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介几乎在同一时间飞快扭头看向门外,陡然扩大的瞳孔满是恐惧。
来不及了。
第18章 背弃,阴谋,特级咒灵
木质的褐色门板上化作了水面一般,慢慢浮现出一根黑色的尖刺,点点的涟漪缓缓扩开逐渐显露出那根尖刺全貌的狰狞。
那是一只手,一只像人类的手,黑色的尖刺只是它的指甲。
畸形的黑色利爪玩耍着一样在虚空中摸索晃动了两下,然后极其怪异地扭曲伸长,学着人类的样子摸到里面的门锁。
咔嚓——那只手因为始终无法打开门锁干脆将把手拆了下来。
北岛介僵硬着因为极致的恐惧而不能动弹的身体,整个人像是陷进凝固的水泥里。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宪纪所说的咒灵,它比语言所描述得更加可怕。
他会死的,他一定会死的!
不自觉屏住的呼吸让整个胸腔就快要炸裂了,北岛介恐惧收缩的瞳孔紧盯着门口的咒灵,拿着话筒的手心全都是湿漉漉的汗水。忽然他手中的电话传出那边宪纪痛苦的叫声,然后是手机跌落在地上,通话被直接挂断。
宪纪?!!她那边发生了什么?
动起来啊!混蛋北岛介!你还要废物到什么时候——
想想你身后的奈奈子,想想宪纪,你可是一名警察!
随着奈奈子越来越大的哭声,北岛介死死咬着牙,被冷汗浸透的脖子青筋暴起,哪怕没有一丝生的希望,他也绝不应该就这样坐以待毙。
当新鲜的空气流进肺腔的第一秒,他已经顾不上宪纪所说的不能碰到奈奈子的警告,急切地将奈奈子推往后面:“记得我们之前玩过很多次的游戏吗?不要怕!快去!快跑!”一边说着又极快拿出另一只手机给部里发送早就设置好的代表他有生命危险的信号。
日本某地警察本部。
坐在舒适沙发上的秃头男人将收到求救信号的手机丢到了一旁,反手欣赏着某奢侈品牌的新表,细细看了半天才伸出手去端起桌上的咖啡,咽下后发出一声享受的喟叹。
想起那迭被他粉碎的报告可惜地摇摇头,原本是想借着破了这起人口拐卖大案来升一升位子,却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涉及到这么多不能得罪的人,没办法就只能舍弃好不容易查到这些的卧底了。
也好在当初怕分功,他哄骗住了北岛介没有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北岛啊北岛,要怪就怪你命不好。”秃头男人嘴上说着可惜的话,但他一想到卡里数字后一串零脸上的笑容怎么都藏不住,而且他还借此机会和‘那侧’上面的人交上了联系,实在是一件美事。
同一时间。
就在北岛介这栋房子的楼顶上,身穿深色连帽衫的人戴着兜帽抄着手,眺望着远处灰黑的结界,感知到派过去拖延时间的那只咒灵已经开始交战了。
“樱山那边处理干净了吗?”他悠悠地问向身后的人。
“加茂宪纪确认已经被您派去的咒灵杀死,但是她之前拍下樱山关押‘货物’的照片和资料早就被北岛介汇集成报告发了上去。好在我们咒术界上面的内应动作很快,接收‘货物’的横滨那边似乎也出了力,不过听说那位夫人对事情差点泄露很不满意,她……”
连帽衫下面的脸笑了笑打断下属的话,轻描淡写地说:“无所谓。”
和栗川早纪的合作不过是个备选方案,无论结果如何对他原本的计划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不过……大人,其实加茂宪纪不杀留下来不是更有用吗?虽然她背叛了您,但是却有着极为惊人的研究天赋,这对我们实现目标是大有益处的啊。仅凭残卷就能复现咒术界只听其名未曾见过的咒梦之术,像咒具之类的制造工艺同样也是极其高超……”
未说完的话突然消声,已经完成自己任务的他被吞进咒灵的肚子里,和上一个在楼顶画完咒阵的一起作伴。夏油杰留下的这些残兵永远都只能用一次。
为了不让自己的计划有一丝泄露的机会,任何咒术界的人见过他的人都会再也无法说话。
但羂索还是稍微惋惜了一下那个让自己的结界变得更加完美的人,加茂宪纪,一个连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的人。
他的确不想杀她,毕竟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种人类进化的可能性,只可惜这种进化违背了他的目标,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更何况她还故意藏起了自己用来做实验的实验体——月野奈奈子,甚至于想找上咒术界泄露他的消息,不再听话的工具那当然就是非死不可了。
羂索的意识通过咒灵看着小实验体,在发现逃生的门被封住之后只能重新回去,脸上露出诡异期待的笑容:“演出开始了,小演员又怎么能离开呢。”
忽而他眯起眼睛看向远处逐渐退散的灰黑结界:“嗯?居然这么快,看来要加快点进度了。”
楼下正在遭遇袭击的房间。
就在北岛介发完信息后举起枪的剎那间,外面那只咒灵终于按耐不住,庞大的身躯穿过了门板,北岛介猛抽一口凉气将手中的枪对准咒灵的头部连续射击。
有用!北岛介惊喜地松了一口气,每一颗子弹打在那个长满尖利牙齿的头上就会爆出一团血花,咒灵连连哀叫。
这些子弹是宪纪发现北岛介执意加入她的计划保护月野奈奈子交给他的,但她同时还嘱咐了这些子弹并不是万能的,当遇到有些更强大的咒灵只会激怒它们。
就比如现在——
北岛介将打空的枪狠狠砸过去,然而下一刻什么都没看清的他腹部就像被疾行中的车猛的撞击一下,瞬间吐出一口鲜血,缓缓低下头,一只黑色的利爪闪着寒光贴着他肚子上的肉。
如果不是他身上缠着宪纪给的那些有着奇怪图案的布条,现在他的肚子应该已经破了个大洞。可惜即使如此,普通人也很难存活下来,他能感觉到自己脏器正在破碎出血。
死亡比他想象中还要痛苦。
被咒灵那畸形的长手整个的捏在掌心,越收越紧,北岛介能听见自己的骨头在一寸寸地断裂。
就在失去意识之前听见孩童的尖叫:“爸爸!”
“奈……奈子?”被握在咒灵手中的北岛介艰难地想要转过头去看她,他也不是奈奈子的爸爸啊……
他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黑,不,不是自己的原因,差点以为自己直接去世的北岛介在痛苦中格外地清醒,然后下一刻他就被狠狠甩了出去。
也不是天黑,他躺在地上气若游丝艰难用着气音,语气绝望:“奈奈子……别,宪纪说这样……你会被诅咒吞噬的。”
可已经晚了,不过是眨眼间,奈奈子嫩黄色的小小身体就被凭空而生的浓重黑雾完全吞噬,整个房间陷入了完全黑暗。
一分钟后,难以抑制的黑雾犹如暴涨的潮水浩浩荡荡地开始席卷向外,周围半径400米以内全部沦陷,身处中心尚有意识的生物全都从内心油然而生一种惶恐呆在原地,包括那只袭击北岛介的黑爪咒灵。
一个恐怖巨大的怪物正在从翻滚的黑雾中诞生,两点猩红的光开始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听不清的窃窃私语不停地循环:“杀……伤害女儿奈奈子…。。全都……杀死。”
已经从楼顶退出去的羂索站在阴暗的小巷里拉了一下帽檐,平淡地低声:“失去理智直接失败了啊,培育这么久一直孵化不出来,好不容易到了临界点却没了自我意识。”
无奈地耸了一下肩:“下次要记得把握中间的度了,拥有……血脉的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再次复活,还是期待一下那位……吧。”
他目前最完美的实验体。
在他的身影彻底隐进黑暗中最后一秒,他忽然颇有兴致地想起了此月津:“那么,期待你这次的表现了。”
……
此月津重新拨回去了电话,付出了一点小代价才安抚好那边喵喵叫个不停的大白猫。
似乎是感受到威胁,玄次郎重新蹲回此月津的肩上,时不时在此月津话音落下时接上比平时还要甜的猫叫声。
本来安分下来的五条悟觉得自己被挑衅了,他也学着喵喵叫。
“喵喵。”
“喵喵~”
听起来似乎比玄次郎的还要……甜些,此月津默然地放弃说话,不自然地抬手揉了揉下有些酥麻的耳朵,就像有细微的电流随着那一声声喵叫钻进了脑子里。
此月津轻咳里一声阻止这场猫语大战:“别吵了,说正事。”
“那天我们在月野奈奈子家发现的爪印找到了对应咒灵,不,不对。”此月津泠冽的目光环视了附近破败的街道:“或者说是这只咒灵找到了我们。”
敲完那个女性加茂宪纪的家门后,七海建人走回来摇摇头:“加茂宪纪的母亲春奈雪不在里面。”
房子无法避免地在帐的范围内,这么大的动静,要是有人总会出来看两眼,那春奈雪会在哪?还是说有些人已经带走了春奈雪。
“不管怎么说,考核任务记录下来的咒灵已经被你杀死,晋升的要求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话还没说完的七海建人和此月津同时望向同一个方向,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嗯?你们那发生了什么?”五条悟听见七海建人中断的话立刻察觉到了,飘在半空中随手轰下去一个“赫”,在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五条老师又没落帐啊”的哭天抹泪中前往了下一个任务地点。
依旧没想起的五条悟并不想离开自己的小甜点,他有种直觉待在此月津的身边越久他就会越快想起她的存在,所以他正在疯狂赶任务进程。
好想好想快点……那种挠心的烦躁让他衣领下的喉结上下一动,但他又极其耐心地将手机贴在耳边,捕捉另一边的每一次呼吸起伏的空气。
这样能让他感觉自己和她身处在同一个空间,微凉的耳垂都能沾染上她说话的温度,甚至隔着电话也不会看见他眼中融化的冰川裸露出的深沉海底,完全不需要克制。
此月津手中七海建人的手机这时接到了一条通讯。
「紧急任务:观察到该地点突然出现特级咒灵,附近居民未能及时避难,保守估计约有将近百人被拉进咒灵生得领域,请附近一级以上咒术师立即前往救援。」
第19章 打破生得领域
突然接受到的讯息将平和下来的气氛再次推进冰冷之中,荒凉的街头上不知道从哪来的一阵风,卷着肮脏的垃圾袋拖拉着从地上的咒灵尸体掠过。就连天光都变得有些暗淡,就像广袤的天空罩下一个玻璃罩,而外面有人在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嘛……
“喂喂喂?津津子?”那边五条悟半天没听到响应发出黏糊糊的声音试图吸引此月津的注意力。
“稍等,你和七海先生说吧。”此月津将手机直接递还给七海建人,她能感觉到那股特殊的气息就出现在东南方向,提气之间几下跳跃便站在旁边最高一栋房子的楼顶。
远眺东南方向,平静的视线错过一道道屋顶,最终落在已经立起帐的地方。
稳稳站在她肩上的玄次郎急促地叫了一声,语调比以往地都要严肃。数百人被拉近了生得领域……这些人现在,还活着吗?
以及这道区别于她之前所杀的那些咒灵的气息,完全不同,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这就是特级咒灵吗?
接过电话的七海建人看完信息后转告给五条悟,那边沉默半晌,七海建人以为五条悟要发表什么独特的见地,但下一刻他听见什么包装食品袋被拆开的声音,然后五条悟含糊不清轻飘飘地回答一个“哦”。
……
好在就在七海建人按下红色按键之前,那边五条悟咽下口中软甜香糯的小蛋糕,全然不在意地说:“没关系没关系,有津津子在呢!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的!”
“我承认她的实力确实很强,但是你确定吗?她才刚通过一级咒术考核,而那可是特级咒灵。”七海建人握着手机一板一眼地说道,被镜片遮挡住的眼神从地上咒灵的尸体切口处移动到蹲在房顶观察方向的此月津。
“还有,你就不怀疑这是上面故意设下的局?你最近做的事让他们感到十分的不安,他们完全有理由针对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级咒术师。”
五条悟的个人实力本来就被上面那些人所忌讳,他们害怕且恐惧随心所欲的五条悟总有一天要推翻他们,将他们全部杀光。
那五条派系这边每次多出一个强者他们就会增加一份杀心,不遗余力地想要削弱五条悟这边的人。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提着修长的手指捏了一下手中软软的蛋糕,嘴角勾起,低沉的嗓音随意地回复道:“是又怎么样呢?如果是她的话,我完全放心。”
吐出一口气的七海建人挂断了电话,明明五条悟的语气也很正常,但他为什么觉得像是被踹了一脚。
以及虽然他信任五条悟,但还是要保持警惕,还有——咒术师是狗屎,社畜更是狗屎,所以劳动就是狗屎!(引用自咒术回战七海建人)他讨厌加班!七海建人镜片后的黄绿色瞳孔闪出锐利的光。
确定方向后,此月津和七海建人分开前往任务地点,因为此月津觉得这点距离自己跑过去还快点,坐车过于麻烦。
此月津将用布条包好的下半截日轮刀拿在手上,所幸她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在匣子里准备了这些,另一半有刀柄就直接拿着。呼吸法让她的身体在奔跑跳跃中保持一个极快的速度,也就不会有普通人注意到一个拿着刀的人在街上奔跑。
踩着墙轻跃上一家房顶确认自己没有走偏,可收回的视线撞上一群极其鲜艳的毛蹲在一起,红绿黄各色在灰色的道路上十分显眼。
是刚才那个红毛的同伴?一种直觉让她停下了脚步。
正蹲在地上抽烟喊着晦气的小混混们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从天上掉下一个人把他们全都揍趴下了。
没有时间的此月津直接握着刀架在一个绿毛的脖子上,恐吓问:“之前那个红毛叫什么名字?他家在哪?”
每天只是在路边吹吹口哨抽抽烟看看美女的绿毛哪里见过这个,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啊啊啊,姐!姐姐!他得罪了你你去找他啊!我什么都没干啊!”
此月津面无表情地控制力度压了一下刀背:“别废话,回答问题。”
这么多人为什么就挑自己啊,绿毛委屈地抽噎着:“他全名我们都不知道啊,就叫他北鸟,连名字都不知道住的地方我们更不清楚了,我们根本不熟……”
绿毛像是想起来了,他立刻指向躺着的一个黄毛飞机头:“他一定知道,虽然我们平时一起干活,但是他两经常鬼鬼祟祟不知道一起干嘛!他肯定比我跟北鸟熟。”
“草!”被直接点名的黄毛眼神狠戾,就知道这群混子不靠谱,他立刻站起来拔腿就跑,但仅仅只是刚站起来整个人就被狠狠一踹,直接扑地。
来不及呼痛的他眼睁睁看着一把断刀插进他趴在地上的手掌之间,然后就听那个可怕的女人冷漠的声音:“我在赶时间,我数三下,你不回答我就一根一根切断你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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