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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或许这个预想从一开始就不正确，高维空间并非‘双向可视’，而是‘单向可视’。因此我的思想可以透过你身体这个过渡载体传输给你，而你的思想却因为受到空间壁的阻拦无法有效传输回三维空间。至于脑波的变化，其实表达的并不是你意识本身的波动，而是你的意识在空间壁上反弹所引起的振动。你的意识波动强烈时振幅变大，意识波动薄弱时振幅变小。
如果这样理解，那么理论上说，或许可以通过共振的方式放大异常点……”
洛九天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远，到后来伊瞬彻底听不到了。
她知道他大概是想出了新的解题思路急于去计算求证，是件好事，但私心里还是很不想让他离开。
她本就很少听到人声，更何况洛九天是唯一一个在跟她交谈的人。
伊瞬望着四周没有开始也没有尽头的火光，逼着自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旋转这件事上。
她转着转着突然发现，她眼里看到的这片空间和之前对比像是减少了一些棱角。
她这些天以来一直坚持不懈地往一个方向保持高速旋转，没注意到这一点，刚刚停下来之后再回过头来观察才发现了这些细微的变化。
还有周围火焰的流动，仔细看上去跟一开始也不一样了。
最初的火焰是没有任何规律的，只有单纯的乱。
而现在虽然整片视野里还是扭曲的，但每个扭曲的小平面上看到的火焰却都是再往某个方向旋转的，是有秩序的乱。
也就是说她转这么多天没白转，真的有效！
亲眼看到成果，伊瞬顿时感觉干劲满满，雄赳赳气昂昂地重新投入工作。
*
陈辰的办公室门外，一片人山人海。
“装备全都到位了吗？”
“是的，老大，五百套合金纤维作战衣已经全部紧急打造完成了。另外还给武器需求前一百名的士兵完成了武器锻造。但是剩余矿量严重不足，不够开发五百套合金外甲与另外四百件登记武器的。请问现在要怎么决策啊？”
“合金外甲放到之后再说，武器锻造优先提上来，能造多少是多少。缺的矿物跟蓝启那里打听一下价格，把预算告诉我，合适的话从他们手里直接买吧。”
谁让借助武器释放出的异能比徒手释放更省时省力，威力还大。
“不过老大，咱们基地还没开设使用武器的训练，叶教官主要擅长体术和体能方面，林教官只教理论，于教官……咳，于教官教心理战术。”
“嗯，你提醒我了，我得去蓝启请几个不同武器流派的专业老师回来。不过开战在即，提这个不合适，小……小模糊，你帮我把这事记备忘录，打完架回来再发给我。”
“好的，老大。”
“下一个！”
“等等，老大！”
“怎么？”
“您又把我名字忘了，我叫刘雪薇啊。”
陈辰：……
她揉了揉太阳穴：“可我怎么真的记得有个小模糊……”
这时人群后面一个矮个子少年踮着脚尖举手：“您是在说我吧！”
陈辰盯着他的脸看了两秒，恍然大悟，两小时前确实是这孩子来找她检查过活性药剂的制作纲要。她该对这人有印象，因为他可是她亲自面试了几百号人，结合背调、测谎仪、性格心理分析等等手段综合选拔出来的“继承人”之一。
“你叫小模糊？”陈辰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叫这种名字。
“小模糊”脸上出现一言难尽的神色，纠结片刻才说道：“不是，我叫莫鹄。莫名其妙的莫，鸿鹄壮志的鹄。”
陈辰开始揉另一边太阳穴，好嘛，感情是她又不小心把外号当名字给记住了。
看着一屋子人，陈辰无奈说道：“我不太擅长记名字，我以后尽力，但如果叫错了轻点喷。”
莫鹄听了赶紧抢着说：“没事！您怎么顺口怎么叫！我觉得小模糊也挺好的，挺特别的！”
刘雪薇也赶紧点头：“小雪花也好听，您好会起名字。”
其他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跟着应和。
陈辰已经没有第三个太阳穴好揉了，头疼程度无以复加。
她这些天学会了很多事情，唯两件事无法适应，其一是这些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狂热崇拜，走到哪都有一群人闪着星星眼像看偶像一样看她。
其二是跟上级街区的那些有钱人打交道。
星穹建立初期，又在涅盘掀起了很大的影响力，陈辰料到会有上级街区的的忍不住跟她接触收买一二，但没想到会有那么多，而且一个个送的见面礼不是能源井就是矿产，对现在的星穹来说简直诱人至极。
但陈辰思考再三，全都婉拒了，有句老话叫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最初想建立星穹就是为了有一支可以自己支配的力量，她可不想自己给自己请尊大佛进来。
更何况收了一家的就得收第二家，这些世家之间本就有很复杂的渊源，一个个维护起来还不如杀了她算了。
偏偏陈辰怕什么就来什么。
办公室里的屏幕传来通讯铃音，陈辰接通后，那边的接线员立刻说道：“老大，第三街区的刘氏又派外交员来了，说一定要拜访您。”
“麻烦你转告，我要准备明天的作战，没有时间。另外星穹感谢刘氏的好意，不过暂时不缺乏任何资源，劳烦他把礼物带回。”
“可是这位外交员说他只占用您五分钟时间，而且他不是来送礼物的。”
不是送礼的，那就更是另有所图了。
有钱人最要面子，一般抛橄榄枝这种事明面上只干一次，被自己拒绝过的世家短期内是不可能再来的，而且他们肯定想看这场战役的结果到底如何，就算再来也是战役结束后再来。
刘氏这个没带礼物的去而复返格外蹊跷。
陈辰只好说道：“那请你找人带他在会客厅小坐，我马上就来。”
她把堆积的事物用几分钟时间草草交代完，大步流星地冲进管理权限电梯直奔地下十层的会客厅。
接待员早已焦急地等在门前，看到陈辰来了大松一口气，赶忙请陈辰进去。
屋里，一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沙发上，看他一身复古的中式大褂的穿着还有双手放在膝上的端正坐姿就知道这人肯定是练武术的。
看到陈辰进来，老人立刻起身，站姿挺拔，声如洪钟：“陈统领，幸会。”
陈辰听到这个称呼还觉得挺陌生的。
虽然统领这个称谓是早就定下来的，但整个基地里的人都叫她“老大”这个更亲切的称呼，反而没人用“统领”这个最正式的称呼。
“幸会。不知我该怎么称呼您？”
“鄙人于刘氏内阁任职阁老，姓刘，名辉明。”
“原来是刘阁老，让您久等了。”陈辰不卑不亢地说道。
她没有主动问刘辉明的来意。
刘辉明用那双锐利清明的眼眸打量陈辰许久，这眼神陈辰认识，是在观察用几招能撂倒对方。
陈辰也不躲不闪，大大方方让他打量，只不过许久后抬起手腕看了眼光表：“您还有三分钟。”
刘辉明长长吐出一口气，从衣襟中掏出一封红色的信封递到陈辰面前。
陈辰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过人这么收东西，接过信封，打开背面的中式盘扣，从里面抽出一封薄薄的请柬。
请柬的纸是陈辰只在游戏里见过的烫金宣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几行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大字。
“麻烦您给翻译一下？”
“7月29日晚七时，众世家邀您于拜月楼小聚，还望赏脸。”
“众世家？”
“是，全上级街区，共十五世家合撰此帖。”
陈辰拿请帖的手一顿，看来这些世家是已经达成一致了，这个聚会再不去怎么也说不过去。
她思索着岔开话题：“只是一封请柬，您随便让人发条通讯……或者，派个人送来就行的。没必要亲自跑这一趟吧，大老远的。”
刘辉明沉声说道：“各世家家主如今可是十分地重视您，即便是当初零墟舰队离星时都没有过如此盛景。陈统领当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刘某叹服。”
陈辰心里烦躁，她有点听不下去刘辉明这种文绉绉的说话方式，费劲。
不过刘辉明这话里透露出来一条很重要的信息，整个上级街区都是知道零墟的计划的，至少是舰船离开前的一段时间就提早得知了。
那她倒还挺好奇的，这些留在启元星上没走成的有钱人到底有什么话想说。
陈辰折起请柬，对刘辉明生硬地一抱拳：“那就后天晚上不见不散。”
刘辉明微微皱眉，也回以一记抱拳礼：“刘某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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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辉明：（皱眉）行礼手势反了！
第145章 风暴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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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辰没把刘辉明带请帖拜访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回去把刚刚没来得及好好处理的事务一一善后，等教完她的两个学生莫鹄与赵欣兰，从实验室里走出来时，7月27日的零点闹钟正好闹响。
赵欣兰正送陈辰出去，听到光表发出的闹钟声忍不住笑：“是老师设来提醒自己休息的吗？”
全基地只有她一个人管陈辰叫老师。
陈辰轻叹：“哪儿有那么悠闲。”
星穹起家后摊子一下铺的很大，除了仅有的几个核心人员之外其他的人都暂时不可信也没法直接用，导致管理层很多职位都暂时空缺着。
陈辰这几天一点点放权、放任务下去，就是为了观察每个候选人的处事方法和效率，本就打算过几天就提拔几个最合适的人选升到管理层填补空位。
但谁想到她自认为还算井井有条的发展规划被机械生命的宣战给搅合了。
陈辰已经连着几天往返蓝启开大会，又要忙基地内的事务、又要忙与蓝启的战前协商，还要督促突如其来的战前急备，至少三天没进过卧室一步，所有休息都是在通勤的路上补充一会儿。
要不是她很有先见之明，早在几天前就定好了27号凌晨的闹钟，她估计根本想不起来还要赴这么个约。
“等明天旗开得胜回来老师一定要好好休息呀，都有黑眼圈了。”赵欣兰关切地说道。
陈辰踏出基地，迎着清凉的夜风等到了她现在的专用司机华晓廷。
虽然她现在接触的每辆车其实都有智能驾驶系统，但平时是上锁的状态，并不会轻易启动，以防止机械生命或其他组织的骇客入侵造成人为交通事故。
她当然也可以自己开车，但考虑到精力问题以及她的驾驶技术……
总之还是找了个专车司机。
华晓廷身穿带着星穹六芒星标志的工服外套，笑容灿烂地迎上来。
她头上戴着顶贝雷帽，耳后两侧扎着两个微微带着自来卷的低马尾，衬得清秀小巧的瓜子脸下巴尖尖，一双黑白分明的灵动眼眸里全是崇拜的神色：“老大晚上好！”
“晚上好。这么晚还让你出来送我，辛苦了。”陈辰诚恳说道。
陈辰挺喜欢这姑娘的，清澈干净得一望就能望到底，身上总是燃烧着青春元气，让陈辰不自觉想起伊瞬刚醒来时的样子。
华晓廷听到陈辰的话像是浑身打了鸡血：“不辛苦，都是应该的！能给老大当司机是我的荣幸。”
陈辰有点无奈：“你放松点，不用总是这么紧张。”
华晓廷伸手做出请的手势，同时九十度鞠躬：“好的！老大您请坐！”
陈辰：……
无奈地坐了进去。
华晓廷坐进车里，还立马给打开侧拉的抽屉，里面有水，有卫生纸，有营养液，还有个小垃圾篓。
陈辰有点意外：“这都是你准备的？之前还没有。”
华晓廷点头：“我连夜看了七八本豪门小说，里面写的有钱人家的专车都是有这些配置的，所以就备上啦，您乘车也舒适一些。我现在可是您的专车司机，出门在外代表咱们星穹的脸面。以后难免要接送一些大人物，倒时不能因为缺乏细节让人看低了咱们星穹呀。”
陈辰微怔：“所以每次见你你都穿着工装带着手套也是因为这个啊。”
华晓廷再次点头：“专车司机就应该这样呀，这是专业嘛。您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啦！”
车里用一台本地设备放着舒缓的音乐，陈辰靠在椅背上放松下来，脑子里不由得就开始想这几天一直努力没去乱想的事。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已经胜券在握，包括蓝启。
在跟蓝启一起进行的“人类势力联合紧急作战会议”上，蓝启高层的几个战略家拿出了很多组具体数据，包括机械生命所占据的三个大型钢铁厂的产能、上次战场回收的金属量与机械部件，以及人类方迄今为止所掌握的机械生命演化数据库，最终经过严谨的推导计算，将机械生命的此次进攻定性为大范围试探性数据收集。
据他们估算，人类方势力将出动共计一千五百名异能者、三千改造人军队以及五万普通士兵。
而机械生命方将出动上限五万个陆战单位，其中可能包含重装坦克机械、重装中近距离火力型机械、轻装斥候型机械等九种可能出现的作战机型，比上一次的两个单一兵种多出更多配合。空战方面敌方可能出动三种不同侧重的飞行战机，操作精度会比上一次出现的提升百分之一百七十五，同时地面远程火力战机肯定会增加对空火力的操作精度和强度，增幅上限为百分之一百二十。
但尽管这些机体的灵敏度和强度都要远超与7月15日当天的数据，在能够运用武器释放异能的异能者军团面前也脆得不堪一击。
其中一个战略家的原话是，异能者军团拥有机械军团防御力的十倍破坏力。
除了要小心敌方可能远程大量骇入涅盘城内智能机械引起内乱、投放大型EMP炸弹以及骇入人类方通讯设备修改关键信息这种阴招之外，专家们的一致意见是人类方胜算为百分之百。
他们笃定，铁衣队也自信，在媒体前面对平民百姓和监听机械时更是表现得游刃有余。
仿佛整个涅盘城里只有陈辰一个人在杞人忧天。
她无法停止地在想，机械生命真的会单纯为了收集数据发动毫无胜算的战争么？
它们的首次大规模行动是包围研究基地，目的是收编大量研究人员与异能者。虽然它们的十万大军被打得落花流水，可它们的目的其实还是成功了至少一部分，确实有几百个研究员和异能者被抓走了。
第二次行动是敌方运输机丢下的那批受操控异能者，这次行动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收集数据，虽然最后因为李浩淼的到来导致他们全员团灭，但对机械生命来说绝对不是一次没有胜算的行动，反而可以说是胜算很大。
第三次行动是周锐独自带队，联合叛变的卫兵势力进行的针对性埋伏，摆明了是冲着陈辰一个人来的，和前面两次对比，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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