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永远都是最珍贵的存在,永远都是。』
……
『你是我拼尽全力也要守护的彼岸,是我拼了命也想抓住的光,我将永远守护你,承诺永远有效。』
……
『我将永远爱着你,永不变心。哪怕要追随你许多年,要历经无数的痛苦。』
……
『愿我的爱,可以带给你无尽的力量。』
……
『愿你可以在以后成为我泡在蜜罐里的公主。』
……
『我爱你,从前是,现在也是。』
……
她的泪再一次地失了控,抓着符签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在她那所有限的记忆之中,自己永远是过着凄苦生活的那一个。
从小时候断了层向记忆上看,自己似乎一直任人欺凌的对象。
她的记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也不明白,只知道自打从记事开始,每天都少不了要干活,挨打挨骂。
她被那个所谓的监护人多次地卖到了不同的地方去当下人。
记忆中也有很多有关于过去疼痛经历的故事。
因为某家少爷无名的火,而在大雪天被丢进水井下,幸运的是,这个命硬的她愣是被其他人救了上来。
她一闭眼,众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浮上大脑。
【垃圾,没人要的垃圾。】
……
她想起那个冷冽的雪夜,年幼的她因为放错了一块碗而被罚在大雪中站了一夜。
意识弥散之际,她也仅能听见屋主人涨着怒火的大骂。
【不值钱的东西,出去转手都没人要,每架手笨脚的。】
……
更会想起在某个贯穿心灵的秋季,因为主家在外失了颜面,而要去承担主家的怒火。
大动肝火的主家将自己吊起来抽打到昏厥。
奄奄之息之际,她的所念也仅有求死。
杀了我吧……
【自从买了这贱婢以后做什么都不顺,明天就把她卖了,晦气。】
【就是,扫把星。】
……
后来,她果真地再一次被人转手卖了出去。
而在那个新环境中,她亦没有得到好的结果。
无休止的被打,刺伤人心的漫骂,有关于她的那所有的恶意都这样的被她所承受了。
目光昏暗,意识消散之际,也只得以听到主家的冷声讥讽。
【一副狐媚子样,真让人糟心,丢出去喂狗算了。】
【难怪会被人转手那么多次,真是晦气。】
【狗都不吃。】
……
那时的她,甚至没有哭的冲动。
只是在那日复一日的鞭打与辱骂中变得麻木,麻木到连泪腺都干涸了。
面对这样不公而无人性的待遇时甚至连点情绪也生不出来,只因为那颗鲜活的心早已死去,与心相接的灵魂也早被抽离。
……
故事回到两年前,她被那位“监护人”拖到了海边。
呛水,殴打,辱骂。
这些东西被强加到她身上时,她甚至连一点反抗的想法也没有。
她想,死了吧,这样也挺好。
结束这暗淡而可笑的生活吧,这样见不到光与希望的日子她也过够了,这个世界更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叫你不听话,烂命一条还反了不成,把你卖到大老爷家当丫鬟还委屈你?!还敢打碎人家的传世花瓶,你TM让老子赔了多少钱,知道吗?你看老了揍不揍你!】
可她记得,她没有打破那个花瓶,那个花瓶是主家的儿子打破的。
那个孩子害怕承担这个责任而一个劲的甩锅给她,而那个她所说的话亦没有人相信她。
【爸爸,是她打碎的花瓶。】
……
【好啊你,胆子大了,连我们家花瓶都敢打碎,来人叫她看管人过来。】
【给我打,打到她听话为止。】
……
好绝望。
……
真的……好绝望。
……
随之而来的海水倒灌之感让她有了要窒息而死的感觉。
死了吧,我受够了。
【妈的,别给老子死,老子还要把你卖到别的地方。】
【别真死了!给老子醒醒。】
好难受,好像在溺亡在这片深海中了……
她闭上眼,却早已没了活的意志。
万念俱灰之际,那个带着光的少年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将她护在身后,干净利落的解决了那个残暴的男人以后就开始拯救她,将她从那可悲的生活中解救出来。
【人渣就该死!】
也没有听到他那带着极度隐忍的怒骂。
【真是混蛋……】
更没有听到少年那带着颤声的叹伤。
【她若是不用遭那么多难该有多好……】
甚至没有听到那少年声音中所饱含着的迷茫。
【我该拿你怎么办……】
【又该怎样的保护你……】
【如果我能早些找到你,那么那些痛苦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
『保护?所谓虚幻飘渺的保护吗?』
『烂命一条罢了。』
……
【连爹娘都能克死的孩子是不会有人爱的。】
……
醒来时,她已经被那个少年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可那个早已有了应激反应的她,对他的善意却采取了防御的回应。
她将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以后,那个少年也仅是温和的抱住她。
【想咬就咬吧,咬得痛快了也不错。】
【我没恶意。】
这些所与她生存的现实相碰撞的经历,也曾让她迷茫过。
但更多的,仍是那份对于生活的希望。
是他带她脱离了痛苦的生活,也是他让她看到了生命所绽放的美好。是他让她看到了人情的冷暖,也是他让她看到了世界之上并非仅有恶意相存。
而故事到了现在,她却仍觉得恍忽。
在那个悲伤而压抑的过往,她不会哭,可一日接受了善意,原本的生活被光打破,一切都会变化。
与祁煜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她体会到了被人重视的感觉,她体会到了被人所爱的感觉。
她可以自由的哭,自由的笑。自由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做那个自己,做祁煜的公主。做被他捧在手心之中的珍珠,做被他护在身后的小女孩,做他永远最珍视的美好。
那些温暖,善意与爱意,逐渐唤醒了她做为一个鲜活的人所该拥有的情感。
她变得鲜活而不再麻木,变得闪耀而再同原来一般暗淡。
她被他带离了原来那个阴暗的世界,而现在的她早已变得常人无异。哪怕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哪怕她对于那些美好也早就了交集。
那颗因他而鲜活自心却始终存在。
在以前,她想起那些事,她不会有任何反应。
但现在,她却有了崩溃的冲动。
哪怕她对于这个抱着自己的人没有一点印象,可那种被烙印在灵魂中的亲近,宿命感却可以上她直接地向他靠近。
而这一个明明在记忆中不存在的人,却给了她可以自由做那个脆弱的小公主的权利。
……
往事浮烟,浮生若梦。
【晦气,离我远点。】
……
【看到她了吗?她象征着不幸!】
……
【你是傻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
【你这个没有价值的废物,还不如死了算了。】
……
【与你待在一起我都觉得晦气。】
……
【天生的贱种,狐媚子。】
……
当那些所令人塞心的话语再一次漫上心头,她却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委屈,痛苦,悲伤。
这些交错在一起的负面情绪与对少年所强烈的爱意混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撞碰,少女的心墙也因此被撞得稀巴烂。
感知到少女情绪的祁煜将她牵得更紧了些,他将她抱到了那个亭子中,与她再次十指相扣间看到了她眼角闪着明暗交现的泪光。
“你怎么了?”
“没有……只是想起了些不好的回忆……”
他手扣紧了她那打着颤的手。
深知她拥有一段不堪回首过往的少年亦知她究竟承受着何种痛苦,也知道她究竟在害怕什么。
“不要多想,你是最珍贵的存在。”
“珍贵的堪比利莫里亚最美的珍珠还要珍贵百倍的存在。”
“你永远是无价之宝,永远都值得被诚心以待。”
“不要被他人的话影响自我,你就是你。”
……
他将她的一只手牵住,而另一只手,指向了高高的夜景。
由他精心设计过的花灯已在天上形成了清晰可见的形状。
520个花灯所在夜空上形成了一句他送给她的祝福。
祝福的开头,是她的名字。
名字的后面,是那一句来得正好的。
“生日快乐。
她的双目被天间的壮观祝福勾住了。她移不开那双美丽而清澈的眼睛,而祁煜亦在她的眼中找到了最美的世界。
一会儿后,他将她的眼睛轻轻的遮上。
“喊我的名字。”
她问他:“你叫什么?”
他说:“祁煜。”
“祁煜。”
她按他的意思喊出了他的名字。
“喊你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吗……”
她把自己的名字喊出了口。
“再说一次。”
她又重复了一遍,而祁煜的手却仍挡在她的眼前。
“与我一起倒数。”
“三。”
“二。”
“一。”
倒数的数字一话落之时,被藏在花朵以后的烟火燃放了起来。
绚烂的烟火炸上天空,书写着少年纯澈的爱意。在那一声又一声烟火的爆炸声中,她似乎找到了自己要的答案。
她找到了自己所缺失的爱意,也明白了自己令为什么会对这个少年有着本能的亲近感了。
他一定是她所遗忘的爱人,而这是里安曾告诉她的。
少女的眼泪再一次地顺着双腮落下。
“好美……”
“真的好美……”
祁煜已经将那个她抱在了怀里,他抱得很紧,生怕一个松手,她就会离开。
“喜欢吗?”
“喜欢……真的好喜欢……”
她的泪砸到他的潜行服里,一颗一颗地化在了暗色的潜行服中。
“喜欢就好。”
五光十色的烟火在空中书写着美丽的佳话,它们留下了自己最美的姿态。掉落的烟火向四处落去,消逝于黑魆魆的夜色中。
烟火不休,爱意不止。
十八岁的生日,她看到了人生中最为绚美的烟火。
也邂逅了人生中最珍贵的存在。
在花火的尽头,周身所有的萤火灯亮起,点亮了有些昏暗的气氛。
她被少年抱出了那个中心亭,而两边早做准备的利莫里人将已备好的花瓣都从她的两边洒了出去。
花雨漫天,是象征着爱情的红玫瑰花雨。
花雨结束以后,荧火灯一盏一盏地灭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利莫里亚所最神奇的不息之火。
“你值得最好看的风景,值得所有的美好。”后厨的负责人开始一碗一碗地为她端上食物。
山珍海味,美味佳肴,那些在以前想也不敢想的美味被他送到了她的面前。
“吃吧,放心的吃吧,今天所准备的东西都是给你的。”
她看着眼前好像不真实的一切却突然的说不出话了。
这个少年,这份真挚的爱,这个所注定相遇的缘份都像梦一般迷幻。
“吃吧,愣着做什么。”
她低下头,终于开始一口一口地吃着呈上来的食物。
真的好好吃……
真的……好不真实……就好像还没有从梦里苏醒一样。
情绪崩塌之际,少年的手已贴了过来。
他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看着那一张因感动而动容的脸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她还是那么地想让人靠近……还是那么的让他迷恋。无伦她变成什么样子,她笑也好,哭也罢,都会引起他的动容,他的又一次心跳不止。
“别哭,面对好吃的东西不该笑吗?”
少女抬起头,尽力地扼制住情绪。
“没有,我只是,真的……真的……”
眼泪一颗颗地砸进衣服里。
“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我……”
“现在有了,不是吗?”
他笑着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所以……笑起来好吗?”
她擦了擦眼泪,让自己尽量的从哭泣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既然他想看她笑,那她就笑给他看。
“我出去一下,等我一会,一会儿就好。”
她目送着祁煜走得远了,心却始终静不下来。
那些所纠缠于他与她之间的牵伴,究竟从何而来?
她不明白,她在这种迷茫中陷入了沉思。
而不知过了多久,他已再度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换下了那一身海神的潜行服,也摘去了那个面具。
穿上海妖壬塞的礼服,而那套海妖壬塞的礼服却让她也有了一瞬的触动。
他真的好像是这片海的孩子,像是海洋中的王子一般。
这个时候,原来要藏着盒子的大花束就派上了用场。
她抬眼时,像王子般的少年捧着那束大红的玫瑰站在她面前。
而那捧鲜花马上的被交到她手中。
“鲜花配美人。”
“好景……”
他收住了声,将鲜花中藏着的小黑盒打开。
小黑盒的中间放着一个嵌着蓝水晶的戒指。
“配表白。”
她仍处混沌之际,少年已单膝地跪在她身前。
作为海神,他可以为了他的新娘而低头。
作为祁煜,他可以为了她的爱人而单膝下跪。
作为她的守护者,他可以为了所要守护之人.一次一次地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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