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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离没有回答，转身回到房里拿了一盘糕点给白念。
“你这个人真是，”白念连着吃了好几块，“明明有好吃的看我啃了半天烧饼，难怪叶青安那么好的脾气都要被你气死了。”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上一世的事咱们就不提了，这一世我肯定要重新开始，管他什么皇上管他什么宿命，我就带着叶青安找个地方风流快活。你总觉得自己的时间太短，就拿我师父来说，她已经活了几百年，可她和渊国的小王爷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两三年，我和徐景苍就算好好的在一起，至多不过五六十年，对于我的寿命来说也很短暂，你就是死脑筋认死理，你为难自己就是为难身边所有关心你的人，我要是叶青安就一棍子把你打晕，你犯浑一次就打你一次，看你长不长记性。”
若离淡淡地笑了笑，“幸好他不会跟我动手。”
“你真是我见过最讨厌的人，比徐景苍还要讨厌！”白念把最后一块糕点扔进嘴里。
“之前叶青安帮我救了柳姑和流莺居的姐妹，我答应他救皇上，我当然可以食言不管皇上骗叶青安和我离开这里，那皇上会不会降罪将军府，就算叶修竹该死，叶青安的其他家人呢？他们身为人臣最是看中对皇上尽忠，而现在因为我的身孕，我没有办法完全吸收白玉膏，上次我们侥幸成功，如今我最多只有两三成把握。”
“他…”白念看着若离的腹部，“真的有这么大的影响？”
“上次在行宫徐景苍抓了叶修竹而他也没有反抗，可我们能不能赌这一次还是同样的结果？时移世易一切都会变，我不是个大公无私的人，但是有一点我赞同叶修竹，战乱对百姓太过残忍。”
白念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想了许久只说了一句，“你对叶青安也很残忍。”
李佑一大早就被召进了宫，李皇后眼下乌黑，喝了一口毓秀端来的茶就狠狠地摔在地上，李佑很少见妹妹脾性这么大，没有像往前一样向她行礼，先赶紧打发毓秀出去。
“一大清早你跟谁置气？当着下人的面你好歹收敛些。”
“叶青安身边有个叫若离的姑娘，你找人把她给我杀了。”李皇后恨恨地盯着地上摔碎的杯子。
李佑对若离这个名字倒是不陌生，之前赵正中给若离送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李佑虽然不去青楼，和其他大臣闲聊时也提起过这桩风流韵事，可流莺居人去楼空之后若离也销声匿迹，这些日子又听说叶青安身边跟着一个漂亮姑娘，听皇后这么一说原来那就是若离，可她跟皇后怎么会牵扯到一起。
“妹妹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若离一个青楼女子身份卑贱，她怎么会招惹到你？”
“一个青楼女子杀了便杀了，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李皇后大袖一挥，把桌上摆着的茶壶糕点统统扔到地上，她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昨夜皇上说的梦话，对于寻找筮蓍族的事皇上没有瞒着李皇后，而她一直都以为皇上为的是龙体康健长生不老，直到从皇上的嘴里听到重振雄风广纳后宫和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她才恍然明白皇上为何如此执着。
当年若不是她有了身孕，这个中宫之位断然轮不到她来坐，她几乎被全天下的女人羡慕着，除了宫里的嫔妃，她们表面上敬重皇后心里默念的却是最恶毒的诅咒。连她最亲近的哥哥都一直计划着要把她的小侄女送进宫分她的恩宠，她不敢想一旦皇上恢复如初，她会落到一个多凄惨的下场。
李佑面对皇后的暴怒依旧一头雾水，“妹妹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想许给叶青安，借以拉拢叶修竹吗？这件事好办，不如就让叶青安做咱们李家的女婿。叶修竹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也十分维护太子，我倒觉得妹妹大可不必。”
“本宫如今想差遣兄长办点小事都这么难了吗？”
“妹妹，你我可是亲兄妹，你的事我自然会尽心尽力去办，但是你总可以告诉我其中的缘由。”
“太傅退下吧，本宫要更衣了。”李皇后起身朝后殿走去。
“我去办，我即刻回府叫人去办，”李佑急忙跟上几步，“你犯不着与我生气，我不问就是了。”
“要快，越快越好。”
隔天夜里四五个黑衣人朝着青鱼巷摸了过去，若离已经睡下被一些细微的响声惊醒，她刚准备下床白念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
“冲你来的还是冲我？”白念轻声地问。
“不知道。”若离心想该不会是赵严贼心不死，派人又来报复自己。
白念走到床边按着若离，“你别动好好歇着，有我就够了。”
若离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白念就拍着手回来了，“也太看不起咱们两个了，就五个酒囊饭袋，我还没活动开筋骨呢他们就落荒而逃了。”
“你放他们跑了？”
“他们打不过我就跑了，难道我还要把他们抓回来？”
若离有些无奈，“你至少抓一个活口问问到底是谁想杀我们。”
“管他是谁，总归不是咱们的对手，你怕什么。”白念颇有些得意。
“下次若他们还敢再来，你务必抓一个活口。”
第二天夜里若离和白念在一个房间等着，过了子时果然又有人来了，若离赶忙又叮嘱了一句才放白念出去，这次的打斗声比昨夜持续的时间略长一些，不过结束得也很快，院子传来两声闷响，白念高兴地推开门。
“这次我抓了两个，你来问吧。”
院子两个黑衣人摔得四仰八叉，若离缓缓地走到门口，白念像是打了胜仗一样朝她眨眨眼。
“这次少说有二十个人，不过功夫都太差了，”白念让开一步等若离出门，“你打算怎么审问？要不要把他们吊起来？”
“不用问了，他们已经服毒自尽了。”
“什么？”白念转身跑到黑衣人旁边，果然两人面色乌青嘴角还有血迹。
“你抓了人好歹也看着，又白费力气了。”
“他们一个两个都不经打，谁知道还这么有骨气。”
“算了有这两次教训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若离抬眼看了看又大又圆的月亮，“明天就是上元灯节了。”
“你这身子还是不要出门了，我出去买个花灯给你看就好，”白念说完才明白过来若离说这话的意思，“那叶修竹是不是又要派人刺杀徐景苍？”
“我已经警告过叶修竹，但我不知道他要怎么做。”
若离说罢回去继续睡觉，白念也回了隔壁房间，前一刻她还在想该不该去通知徐景苍，后一刻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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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伤心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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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竹的书房还亮着，他拿着一卷兵书一边读一边等着手下章北，过了子时不久，暗道里隐隐传来敲击声，叶修竹放下书走了进去。
“将军。”章北先行礼。
“查到是什么人了？”
“是李佑。”
叶修竹微微蹙眉，他一直派人监视保护若离，昨夜那几个人一出现章北就察觉到了，只是还未等章北出手白念就出现了，那几人身手一般但逃跑的功夫却很不错，章北没能跟上。今夜章北带了人在青鱼巷埋伏着，就等着跟上刺客查找幕后主使，可是李佑怎么会对若离下手。
见叶修竹不说话，章北试探着问，“是不是李佑知道了若离姑娘的身份，他不想让若离救皇上所以才派出了杀手。”
“若离怎么样？”
“今夜她还是没有露面，白念一个人就轻松对付了二十几个杀手，这两位姑娘着实厉害，只怕将军来日想除掉她们会很麻烦。”
“不能硬拼还可智取，此事不急，你去查查李佑这些日子和什么人来往密切，尤其是武将。有皇上在平王至少不敢造次，李佑若敢如此悖逆，我定然不放过他。”
“是。”
“平王最近有什么异动？”
“解霜死后他一直闭门不出，解霜的死因属下也未能查出，自四小姐…之后王府戒备森严，我们的人很难再混进去。”
“想办法去查，你三番两次失手，这点小事如果还查不出来就以死谢罪吧。”
“是。”章北急忙退下。
廖忠被冠上了江洋大盗的名号，追捕画像贴满了大街小巷，陆练没日没夜地追查廖忠的下落，前些日子在城外发现了他的踪迹，陆练带人追了过去却没抓到，有村民说见到一个很像画像上的男人往宜临城方向去了。陆练又带人折回宜临城，虽然搞不懂廖忠为什么又跑了回去，但他的任务只是捉拿，其他不该他知道他也不多问，有些事知道真相还不如蒙在鼓里。
正值上元灯节，宜临城主要的几条街几乎人满为患，陆练最怕在这样的情势下搜捕要犯，也许廖忠正是知道城中是这样的情况才冒险溜了回来，他一定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追捕廖忠是平王的命令，也许他回来便是针对平王。
陆练一路赶着去了平王府，可徐景苍却不在府里，他的头顿时一个变作两个大，街上人这么多，若是廖忠混迹其中想对徐景苍做什么，那真是防不胜防，他立刻安排手下的人兵分几路去寻找徐景苍。
徐景苍正在青鱼巷附近徘徊，离城传来消息，有人想要买凶杀人，买凶的人他已经派了徐来去查，而要杀的人便是若离。
白念离开王府已经好几日，徐景苍猜想她唯一能投靠的人只有若离，不过就算她已经回到西域，他也不能放任有人想伤害若离。
徐景苍几次想进去找若离，又怕碰到白念，在巷口踱来踱去，却等来了叶青安。
“老远就看到你在这，你来找若离？怎么不见白姑娘？”叶青安走近了问，从他那日撞见若离熬落胎药再也没见过若离，还不知道白念和徐景苍又闹翻了。
“今天我收到消息，有人想对若离不利，我来提醒她多加防范。”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叶青安一溜烟地跑了，徐景苍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叶青安一进院子就看到角落里有两个人影，他走过去才发现是两具尸体，他立刻推门而入，白念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几块糕点，而若离半倚在床上。
“叶大公子终于舍得来了，这么好的日子我还以为你带着别的姑娘赏花灯去了。”白念毫不客气。
“你怎么在这？院子里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什么人想对付我们，也不知道他的目标是我还是她，来了两回都被我打跑了。”
“两回？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叶青安看向若离，若离低着头没看他。
“小事一桩罢了，我和若离合在一起那就是天下无敌，没人能伤得了我们。”白念炫耀的神色像极了小孩子。
叶青安走到若离身边，“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来找我有事吗？”
“徐景苍！”白念看到了站在门口却没进来的徐景苍，欢欣雀跃地跑了出去，“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是不是想我了来找我？我还打算去找你呢，我担心有人想行刺你。”
徐景苍看向院子里的两具尸体，后退一步躲避白念的热情，“我来找若离，原本打算告诉她有人想对她不利，不过我好像来迟了。”
白念气鼓鼓地回了屋子，徐景苍也跟了进来，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四个人各有心事谁也不开口。
“我已经派人去查是什么人想对若离不利，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们，你们多加小心，我先叫人把那两具尸首处理掉。”徐景苍不想再呆下去。
“等等，我想了好几天都想不通，解霜和楚山的死为什么会成为你我分开的理由，我要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今天不许再搪塞我。”
“我要说的都说过了。”徐景苍抬脚要离开。
“徐景苍你站住！”白念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你有什么就说什么，怎么现在跟若离一样讨厌，心里藏了九分喜欢嘴里却只说一分，我师父花了极大的代价才能让我重新见到你，你这样的态度让我替自己替师父都不值得。”
若离和叶青安对视一眼，叶青安坐在床边握住了若离的手。
徐景苍不是个能藏得住心事的人，可杀楚山是皇兄的命令，他若是和盘托出，他不知道白念会不会恨皇兄又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毕竟她是妖，徐景苍不能不忌惮，“既然不值得那你就忘了我吧。”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别以为自己是王爷就能始乱终弃，只要我不愿意你就不能离开我。”
“强人所难注定不会有好结果。”徐景苍走出门外，被白念抓着肩膀狠狠地拽进屋子里，徐景苍侧头看向肩膀，抓着自己的已然不是人手，而是像雄鹰一般的利爪。
“我们明明情投意合，怎么会是强人所难！”
“情投意合是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和一只妖，我做不到。”
“你果真就是嫌弃我！”白念的手上加了力，徐景苍的肩头已经隐隐看得到血迹。
若离抬手放出一支化灵针朝着白念的利爪而去，白念由着化灵针进入了她的体内丝毫不躲避。
“若离，你也帮着他欺负我吗！”白念怒目看向若离，眼睛里现出红色的妖瞳。
叶青安看到白念的妖瞳突然恍惚了一下，仿佛在哪里见到过，眼前出现了一些残缺的画面。
“我是怕你后悔，抽屉里有回魂香。”
白念松了手拿到回魂香走到徐景苍面前，“你中了我的妖毒，虽然一时半刻不会发作，但是没有回魂香你必死无疑，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把回魂香给你。”
徐景苍捂着肩膀坐了下来，“不必，我可以派人去玉灵谷。”
“是吗，谢谢你提醒我，我一会儿就把回魂树烧了，解药就只有这一颗，你要不要？”
“我宁可死。”徐景苍说着违心的话，替白念心疼不已。
“我白念看中的人就只能是我的人，徐景苍，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我是人是妖有那么重要吗？我现在不像个人吗？”
“很像，但你不是。”
白念凝神聚气，若离藏在枕下的妖丹倏地飞了出去，落在白念的掌心，“这颗妖丹是我找回来的，我爱屋及乌才费力去给你的皇帝哥哥找妖丹，但是你既然不爱我了，那我也不用顾虑你的感受，我这就把妖丹毁了！”
徐景苍和叶青安同时站了起来，朝着白念大喊不要。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徐景苍的眼神里满是哀求。
“在你心里，你的皇帝哥哥比我重要多了。”
“皇兄对我如兄如父，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那我呢，我在你心里算什么！”白念用力攥拳，妖丹的光芒顿时消失不见。
徐景苍扑到了白念身上用力掰她的手指，“我求你把妖丹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做猪做狗都可以。”
也许得不到才是爱情最好的结局，就让徐景苍老死在西荒，永远找不到盘龙兽永远得不到重生的机会，师父就不该让她再次回来，就让他们两个把彼此之间最美好的回忆留在心中。若离说得对，时移世易一切都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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