,也不能说只是因为这个吧……你知道吗?你今天晚上,不,昨天晚上出门的时候,我一直都跟在你后面?”
“……什么?”
苏白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他瞳孔有些发散,眼神有些茫然,大概是在想,大概是在回忆,他晚上都做了什么。
陆晴好心替他回忆:“那个脱了衣服的女妖……是谁?你们早就已经认识了吧?”
脱了衣服的妖……月染?
苏白璟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几不可见的变了变,神色忽然变得稍微柔和了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陆晴的错觉,她竟然恍惚觉得苏白璟的心情莫名好了几分。
是错觉吧?他怎么可能会突然心情好了呢?
“你是因为这个生气?”
“我可以解释。”他说,“这是月染和伏嵊的计谋。”
他抓着陆晴的手轻轻摩挲,像是在安抚一头暴怒的小兽:“我和月染根本不熟,不过是因为她是狐族才相识几分,昨天晚上我收到了信狐,以你做威胁,我才出门见她一面。”
陆晴:“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刚刚明明说的是——出门和伏嵊打了一架。
“……我刚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怕你生气。”
苏白璟有点急:“你仔细想想……哪里这么巧,你看到了我半夜离开,紧接着伏嵊就来找到了你,这一切,是不是过于巧合了?”
陆晴歪着头看他,评判着苏白璟话语中的可能性。
坦白说,苏白璟的说法倒也并非不可能。
毕竟她确实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对劲,比如她跟了苏白璟一路,他竟然都完全没有发现。
纯粹以大意来解释,确实有些太过于牵强。
这里面,估计也有妖族的手笔吧。
但即使如此,陆晴也不会转变自己的观念:“或许吧,或许你和月染确实毫无关系。但是……别人呢?”
别人?
苏白璟隐隐明白了陆晴的意思。
承认这种事情让他觉得莫名窘迫和屈辱,他从来不屑在别人面前剖析和解释,但是——苏白璟咬牙:“没有。”
他贴近了她一点,从喉咙里挤出气音:“没有。”
如果他有,如果他早就体会到过情欲的味道,那他早就能意识到自己对陆晴的念头不那么单纯,又怎么会拖上那么久?
苏白璟的眸子里染上些不易察觉的希冀。
他都这样解释了,她都知道真相了,是不是应该不会生气了?
但出乎意料的,陆晴却没有因为听到他的话而表现出喜悦。
陆晴:“是吗?居然从来没有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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