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开始把她当面团揉。
栗昭挣扎了一下,抽噎着说:“我要睡觉了。”
“嗯,你睡。”
“……”
这要怎么睡,她是忍者神龟吗?
栗昭抿抿唇,伸手去推他,没推动。
她又累又困,忍不住小声呜咽,委屈得抽抽搭搭。
可他却无动于衷。
撕下平日温和的面具,对她无尽索取。
第54章 春
次日天已经晴了。
午后暖阳从窗帘缝隙里斜照进来, 光晕照亮一室温馨。
栗昭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瞪,脑子醒的差不多了,身体却还是很累。
梁西檐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抬手摸了摸, 旁边的位置还热着,应该是刚起没多久。
她小小挣扎了一下,发现实在起不来, 只好咂咂嘴,翻个身,脸又埋进了被子里。
床单被套都是梁西檐半夜刚换的, 上面还有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栗昭被熏得昏昏沉沉,眼见着又要睡死过去。
后头突然传来“咔哒”一声, 关门的声音。
过一会, 身后的位置塌陷下去, 有人掀开被子上床, 从后面抱住了她。
栗昭意识昏沉地抚了抚搭在腰间的手臂,触感冰凉。
她嘟囔:“你刚洗澡了?”
梁西檐“嗯”了声, 鼻子蹭上她的脖颈,开始啃她肩膀。
没一会, 栗昭就让他弄得痒起来, 小声嘤咛了下,只得翻身过来推他。
可手刚搭上他胸膛,余光就瞥见了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精致小巧, 尺寸拿捏的刚刚好, 严丝合缝的像是长在她的手指上。
她目光一顿,凝眸细看了会, 接着就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歪着头问:“你的呢?”
梁西檐不明所以,靠着床头看她:“什么?”
栗昭抬抬下巴,右手摊开示意:“你的戒指呢?只有一个吗?”
梁西檐“噢”了声,懒洋洋折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过来。
是个对戒盒,女款的那枚已经戴她手上了,栗昭把另一枚男戒也取出来,跟他勾勾手指:“手给我。”
梁西檐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很顺从地递出了左手。
栗昭便捉住他的手掌,另一只手捏着戒指,正要往他无名指上放,可刚套到指甲处,又顿住了。
梁西檐挑了挑眉。
栗昭调整了下姿势,坐直了,板着脸问他:“你喜不喜欢我?”
梁西檐轻笑一声,也正经起来。他看着她,郑重无比地说:“我爱你。”
他本来就长得好看,这会儿又衣衫不整地靠在床头,看她时含情脉脉,活脱脱一个男狐狸精。
栗昭心脏很没出息的怦然了一下。
那就这样吧。
她笃定而虔诚的将戒指推了进去。
已经发生的事情,再纠结也改变不了什么。
反正至少他们现在是两情相悦的。
四下无言,只有光里的尘埃浮动。
片刻的沉默后。
栗昭张开了双臂,小蝴蝶一样扑进梁西檐怀里。她捧着他的脸又亲又咬,软软地喊:“老公。”
梁西檐喉结滚了滚,搂住她的腰,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他将她额前掉落的碎发勾到耳后,哑声:“再喊一遍。”
栗昭勾住他的脖子,脸红起来,很轻的又喊了一次。
话音刚落,梁西檐就笑了起来。
他一手握住她的腰,另一手拖着她的后脑勺,仰起头去吻她。
他这次动作很温柔,体贴周到,不同于昨晚的强势,亲得缠绵悱恻,情意绵绵。
栗昭很快就让他的唇舌给伺候得昏了头,软着身子陷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
她身上本来就只穿了条吊带的真丝睡裙,这会儿肩带已经从肩膀掉到了小臂,裙子被弄得凌乱不堪,皱巴巴一团堆在腰上。
房间里的氛围好像变得古怪了。
直到一阵绵长的“咕咕”声打破了此时的暧昧气氛。
意识到那是自己肚子发出来的,栗昭小脑萎缩了下,脸还没来得及红,梁西檐已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得很恣意,很无情,很不给面子。
栗昭感觉头上都要冒烟了,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羞恼地问:“几点了。”
她这小性子没处使的模样,梁西檐只觉好笑,抬手帮她把肩带重新拉上:“五点。”
“啊?”栗昭惊呆了,“下午五点?”
梁西檐没吭声了,又开始笑。
栗昭只觉得世界观都坍塌了,居然都这个点了,她还以为上午呢,难怪肚子饿成这样。
过了会,她手忙脚乱地从梁西檐身上爬起来,准备下床换衣服,可刚退开了些,余光就瞥见了锁骨那一大片皮肤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吻痕。
有些是昨晚留下的,有些是刚才弄出来的。
“……”
栗昭愣了下,脑海里灌进了一些的荒唐记忆。
“要不——”
考虑到这么多痕迹实在不好出门,栗昭心平气和地说:“我好饿,你给我煮点速冻饺子吧。”
梁西檐笑着掐了掐她的脸,翻身将她从床上抱出来:“今天回爸妈家吃饭。”
-
因为心里惦记着要回去哄黄女士,栗昭也没再扭捏,简单洗漱过后,从衣柜压箱底翻出件好几年前买的套头卫衣穿上,再把头发一散,好歹能遮个七七八八。
到春奉巷事刚好六点,天气渐热,天黑得也晚了,这个时候,日头才刚偏移一点。
两人到了家门口,来开门的是栗炜良。
栗昭往里看了看,没见黄玫身影,于是小声问:“还在生气?”
“气头上呢。”
栗炜良给她使了个眼色,侧过身让两人先进来,提醒:“在厨房。”
栗昭了然地点点头,刚进客厅,就听见厨房那边剁骨头的动静。
“铿铿铿——”
剁得震天响,整个屋子里都有余音绕梁。
栗昭无奈地和梁西檐对视一眼。
接着塌下肩,认命往厨房里走。
梁西檐和爸爸都没跟过来。
进了厨房,栗昭回身把门虚掩上,随后才看向黄女士。
她已经停止了剁鸡骨头的行为,这会儿在准备小料,唇角耷拉着,梗着脖子不想理人的模样。
栗昭在心里叹口气,小碎步蹭到她跟前。
“妈,做饭呢,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黄玫口气很硬:“眼瞎?自己不会看?”
“哎呀,我这不是想你了,”栗昭手撑着台面,讨好道,“想和你多说说话嘛。”
“我哪敢和你说话,一会就该说我多管闲事了。”
“怎么会呢?”
栗昭眨眨眼,扯着她袖子撒娇:“别生气了嘛。”
黄玫冷笑。
栗昭说:“对不起嘛,都是我不好,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我原谅你什么,你现在翅膀硬了,我哪敢生你的气?”
“就是!”
栗昭点点头,不要脸地顺杆爬,“我妈才不会生气呢,我妈可是世界上最温柔美丽最和蔼可亲的妈妈,知道我回来还特意炖了乌鸡汤,哎呀,妈你真好,我真幸福。”
“……”
她声线本来就软,说这话时语气又十分做作,黄玫让她说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但终究没再板着张脸了。
“说完了?说完了就出去,少在厨房里碍手碍脚。”
“我来给你打下手。”见她表情和缓了些,栗昭再接再厉。
黄玫一看她那手就嫌弃,撇头:“你那点水平还打下手,别把我厨房炸了。”
栗昭从善如流:“那我去洗菜。”
随后绕到另一侧洗水池,撸起袖子,开始给菜冲洗分类。
厨房里一时只剩淅淅沥沥的水流声。
黄玫原本还想再数落她两句,可见她这殷勤讨好的样子,到底没再说什么。
视线放在栗昭闪着光的戒指上,她问:“跟西檐和好了?”
“和好了啊。”
栗昭拿过旁边的沥水篮,把择好的豆角放进去。
黄玫看她一会。
“先前干什么吵架了?”
栗昭说:“没什么,就一点小事。”
黄玫不信:“小事能吵成那样?你脾气我不知道?”
“真没什么。”
对上黄女士审视的眼神,栗昭含糊其辞,“就是我之前,有些事一时没想通。”
“现在想通了。”
她抠了抠手指,点头:“嗯。”
反正都已经决定放下了,再提也没有意义。
黄玫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心里还有情绪,但终究也没再多打探。
“你们小两口过日子,我也确实没办法管太多,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有数。”
母女俩互相看着对方,见黄女士表情狐疑,栗昭再次强调:“真有数。”
-
吃过了晚饭,天已经擦黑了。
梁西檐很自觉地起身洗碗,栗昭也跟了上去,原本是担心他一个人待在厨房无聊,想进去陪他说说话。
结果话还没说上几句,两人又难舍难分地吻在了一起,栗昭让他亲得七荤八素,脑子又不灵光了。
神思涣散之际,她听见外面似乎有什么细微的动静,隐隐约约,不太真切。
栗昭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就听见妈妈压着声音问:“你干嘛?”
爸爸说:“喝水啊。”
“你非要这时候喝水?就不能忍一下?或者直接去外面买瓶水?”
妈妈恨铁不成钢,“你女儿女婿在里面呢,这么没眼力见。”
“……”
栗昭虎躯一震,忙从梁西檐怀里跳开,跟他拉开一米的距离。
他似乎有些无奈,短促的哼笑了一声,但没说什么,只是若无其事将刚洗好的碗放进消毒柜里。
栗昭都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这么泰然自若的,心里怄了口气。
两人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爸爸已经喝上了瓶装的矿泉水,而黄女士则直勾勾地看着他俩,表情很怪,又有点贼。
栗昭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想赶紧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因为这个插曲,两人也没在爸妈家多待,拿上包便准备走了。
送他们到了巷口,黄女士又在旁边水果摊给他们买了点时令的芒果。
栗昭觉得这些芒果长得不怎么像芒果,更像烫手的山芋。
看她的扭扭捏捏的样子,黄玫心下好笑。
不过看这小两口确实不像还有嫌隙的样子,她倒是放心了。
把水果硬塞到栗昭手里,她还不忘语重心长地叮嘱:“和好了就搬一起住,哪有新婚小夫妻分房睡的,不像样。”
栗昭脑瓜子嗡嗡的,“嗯嗯哦哦”应付两句,拉了梁西檐赶紧上车。
回去的路上,栗昭还耿耿于怀:“都怪你,我刚就说不行,你还非要……我现在没脸见人了。”
梁西檐没搞懂,只是亲一下,怎么就到了没脸见人的程度。
不过他还是很乖觉地点了点头:“怪我,我不该情不自禁。”
“……”
见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栗昭干脆把头撇向窗外,不说话了。
-
车子下了高架桥后,就没再遇到过堵车了,一路畅通无阻的开到冷萃云湾,到家时也不过才八九点。
时候尚早,又因为今天下午才起,栗昭精神还挺亢奋。
于是找了部老片出来,准备在影音室看个电影再睡。
可电影才刚看个开头呢,梁西檐就端着盘切好的芒果走了进来。
他在栗昭身侧的位置坐下,两人靠得极近,肩蹭着肩,腿挨着腿。
昏暗的环境,气氛逐渐变得不一样。
耳边是电影角色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声,芒果的香气一下子充斥整个房间。
因为先前的事,栗昭原本是想把他晾一边的,但或许是芒果太好吃,也或许是他声音太悦耳。
总之栗昭没把持住,很快就没心思再看什么电影,又让他弄到了怀里。
后面的事情不言而喻。
结束的时候,依旧是在梁西檐床上。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梁西檐在洗澡,栗昭已经洗好了,独自缩在他的被窝里,睁眼打量这个屋子的布局。
昨晚太混乱,她都没心思细看。
这会儿才发现,梁西檐住得这间和她那间格局其实是差不多的。
或许她的房间还要更大一点。
不同于她喜欢的暖色调,这屋里的配色线条都十分暗淡简洁,床单被套也都是深色的。
但并不让人感到压抑,反而因为规整,有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栗昭心下平和,拧眉思忖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门打开,梁西檐裹着浴巾出来。
他身上带了点水汽,头发也没干彻底。他把浴巾摘了,换了身睡衣,随后掀开被子,在她身侧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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