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种子。
噢,那颗种子现在连影儿也没有。
赫卡忒扯起唇角,尖锐的一颗牙齿在昏暗的光线之中闪过惨白的光。
掌握万物创生欲望的神,即使没有自我,潜意识里,也真是守贞至极点啊……
她轻轻合拢了手,血珠发出挣扎的噼啪响声。
“让我来添上一份儿小小的助力,让火烧得再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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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警惕与汗毛立起的不安消失,一股难言的热,不知是从哪里……突如其来的热让普绪克断了思考的能力。
是从里而外……
将她的大脑烤得迷迷糊糊。
“热。”
上一刻还紧紧箍着她的人,听见这一声软软的咛声便松开。
可普绪克,更热了。
爱神的气息润着雨的潮,清清冷冷散发凉意,她摸索着,胡乱地擦蹭过劲瘦的腰,拽着他宽宽松松的衣裳,就想要攀上去。
她想讨要一口解渴的水。
“不……”
他的声音颤抖。
“不要靠近我。”
他依旧在拒绝。
酸酸的柠檬……清新的凉意。
渴。
无比湿润而具有诱惑力的气息让普绪克喉咙干得很,她下意识地抱住他推拒的手。
软,热。
她暖得很,这么揽着他,一点儿余地也没有。
黑暗之中,他发出一声沉而哑的低喘,在失控的边缘屏住呼吸。
普绪克从蒸得她脑子迷迷糊糊的热意里艰难地想了想,她想要说出来,却没有说完的话。
“我喜欢的。”
她蹭着他的胸膛。
“只有你。”
爱神的耳朵里落进这三个字。
一瞬间。
脑海里闪过无数杂乱无章的画面,无一不与眼前的少女有关,所有的声响消失的一干二净,唯有落在地上的雨水溅出点点轻响。
他听见自己的心漏跳一拍。
普绪克揪着不理她的人的衣裳,嘟囔:“一直都只有你。”
丘比特扣住了她温热滑腻的手,不让她乱动。
他难以置信:“什么时候……”
普绪克将身子大半贴了过去,挤进他的怀里。
馥郁的暖香盈满爱神的鼻尖,他喉结滚动,眼里欲望强烈,心已经跳到不能再快。
她很清醒,但那股热让声音带起来一点儿鼻音,显得娇气:“我就是知道,你瞒着我也没用。”
从上方传来声音似有无奈,却依旧带笑,极尽宠溺。
“嗯,你是最聪明的小姑娘。”
柔弱无骨的手温度与往常大不一样,丘比特低头,将自己的脸贴了贴她的额头。
“你好烫,你生病了。”
“不,我只是想……”
普绪克皱着眉,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大胆,这么的直白而不含蓄。
就像是从喉咙里,顺着藏在深处的想法,自己跑出来一样。
实在是太过顺当,让她捉摸不到有什么错的地方。
她咬了咬唇:“我想要你。”
这一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猛兽的枷锁,一阵劲猛的风从掀开的翅膀下生出将窗边堆着的杂物打了个七零八落。
爱神退开一点儿距离。
他吐出微微沙哑的字:“不。”
普绪克跌跌撞撞上前一步,摸索到他在哪里:“为什么不?”
她想要……
想要解渴。
丘比特将她不安分的手捉住,冷硬说道:“你生病了。”
凡人的身体太脆弱了,春日的第一场雨,在这样深的夜,她还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披着黑夜的纱,不可避免染着夜雨……
夜雨寒凉,她还这样小,完全没有什么抵御的能力。
普绪克摇头:“我没有。”
爱神已经将她当成一位稚嫩的,在凡人躯壳里的幼神看待,语气不免软和下来。
他没有松开她的手:“听话。”
明明和她差不多年纪,凭什么这样子说话,普绪克的逆反心理上来。
她的手是没有办法动作,身体依旧想要紧紧地贴过去,不可避免的,腰腹处被滚烫的热意熨一下了。
丘比特一滞。
额发被汗湿透,眼睛发红,下意识地胳膊往里收紧用力地摁住了柔软的身子。
齿间溢出沙哑的闷哼。
这一声让普绪克更热了。
她眼睛湿湿的,委委屈屈:“你欺负我……”
“我……普绪克。”他嘴里都是血腥味,“你知道的,我没有。”
这是她自找的……
她就这么依偎在他的怀中,小声的喘息。
若是普绪克能看见,便能见着爱神白净漂亮的一张脸,已经忍得眼尾浮红。
他俯下身子,怀里的人瑟缩了一下。
却只是伸手,似乎是想要整理她软软的脸颊处有些濡湿的碎发,浅褐色的头发沾了一点儿雨水,被体温熏得有些温顺极了,绕在指尖,就贴着不想离开。
丘比特垂眸,嘴唇在发丝上一按。
想要……
好想要她。
神的欲望深不见底。
他爱她。
永远爱她。
他保证,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但……
现在不行。
“忍一忍,等……”
等她的身子稍好一点儿,能承受得住他。
爱神喉结一滚,打横就抱起她,想要将怀里的人塞到床上。
普绪克胡乱的摇头,两条胳膊树袋熊一样挂着不松开,就是躺在了床边也不收手。
她委屈:“我好难受,不要丢开我……”
丘比特哑然。
她将要凝出神格。
神的本性……
是无法被满足的欲与永不止息的掠夺。
“我要你。”
她已经潜意识地在命令他。
这样软而无力的命令,任何一个神,轻轻松松就可以拒绝。
丘比特的声音放软,诱哄道:“听话……”
他将她的胳膊从肩膀上取下来,虚虚地抱着她,控着她的腰,让她好好地侧靠在自己的身上。
普绪克只觉他大腿滚烫,有些坐不稳,不由得再次伸出手,捉住他胸前的衣裳。
这一次,再没有被拒绝。
他的下颌轻轻地靠了过来,像是在嗅闻她脖颈处的味道,很快地离开。
“你。”普绪克的声音一顿,有些惊慌。“要做什么?”
她大概能想到即将发生什么……
爱神没有说话。
他沉默着。
他无声地回答:去照顾一朵,对他时刻竖着刺的花。
花瓣被揉搓着展开零落,稀薄的花蜜,晶莹而粘稠的淌出来,润了拈花的手指。
普绪克下意识地拽住他的衣裳,手指无力地揪紧又松开,整个人被像是在雨里盛开的花,被雨点儿淋得可怜,却又开得实在美丽。
她小口小口地呼吸着被爱神体温所熨烫过的空气,大脑几乎要放空。
垂下来的脑袋因为一点儿稍大些的刺激而昂起来,露出脆弱白皙的脖颈,褐色的眼睛蒙上水雾。
脆弱迷蒙的眼神,虚虚看见他脸庞的轮廓。
看见他低下头来。
爱神的吻落在洁白细嫩的脖颈,落在脸庞,落在眼角,吻走那些泪水。
可除此之外,再没有半点儿其他的爱抚。
明明在第一夜,就已经忍受不住爱情金箭的力量,那样可怕而迫切地想要将她吞吃入腹。
如今。
为什么……
都这样了,他都不肯?
不想吻她么,可那些凌乱而急促的,落在眉眼脸颊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摘花啊,不要多想,就是用手摘花而已(点头)
快一千营养液了,眠眠到时候憋个大的加更。(flag立了再说)
第52章 磨蹭
“普绪克……”
颤抖而隐忍的声音含着她的名字。
握着腰的手,刚刚不过是顺着腰线下去,揽着沾了雨水而濡湿黏在她大腿上的裙子,力道稍重地摁了几下,给她活络坐得酸麻的肌肉,手指不小心蹭到腿肉上,和着湿润的雨水,做出不明的意味。
这样安抚的动作,就已经足够让她小小的失神一回。
已经这么近……
这样急促毫无章法,雨点般落在眉眼脸颊的吻。
他却,什么也不想做么?
不,落在脖颈的呼吸,无法藏住的声音,听着尤为痛苦。
普绪克得到一点儿凉,大脑缓过来,她伸出手去摸他的脸。
却被半路截住。
丘比特握住她收拢的指尖,像是拢住什么小动物。
他能听见她的心跳,得到了止消欲的爱意,稍稍平稳下来,不像他,怪物一般的……
煎熬狂躁。
滚烫的手。
“好烫……”
她轻笑一声。
“你也生病了吗?”
他听见她这样说,不禁低低叹息一声。
“神不会生病。”
但他的理智,已经要被从骨子里生出瘟疫般的灼热给焚烧殆尽。
爱神脖颈处发出淡淡微光的项圈,是黑暗之中唯一的光亮。
她看见白净下巴的轮廓,他解释之后,不再有更多的言语,这样的沉默自持,显得神秘。
她看见两瓣薄而软的唇,紧紧抿在一起,湿润鲜红,透着诱惑。
普绪克不知道。
丘比特将自己一切的神力都灌给了她,这样才不至于被金箭的力量勾起暴虐的神性。
这是极大的冒险。
从未有神自愿将自己抽成一个空壳子,就为了控制住金箭萌出的爱欲。
在过去……
金箭扎中的神明,无一例外,都是渴望着,迫切着得到满足,不论对方是软弱无力的凡人姑娘还是宣誓永远保持坚贞的女神。
只有他,是个怪异的存在。
只有爱神,是个怪物般的存在。
丘比特沉默着,握紧她皓白的腕子,引导着她用自己的力量。
普绪克的手发出淡淡的微光,照亮一小片儿,也照亮爱神握着她的那只手。
和记忆里一般无二的,苍白修长,漂亮好看。
屈起关节稍稍还长过她的手指,升起的温度纠缠在一起,勾出刚刚被抚下的渴。
她说:“有光。”
搂着她的人轻轻点头。
……想要看他。
她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清醒的念头,想看看他。
普绪克收回了自己的手,看见他手指不舍似得收拢,手背上的血管在突突跳动。
她手伸到哪里,哪里的黑暗就以她的指尖为中心如潮水般褪去。
丘比特喉结滚动。
太近了。
她应该从他的身上下来。
于是他伸出了手,想要将她抱下,放到床上去。
只不过是才抽出虚虚揽着她后腰的手,她那只亮着光的手却是摁倒了他的胸膛上。
这样的坚实好看……
不像是肌肉,更像是一尊冷冰冰的雕像,尤其是在这乳白莹润的微光下,黯淡的衣裳也掩饰不住线条流畅的大理石塑般恰到好处的完美,多一分是累赘,少一分是单薄。
薄薄肌肉覆盖,皮肉匀亭,清瘦却不羸弱。
本着欣赏的心思。
手指下意识,摩挲了一下。
干净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和着喘息,带着微微的热气落进她的耳朵里:“……普绪克。”
这样的语气……
她还没有来得及思考是什么意思,被更加用力地抱紧,靠得实在太近,近得她伸出手,就能摸到那一对宽大而美丽的白色的翅膀。
拥抱的力道之大,甚至箍得有些发疼。
爱神侧一下了身子,从侧腹一滑,直愣愣地碾了一下,他听起来实在狼狈,喘得剧烈,普绪克感觉到耳朵痒得厉害,头发丝被他的唇蹭到耳廓。
她心也痒。
……想看看他啊。
普绪克伸出手撑开一点儿距离,他的脑袋却不依不饶地蹭下来。
扭动之间,险些从爱神的身上掉下去,只得攀住他的肩膀。
昏暗模糊的视线里,掌心微光照亮的是他的脊背,深而沉的呼吸让紧紧绷着的脊背起伏,像是一只饥饿至极的猛兽。
丘比特急促,压抑,颤抖地喘出一声。
嘴唇狠狠地擦过她颈侧。
想咬……
想要叼住那只鲜红剔透到可爱的耳朵。
但她会怕……
她会哭。
丘比特眸子黯极。
……只要普绪克想。
她现在甚至不需要更大的动作,轻而易举就能撕开他,完全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他连骨带肉吞吃下去。
他卑劣。
贪恋这样的温存。
她如今比他还要强大。
可却又什么也不知道,她太过稚嫩,只察觉到身体里涌出迫切想要得到的渴望,就这样懵懵懂懂地靠近他。
他什么也没有告诉她。
一朵开在黑夜里无知无觉的白花。
被一头怪物,极尽克制的吻着……
隐秘地亵渎着。
那张脸近在咫尺,普绪克想要捧住,想要看看。
可忽如其来的一下,也许是终于忍不住,想要采下那朵没有任何抵抗能力,没有任何方式逃离的花。
她腿一麻,还有些疼,就这样往上一颤。
是……
没有一点儿章法,就这样胡乱的,折磨的,蹭过轻薄的布料。
这是折磨,还是奖赏。
普绪克不明白。
她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却又迷迷糊糊觉着哪里不对。
从上往下,鼻尖呼出的气息微微热烫,扑打在脖颈,放浪而肆意。
雨下得愈发大,声音却掩不住他的。
痛又煎熬的痒。
快感一点点堆积起来。
她想不起要看他了。
-
马塔潘狭岬。
涌着拍打上岸的海浪与沉沉的黑色雾气咬着雨水模糊了大地的边界。
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罩袍里,看不出容貌身型的人,在这样的雨夜里匆匆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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