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
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卉满回头,困惑了,怎么会有两个谢桉?
她抽回手,嘟囔道:“什么妖怪?”是分身术吗?
谢桉快步走到她身前,解释道:“他是我双胞胎弟弟谢束,之前一直在国外读书,今天刚回国。”
谢束也懒得装了,想牵一下卉满的手做个亲吻绅士礼,结果手刚伸出来就被谢桉啪一下打掉了。
他不死心,又伸,又被打了。
于是对卉满优雅鞠了一躬:“嗨,lady ,你好啊,我是谢束。”
卉满无言地看着面前一模一样的两个男人,心情久久难以平复,他们就像是一个圆球从中间严格裂开一样,完整对称,每一寸重量一个弧度都如出一辙。
她想到一个问题,如果造物主把他们设定成一模一样,那他们确实就是一模一样。
但是假如出了一点故障,这个一模一样往相反的方向跑偏了,那就会造成面前这种大相径庭的对照组。
这两个兄弟从小性格便截然相反,一冷一热,一个静一个躁,本来他们的父亲,谢观的兄长是谢晏集团的直系继承人,可在十几年前,飞机失事,他和妻子,连同父母,全都在那场灾难中丧生。
此后,谢观作为家族次子便被谢老太爷扶持,渐渐独掌大权。
在之前,谢观因为洁癖症几乎不可能跟女人有实质性接触,遑论发生性关系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他一直将两个双胞胎视如己出,当成继承人培养。
谢桉聪明稳重,留在国内进入集团历练,谢束则顽劣调皮,从小不喜管教,一直在国外念书。
卉满回到了谢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心情,她选择多喝热水。
她走后,双胞胎兄弟还在林间争执不休。
这片富人区荒清寂静,四面环林,少有人烟,车行道上驶过的车辆寥寥。
这样隐蔽的环境天然适合诞生一些私密事情,山川草木会替他们隐瞒。
谢束对谢桉得意嘲笑,露出聪明绝顶的表情:“你完了,我要把你搞大这个女人肚子的事告诉太爷爷。”
谢桉怒火中烧:“你这个笨蛋蠢货,这不是我的孩子。”
“不是你的孩子你急什么?”
谢桉很想给他一拳:“我如果污蔑你这是你的孩子,你难道不急么?”
谢束肖想着卉满的脸小小回味了下:“她长的好看,我求之不得呢。”
谢桉没忍住,这下真的一拳挥过去了,在外人面前他比白纸还斯文,但力气大的惊人,怒意爆发两人扭打在一起。
“谢桉你这个伪君子,从小到大告了我多少次状了,今天终于轮到我了!这次我要让太爷爷狠狠罚你,罚你抄写一百遍家训。”
谢桉咆哮:“我都说了这不是我的孩子!”
“那是谁的孩子!”
“是叔叔的!”
谢束停下手,吓傻了,呆愣在原地。
过了很久,他回过神来。
谢束从来没想到叔叔竟然会有一个私生子,这比银河系大爆炸还稀奇。
他喃喃道:“我没想到叔叔这辈子还能跟女人上床,而且还是跟年纪这么小的女人,她看起来跟我们一样大。”
“你眼睛还没瞎,她确实跟我们一样大。”
谢束于是沉默了,他没想到叔叔癖好这口,多少有点丧心病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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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些时分,黑色汽车停在谢宅前,谢观从车里走出。
两个侄子耷拉着脑袋来问候,异口同声:“叔叔好。”
谢观看着他们满身的树叶和热气腾腾的汗,一想到要邀请他们进门,突然就不想认这两个侄子了。
“叔叔,血浓于水啊。”谢束眨巴着眼睛,对谢观双手合十恳求道。
“滚进来消毒洗手洗澡。”
谢观背过身去,简直看都不想看他们,不懂他们怎么弄的身上这样脏。
餐桌上,气氛凝固了。
谢束那双好动的黑眼珠子来回转,打量着叔叔和卉满,桌子很大,座次的顺序是家庭内部权力与地位的小小缩影,而他们两人之间离的太远,看起来并不怎么亲密。
他那简单直白的小脑瓜里不太懂这俩人是怎么发生关系的,卉满那么一年轻小女生总不能强迫他叔叔吧,但他叔叔不是最讨厌别人碰他么。
他于是很纳闷,拿起杯子喝水时,看到玻璃杯内晃动的液体,电光火石联想到卉满说的饮料,忽然就顿悟了。
他恶狠狠看向桌对面那张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谢桉感知到了弟弟的恶意,冷冷瞥来一眼,没有丝毫要对他解释的样子。
谢观对侄子们之间的古怪互动视若无睹,双胞胎掐架不止一天两天了,作为长辈早习以为常。
他以一种腰身挺拔的端庄姿态用餐,食不言,慢条斯理咀嚼食物,端坐在主位散发着作为大家长的威严气场。
饭后,他上了三楼,临行前对谢桉说:“你跟我来。”
谢桉有些忐忑地跟随叔叔上楼,几分钟后,他很快出来,简洁离开谢宅,一并把谢束带走了,叔叔从来都不允许别人在他的私人领域内留宿,连他们两个都不行。
一天闹剧终结后,谢桉开着车,谢束坐在后座上,悠哉蹬着长腿。
“喂,你不慌么?”谢束咧开嘴角,对哥哥调笑道。
“慌什么?”
“她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会把我们的继承权全部拿走,那个孩子才是叔叔的直系继承人。”
“所以呢?”
“所以这个孩子一定不能生下来,那个女孩也不能呆在他身边,我们得拆散他们。”
“你的想法太过卑鄙了。”
“当然了,我又没有良心,难道你有吗?”
谢束微笑着,坏的理所当然,浑然天成。
他简单设想了下:“我觉得我可以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你觉得呢。”
“你太明目张胆了!”谢桉呵斥他,这样粗手粗脚得留下多少线索,处理起来有多麻烦。
“所以你的关注点在于办坏事太显眼,而不是不应该做恶?”他看着自己的兄长,坏笑道:“谢桉,我亲爱的哥哥,你可真是个正人君子,只会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谢桉看了下表盘时间,距离他跟谢束见面已经超过三个小时了,才开始爆发第二轮争执,已经实属不易了。
他从容不迫对谢束警告道:“你做事不要没脑子,这件事处理起来必须细心,如果你敢当面对卉满下手,叔叔一定会重罚你。”
谢束觉得他说了一堆废话,提议道:“那我们两个可以联手。”
谢桉握着方向盘,神色阴冷,像换了个人一样:“叔叔已经不许我接近她了。”
“那我可以接近她,你负责出脑子。”谢束勾起嘴角,凌厉的脸上蒙了一层美丽阴翳。
“你怎么接近?”
谢束交叠双手,指关节掰的咔嚓作响,轻佻道:“你一向知道的么。”
“小狗舒服了自然会抬起它的小屁股。”
“毕竟,她怎么知道你跟我有多坏呢。”
第10章 碾压
谢束从小就不是个乖孩子,他是那种外表有点坏,但实则内里非常坏的男生,这个鲜明特征让他从青春期伊始便很受女生欢迎。
他漂亮叛逆,恶习满身,嗜好赛车、电竞、乐队、调酒等等前卫运动中最不良的部分,生活奢华无度,一直在西欧过着布尔乔亚的生活。
他用发膜,用护肤品,涂抹精致的化妆品,打亮闪闪的烟熏眼影,神情总是吊着几分轻蔑,玩世不恭。
这个纨绔少年打算先跟卉满近距离接触,然后用美色.诱惑下她,让叔叔以为她居心不轨,把她赶出家门。
谢桉面色复杂地听了他的规划方案,最后心平气和地点了头,对他说:“去试试吧。”
试试就试试。
谢束吹着口哨自信满满出发了,他敲响了谢宅大门。
“你来做什么?”谢观一副将他拒之千里之外的高冷姿态。
“我想您了叔叔,在国外的时候就特别想您。”谢束打起亲情牌,摆出乖仔样。
谢观当然不信他各种扯,但一想这孩子从小就在国外读书,确实跟自己聚少离多,低声道:“进来洗几遍澡。”
谢束有备而来:“叔叔,我在家已经洗了十遍澡了。”
谢桉皱着眉头:“再去洗一遍。”
“好嘞。”
谢束屁颠屁颠去了一楼某个客房浴室,调出沐浴必备曲目,洗个澡选个歌比选女朋友还认真,半小时后浑身洗的喷香香出来,规规矩矩坐在客厅吃水果。
今天是个周六,卉满直到上午十点才醒,最近她晚上各种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失眠神色恹恹,没怎么有精神的样子。
她随便洗漱了下,出了卧室,脸色苍白,披着乱糟糟的头发,想找点吃的,但又怕吃了就吐。
谢观支着长腿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看着她,注意到她最近心情越来越差了。
手机震动传来消息,有些机密工作,他要去楼上图书室完成。
“谢束,在楼下老实点,多看书。”
“知道了,叔叔。”
谢观一走,谢束立马原形毕露了,他掏出定制手机坐地上,仰着下巴,双手飞快点触着手机屏幕,痞里痞气的架势。
虽然不学无术,但他打游戏可是在纨绔圈子里相当犀利闻名的,不仅各种游戏都精通,甚至十五六岁那会还想着组建游戏战队来着,当然了,这个想法不出意外被谢观否了。
伴随着激烈打斗的音效,他的手指花里胡哨秀来秀去,这张脸配上恶劣性格加持,天生适合干一些乱七八糟、没皮没脸的事,勾引一个女孩对他来说毫无负担。
毕竟他又没有道德约束。
过了会卉满果然好奇看过来,显然中计了。
她探头扒望:“你在玩什么?”
“集团子公司旗下新出的游戏,还在内测呢,你玩么?”他把另一个手机递给她。
卉满之前打游戏不多,不是特别了解,见他这么热心,周末休市自己又无聊,也没有太推脱,接过手机,坐下来听他介绍了会这款最新的竞技游戏。
谢观盘着腿姿势随意,给她指点各种背景英雄和技能,本意是让她跟自己来几下亲密接触,结果他自己游戏瘾犯了,忍不住想先打几局。
卉满扒拉他,他往一边躲,没功夫管她:“别碰我啊喂,我忙着呢,打团了要。”
“那我干什么?”
“你自己玩吧,挑几个新手英雄练练上手。”谢观心里嫌弃她当累赘。
过了会,他一局打完了,想起来还有要务在身,扭头一看,惊愕地要从地板上跳起来:“我擦,你这玩的是T0英雄啊!”
“是么?”
即便是内测中玩了好些天,谢束对这个英雄还是没有太熟练,甚至还没完整使出一套连招。
这个英雄操作极难,技能复杂且难度极高,需要多指操作,可卉满居然玩的很溜。
“你是不是之前玩过这个游戏?”
卉满点着屏幕跟他说话:“你不是说还在内测吗,我怎么可能玩过。”
谢束气势一下子瘪了,不死心问道:“那你怎么使出来的连招啊?我看看你是不是侥幸打出来的。”
卉满当着他的面给他演示了一遍:“就是这么打出来的,你随便点点就行啊,这不是有手就行吗?”
谢束感觉被啪啪乱打耳光:“你这手速怎么这么快?”
卉满轻蔑哼了声:“我是操盘手啊,不快怎么行。”
“啊?”谢桉没跟他说这事啊,他一直以为她是个大学生呢。
“慢着,你不会是谢晏集团的员工吧?”
“对啊,你才知道吗?”
卉满没有理他,继续低头玩游戏,觉得这个游戏还挺有意思的。
等谢观下楼时,就看到这样一幕。
卉满在低头打游戏,谢束丢掉了飞扬跋扈的公子哥锋芒,在她旁边焦急观战,试图指挥她:“哎呀对面来了三个人,快撤!”
“凭什么撤?”
“笨蛋!你这下走不掉了。”
“走不掉?不存在的,你看我怎么搞他们。”她切了声,一边分神口头跟他拌嘴,一边手指飞快走位放技能,手指像银蛇那样乱弹。
她利落反杀两个,残血脱身。
谢束双手合十,简直要给她跪了:“不可能!你刚刚怎么做到的?”
卉满有些不耐烦了,从一开始他就在耳朵旁边吵,真是聒噪死了。
“你眼瞎啊,对面都被我打死了还说不可能。”
谢束被噎了一口,她怎么敢这么跟他说话的。
他不服:“那你是不是开挂了!”
“这是你手机,你手机有没有挂你不知道吗!”
谢束被怼的哑口无言,悻悻抹了下鼻子,厚颜无耻道:“那你教教我这个。”
“这有什么好学的,见到人打不就好了。”作为天才,卉满从来高傲且不怵。
谢束跪在地上默默望天无泪,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可以这么大,这特么什么妖孽。
他还想缠着她让她再给自己秀几手,一抬头看到谢观威严站在面前,顿时警铃大响,后撤蹦出一米高。
“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谢观面色不善,他急忙辩解,等等,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为什么他会这么心虚,本来应该死咬是卉满勾引他来着。
卉满也把手机放下,像被班主任抓包的坏学生一样,抿着唇有点怕谢观训斥,毕竟在她从小到大受过的教育里,玩游戏打电动一直是不光彩的事。
“别玩太久了,注意保护视力。”
谢观不咸不淡说了他们两句,转身去打电话。
他这样云淡风轻,谢束简直要感激涕零了,本来以为今天要被罚来着。
最令他感到诡异的是,下午叔叔竟然主动开口留他吃晚饭,这可是过去十几年来几乎没有的待遇。
餐桌上,谢观默默咀嚼着饭菜,余光瞥见谢束还在对卉满飞去各种眼色,卉满拽着脸,觉得他烦的很。
她明显觉得游戏打几局就没劲了,还没玩股票有意思,因此对他的各种暗示提不起精神来。
谢束在谢观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案,悄悄往她那边挪了挪,对她小声说:“晚上你跟我组队吗,我们去区里大杀四方。”
“不去。”
“去嘛。”
“你好烦啊,你自己玩好了,别喊我。”
卉满嘟囔出声,这下谢观放下筷子,正视着他们。
“抄两遍家训。”谢观对谢束冷声道,指尖方向又点了点卉满,“你也要抄。”
“我为什么要抄,我又不是你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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