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单手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就要拔,你反抗也没用。”
他果断把她带到医院,安排了牙医给她拔牙,这个过程惊天动地。
卉满被谢观提溜着瑟瑟发抖进了诊室,被按在躺椅上,她抬头看向天花板,这并没有带来以往的安慰感,上面贴着一行巨大诙谐的标语——你瞅啥?
医生大概认为自己很幽默……
她把视线移开,看到那发着银光的电钻,森严摆放的石膏牙模,还有可以开合的白色骷髅头模具,陡然升起一种恐惧。
她翻身起来,想往外跑,门已经被锁上了,卉满出不去,她捂着脑袋躲避谢观的追逐,好像他在扯她的尾巴一样。
“我错了,别拔我的牙。”
“你错什么了?”
“我不知道,反正我错了。”
门外有敲门声,谢观说了声进,穿着白大褂的牙医走了进来。
“我不要拔牙,会疼死的。”卉满对于拔牙的想象来源于幼儿园课本读物,吓死小孩不偿命那种。
她被谢观摁在牙椅上,呼吸杂乱无章,只能抱住他的脖子。
恐惧时,她像花枝一样颤抖,谢观闻到了她身上分泌出的苦涩气味,这令他蹙眉厌烦,又隐隐约约肿胀着一种快感。
两颗牙被除去了,卉满捂着腮帮子肿了两天,除了止疼药什么东西都不敢吃,她跟谢观索要自己的两颗牙齿,谢观说已经丢了在医院了,她失落地继续抱住头,感到很难过。
晚上时,卉满躺在床上痛的睡不着觉,在床上滚来滚去,谢观把牙医又喊来了,检查后说是正常现象,再过两天消消炎就好了。
“她一直哭怎么办?”谢观被烦的不行。
“可能体质原因比较怕疼吧。”牙医对此束手无措。
谢观把两颗牙齿交给卉满,放在她手心,她紧紧攥着这才消停了会,呜呜嘤嘤地哼着,肩膀一抽一抽,谢观搂她的腰,她侧身翻过去,背对着他。
他撩开她乌黑的头发,露出莹白的后背,身体靠近了她许多,贴在她身后。
她的头发和肉软的不像样子,比噙着的眼泪还要脆弱。
就这样,以一种抱团的姿势,两具躯体拢合着,不知不觉,卉满睡着了,她不再呜咽,谢观把她的手握在手中,那两颗牙齿很尖,像狼的犬齿。
“晚安。”她入睡后,他的声音才这样温柔轻哄。
夜很长,谢观往自己身上擦了些香水,她喜欢这个味道。
卉满一连几天睡得都很满足,她感觉做梦都特别蓬松香甜,白天时她恨得很用力,把对于牙疼的怨恨通通归到了谢观身上。
几天后,牙不疼了,能正常进食,卉满重新回到了大学上课,下课后心烦意乱,她在校园城外暴走乱逛,看到沿途小店里有烫头打耳洞的,烫头要等好久,于是她干脆利落地打了耳洞。
潜意识里,她迫切想证明,想掌控自己的身体。
晚上,谢观在床上看到了,她罪加一等。
他阴沉着脸,注视她:“你还有什么想法?”
“我有很多想法!我现在不喜欢长头发,我要去剪短。”
她又不想烫头发了,尤其羡慕舒书的短发,又酷又帅气,好打理,而且谢观总是在床上摸她的头发,就像在摸能催发情欲的物品,让她觉得恶心。
他神色冰冷:“不行。”
“凭什么不行,这是我自己的身体。”
“关于对你身体的控制权,你应该很清楚。”
谢观对她的反抗无动于衷,警告声音的背后是交易与命令。
他不想让她做主,对于她上次的背叛出逃,一直耿耿于怀。
她的种种,都令他不放心,即便谣言那样不堪,但她在同龄男生眼中仍是受欢迎的,甚至惹眼到能使人忘掉她背后那层私生活的程度。
这点尤其让他不悦。
他将白日的严酷延续到了今晚的床上,他不允许她动手脱衣服,她的衣服都是他来亲自剥落去除,然后他用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有条不紊进行每一步,轻拢慢捻,撕衣欲裂,享用猎物凌迟带来的快感。
这个过程让卉满感到很痛苦,她抵住牙根,把天花板四个角都看遍了,去想一些让自己快乐的事情,可是一时想不出来。
他的动作越细致入微,她越想发抖。
这份沉默一直维持着,他想从身后…时,她光脚跳下床,捡起衣服跑开了。
谢观厌着神情找了她一会,最后在一楼最初她住的那间卧室找到了她,月华倾泻,她躲在衣柜里,蜷缩着身体,眼睛红红的。
他把她往外揪,可她不出来,于是他蹲下身,修长皮鞋踩在阴影中。
“你不喜欢后入?可我觉得那样很深很紧,你也很舒服不是么。”
无论说多么污秽的话,他永远神色坦然,作为上位者,脸上始终看不到什么多余表情。
卉满用手臂把自己围的更紧了些,垂下细颈,震颤抖动的长睫毛能引蝴蝶停歇,整个人好像溶化在月光里,又隐隐显身出来。
她的呼吸轻到不能再轻,漂泊在空气中,那些恶劣的语言伴随冷气刺疼了她的肺。
“出来。”
她不动。
“出来,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他再想揪她时,她咬了他的手,紧紧不松。
谢观任她咬着,拇指在她腮边摸了摸。
她的肌肤光滑细腻,给他的指腹留下难忘又罪恶的触感,让他想起了最初的那一晚。
堕落、妄念、索求融为一体,他被她彻底腐蚀。
卉满恨恨盯着他。
“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只会更想让我对你作恶。”
卉满想把衣柜门关上,谢观制住她的手腕,把她一下子拽了出来。
她的胸摔在了他怀里,咬牙憋痛,被他半拥在地,头发垂在背后,蓬勃辉煌又华丽,捻起一缕,末梢蜷曲的地方像弯弯绕绕的小提琴线尾端。
谢观想了些什么,嗓音低沉性感,仿佛要融入暖融融的地板下。
“你剪短发不好看。”
“好看。”
“真的不好看,像男人。”
她故意呛他:“然后让你感觉在跟一个男人□□?”
他并没有被激怒,寒潭一样的眼底没有一丝情绪,在窒息的气氛中静静等着。
等她心情平复了会,他重新把她抱上楼,这次一直正面拥抱她,很用力地夯实,身下黏连糜.乱,可他那张高洁的脸上没有一点迷乱,依然冷静清醒,线条深刻。
唇舌相绕,喘声微涩,直到白昼结束才平息。
谢观久久注视她,突然变得温和几分。
“真的很想剪?可以剪一点点。”
卉满有气无力,抬不起头来,只是发出一声闷哼。
“你不会舍不得么?”他知道很多女人极度爱惜自己的长发,抚摸着那团柔软浓密,觉得有点惋惜。
“不会。”
卉满忽然从他手里抢夺回来自己的头发,她挣扎着翻身,穿上白色灯笼袖长袍,故意把头发梳向他摸不到的肩头另一边,然后自己窝在床角入睡了。
窗外风声很慢,花瓣落满南山。
·
·
第二天,谢观请了个造型师到家里,造型师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在卉满发梢比了一寸。
“剪这么多吗?”
卉满大声道:“往上。”
造型师大气不敢喘,又往上比了一寸。
“再往上。”
卉满用手指比划到耳朵末梢:“下面的都减掉。”
谢观脸色阴沉下来。
造型师一看他眉心的不耐烦,剪子哐当掉在地上,险些锵坏地板,他吓得赶紧脚底抹油跑了。
卉满想把剪子捡起来,可谢观先她一步,他把剪刀握在手里。
“你这辈子都别想剪短发。”
她发出低沉的怒吼:“我要剪。”
他严厉且悲观地看着她,觉得她无可救药。
“要我提醒么,你所有的一切,都要按照我的心意来,你没有自主权,不要再不知好歹。”
他指了指一旁刚预订来的大堆奢侈品,都是护发用的保养品,以前卉满嫌麻烦不愿意弄那些东西,可谢观通知她以后每天都要涂,连发膜的香味都需要按照他每日心情指定。
她就像一个玩具,一个傀儡。
她越不甘心,他就越逼迫她,她越纯粹干净,他就越把她弄脏。
卉满捂住耳朵,屈辱且悲愤地跑到了楼上。
第42章 笼鸟
唐晃在学校咖啡馆里约见了卉满, 他交叠着腿,双手叉起,拿出了精英律师的气场。
作为智力最顶尖的那种人, 他也很喜欢跟脑壳聪明的人一起玩,因此,他跟卉满交谈时,总有一种惺惺相惜。
但眼下, 这被愤怒取代了。
“卉满同学,一个月,三十万本金,你亏了我五万,你有什么感想吗?”
卉满扯着嘴角:“做空不太好做。”
“为什么你非得做空呢?这样做都知道是反人性的。”唐晃觉得她过于执拗了。
“股市本来就是反人性的,我有预感要暴雷。”
“那现在你的预感不准了,你得学着做多,我们只有这点钱,再霍霍干净就完蛋了。”
他让她认清现实的处境:“之前的都过去了,你不能一直活在梦里。”
见卉满无动于衷, 他狠下心:“那我要把账户收回了。”
卉满终于神情松动了:“留下来吧,我会改的。”
“你对你的客户一点诚意都没有。”
卉满清清嗓子, 声音诚恳:“那我请求你, 把账户留下来,我用我的信誉保证我会对客户负责的。”
“那再给你做一个月。”
唐晃是真切实际为自己的钱着想, 试图对卉满开导:“你以前是很牛不假,但是现在钱就这么多, 钱少的时候怎么做啊?”
“我现在也很牛, 我刚拿了股市大赛冠军呢。”
卉满双手环胸,腥风血雨厮杀后, 之前的状态多少回来了一些。
“那你也要慢慢磨练,这是上天在检验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懂不懂?”
他说的卉满一愣一愣的,她嘟囔道:“我的预感不是随便来的,数字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她打开笔记本,指给唐晃看:“看到这些跳动的数字了么,它们每天都在动,每天都在变化,变化时大时小,时快时慢,但我知道它们已经在外流了。”
她所做的每笔交易,都不是空穴来风。
唐晃看不出个所以然:“也许你需要大数据统计下?”
“统计出来的没有我眼睛好使。”卉满很确定这一点,之前在公司那些开发出的软件都有些呆板,数据都是发生后检验的,不具有思想。
“你这口气也太大了。”
“我说认真的。”卉满认真且疑惑道,“难道你以为我在逗你吗?”
唐晃喝了口咖啡,他觉得需要压压惊,这个女人的言行有些刷新他的三观。
但她确实是很诡异地赢得了比赛,他当时在电视上看的直播,决赛阶段,每次她要被刷下去的时候,结果她手指噼里啪啦一顿乱敲,竟然又往往绝处逢生掐着点把领先一位的给挤下去。
当时他就觉得她是故意的,她逆势做空了,一根筋非要验证自己的做法,但又为了不被淘汰,只能等最后时刻冲锋,压线把前面的人一个一个踢掉。
唐晃有点酸溜溜道:“另一个夺冠大热门,陈客弃赛了,不然你也没这么好赢。”
“都一样的,他弃不弃赛,结果都一样。”
卉满淡淡道,自己也举起咖啡杯子喝了口。
她的轻描淡写让唐晃感到震颤。
“那你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时间内,把排前面的反超的?”她动作快的直播镜头根本看不清,都飞出重影了。
卉满挑挑眉:“你想知道?”
唐晃舔舔唇:“当然想。”
卉满从背包里拿出许多法律书籍:“那我教你可以,你也要教我。”
唐晃惊得瞪大了眼,察觉出她的目的,这是要逆天啊。
“你别告诉我你要自学法律!”
她学法要做什么,肯定是跟她女儿有关,为了将来跟谢观打官司。
他一阵冷汗直冒。
“我不会教你这些的,谢先生会杀了我的!”
“你不教我,我就不教你,也不接你的账户了,你交给银行年化三个点的收益,交给其他平台有跑路风险,交给我我可以给你保证年化有三百个点,你自己考虑吧。”
“你是律师,你也知道,行内规定账户亏损并不由操盘手个人承担,现在你把账户收回的话,那五万我就没法赔偿你,就成实亏了。”
唐晃怒了,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玩了,攥着咖啡杯手柄直颤抖:“你刚刚还在说让我作为客户信任你,你难道连一点信誉都没有吗?”
“没有,谢观说我信誉早就破产了。”她刻意压低嗓门,绘声绘色模仿了下谢观的腔调。
“唐律师,钱你要不要?想不想学操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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