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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身旁的改造人们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跟着他一起发出刺耳的嘲笑声。
“击毙叛乱改造人，保护要员！”
特攻警员一声令下，数人一齐拿起重型枪对着赵庆的方向一阵狂轰滥炸，可全部被那面透明的盾给挡下。
还有两名警员从侧面绕路，准备在火力的掩护下带着戴玲玲撤离。
然而就在这时，几乎要被所有人遗忘的鳄鱼怪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条成年人大腿粗的长舌猛地伸出，直直穿过了戴玲玲的胸口！
所有人类都在愣神，只有赵庆吹了个口哨。
“好戏，终于开始了。”
鳄鱼怪在袭击了戴玲玲之后，猛地将它的舌头抽回去。
伊瞬看到它的舌头里卷着一颗仍在跳动着的心脏。
“击毙叛乱者！”
警员们愤怒地对着赵庆的势力火力全开。
只有那两名原本计划营救戴玲玲的警员在负责保护并且疏散群众，其他的警员几乎都已经和改造人动起了手。
大楼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螺旋桨声，是另一架警用直升飞机。
伊瞬看清了飞机上的标识，立刻说道：“我们现在走！”
陈辰一愣：“往哪走？”
伊瞬指向防弹玻璃被切割碎裂的方向。
“这儿可是九层！”
“我能让我们的车在落地前停住，不会直接摔到地面！我现在状态很好，陈辰你相信我！”
伊瞬认真地迎上陈辰惊疑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坦然地交汇了数秒。
陈辰的目光有些复杂：“坐稳抓好。我们两个人的命就看你的了。”
伊瞬抓紧车上的扶手，点头：“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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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旋涡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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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辰深吸了一口气，一脚油门下去，手里的方向盘猛打，让车头在差点撞进枪线的最后时刻完成了方向的调转。
集装车庞大的车身划过呼啸的风，全速前进，直奔豁口！
伊瞬手上光芒大放，地上成片的子/.弹壳与砖石的碎片被她操纵着快速凝结成一道斜坡。
集装车没有一丝减速，从斜坡上呼啸着冲出金湾大厦，腾飞在半空中，与正驶向大厦的警用直升机擦肩而过。
半空中，伊瞬甚至看到了直升机驾驶员震惊的表情，以及坐在机舱内一个个身穿重型合金外甲的防暴警员。
下一秒，车身就开始了飞速下坠！
伊瞬在感觉到失重的第一时间释放出能力，让自己的能力化作一道柔和的网，包裹着整辆集装车平稳下降。
起初的几秒还算容易，但随着能力释放的增长，伊瞬很快感觉到自己越来越疲惫，就好像一块原本注满了水的海绵正被人攥在手里疯狂的挤压。
有一瞬间，她精神恍惚了片刻，导致能力瞬间失控，车身不受控地跟着星球引力坠落下去。
不过伊瞬很快就清醒过来，及时重新释放能力，让她跟陈辰避免了高空坠落的惨死。
离地面越来越近了。
虽然很累，但伊瞬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只剩下最后三十厘米的高度……
伊瞬的状态已经有些勉强，她努力逼着自己聚精会神，把这最后的坠落处理好。
但就在这时，车顶突然传来“咚”地一声巨响，车身被什么重物猛然向下一压！
伊瞬的能力瞬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外力打散，集装车失控，从三十厘米的高度重重砸落在地面上，颠得伊瞬和陈辰两个人都飞起来，又砸在座椅上。
这一下砸得两人都不太好受，但还好只是几十厘米，车没有砸坏，两人也没有受伤，只是脑袋震荡得有些发懵。
陈辰打开智能控制面板，集装车开始进入自动驾驶模式。
伊瞬缓过神来，从后视镜向车厢后面看。
鳄鱼怪的那条大粗尾巴赫然就在她们身后的车厢顶上甩动着！
“晦气，我们掉下来能活是因为有异能，这鬼东西掉下来是凭什么摔不死的？”陈辰忍不住开骂。
伊瞬想了想，忍着不适说道：“它是合成兽，是研究所用不同种类的动物基因杂交培育出来的怪物。合成兽的实验好像在很多年前就被联合政/.府严令禁止了，因为严重违背道德伦理。但他们其实从未停止这方面的研究，一直在不断繁衍合成兽进行实验。”
“我听这鬼东西刚才还会说人话，难不成还有人类的基因？”陈辰皱眉问。
伊瞬犹豫着点头：“很有可能……”
“呕！哪个实验室干的，不会又是光明未来研究所吧！”
伊瞬脸色苍白地点头：“是的。而且，北宫就曾是这个项目的组长。”
“靠，臭名昭著还得是它家。怎么就没人管管！”
陈辰嫌弃地从光表里又摸出两把枪，一把丢给伊瞬，自己拿着另一把从窗户里伸出去对着车厢顶上的鳄鱼怪一通乱扫。
虽然势头很猛，但也不知一梭子里能擦中几枪。
伊瞬也跟着开镜往鳄鱼怪的眼睛里狙了两枪。
或许是鳄鱼怪刚刚吃过人的原因，目前的防御力惊人，伊瞬连着两枪穿甲狙击/.弹都没能击穿鳄鱼怪眼睛上的那层防御膜，只留下了两道白痕。
鳄鱼怪大约也是刚刚从高空坠落摔蒙了，脑袋和尾巴都晃悠着，四只脚上的吸盘紧紧扒着集装车的车厢，暂时顶着伊瞬和陈辰的枪林弹雨也没有移动。
“你对这东西这么了解，是之前的事又想起来一些了吗？”陈辰趁开枪的空隙问。
伊瞬也抓空答：“想起来的都是断断续续的碎片，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静下来专门好好梳理。我刚刚看到那个叫戴玲玲的人感觉十分眼熟，我一定是认识她的。”
“一时半会儿是静不下来的。不把这家伙送走，我们俩就得被送走！”
陈辰说着，干脆拔了颗手榴/.弹直接往集装车厢后面扔，反正车厢是防爆的。
一声巨响后，周围的其他车和路人都吓得到处乱蹿，车厢上也被炸得焦黑一片浓烟直冒。
唯独那鳄鱼怪仍然纹丝不动地黏在车顶，身上的皮肤除了有些发红之外，根本完好无损。
竟然连炸弹都无法伤害鳄鱼怪的外皮！
想弄伤鳄鱼怪，还是得从眼睛和嘴巴动手。
但就算真的弄伤了，它也依旧可以凭借杀人来恢复自己的伤势，倒时又生龙活虎地回来，等于要凭空死几个不认识的路人，而且打它还是白打！
还是不能打，把它传送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伊瞬的思绪流转得飞快。
传送鳄鱼怪的条件有两个，一个是距离要近，另一个是双方的位置都要固定。
还有什么时机能比现在更合适呢！
鳄鱼怪在车厢顶上。
她也必须爬到车顶！
这样就能完美达成传送的条件！
伊瞬看向驾驶座里的陈辰。
“怎么了，这么看我？”陈辰一向对目光很敏感，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伊瞬在看她。
“我有个解决掉鳄鱼怪的计划。希望姐姐听完之后不要生气。”
“说吧。”
陈辰换了把新的电能霰/.弹枪，对着鳄鱼怪的嘴巴砰砰就是几枪。
她正奇怪伊瞬怎么没开口的时候，已经听到了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喂！你疯了！这样很危险的！”陈辰大声在驾驶室内吼道。
而这时，伊瞬已经半个身体都探出了车外。
她一脚踩着驾驶室外侧的脚蹬，另一脚已经在往车厢前的拖车环扣上踩。
风呼呼从伊瞬耳边咆哮而过，不时还有车辆从旁边驶过，伊瞬说自己不怕绝对是假的。
其实她吓得腿都有些发软。
但伊瞬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对车里的陈辰最后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用停车或者减速！我没问题的！姐姐你相信我！”
伊瞬说完，就不再去看陈辰。
她定了定心神，在心里一遍遍地鼓励自己，抓着车门将整个人的重心都放在踩在环扣的那只脚上。
快速地收脚，伸手抓住更高处的栏杆，再向更高处伸脚！
头顶的鳄鱼发出“咕噜噜”的怪叫声，吓了伊瞬一跳。
她看到鳄鱼脚上的吸盘已经开始蠕动起来，显然是已经从坠落中缓过神来，要开始动了！
自己的动作必须加快！
伊瞬连谨慎都放弃了。
她也不知自己是哪来的胆子，再也顾不上每踩一脚都核实三四次有没有踩严实，她逼着自己像个成熟的老司机，三两下就扒拉着扶手爬上了驾驶室顶。
这一刻，她与鳄鱼怪几乎是脸贴脸站着。
伊瞬甚至能闻到鳄鱼怪鼻孔里喷发出来的腥气和嘴里恶臭的血腥味。
鳄鱼怪被子/.弹刮得满是白痕的眼膜打开，露出了它那双黄绿色的蛇瞳。
现在！将它传送走！
伊瞬抬起手手中暗蓝色的光芒盛放，同一时间，鳄鱼怪也再次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那条长满了尖刺的长舌近在咫尺，眼看就要刺进伊瞬的胸腔！
“唰-”
消失了。
鳄鱼怪和它的长舌头都在顷刻间消散，被一道暗蓝色的空间裂缝吞噬，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伊瞬怔了几秒，这才发现她刚刚惊恐地忘记了呼吸，连连喘息了几大口。
她扶着车顶的手不停颤抖，比得了帕金森的老人抖得还厉害。
起先是害怕，接着是后怕，最后有些兴奋。
虽然差一点就死了，几乎是和死神贴着脸把命捡回来的。
但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全凭自己完美完成一项任务？
没让陈辰救，而且从头到尾的计划都是她自己想的！
自己好像真的成长了！
伊瞬兴高采烈地想回到驾驶舱内，跟陈辰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
可她忘记了自己的脚还软着，跟本使不上力气，脚下一滑，没有踩稳！
失重的感觉突如其来，伊瞬惊叫一声，害怕地闭上眼睛，心想难道她还是什么也办不成，就要这么交代在这里？！
这时，伊瞬感觉到胳膊上传来一阵拉力，身体并没有继续下坠。
睁开眼，发现果然是陈辰。
陈辰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车顶，一手拽着旁边的扶手，另一手紧紧抓着伊瞬，指节泛白。
“长能耐了你！还不赶紧抓好，脚底下踩仔细了！”陈辰教训得有点凶。
伊瞬劫后余生，连连点头，灰溜溜地重新扶着边上踩稳环扣，又一步一步地挪回集装车驾驶室里。
“现在我们去哪呢？”伊瞬瘫在椅子上问。
陈辰也正用同样的姿势躺在驾驶座里，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不知道。有点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
“安全的地方……”
伊瞬蹙着眉沉吟。
陈辰反应过来，自嘲一笑。
她在想什么呢，第十九街区的家没了，第十八街区的浇愁酒馆现在自身难保，第十七街区的金市关门，第十六街区的避难小屋……
也不安全了。
这偌大的涅盘城，到底还有哪里是能让人放心睡上一觉的安全地方？
“就在车里稍微歇息吧。”陈辰彻底放弃了思考。
她打开电台，默认播放电台是城市新闻频道。
“目前已成功收容污染者三十四人，确认被击毙污染者一百一十七人，锁定受污染嫌疑人三百二十一人。联合警局再次呼吁民众积极提供污染者线索，请勿杀死污染者，以防止污染进一步扩散……”
陈辰切换电台，一连换了几个，都是新闻转播。
车里刚刚才放松些许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陈辰有些烦躁，她把电台切到一个自己平时都从没听过的点歌平台。
“下一首歌为大家播放《黑暗中的灯火》，愿启元的大家能够渡过劫难，清除污染，重回宁静……”
寓意挺好的歌名，除了按他们的意思来看自己才是那黑暗的一部分。
这个时候打开电台简直就是个错误……
陈辰干脆把电台关了，耳不听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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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旋涡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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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觉得如果没有异能者，涅盘城会变得和平吗？”伊瞬沉默许久，突然问。
“不可能，”陈辰嘲讽一笑，“人类间的争斗又不是刚有的，而是从来就没停止过！这不是异能者出不出现的问题，而是只要这个世界上一天有人的存在，就一天不可能拥有所谓的和平。”
“可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坏的。假如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你和我的话，我们不会打起来的对吗？”
“那可不一定。万一只剩下最后一支活命的营养液，我可不能保证我能做到跟你分一半。”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想我应该会自己悄悄走掉，把营养液全都留给你的。”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陈辰铁定不信。
但是伊瞬说的，陈辰发现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她叹气：“世界上总是有你这样的傻子。”
伊瞬笑道：“我肯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你死掉呀。”
陈辰看了她半晌，没忍住也摇着头轻笑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伊瞬又问：“那如果……所有的坏人都死掉，只剩下姐姐你这样的人呢？”
“那这世界肯定完蛋了，我又不是什么好人。”陈辰随口答道。
她本以为伊瞬是开玩笑的，扭过头发现伊瞬的表情竟然无比认真。
陈辰想了想，稍微认真些说道：“人的好与坏其实是很难界定的，不能单从他的行为理解，很多时候要看他做出这个行为的出发点。比如还用刚刚营养液的例子。假如我为了得到这最后一瓶营养液杀了你，那我看起来好像是个坏人。
但如果这时候我说，我是为了让你不受之后的饿死之苦所以给你个痛快，是不是我杀你这个行为突然就高尚多了？
你不可能去调查清楚每一个人做过多少好事坏事，最后再审判谁该死谁不该死。”
伊瞬静静听着，似懂非懂地时不时点头。
但最后她摇头说道：“可是我还是觉得姐姐你是个好人。”
陈辰觉得荒谬：“是什么竟然让你产生了我跟这两个字有关系的错觉？”
“因为你没有做过坏事呀？”
“我杀了人！”
“那是因为他们先来杀你的。”
“我偷东西。”
“那是为了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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