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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姑奶奶是要造飞机的——度己了【完结】

时间:2024-03-30 17:17:39  作者:度己了【完结】
  她一句话,王川泽立刻鼻头一酸,眼泪滴进她的黑发里,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只能满心爱怜的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他真的亏欠她太多。
  两人相拥挤在一张床上睡去,到了半夜,病房门被人推开,一阵喧闹声,王川泽被吵醒了,他第一反应先伸手去捂住廖杉的耳朵,这才皱着眉抬头看去。
  原来是中间床位的孕妇终于生了,被推了回来。躺在推车上的女人虚弱的发不出一丝声音,刚出生的孩子也沉沉睡着,吵闹的是兴奋的男人和他喜得大孙子的娘。
  “请小声点,这个点大家都睡了。”王川泽压低声音,不悦的说道。
  男人认出了王川泽,这不是今天下午也在产房外等待的小白脸吗,还真是巧,他记得这人他媳妇虽然生的快,但是个丫头片子吧?这么想着,男人忍不住有些得意,隐隐觉得得了儿子的自己比对方高一头,正要开口炫耀,靠窗那床的老妇人不耐烦的喊了一声,“大半夜的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听就是个不好惹的婆子,男人脸上表情烦躁,但还是闭上了嘴,又扯了扯自己老娘的衣服,示意她也安静些。
  第二天廖爱党和同事换了个班,把自己今年的年假和对方换了,让对方代自己上两天班。他已经想好了,这次过年先不回老家了,在这儿帮衬着三儿。
  中间床的男人本想到了白天再来炫耀一下,长得好、个子高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没他厉害。可等他抱着儿子故作不经意的往外走,却发现靠门这床看护的人变成了一个长相有些凶的男人。
  王川泽已经去研究所上班了。
  廖爱党见一个男人站在三儿床尾愣神,他皱眉,不爽的问,“你站我妹妹床边干嘛?”
  看着更唬人了,那男人连忙说,“我、我路过。”
  他抱着儿子赶紧掉头回去。
  廖二哥陪了廖杉一个白天,午饭是李易安送来的,晚饭就是王川泽下班回家做好带来的,他包了馄饨,用鸡汤煮的。
  一起带来的还有两本厚厚的书,一本字典、一本鸟类百科全书,是王川泽特意从研究所图书馆里借来的。
  廖杉吃过饭后,就和他一起翻起书来。
  这是两人商量过的,既然他们研究的是飞机,飞机的代号又基本都是鸟类的名字,所以他们想孩子的名字看看能不能也从这个方向切入。
  “喜鹊、燕子?”王川泽翻着手里的鸟类百科全书,提议道。
  廖杉脑子里顿时响起一个声音――“燕子!离了你我要怎么活?”
  她嘴角微微抽搐,“不要了吧……不太好听。”
  王川泽不气馁,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继续向后看。
  廖杉拿着字典,也在查含有“鸟”的字。
  中间床的男人终于等到小白脸来了,又想抱着儿子来找优越感,他刚越过两个床位间的帘布,就见这一对男女埋头看书的场景,顿时他就被一种莫名的文化气息震住了。
  半晌后,男人灰溜溜的走了,廖杉和王川泽根本没有察觉,他们在靠近病房门口的位置,时不时就会有来来回回走动的人。
  廖杉突然开口,“这个字呢?”
  她指着字典上的一个字,拿给王川泽看。
  「鸾,凤凰的一种,传说中其出现寓意着天下太平。」
  王川泽的目光落到最后四个字上,点点头,“就这个字吧。”
  不等廖杉洋洋得意,就听他接着说,“那叫王廖鸾?或者廖王鸾?”
  程德霖给他闺女起的名字太好了,程江月,父母的姓氏都包含在孩子的名字里,王川泽也想这样。
  本来挺好听的一个字怎么加在名字里听起来这么奇怪,廖杉忍不住吐槽,“一个听起来不像什么好鸟,一个听起来像封建余孽……”
  现在正是抓“封、资、修”的时候,给孩子起“廖王鸾”这种有封号有字的名字,跟坟头蹦迪也没什么区别了。
  王川泽不禁有些遗憾,“好吧……”
  廖杉安慰他,“咱俩这姓不像程德霖和小怡,硬组在一起也不好听。”
  “那叫廖鸾?”王川泽打起精神,又提议道。生孩子这事他一点力没出,杉儿吃了那么多苦头,既然两人的姓氏没办法都加上,那就不加他的好了。
  廖杉张了张嘴,还是没憋住,“是挺缭乱的……”
  虽然很感动和意外,王川泽居然愿意让孩子跟着她姓,但廖杉还是拒绝了,“别跟我姓了,每回别人叫我小廖,我都感觉像是‘笑料’两字。”
  尤其是当初做的那个噩梦,在梦里因为接连生孩子被挤到职场边缘,人人都喊她“小廖”,廖杉在梦里真的绝望到觉得自己活成了笑料。
  廖杉不想孩子以后被人起这种外号,对王川泽说,“算了,还是跟你姓吧。”
  就这样,婴儿床里的小女娃终于有了她迟到的名字――“王鸾”,带着父母期盼着和平的愿景。
第127章 精气神
  在医院住了两天, 王川泽就去问医生能不能出院的事了。
  廖杉睡的床位靠门,不提白日里来来去去的人,晚上谁要是出去上个厕所, 一开门冷风就来了,再加上一屋子三个小孩和好几个大人,时不时就会有声音。
  本来生产对廖杉来说就是元气大伤的事情, 晚上再休息不好,那还怎么养身体,于是王川泽就去找医生了。
  顺产后两到三天就可以出院,王川泽立刻马不停蹄的办了出院手续, 去研究所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又回大院借了辆拉东西的板车再次朝着医院走来。
  廖爱党原本是过来陪护的,变成了帮忙收拾东西。
  李易安去查过别的病房,过来先是检查了屋里另外两个产妇, 然后才走到廖杉床边, 说道,“回家也好,屋里还能生个炉子,比在这儿暖和。”
  王川泽上来了, 见二哥已经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他便来给廖杉穿衣服,把她生产那天穿的两件棉衣都给她穿上, 又把特意带来的围巾、帽子都给她戴上。
  廖杉被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出来, 她伸手往下拽了拽围巾, 好歹让鼻子能够喘气, 声音隔着一层层围巾变得有些瓮声瓮气,“夸张了啊, 王川泽。”
  李易安在一旁看得憋笑,“不夸张,现在天冷,包严实点好,以免吹风受凉。”
  王川泽得到认同,如法炮制的把女儿也包成一个大粽子。
  李易安一边送他们下楼,一边和廖杉说着话,“刚开始带孩子会觉得很辛苦,你们适应几天就好了。”
  却不想廖杉费劲的摇了摇头,“我觉得还好,晚上睡得好,我感觉这两天养回来了些精气神。”
  李易安疑惑,“你晚上没喂奶?”
  “没有啊,小鸟很乖的,跟着大人的作息睡,晚上也没闹着要吃奶。”廖杉说。
  李易安看着廖杉,不禁心中又是一阵无语,“……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不是乖,而是饿晕了?”
  就算三儿不知道,但李易安记得她是和王川泽说过的,“刚出生一周要按时喂养,保持三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奶,王川泽没提醒你吗?”
  抱着孩子走在前面的王川泽被叫到名字,扭头看过来。
  李易安问他,“你晚上没把三儿叫起来喂奶吗?”
  王川泽摇头,廖杉现在人还很虚弱,他都生怕她被人吵到、睡不好觉,怎么舍得再把她叫醒?
  李易安深吸了一口气,娘、娟婶子、大嫂,随便谁来救救她吧。
  拎着帆布大袋子的廖爱党见自己媳妇脸色不好,连忙安抚道,“别生气,我说他们。”
  他扭头就冲王川泽故意呵斥一声,“你俩真是胡闹!”
  廖二哥养了两个孩子,很有经验了,“小孩刚出生太小了,不按时吃奶很容易低血糖。你们看孩子整夜没醒,不是她睡整觉,而是饿晕了。”
  廖爱党都要忍不住叹气了,明明两个人都挺聪明的,怎么当了父母反而糊涂了?可怜他外甥女,饿晕了两个晚上了。
  “还好才两个晚上,”李易安叮嘱这对糊涂的新手父母,“可别再这么粗心了,孩子还小就是要大人多上点心。”
  李易安看着像好学生似的连连点头的两人,算了,她也多上点心照看着这两个比她还要大的“小孩”吧。
  走到医院楼下,王川泽把板车拉过来,把帆布袋放在上面,让廖杉抱着孩子半躺着靠在上面。
  廖爱党看王川泽瘦瘦高高的身型,就要伸手去拉车,“还是我来吧。”
  看着没什么劲儿的样子,他怕王川泽再把三儿给摔了。
  “没事,二哥,我可以的。”王川泽稳稳把板车拉起来,“我以前也是在家做农活的。”
  哦对,也是,廖爱党恍然大悟,王川泽家只有他和他娘,地里农活说不定干的比他还多。都怪这人形象骗人、脑袋好使,他总把王川泽当作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看着卖力平稳拉着车的王川泽,还有躺在车上抬手悠闲朝他们挥着手的廖杉。
  “什么书生,分明是长工……”廖爱党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喃喃低语。
  李易安没听清,“你说什么?”
  廖爱党摇摇头,“没什么,我就随口瞎说了一句。”
  廖杉发现真的是饿的。
  大名王鸾、小名叫小鸟的丫头根本不是个乖的,是个闹腾鸟。
  这几天吃饱了、又长开了些,皮肤褪去了红色,眼睛也能睁开了,和她爸相似的开扇型前窄后宽的内敛双眼皮,眼尾微微上扬,但性格一点都不像她那无论难受还是高兴、都特能憋的爸,这丫头是有一点不舒服就嚎起来了。
  廖杉被她这光打雷不下雨的哭声催促着,她拆开孩子身上的包被,解开尿布看了一眼,“你这也没尿啊。”
  小王鸾仍在中气十足的扯着嗓子哭。
  廖杉伸手去拿桌上王川泽的笔记,翻看着上面流畅规整的字迹,“不是尿了、不久前也喂过奶了……”
  她的目光从笔记上转移到孩子脸上,观察了片刻,“小脸也不红,也不是肠胀气。”
  廖杉继续看本子上记的其他几种可能性,她又把手伸进王鸾的后脖颈,“没出汗、也不发凉,不是热了、也不是冷了。”
  手指翻过下一页,廖杉纳闷了,“好端端的,也不可能是吓着了。”
  魔音贯耳,仿佛环绕音似的,廖杉深深的叹了口气,都想给这小祖宗跪了,她把孩子重新包好,轻拍着,“鸟啊,咱能别嚎了吗?”
  廖杉试图和她打着商量,“你看你也也不是拉了尿了、也不是那儿难受,要不安静的睡一会儿,让你妈我也能眯一会儿?”
  小王鸾也试图让她妈理解自己的意思。
  “你这么不讲道理,就不是什么好鸟了啊。”廖杉一个头两个大,“小姑奶奶,鸟姐,求求你收了神通吧!”
  王川泽下班回来,就见母女俩仿佛鸡同鸭讲的这幅情景。
  “这是怎么了?”王川泽连忙把手上的菜先放到桌上,把外套脱下来,走过来却又不敢伸手,外面气温太低,他身上还带着冻人的凉意。
  他看了看襁褓里的女儿,问道,“是尿了吗?”
  “我看了,没尿,也不是热着、冻着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廖杉忍不住咬牙,“这丫头是但凡有一点不舒服都要嚎出来让人知道,这种直给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王川泽闻言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廖杉立刻一个眼神扫过来,杏眼微眯,语气不善,“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是不是饿了?”王川泽说道,总归孩子的性格是随父母。
  “这才喂了没两个小时。”廖杉说着,还是撩起衣服,单手解开内衣前面的扣子,往女儿面前凑。
  小王鸾立刻张嘴啊呜一口,满足了。
  廖杉沉默了:……居然真的是又饿了。
  尽管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王川泽还是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我先去做饭。”
  带娃确实是件辛苦的事,白天隔两、三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奶,到了夜里更熬人,廖杉晚上要醒四、五次,睡不了一个整觉,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些精气神又全都散掉了。
  王川泽感受到身旁人的动静,也跟着又醒了。
  屋里的灯泡又亮起来,廖杉坐起身来,她把孩子从旁边的婴儿床抱过来,王川泽把自己的枕头拿过来放到她腿上,让她把孩子放到枕头上,这样胳膊不用使劲就能揽着孩子喂奶。这是二嫂特意再三叮嘱过的,让杉儿坐月子的时候少抱孩子,以免落下日后手腕疼的毛病。
  廖杉机械性的重复着喂奶这件事,困倦的睁不开眼,满脸萎靡。
  王川泽看着她不禁心疼,怀孕是一种辛苦、生孩子是一种辛苦、孩子生下来又是另一种辛苦。
  他想了想,低声对廖杉说,“我去把隔壁你原先住的那屋收拾一下,把炉子生上,你过去睡,后半夜我带孩子,给她喂奶粉。”
  说着,王川泽就已经起身去穿衣服。
  他速度很快,廖杉刚把小鸟喂饱哄睡,王川泽就又开门回来了。
  “好了,你过去吧。”王川泽拿起一件军大衣,兜头裹住廖杉,“外套穿上。”
  就出门两步路的距离他也不想廖杉冻着。
  廖杉躺到自己久违的单人床上,怀念的长出了一口气,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还好楼里的房间够多,研究所这两年新来的这一批批人都有的住,她原本的房间没有被收回,她现在才能得到片刻的清静,终于能从带孩子的深渊中暂时解脱出来。
  这么想着,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可没过几个小时,廖杉又习惯性的醒了,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翻了几个身,还是又起了床,把炉子封上,又回了隔壁。
  王川泽靠坐在床头,臂弯里横抱着孩子,手里拿着个奶瓶,正在给女儿喂奶。
  昏黄的灯光将他垂下眼睫的阴影打在眼下,看着也是有几分倦容,他也好几个晚上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了,白天还要做着费脑子的研究工作。
  听到房门的响动,王川泽抬眼看过来,见廖杉又回来他,黑眸中满是讶异。
  廖杉把门关好,又把身上的厚外套脱下来随手放到一旁的躺椅上,几步躺回床上,她伸手抱住王川泽的腰,“我现在是理解上回我咳嗽,把你赶去隔壁,你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虽然换得了一时的清静,但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廖杉喃喃道。
  算了,就算再辛苦,两个人一起撑着,总比一个人熬着好。
第128章 圆脑袋
  王鸾出生的时间卡得刚刚好, 按照科学的产褥期来算,廖杉坐月子至少要42天,她出月子的那天刚好赶上飞机厂全员过年放假。这下她也不用着急回去工作的事了, 只能耐下性子来,等年后再回去上班。
  廖杉有些出神的晃着婴儿床,说起来她来到这个时空还真没怎么歇过, 头一年只想着走出小山村、考上大学,后来考上军校也没有什么假期,再后来就是出国留学、大家都像海绵一样抓紧时间汲取着知识,接着又匆匆被叫回来接摊子、忙着赶项目进度, 像个陀螺一样,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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