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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摇摇晃晃的灯光下，唐沅跟齐衡在一处卡座上，旁边还坐了两个认识的女孩，唐沅挂了电话后，齐衡问：“他要过来？”
唐沅点点头。
齐衡莫名哼笑一声，伸手拿起酒杯，说：“信不信？”
唐沅没听懂，“啊？”
“又是因为陈屋雨。”，说完齐衡把杯子的酒一口喝完。
唐沅一脸不相信，齐衡说：“打赌？”
唐沅才不跟他赌，李康时极少有在意什么事的时候，这么些年来遇上陈屋雨反而魔怔了一样在意。
之前那个事情闹那么大，他们都听说了。
那件事放他自己身上，临近毕业的情况下，唐沅自认做不到这个地步。大好的前途可以说刚刚开始，他做不到把四年的时间完全赌在这一件事情上。
他们作为朋友不好劝，只能倚靠陈屋雨可以对他好一点。
十二点半的时候，李康时出现在了酒吧门口。
看着走的越来越近的人，身材颀长，冷白色皮肤在人群里发着光，冷着一张脸高不可攀，锐利的眼神随意一扫，跟她对上了视线，一瞬移开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旁边的姑娘眼睛亮了一下，齐衡瞥见她的眼神提醒：“你注意点，有女朋友。”
李康时走到跟前，睨了眼位置，没再看旁边的女生，推了一下齐衡，齐衡给他让开。
他坐下到最边上，目光空洞的看着酒吧中间的人群，李康时拿出手机再次看了眼时间和空空如也的页面。
他突然笑起来，在灯光的映照下如同妖孽一般，扔下手机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满满一杯，仰头喝下去，辛辣的味道从口腔进入肺腑。
李康时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只剩半瓶的酒很快酒见了底。
李康时抬手正要叫酒，齐衡按住他说：“哪有你这么喝的？”
李康时甩开他的手，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卡扔到桌子上，不耐烦的说：“我请。”
等酒上来，服务员刷了卡把卡还回来的时候。
李康时盯着面前的卡，久久没有接，说：“拿错了。”
齐衡伸手接过来就听见他这么一句，“什么拿错了。”
李康时的眼睛跟着齐衡的手移动，就有点上头，他有些迟钝的喃喃道：“这是我大学挣得攒着要给她买戒指的钱。”
齐衡一听也一愣，看了一眼卡问：“多少钱？”
李康时摇了摇头没说话，这是他赚的第一笔钱，他不想花在其他任何地方。
齐衡跟唐沅对视一眼，他是不能理解这么点小事，再挣钱放进去不就行了。齐衡眼神示意—我说的没错吧？
齐衡收回眼神，把卡给他。
李康时伸手拿过来打开钱包小心的放好，低着头看着露出一角的银行卡发呆。
陈屋雨迷迷糊糊醒来时，客厅的灯大亮着，她抬手盖住眼睛缓了缓坐起身，家里安静的有点过分，跟她刚回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陈屋雨抬头看了眼时间，指针指向两点之后。她起身走向卧室，黑漆漆的没有人在，陈屋雨回到客厅，手机上也没有任何消息。
她刚才回来没看见李康时以为他有事，在客厅等着等着睡着了。
陈屋雨给他打了过去，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又连续打了几个还是没人接。
她往外面看了一眼，不知道李康时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正想着，她手机响起震动。
陈屋雨拿起来一看，是齐衡的电话。她接起后。
齐衡愣了一下，没想到陈屋雨这么快接起来，“他喝多了，你过来接他一趟。”
微信上给她发了一个酒吧的地址。
陈屋雨放下手机看了眼，“你不能送他回来吗？”
齐衡看了眼还算清醒的人，语气有些不好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接他一趟都不行？”
她只是不想来回跑，“没什么，我现在过去。”
陈屋雨出门打了个车，经过一处又一处静谧，到了酒吧那一条街跟别处分隔开来，热闹的很，灯光永久不灭，街上也站满了聊天抽烟的人。
她还没下车就看见了门口的人，李康时全身软在门口的墙上，头抵着后面的墙闭着眼睛，齐衡和唐沅在一旁抽烟。
陈屋雨付了钱下车走过去，正准备过去扶他。
李康时听见脚步声懒懒的睁开眼睛，眼里有些红血丝，看了她几秒突然笑了，他先一步动作，站直晃了几下，两步走到她面前。
陈屋雨低头看向他的胳膊正要拉住他，后脑勺就被扣住，紧接着头被用力扬起，贴上了他带着酒味的唇。
陈屋雨被他带的往后踉跄了两下才站住。
李康时含住她的唇用牙碾磨，呼吸越发深重，手紧紧按住她的后腰让她贴近。
酒吧的人早已见怪不怪，看了一眼紧贴的男女，没什么兴趣的移开眼睛。
陈屋雨被他揉捏的有些疼，嘴上也疼，腰上也疼，嘴里布满了酒的味道，苦涩麻木，不知道谁的嘴被咬破，血腥味一起混开。
李康时呼吸深重，酒气全喷在她脸上，陈屋雨不舒服的睁开眼睛。
李康时也没有闭眼，目光专注的看着她，嘴上的动作依旧没有放松，继续在她嘴里肆虐。
陈屋雨想推开他，碰上他的眼睛，黑漆漆的眼眸满是惘然黯淡，睫毛脆弱的轻颤，李康时难过时，就会有这种微不可察的小动作。
她只要一看心就会软下来，陈屋雨手上的动作止住，没有推距仰着头任他亲。
李康时亲够了，脸滑下去深深埋进她的脖颈，轻柔的一下下蹭着。
陈屋雨伸出手抱住他，往上拖了拖，跟旁边的两人说了一声，搂着他慢慢移向了旁边的出租车。
一路的平稳，李康时呼吸渐渐平稳，到了家楼下时，陈屋雨费力的把他拖上楼带到床上，帮他躺好。
蹲下看着他的脸，床上的人深陷进床铺里，手脚无意识的放松，眉间却在淡淡的拧着，眼皮下还能看见瞳孔在小幅度滑动，睡得很不安稳的状态。
卧室里这个画面定格了很久，没有拉窗帘，月光打在他们脸上，都有些苍白。
陈屋雨这段时间老是想躲着他，她不是没看出来李康时也受了影响，眼里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睫毛，用指腹揉开他的眉间，一下一下顺着他的眉间抚摸。
直到李康时不舒服的动了下，陈屋雨起身去了厕所，用热水打湿了毛巾回到卧室。
帮他擦了擦脸和脖颈，脱去他身上累赘的衣服，折腾了一趟，陈屋雨没有了睡意，起身出了房间关上卧室门。
她走到沙发上坐下，伸手点了根烟，不知不觉窗外天色渐亮。
第39章
第二天李康时醒来，顺手摸了摸身侧没摸到人，睁开眼扫了一眼卧室，太阳光刺眼他闭上眼按了按太阳穴缓了缓。
昨天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他抱着陈屋雨亲，跟她对视那一眼。
眼睛适应了光亮李康时放下手看见桌子上放着杯水，半坐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锁骨连接着肩膀显示出一条性感的弧度，胸前肌肉紧绷。
他拿起杯子一口灌了进去，下颚上下浮动几下，有几滴顺着嘴角留下，留下一条水渍。
掀开被子下了床，拿起床边的衣服边走套在身上，出了卧室在厨房看见了陈屋雨的身影，李康时走到厨房门口，眼神怔怔的盯着她煮面。
现在只有在这种时候，李康时才能感受到一点点陈屋雨对他的感情。
陈屋雨听见声音，转头看他，“饿了吧？马上就好了。”
李康时没回应她的话，问：“你昨天去哪了？”
陈屋雨手中动作没停，继续用筷子搅着面，说：“没去哪。”
“你现在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了。”，李康时刚醒来，声音还带着酒后的嘶哑，他慢悠悠的说出了口，低沉的嗓音像是拉扯着声带。
“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啊，我跟你说什么？”，面好了，陈屋雨把面捞出来，路过他身边时淡淡的说。
李康时听着她的话，脑子里跟她高中的样子对应上，他不知道陈屋雨在不高兴些什么，一次次的问话得到的都是她冷淡的回应。
现在怎么问，陈屋雨反反复复就一句话，“没什么事。”
两人坐在餐桌默不作声的吃完了这一顿饭。
下午分开各自去上班，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
陈屋雨没几天学校放了暑假，两人虽然天天见面，说的话还不如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一个星期说的多。
有时候李康时凑过去亲她，陈屋雨就会明显躲开，反应过来后她也会凑上来亲他，给他回应。
李康时却越来越感受不到半点情意，全是她机械的敷衍。
在她又一次明显的躲开后，李康时忍不住了，伸手按住她后脑勺摆正她的头，狠狠的对着她的嘴唇亲了下去。
陈屋雨被他捏的不是很舒服，躲了躲没躲开，伸手推他李康时捏的更紧。
陈屋雨躲开他的唇，费力才推开他。
李康时没防住她这么激烈的挣扎，被她推的跌进沙发上。
“什么意思？我碰都不能碰你了？”，他说完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又一次亲了上去。
这一次他没给她留挣扎的余地，紧紧按住她的头，嘴对着那处斯磨，见她不张嘴，李康时对着她的唇咬了下去。
陈屋雨抽痛的缩了一下，嘴下意识松开。
李康时舌头挤进她的嘴里，勾着她的舌头缠绕，他动作越热烈越显得身前的人冷漠，她不动了也没有任何回应。
李康时泄气推开她，向后靠在沙发上，沉重的喘着粗气。
陈屋雨感觉他起身离开，过了一会走回到她的身边，她眼前就笼罩下一片阴影，双肩被握住面向他。
两个人平视着彼此，李康时眼里疯狂的执着显露，脸绷得紧紧的，定定的看了她一会，伸手把她抱起按在沙发上。
李康时继续下蹲，单膝跪下，双手环抱在她腿侧，手缓缓从衣服里拿出一枚戒指递到她的面前，说：“嫁给我。”
他话语没有任何情感，木然的说出这几个字，像是要验证什么一般。
李康时花光那张银行卡的钱买下，却感觉一天比一天送不出去。
陈屋雨看着眼前触手可得的戒指，钻石闪着灼眼的光芒，她有些凝滞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眼前的戒指让她心慌。
李康时继续逼问：“说话啊，嫁给我？”，声音冷的刺骨。
他长久依旧以来陷在她的冷漠中，终于受不了了偏执的要一个回答，不管是什么都好。
陈屋雨看着他越来越红，越来越执拗的眼睛，她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脸，视线内是他垂下的手，手背青筋浮现，“我现在不想结婚。”
李康时听到丝毫的以外的答案笑出声，上半身晃了晃，向后靠坐在腿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坦诚了，想分手都不直接跟我说？”
陈屋雨想没挑明这句话之前，他们或许还可以一直这么生活下去，可李康时挑明再没办法，她心里竟然诡异的松了一口气。
她被这口气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句一句的听他说。
“嗯？”
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说：“还有什么不高兴你说啊？到底为什么？”
李康时的一句句问话，他的手一直僵硬的举在她面，指尖捏的泛白。
陈屋雨抬起头说：“我没有不高兴。”
有时候沟通起不了任何作用，李康时觉得陈屋雨一直以来就像是在陪他完过家家，小打小闹无足轻重。
一旦有事发生，她永远像个局外人可以轻易的抽身离开，只有他越陷越深，只有他在伤心。
李康时如魔怔般一定要在今晚有个结果，他再也受不了这样一个人的独角戏。
“那就跟我结婚。”，李康时强硬的拉过她的手就要往无名指上套。
陈屋雨的身体被他猛地一拉往前倾了一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指环时，手反射性的往后一缩，“我不想结婚为什么一定逼我？”
刚划过她指尖的戒指再次变得空洞，李康时的手僵硬的浮在空中，手微微颤抖起来，快要拿不住戒指。
“是我逼你吗？”，李康时声音暗哑，“还是你在逼我分手。”
陈屋雨指甲掐了掐掌心，“我没有。”
“为什么不想结，要么今天答应我要么分手。”
“……”
她低下头，说：“那就分手吧。”
就这么分开，李康时不用这么累，她也不用在紧绷着必须开心。
“我一天天哄你哄得还不够吗？”，李康时声音渐渐有些不稳，垂下手无力的耷拉在身侧，“你还要我怎么做？”
陈屋雨有些机械的声音的说道：“我根本不要你做什么。”
“陈屋雨，这话你没有说烦吗？”，李康时闭上眼，喉结滚动几下睁开布满血丝的眼，说：“我都听烦了。”
“一直以来不是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吗？原来你都不需要？”
陈屋雨听见自己名字心里一惊，接着手臂就被他手抓住，对上他有些嘲讽的眼睛听完了后面的话。
空气凝结在这一秒，她终是把那句最伤人的话说了出口：“你在拖累我，”
李康时全身僵在原地，脑子里一遍遍的回响她这句拖累，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她许久，手上的力气一瞬间松开又紧紧抓紧。
他手用力了几分，指尖掐进她的胳膊内壁，手控制不住的越来越用力，神情迟滞的问：“你一直就是这么想我的？”
李康时终于明白了她这段时间的冷淡，源于她的内心，把他当成了负担，这句话听进她的耳朵里，清晰的否认了他的爱。
他还是艰难的问出了口：“我的爱……对你来说是负担吗？”
根本不指望她回答，李康时继续红着眼睛，声音有些哽咽的问：“我爱你爱的还不够吗？你还要我怎么爱你？你才能回应我一点点？”
李康时仰着头卑微祈求她能给一点回应，泪水从眼角顺势滑下，顺着脸留到下巴泪水越聚越大，却只看见了她低着头，直到再也支撑不住滴下。
他说着说着笑起来，笑容里满是苦涩伤痛。
李康时低着头喃喃出声：“我跟着你来了临宿，一直一直的在你身边原来是你的负担。”，声音易碎。
陈屋雨低头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眉间紧紧皱起，后悔说出了那句话，
眼前滑落几点泪水，快的像流星一瞬即逝，隐没在他们的衣服上，没留下一点声音。
陈屋雨蓦地抬起头。
李康时泪水早已从眼前滑落，眼泪遮住他真正的情绪，眼里被泪水洗涤的干净清澈，留下脸上一道道深痕。
四目相对间，陈屋雨眼睛也渐渐湿润，眼里模糊一片她抬手想去擦掉他脸上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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