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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是太子。”
贾u的话让太子有些不悦，“什么叫因为我是太子？”
“你们的身份不对等，两情相悦这种事即便发生在你们身上，也不会长久。”贾u不理会太子的不悦，继续道。
太子深吸一口气，“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他明白贾u话里的意思，毕竟贾u说得并不隐晦。
可他不理解，就因为他是太子，他就不值得被托付吗？
“你还是年轻啊，不了解女子的心思，”贾u摇头叹气，“这世上哪个女子不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你是太子，是将来的皇帝，你给不了她这样的爱情。”
太子想起赐婚时，被同时赐给他的几个少使和奉仪，不禁哽住。
他能说什么？
说他没碰过新进东宫的小妾？
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他今天没碰，能永远不碰？
“你看，无话可说了吧？”贾u摊手道。
太子苦笑，“我……”
他是中宫嫡子，他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命运，还有他母后，姐姐，弟弟妹妹，甚至支持他的母族亲眷。
为了爱情将他们抛之脑后？
他还做不出这么没责任心的事来。
若是连至亲都能抛弃，他凭什么让许菁月相信他的爱情？
牺牲所有人成全他们的爱情？
相信许菁月也做不出来这种事。
若他只是个普通的皇子，将来至多只是个王爷，他可以承诺永不纳妾。
但他不是。
“我忍了你大半个月了，奉劝你一句，收收心，你爱慕许菁月也好，欣赏她也罢，你的身份注定了，有些东西，你给不起。”贾u顿了顿，“若是你非要给，许菁月只有死路一条。”
陛下不会容许有扰乱太子心神的女子存在。
前朝的灭亡历历在目，谁敢在皇家搞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有他作保，皇帝也可以换一个太子。
没了五皇子，那不是还有皇后嫡出的九皇子吗？
太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苦笑着吐出一口气，“我知道了，这是父皇让你来警告我的吧？”
贾u身边有暗卫的事，不止是皇帝知道，身为储君的太子也知道。
虽然这段时间贾u没去见过皇帝，但他身边有皇帝派去的暗卫，根本不需要亲自去见皇帝，皇帝只需要让暗卫给贾u传个话就好。
贾u默了默，没说话。
“我会收心的，让父皇放心，”太子咬咬牙，“是我失了分寸，跟许菁月无关。”
贾u有些同情太子，拍了拍太子的肩膀，“想开些。”
见太子心情不好，贾u叹气，告辞出宫。
出了宫，贾u直接去了林府。
黛玉正好在正院，见贾u回来，便将手里的事交给下头的管事娘子办，自己拉着贾u去了偏厅。
“太子今天又叫你进宫说许姐姐的事了？”
贾u点点头，将太子今天叫他进宫的原因说了。
但没提他后头跟太子的谈话。
那些内容若是告诉黛玉，黛玉的心情会非常不好。
这件事原也同黛玉没什么干系，还是别让她跟着不开心了。
“太子有心了，许姐姐嫁进皇家，想来也不会受委屈。”黛玉感叹道。
因着上回七夕落水事件，黛玉同许菁月熟悉了许多。
越是熟悉，她就越是怜惜许菁月。
“太子若有心护着她，她确实会少受些委屈。”贾u点头道。
可要说完全不受委屈，那这话说得可就太早了。
不过，当下的世道，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像贾u这样，到了十四的年纪，还没个通房伺候的，那是少数中的少数。
荣府比贾u小一岁的贾宝玉，早在两年前就同屋里的丫鬟有了首尾，他屋里但凡姿色尚可的丫鬟就没有不被他沾染的。
贾宝玉那张嘴惯会说好听的话，虽然他在荣府没什么地位，可谁叫他嘴上会疼那些姐姐妹妹，自然将那些心大的丫头们迷得五迷三道，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贾u今年在荣府小住过几回，贾宝玉那小院儿里热闹非凡，那些个丫鬟，过得堪比千金小姐。
至于贾宝玉哪儿来的钱。
这就要提到贾宝玉他母亲王夫人了。
虽然王夫人去的早，可她的嫁妆却极其丰厚。
贾珠是个厚道人，亡母的嫁妆，他只拿了三成，其余的都给了胞弟贾宝玉。
贾宝玉有亡母留下的遗产，又与客居在舅舅家的薛姨妈母女走得近。
自从薛蟠死后，薛姨妈伤心至极，后来贾宝玉常去王家小住，薛姨妈想着外甥没了生母可怜，便多照顾了几分。
随着时间长了，薛姨妈便起了撮合女儿和贾宝玉的心思。
贾宝玉在荣府不受重视，薛姨妈对他好，薛家表姐也生的美貌，不输给林家的黛玉。
黛玉从不给贾宝玉好脸色，又有贾u保驾护航，贾宝玉纵使想接近，也没那个胆子。
相较于高岭之花的黛玉，薛家的表姐就容易亲近许多。
贾宝玉在王家，连薛宝钗的闺房都能随意进出，薛姨妈本就有心撮合，自然不会阻拦。
眼下看这个情形，贾宝玉和薛宝钗的婚事，很快就会定下来。
当然，贾u并不在意这些。
倒是黛玉，她注意到贾u言语中的不对。
“少受委屈？表哥可是知道什么内情？”黛玉如今和许菁月关系好，不免关心几分。
贾u笑了笑，道，“那毕竟是皇家，即便有太子照拂，许小姐也避免不了受委屈。”
第66章 贾u
黛玉闻言，不免唏嘘。
“可惜了许姐姐这样蕙质兰心的姑娘。”却要陷进皇宫那大染缸里头。
贾u不置一词。
一个人的生活过成什么样，全看个人的选择。
即便出身再糟糕的人，只要努力向上奋斗，也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比起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许菁月已经幸福了无数倍。
仅仅是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就陷入纠结，这样心理脆弱的人，即便躲过了这次的挫折，但当下一次更大的困难来临，只会败得更惨，下场也会更凄凉。
有些人穷得连吃饭都吃不起，许菁月现在遇到的这些困难，对大多数人而言，甚至是奢望。
黛玉觉得许菁月嫁进皇家是受了委屈，可殊不知在外人眼中，这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生活。
当然，各花入各眼，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想法自然也不尽相同，无法强求这世上每个人的追求都一样。
这日过后，太子消停了下来，没有再隔三差五的传召贾u入宫。
没有太子搅扰，贾u乐得清净。
上午陪黛玉上学，下午教黛玉丹青，小日子过得很逍遥。
时间一晃就到了年节边上，冬月底贾u就回了侯府，因侯府离林府近，偶尔白天贾u也会上门待半天，但晚上会回侯府住。
一直到除夕前一日，贾u带着邢夫人回了荣府。
如今邢夫人在荣府已经没了单独的院子，自然随着贾u住在福祉院。
清早起来，贾u便随着贾琏他们去了东府祭祖，忙忙碌碌到了快掌灯时分，宫中内侍来荣府请贾u参加除夕夜宴。
这已经是惯例，贾u同贾母等人说了一声，便随着内侍入宫了。
贾u仍然与太子同坐一桌。
两三个月没见，贾u觉得太子看上去沉稳了许多，情绪极少外露，面上虽带着笑，却虚得很，不真实。
贾u心里叹气，只做不知。
四皇子齐王已经在今年腊月初迎娶了正妃进门，今日除夕夜宴，自然是与齐王妃同坐，下头的弟弟们则两两一座。
几个时辰的夜宴，太子一直在浅酌，但两三个时辰喝下来，仍是带了些许的醉意。
夜宴快要结束的时候，太子才开口同贾u说了第一句话。
“回去后提醒一下你姑妈，不要参加江家的宴会。”
贾u闻言一怔，“什么？”
太子转过头，冲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听清楚了。”
旁人不知道贾u耳聪目明，他却是知道的。
毕竟贾u视他为友，他若是想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能知道的。
贾u眉头皱起，“你说的江家，是哪个江家？”
江家并不是什么罕见的姓氏，京中姓江，却不是同族的官员有不少。
“贤妃的娘家。”
贤妃？
贾u不解，“听你的意思，江家想对付我姑妈家？可我们无冤无仇的，他们想干什么？”
“你再动脑子想想。”太子喝了口酒，轻声道。
嗯？
听太子这口吻，不像是找麻烦？
突然，贾u想起什么，“六皇子？”
贤妃膝下仅有一个儿子，便是当朝六皇子，今年十三岁，比贾u小一岁。
江家老太爷如今正是兵部的尚书，是兵部的最高长官，手里权利不小。
江家两位老爷，一文一武，都算是皇帝看重的臣子。
也就是说，六皇子是有资本夺嫡的。
“你还算聪明。”太子道。
贾u闻言，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脸色有些难看。
“他们敢耍阴招？”
若不是想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太子不至于开口提醒他。
“谁叫你福运深厚呢？我这些兄弟们，哪个不想同你攀关系？”太子哼笑，“他们现在是合起伙来对付我一个，只要能把我拉下来，他们什么都敢做。你没有嫡亲的姐妹，虽有个庶出的姐姐，但身份太低了些，又不得你看重，自然没人想着娶她拉拢你。那么，你姑妈家的表妹，自然就入了他们的眼。”
深受贾u喜爱，父亲又是当朝三品大员，明摆着是皇帝培养的下一任户部尚书。
以黛玉的家世，做王妃是绰绰有余的。
只要娶了她，就同时拥有了林如海和贾u的支持，谁不眼红？
贾u冷笑，“那他们的算盘就打错了。”
他的小表妹看着虽然扶风弱柳，武功却不弱，真敢把下三滥的手段用在她身上，多半要被打成残废。
太子闻言，便以为贾u心里有数，不再多话。
很快，宴席结束了，贾u直接出宫。
因邢夫人在荣府，侯府一个人都没有，贾u便干脆直接去了荣府。
这一晚歇在荣府福祉院。
次日一早，贾u与邢夫人一起去给老太太请安拜年，领了老太太给的压岁钱。
之后与其他兄弟们小聚了一回，午后与邢夫人一起回了侯府。
宫中的赏赐早在上午就送到了侯府。
这些来送赏赐的内侍，早就已经习惯了贾u不在府里，赏赐都放在了侯府，便回宫了。
贾u回府后，去库房看了看，将喜欢的收到玉佩里，其余的就存放在侯府库房。
初二，林如海一家去荣府给老太太拜年。
初三，贾u去林府拜年，顺便将太子提醒他的事告诉了姑父姑妈。
虽然他觉得黛玉不惧这些阴私手段，但也没必要经历一回。
即便不会被暗算，想想也挺让人恶心。
今年的元宵，贾u没带黛玉去赏灯，而是带她去了梅园。
这个时候是梅花开得最盛的时节，比起去年黛玉生日时，今年的梅花开得更好。
黛玉在梅园作了一幅画，画了什么，却不让贾u看。
她这样遮遮掩掩的，贾u猜也能猜到，这画多半跟他有关。
不然黛玉没有必要在他面前遮掩。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二月初三。
这日是贾u的生日。
因着每年宫中都有赏赐，但凡贾u在京中，他都不会到处乱跑。
等宫中的赏赐送完，已经过了中午。
花了一两个时辰把这些赏赐归拢，收到库房里，已经是下午申时，接近酉时。
这个时候一般是各府用晚饭的时辰。
贾u身体虽然强壮，但仍是免不了一身臭汗，干脆回屋沐浴更衣，吩咐人等他出来再摆饭。
哪知，等他沐浴更衣后出来，就在堂屋里看见了静坐的黛玉。
“表妹？你什么时候来的？”贾u有些错愕。
林府与侯府离得近，因此给他的生辰礼，早在宫中赏赐下来之前，贾敏就先派管事的送了过来。
其中便有黛玉的生辰礼，都是按照往年的定例送的。
“刚来不久，听燕草说你在沐浴，便没打扰你。”黛玉轻声说。
贾u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下，“表妹可用了晚饭？”
“还没呢，这不是来蹭饭了吗？”黛玉笑着道。
贾u听得好笑，“你还用蹭饭？”
“表哥府里的食材都是内务府供应的，我家哪里比得？”黛玉道。
贾u笑了笑，“这倒也是。”
像他这样外姓封爵的，没有一个是内务府供应食材的。
他是特例。
“怎么不见舅母？”
贾u道，“母亲跟着我迎接宫中赏赐，累得不轻，我让人提前给慈安堂摆了饭，这会儿母亲已经歇息了。”
宫中来的赏赐，都要跪迎。
不过贾u是特例，他被皇帝特许不用跪。
可邢夫人就没有这样的特例了，她即便是贾u的母亲，也不能在宫中送赏的时候免去跪礼。
而宫中给贾u送赏赐的人又太多，半天下来，邢夫人这老胳膊老腿的，哪里受得住？
贾u本是想将邢夫人提前一天送去荣府，等他生日过了再回来。
往年许多次都是这样的，但邢夫人说贾u今年已经十五，儿子一年年长大，她能陪伴贾u的日子在一天天减少，她想陪他一起过生日。
贾u虽不忍心，也只能由她。
但相信经过今天这遭，下回邢夫人会听他的安排，在他生日的时候，去荣府避避。
生日每年都过，没必要跟着他一起折腾。
何况，他可以免跪，邢夫人却不能，让他生日的时候看着邢夫人一次次下跪迎赏，贾u心里也不好受。
“舅母辛苦。”黛玉愣了愣，才道。
贾u苦笑，“我让她去荣府避开，她不肯，可不就累着了。”
黛玉不知道说什么好。
“先用饭吧，有什么话，吃饭之后再说。”贾u道。
说着让人摆饭。
就他们两个，贾u也不讲究那些规矩，一边吃两人一边闲聊。
很快，两人就吃饱了。
下人将残羹都撤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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