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时间过去,黛玉年岁渐长,如今十二岁的黛玉,风姿初成,已有冠绝京城之姿。
傅天泽有好的家世,有神仙做师尊,又有了这样才貌双全的未婚妻,旁人艳羡的一切,他该有的都有了,别人没有的他也有了。
如何不叫人羡慕嫉妒恨?
傅天泽摊手,“这福气你羡慕不来的。”
太子噎住,“你快滚吧,愈发讨厌了。”
傅天泽也干脆利落,“我去看看温宪姐姐。”
傅天泽跑去瑶华宫,却跑空了,人不在,一问,人出宫去了。
没辙儿,傅天泽干脆去了凤仪宫看望姑母,陪她说了一会儿话,便出宫回家了。
次日一早,傅天泽穿着一身新制的月白色锦袍出了门,带着礼去了林府。
林如海前两年身体就已经调养好,身体内的毒素也都被理清,因此身体一好就被从国子监调走。
先是升了都察院佥都御史,两年一过,恰逢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犯事被抄家流放,林如海便接任了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之职,官居正三品,也算是朝廷重臣了。
再往上升,就需要熬资历了,毕竟上头就是左都御史,从一品大员。
到了本朝,正一品太傅、太师、太保都是虚衔,也就是荣誉头衔,只有殿阁大学士位高权重。
殿阁大学士也称作内阁辅臣,这不是人人都担得起的,首辅常年空缺,多数是次辅主事。
也因为升了职权高的位置,林如海如今愈加忙碌,黛玉这三年,偶尔会被温宪公主接去公主府小住几天,或者是被傅嫣柔接到护国公府住几天。
总归就是跟荣国府没有半点关系。
当然,荣国府那边也不是没有想过修复关系。
但等林如海高升之后再来修补关系,真是想的美哦。
值得一提的是,傅天泽当初离京前,不是听宁国府要接他们府上的姑姑回去吗?
结果遭到了荣府的阻拦,说是宁府正在守孝云云,等诸多借口。
最后还是没成。
于是翻过年,宁府除孝后,贾蓉正式袭爵,气势汹汹的去了荣府,与荣府闹翻,接走了被苛待的宁府嫡女。
这事儿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
都说荣府不讲究,竟然把宁府嫡出的小姐,跟荣府两个庶出的小姐一起养在抱厦里头,而且宁府那位嫡小姐住的屋子跟那俩庶出的一般无二。
感情这事把东府宗脉的大小姐,当成了荣府的庶女养啊。
哪家做得出这种事啊?
说得好听是自家姐妹,说得难听,人家宁府是宗脉,贾惜春又没有嫡亲的姐妹,她在宁府就是唯一的大小姐,结果去了荣府,居然成了四小姐,还位居庶女之后,这像样吗?
此后京城再不提宁荣二府同气连枝的话了。
贾蓉更是发愤图强,在今年考过了府试,拿到了童生的资格,下个月就要回乡参加院试,且不提他能不能过,就说他这发愤图强的决心,就足以叫人竖起大拇指。
而贾蓉的妻子,出身虽差了些,但这些年贾蓉从不吝啬在外头称赞他的妻子,说他能振作起来都是因家中妻子鼓励云云,也因此,贾蓉他媳妇的名声远远比荣府女眷加起来还要好。
且秦氏时常命人去施粥,且不说是不是做样子,但有这个举动,就很不错了。
原先荣府的王熙凤和秦氏关系还不错,后来宁荣二府闹翻,王熙凤也不再往宁府去了。
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也就不提了。
这日黛玉正好在家,傅天泽来的时候,她正在作画。
傅天泽今日来,并未提前告知,所以林如海去了衙门不在家,黛玉也忙自己的事。
这么些年了,两府早就熟悉了,在林府,傅天泽是畅通无阻的。
因此看见傅天泽出现在黛玉的院子里,府里的下人并未说什么,只站在边上笑。
看着傅公子和自家小姐在一块,谁都能想到一个词儿。
――赏心悦目。
“呀?你何时来的?怎得不提前说一声?”黛玉终于注意到傅天泽了,当即道。
傅天泽笑了笑,“看你画得入迷,怎好搅扰?”
黛玉才十二岁,虽然风姿初成,但身量还是比傅天泽矮许多。
傅天泽足足高了黛玉一尺有余。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黛玉也有半年未见傅天泽了,站起来还得仰头看她,顿时忍不住道。
傅天泽笑了笑,“比除夕那时候长了一两寸。”
“你长得好快啊……”黛玉沮丧的道,“我还道今年长得快,能追上一些呢。”
傅天泽见她有些低落,便屈膝平视她,“不需要你追我,我可以蹲下来。”
黛玉被他逗笑了,“你这样子好傻啊。”
只见过女孩子并膝盖蹲着,哪里有这么高大的公子这样蹲着?
“无妨,我不在意这些。”傅天泽道。
黛玉又笑了,笑完了,她问,“你今年还出去吗?”
“已经巡查完了,今年不出去了。”傅天泽回道,接着又道,“怎么人人都问我,今年还出不出去?”
“还有谁问了?”
“我婶婶,太子,还有姑母都问了。”傅天泽道。
黛玉颔首,“都是自家人嘛,关心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真羡慕你
傅天泽:这福气你羡慕不来的。
第72章 庙会
“这倒也是,”傅天泽额首,看了眼她没画完的画,“这是画什么?”
这画才完成了一半,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黛玉道,“随便乱画的。”说着叫人收拾东西,拉着傅天泽往屋里走,“外头晒,进屋说话。”
进了屋坐下,又叫人上茶。
“听说你昨儿进宫了?”
傅天泽点头,“是。”
“那也见过太子咯?”黛玉又问。
刚刚傅天泽还提起过太子,黛玉记性应该还没差到这个地步。
傅天泽挑眉,“你这是有话说啊。”
“前段时间温宪姐姐接了我去小住,听她抱怨了太子两句。”黛玉笑了笑道。
闻言,傅天泽若有所思。
温宪姐姐跟他姐姐性格不同,虽然也疼爱弟弟,但却不是个温柔的人。
因此姐弟俩时常拌嘴,但抱怨……却不多。
能让温宪姐姐找亲近的人抱怨,说明问题不小了。
太子身上最近出现的问题,傅天泽刚回来,因此也只能想到昨天太子跟他说的那件事。
“是因为那位许家小姐?”他问道。
黛玉惊异,“你不是刚回京吗?怎么知道的?莫非你师尊教了你读心术?”
“普天之下就没有读心术这种东西。”傅天泽笑着回了一句,又道,“我是昨儿听太子说的。”
黛玉哑然,“他竟然还跟你说?莫非是谋求你的支持?”
这倒……还真是黛玉说的那样。
昨儿太子主动提及,不就是想求得他的支持吗?
傅天泽的地位到底特殊了些,若是他站出来支持太子,那么许家小姐的身份再低,那些御史也要掂量掂量要不要得罪他。
他想到这里,失笑道,“还真是这样。”
黛玉眉头皱起,“可我听温宪姐姐说,皇后娘娘相中了魏首辅家最小的嫡孙女,她与太子殿下同龄,品貌都是上上之选,基本上……不出差错就是内定的太子妃了。”
若太子坚持娶个小官之女,那魏家小姐如何自处?
“别担心了。”傅天泽见她皱起眉,揉了揉她的头,“太子那里我已经说过他了,他也没有坚持娶许小姐,我觉着吧,多半是他被温宪姐姐激起了逆反之心,并非真对那许姑娘有多深的倾慕心,不要不理睬他,他自己也就泄气了。”
黛玉目瞪口呆,“就这样?”
“不然呢?”傅天泽轻笑,“这个年纪的少年人,若是言语不当,确实容易激起逆反之心,我和太子从小一起长大,情分非同寻常,他也愿意听我的话,我没有明着反对他,只是把事实摆出来,他自己也就清醒了。”
黛玉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傅天泽肯定还做了什么。
不过事情既然解决,她也就不多问了。
“很快就到七夕了,听说南街那边晚上有庙会……”
傅天泽会意,笑着问道,“你想去吗?我带你去?”
“想去。”
这几年的七夕,傅天泽都有赶回来,但只是晚上陪黛玉玩两个时辰,送她回府后就又走了。
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那就去。”
傅天泽在林府待到傍晚才归,今天的时间就耗在了林家。
次日起,傅天泽恢复了上街巡逻的习惯。
这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顺便观察整个京城的地形,方便他以后布置伏妖大阵。
每隔两天,傅天泽就会花半天时间去林府呆着,然后继续巡逻。
转眼到了七夕这天,傅天泽已经不会再与姐姐和温宪公主同行。
这俩都已经有了未婚夫,且感情还不错,七夕正是男女相会的好日子,他就不碍眼了。
更何况,他也有未婚妻呢。
上林家接了黛玉,傅天泽陪着她逛街,买些小玩意儿。
累了便就近找个茶馆或是酒楼歇息。
快到晚上时,回府用饭换身衣服再出门。
傅天泽现在在林府也有个专门休息的客院,但他从不在林府过夜,虽然他只是住在客院,但顶不住外头的人喜欢胡说八道,他不想让黛玉遭受任何非议。
换了身衣服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二人上了街,慢慢游荡到了南街。
庙会确实热闹,黛玉买了两个喜欢的面具,自己戴了一个,另一个给了傅天泽。
玩到庙会散场才尽兴而归。
两人出来的时候是走路出来的,没坐马车。
黛玉玩儿的时候很兴奋,劲头过了,才知道累。
走着走着没了力气,就停了下来,巴巴望着傅天泽,“走不动了。”
这点运动量,傅天泽显然是不累的。
见状,他在黛玉面前蹲了下来,“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他们有婚约在身,即便被人看见了,也不怕人非议。
黛玉笑嘻嘻的爬了上去,“走咯。”
他们这样亲昵的举止,落在了不远处的几人眼里。
马车上是荣府的家徽。
今儿是七夕,荣府里几位少爷小姐这种日子是不出门的,但顶不住有人撺掇,以贾宝玉为首的几个少爷小姐便偷偷的溜了出来参加庙会。
但谁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两个风采出众的男女。
宝玉看得痴了,“那个……姑娘,我好像哪里见过。”
当初荣府接黛玉过来时,到了京城就因为妖魔一事把人扔下了,也因此黛玉再没去过荣府。
于是也造成了贾宝玉第一次见到黛玉是当下这副场景。
他虽看得痴了,却不敢靠近分毫。
虽然不认得黛玉,但他却认得傅天泽。
当初蓉哥儿娶妻他也在,亲眼见过傅天泽的威势,珍大哥哥平日里多威风?可到了傅天泽面前却跟个哈巴狗一样,恨不得跪下来舔人家的脚趾。
偏偏人家还懒得多看你一眼。
不难看出来,傅天泽和那姑娘的关系匪浅,不管是什么关系,他都不敢当着傅天泽去搭讪,除非是不要命了。
边上的薛宝钗面色难看。
她认出了那对男女。
时隔三四年的时间,虽然这两个人的身量面容都有了变化,但像他们这样出众的人本就少见,还凑在一起,薛宝钗记性好,自然将两人与几年前给她生活带来剧变的二人联系了起来。
但她没有提醒贾宝玉。
当年她哥哥被拿回金陵,没多久就被傅天泽判了斩首,薛家都没来得及联系亲戚们救人。
事后,她叫人给哥哥收拾了尸骨,薛家宗亲不许薛蟠这种有罪之人埋在祖坟,薛宝钗和母亲孤儿寡母的,在这一点上争不过族亲,只能在外头找了个风水宝地安葬了哥哥。
之后薛家那些人又想抢长房的财产,还是薛宝钗发了狠,又拉着舅舅扯虎皮,才吓住了那些贪心不足的族人。
但薛宝钗也不敢再留在金陵,仍是带着母亲进京。
哥哥一死,母亲大受刺激。
到了京中就质问舅舅为何不派人救薛蟠,哪怕舅舅再疼爱妹子,也是要脸的人。
兄妹俩大吵了一架。
之后薛王氏负气从王家离开,接着投靠了姐姐。
最后的结果,就是薛宝钗跟寡母住在了荣府梨香院。
随着时间过去,她娘起了让她嫁给贾宝玉的心思。
但薛宝钗不愿意,她看了出来,荣府已经入不敷出,姑妈想聘娶她,不过是打薛家财产的主意。
何况,贾宝玉什么本事都没有,哪点值得她高看?
哥哥已经没了,她是长房唯一的血脉。
薛宝钗想保住长房的财产,唯有招赘,将来诞下长房血脉,才能保住薛家长房这一支血脉。
说不准还能给哥哥过继一个孩子延续香火。
今天见了宝玉痴痴望着黛玉的一幕,她愈发坚定这个念头,打算回去就劝说她娘。
她娘最在乎的就是哥哥,若是拿给哥哥延续香火做理由,她娘不会再听姑妈忽悠。
另一边的迎春和探春都很羡慕的盯着黛玉。
实在是傅天泽的风姿太出众了,是叫人一眼就难以忘记的程度。
谁不盼着有这样的人偏爱呢?
黛玉一看就是出身极好的大家小姐,而她们……
虽是出身国公府,但内里她们谁不清楚?国公府早就名不符实。
她们俩一个是一等将军的庶女,一个是从五品员外郎的庶女,地位那是一个比一个低。
而那个人,一看就是她们配不上的人。
真是叫人羡慕极了。
就这样,四个人神不思蜀的回了荣府,然后荣府找他们找疯了,等他们回来,自然是一通责问。
贾宝玉倒还好,痴缠一番,就被轻轻放过,薛宝钗不是贾府的姑娘,虽然寄居在荣府,但她和她娘薛王氏吃住都是自己花钱,没用过贾府一针一线,荣府上下纵使有意见,也不会当面说薛宝钗。
只有迎春和探春,承受了一切。
不但被罚抄写女戒、女训,还被罚每日跪着捡佛豆,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结束。
荣府的官司,傅天泽和黛玉自然是不知道的。
回去的路上傅天泽就感觉到黛玉的呼吸愈发平缓,已是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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