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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哥，等等我！我也要去！”裴司急急忙忙地跟上。
段平轩和庞良对视一眼，两人也齐齐离开。
“唉，又要上战场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回得来。”
“如果回来了，给你煮面。”
“行，还得是老庞你的做饭技术好啊！要让我做饭，那我宁可喝一辈子营养液了。”
“你可以找个爱做饭的姑娘，看看人家愿不愿意照顾你。”
“也是。这次回来就退休成家去吧……”
赵霖看着四个青年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握紧了拳。
他已经能看到这一战的结果了。
但他了解他的兄弟们，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说出那个结果。
他也是铁衣队的一员，他也该跟去的。
但是不行。
如果他也走了，涅盘城无人坐镇，才是真的大乱。
赵霖深深吸了口气，又沉沉吐出来。
心想，他们虽然身为队友，最终肩上扛的使命果然还是不同的。
一小时后，蔚蓝重启全军紧急整备完毕，李浩淼带着两万异能者的庞大队伍出城亲征。
由于蓝启并没有把黑雾的真相公布给民众，只说在城外发现了叛党势力前往围剿，因此民众并没有陷入恐慌。
尽管全城已经宣布进入警戒开始疏散民众，他们手里依旧举着气球和液晶荧光棒欢呼。
“清理叛军，凯旋归来！”
“蓝启立国，王者之师！”
不知是谁带头，在给蓝启军送行的队伍里喊起了这样的口号。
于是在人们热切期盼的目光中，两万蓝启军出城了。
在行进一小时后，蓝启军在李浩淼的带领下进行异能布防，建筑高墙、制造对向强风流，以及在地面部署超导体、部署炸药，以便稍后配合城防导弹进行破坏力最大化。
蓝启军一面部署一面后退，在后退至离涅盘城七十公里时，那传说中的“黑雾”终于进入了视野。
只见启元本就浑浊的天空竟然沉淀出了灰黑的昏色，视线里所及之处皆有这股灰黑的附着。
“加快速度！”李浩淼扬声下令道。
战士们看着远处的昏黑，感到了一种来自生命本能的颤栗。
渐渐地，随着那抹黑靠近，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嗡鸣声随之响起，从微弱到刺耳，撕扯着所有人类的耳膜直往天灵盖里钻，仿佛是来自地狱恶鬼的嚎哭，又像是星球在践踏中发出的悲鸣。
黑雾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不像雾气，倒像是海啸时拍上陆地的百米浪涛，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架势席卷而来。
蓝启军这时才刚刚退到距离涅盘三十公里处。
而黑雾竟然已经追到距离涅盘城百公里范围内！
“启动城防导弹，轰炸黑雾，准备引爆地面炸弹！”赵霖攥着拳在指挥室中下令。
二十颗中型导弹立刻齐发，在空中划过整齐锐利的弧线，直奔那呼啸而来的黑雾去。
“轰——”
导弹被同时引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火光顷刻间将黑雾点亮，黑雾中的生物体在翻滚的热浪中被炸得支离破碎，飞灰、火星与粉末四射。
“立刻汇报监测结果！”赵霖大吼道。
“报告，黑雾的覆盖速度……”
说话间，后方的黑雾已经嘶鸣着吞没了滔天的火光。
“……并没有明显下降。”
黑暗很快吞没了一切，根本没有受到那二十枚导弹的影响。
赵霖身子一歪，跌坐在指挥椅上，一滴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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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终章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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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追加二十枚导弹！另外再发射十五枚小型核弹！不间断投放一百枚大型□□！随时汇报黑雾的扩散速度和破坏力估算！”赵霖抹掉脸上的冷汗，坐正身体。
“二十枚导弹已发射……扩散速度以及破坏力未出现明显改变。”
“十五枚小型核弹已发射……扩散速度以及破坏力未出现明显改变。”
“一百枚大型□□正在发射！黑雾数据正在监测中！”
“报告指挥！”
“监测出结果了吗？”
“不……是警署汇报，城内出现动/.乱了。城内民众发现了黑雾后，突然出现了大批暗夜教徒，举着武器高喊‘死神降临’，正在对普通民众进行无差别屠杀！”
赵霖脸色铁青：“不是布置了改造人军队镇守各个街区吗！”
“是……可这些暗夜教徒全都混在人群里，突然暴起，根本防不胜防！而且他们中很多是异能者，改造人也制服不了他们！而且在禁武器令发布后，普通民众出门都不带防身工具，现在面对暴行几乎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
“……把蓝启营地留守的所有异能者都派出去镇压暗夜教徒。所有改造人部队主要目的为保护普通民众！”
“报告指挥！”
“说。”
“一百枚大型□□已经全部投放。”
“结果呢？”
“……黑雾的扩散速度以及破坏力，均，均未出现明显改变。”
赵霖闭上眼，抬手按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指挥，现在该如何应对？请指示！”
赵霖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城内监控台。
监控台上同时展现着城内各个街区主要地段的影像，几乎每个镜头里都已经成了一片被暗夜教徒们滥砍滥杀的血池地狱。
再看城外，属于黑暗的巨浪已经遮天蔽日，用不了多久就要追上城外的两万异能者。
再也没有其他退路了。
“给我向星穹发送通讯请求！现在！”赵霖冷声说道。
通讯很快就被接通。
“好久没见。”那边传来了陈辰略显冷淡的声音。
赵霖深吸了一口气：“有很强大的不明黑雾正在席卷向涅盘。所有的通常攻击手段都对其无效。另外，城内出现了暗夜教徒叛乱，普通民众手里没有武器抵抗，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平叛。涅盘需要你们的帮助。”
“然后呢？”陈辰不为所动。
赵霖闭了闭眼，“张静怡是我杀的。我和铁衣队接到的是不同的任务，我负责抹杀，当时因为一点作战中的意外，和淼哥对换了武器。只要你们愿意出兵帮忙，此事过后我任凭你们处置。”
他说出这句话以后，反倒觉得肩上的担子仿佛卸下来了，浑身一轻。
“好，就等你这句话。还算你是个爽快人，赵霖。”陈辰轻哼一声。
“那你们是否可以立刻出兵？淼哥他们撑不了多久。”赵霖急切追问道。
“你要不要自己看看雷达？”陈辰说完，通讯挂断。
赵霖一怔，扭头看向旁边的情报员。
“指挥，十分钟前从星穹共起飞十五架飞行机甲与二十艘运输舰，现在正在越过涅盘领空。”
赵霖呆呆地看着雷达上密密麻麻的友方单位，瘫软在椅背上，惊觉他背后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嘴角扯出抹无奈却又劫后余生的复杂笑容，低声喃喃道：“我果然还是，永远都输你一程啊。”
*
一道暗蓝色自涅盘上方凭空出现，一名全身裹在巨大黑袍的人，赤着一双白嫩的小脚，从这道裂缝中踏了出来。
她从悬浮着踩在空中一步步走下，像是从天而降的神明一般。
“快看，有个人浮在半空！”
“会飞！是异能者！”
“异能者快救救我们吧！这些暗夜教徒都疯了！”
一群被疯狂的暗夜教徒们追杀到巷子里的普通人向半空中的伊瞬高喊道。
她没有理会地面上的呼救，而是手往旁边一探，拿出一把漆黑的巨大镰刀。
紧接着，她的声音被变声后的扩音器成百倍地放大，回响在在涅盘城上方。
“吾乃暗夜圣女，奉高贵的暗夜神之命前来指引人类。凡暗夜神信奉者，皆应叩拜于吾脚下，向高贵的暗夜神献上至高忠诚。神将赐汝永生！”
她说着，巨大的黑镰刀离手，飞向涅盘上方的高空，在暗蓝色光芒的萦绕下快速旋转成一轮圆月。
分布在涅盘各处的暗夜教徒们都是暗夜神的虔诚信徒，杀得正上头，此时见到他们深信不疑的神竟然真的派出了圣女呼应他们，激动得泪流满面，顾不上继续屠杀，而是高高举起了各自手中染满鲜血的武器，双膝跪地，虔诚叩拜。
黑袍人双手抬起，手中光芒盛放，紧接着一个个暗夜教徒们竟然发现他们的身体变轻了，正在凭空上升高度！
他们一个个惊喜地看着空中的彼此，喜极而泣地无声呐喊着什么，不少暗夜教徒由于痛哭流涕，连连上的暗黑妆容都哭花了，脸上黑一道白一道，惨不忍睹，人鬼不分。
一个个暗夜教徒全部飞升到半空中，足足两百多人。
他们升起后，没了城墙的遮挡，更能看清远处逼进的大片黑雾，兴奋得手舞足蹈，纷纷看向最中间的黑袍圣女，期待着他们信仰的神能带他们脱离这个庸俗腐朽的尘世，带他们步入无人能及的至高境界。
在他们狂热期盼的目光下，身穿黑袍的娇小圣女握住滞空的镰刀，姿态优雅地做了一个轻飘飘的挥砍动作。
这时，半空中的所有暗夜教徒们突然齐齐脸色一变。
一蓬红雾从他们的腹部喷洒出来，溅射到四周围看不见的墙壁上。
暗夜教徒们不敢置信地看着各自身上裂开的血口，面目狰狞地发出了无声的怒吼与哀嚎。
许多人开始用力地拍打起半空中那看不见的墙壁，但根本无济于事。
他们这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场神赐的飞升，而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也是这时，场面开始变得不整齐起来。
黑袍人再次挥动镰刀，这次由于教徒们挣扎的动作大不相同，有的肩膀裂开，有的手臂整齐截断掉落在半空，还有的是脖子被横切一刀，眼看着就要连脑袋都支撑不住了。
紧接着，黑袍人挥动镰刀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用能力又将那柄镰刀转成了满月……
小空间内，鲜红飞溅，除了沿着无形四壁滑落的猩红之外再无其他。
最后，当黑袍人手中转动的镰刀停下，涅盘城上空下起了一场局部红雨。
黑袍人摘下乌黑的兜帽，露出一张带有深深伤疤的精致小脸，深深呼吸了一口带有血腥味的空气。
随后，她笑了起来，接通通讯：“姐姐，我任务完成啦！现在可以来前线找你了哦！”
陈辰没注意城内的情况，对伊瞬的效率有点意外：“这么快？那你过来吧，我们已经跟蓝启汇合了。”
“这就来啦！”
切断通讯，陈辰重新抬头看向李浩淼，“就是这样。我们找到了能放大外放式异能效应的‘异能放大镜’。只有放大的光能才可能抵挡住暗主！但只是抵挡住这片黑雾还不够，这应该只相当于他释放出的一个领域。我们必须在这片领域里找到他本人，杀掉，才能真的解决问题。”
李浩淼听陈辰细细讲了暗主的由来，低头说道：“我还自以为我们这段时间已经做了很多。没想到原来星穹掌握的东西远不是蓝启能比的。”
陈辰顿了顿，说道：“只能说我们各有所长吧。你们把涅盘管理的很好，你们研究出的这一套是很适合和平时代的治理方法。让一群十八街区出来的刁民心甘情愿放下武器可不是容易的事。”
李浩淼自嘲地苦笑一声，“那你们的异能放大镜在什么地方？最多再有五分钟，我们就要和黑雾正面交锋了。”
“伊瞬，来了吗？”陈辰在通讯里问。
“姐姐，我来啦！”伊瞬的身影一闪，声音就响在陈辰耳边。
她手一抬，镰刀一挥，在半空中远远劈出一道足有百米长的巨型裂缝。
紧接着，地面颤抖，高大的晶体巨人从裂缝中踏出来。
他的肩膀上安着一把晶体砌成的王座，王座周围圈着晶体护栏，上面坐着的少女扎着英气的高马尾，身穿一身飒爽的戎装，正是凌霜。
“还有啊，可不是吹嘘，我的高炎温火系异能也能抵抗暗系异能！”叶然拍了拍胸膛，满眼都是神采飞扬的自信神光。
“怎么样，我们星穹的战斗力还不错吧？”陈辰挑眉看着李浩淼。
裴司低声嘀咕：“放个巨人出来问这种问题！简直犯规啊！”
“并肩而战。”林凡伸出一只手。
于天鉴第一个会意地把手搭上去：“战就战！”
叶然立刻跟上：“把什么狗屁暗主赶回他老家去！”
庞良也很配合地凑了把热闹：“我们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裴司仰天哼了一声：“开玩笑，小爷会拖后腿？等着看吧，黑雾里什么鬼东西都得给小爷我死在剑下！”
段平轩：“虽然我应该只是个打酱油的，但加我一个。”
陈辰与伊瞬、李浩淼分别对视一眼，三人先后也把手交叠在最上方。
“保卫启元，此战必胜！”
“大家加油。”
“必胜！！！”
最前线的十人主力齐声呐喊，紧接着共计四万人的异能者大军也齐齐呼喊出“必胜”，响亮的口号声响彻天际，一时间甚至盖过了迫近黑雾发出的强烈嘶声。
终于，黑暗的浪潮呼啸而至，在一瞬间吞没了整个涅盘。
但也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金光突然划破黑暗，半悬于高空，像太阳一般将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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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终章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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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刺破黑暗，像是一声震彻灵魂的起战号角，战士们纷纷响应号召，逆着几乎要把人刮走的猛烈劲风向黑暗深处艰难前行。
顶着风暴，火系异能者们用来照明的异能难以维持，对战场边缘距离较远的战士们来说，凌霜寄予的光源不够亮，只能靠战士们外甲自带的照明灯看清周围，能见度不足两米。
“啊！”一声惨叫，一名处于阵型边缘的蓝启士兵突然被什么东西毫无征兆地拉近黑暗。
这支小队的小队长没来得及拉住他的手，焦急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通讯面板很快显示该名士兵失去连接。
“所有人向光源靠拢！警惕黑暗中可能出现敌人的攻击！”叶然在指挥频道中提醒。
可敌人隐匿与黑暗之中，无声无形，每次出手都毫无征兆，外甲的雷达系统也无法进行有效预警，尽管战士们已经在互相掩护着靠拢，仍然不断有人稍有不慎就被突然拖入黑雾中不见踪影。
陈辰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把她多年下来养成的警觉感官提升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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