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瞧着她面色坦荡,心中郁闷又担心。
“宫门似海,你此举不是大海捞针?若是被那人知道你的目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他语气有些不好,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
“大海捞针总好过无所作为。”她不服气地挑眉,忽然灵光一闪,她注意到肃王的措辞。
“王爷,你是不是知道我父亲案件另有隐情?”她一双黑圆眼眸殷切地望着他。
“此事我来处理,你别冒险。”
“你是知道的,是不是?”她不死心,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追问道。
小小的脸扬起,一双黑眸亮晶晶地看着他,原本气鼓鼓的神情消失殆尽,只剩一脸的诚挚和期待。
肃王脸上浮起一丝犹豫,终究还是心软,嗯了一声。
为了她,他肯一退再退,只要她不要冲动莽撞,不要受伤难过。
微婳心中一阵欢喜,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那,你也在查吗?”
他若是在查,便代表着极有可能会为父亲翻案。
肃王正色道:“本王在查,所以你无需插手。”
他甚是真挚地看着她,又补充了一句:“给我一点时间。”
微婳有些迟疑,现在她的心忽上忽下,忽喜忽忧的。
微婳潜意识地要信他,觉得他会言出必行,或者对她实诚,可现在——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选妃的事情不是故意瞒着——吗。”
那个“我”字她实在不好说出口,但是他能听得懂。
“什么人在那里!”
有宫中护卫巡逻到此处,听见隐约人声,持着灯笼快步朝这边跑来。
微婳下意识要拉着肃王躲藏,谁知手臂一紧,被一股力量一带,整个人扑到肃王怀里。
肃王用手环住她的腰身,将她的后脑摁到自己的怀里,随后将她斗篷上的兜帽拉上,遮住她倾世容颜。
他垂首在她耳边说道:“别出声。”
微婳一时有些懵,肃王身上的气息霸道地将她包裹着,她将脸埋在他宽厚的胸怀里,羞涩地点了点头。
急促的脚步靠近,微婳微微侧脸,透过斗篷上的帽子和他胸口之间的缝隙偷眼看去,只见周围衣影闪动,灯火骤然亮起,侍卫们瞬间将亭子团团围住。
微婳听见肃王胸堂的心脏的跳动声,自己的一颗心也犹如擂鼓一般砰砰直响。
“本王在此,尔等也敢放肆!”肃王声音不大,然威严甚巨,围住亭子的侍卫不由吃惊。
亭中的两人身穿着深色衣服,面目模糊,为首的侍卫长虽然觉得那道男声有些熟悉,但职责所在,他不能不仔细盘问清楚。
侍卫长一边警惕着观察二人是否会突然发难,一边大着胆儿将提灯往发声之人照去。
提灯一晃,照出肃王一张冷意森森的脸,旁边那人身量娇小,比肃王矮了一个个头,被衣帽兜头兜脸地罩着,看不清出半分容颜。
瞧清楚是肃王,侍卫长唬得急忙跪下,提灯随着他的动作一路往下。
侍卫长眼中余光便依次看到了一双素白纤细的手紧紧抓着肃王的胸前衣襟,肃王的修长猿臂紧紧搂着那人的纤腰,然后就是斗篷底下一双绣着精美花卉纹饰的缎面绣鞋紧紧贴着肃王的皂靴。
旁边的侍卫见到侍卫长跪下,也跟着哗啦啦跪下。
“卑职该死,惊扰了王爷。”侍卫长的声音发颤,后背心惊起一层冷汗。
这是什么地方,离兰仪宫不过百余步的距离,兰仪宫里面住得是太子妃或肃王妃的候选人,肃王来这里夜会,自然是来见他心仪的姑娘——未来的肃王妃!
肃王冷冷哼出一声,“给我滚!”
“是。”侍卫长急忙领着人快速退出亭子,消失在夜色中。
微婳耳边仍余哗啦啦的风吹竹叶声响,脸与他的胸膛相贴,只觉得他说话时胸膛震动,心口的温热隔着衣裳也能将她的脸蛋烫热。
她听了一会儿,像是没有人声了,刚想出声,头顶上的兜帽被肃王掀开。
微婳环顾一下四周,“他们走了?”
肃王嗯了一声。
微婳察觉到他揽在自己腰身上的手,“那你可放开我了。”
肃王没放,反将她往自己身上扣紧了些。
“你,你这是做什么!”微婳睁大着乌黑水润的眼睛看着他。
虽然这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相拥,可前面几次都是形势所迫,现今肃王的状态明显是他自发行为。
她无措地用双手抵住他的胸口,免得被他占尽便宜。
可她的力气在肃王面前怎堪一提,肃王稍一用力,她整个人便贴了进来,温软起|伏,该感受到的还是能真切感受到的。
肃王丝毫不在意她抗拒惊慌的态度,在谈妥她父亲案件处理方式后,他急于想要确认一件事。
“这次选妃,实非我意愿。我心中只有你,若要娶妻,我也只娶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微婳怔愣住了,她有想过他或许今晚会跟自己挑明心意,但却没想他会说非娶自己为妻不可。
她来的时候都想好了,他要是敢像那个张林羽一样对她表露出半分轻视,那她今生今世永远都不会再见他,更不会与他有半分纠葛。
可他偏偏说要娶她为妻!
“你是说,娶妻非我不可?不是妾,不是外室?”微婳有些不敢相信。
肃王将手扶住她细弱的肩膀,诚挚道:“不错。”
微婳心中震撼之际,却垂下了眼眸,眼眶已是湿润。
她还是沈尚书家千金的时候或许还有可能,可如今她是柳姑娘,朝堂上权贵炙热的肃王怎么可能迎娶江南一个富户家的孙女。
即使他愿意,皇上和皇后也不可能同意。
“怎么可能。”她兀自不信,低声喃喃。
肃王瞧见她的模样,心中焦急,她是不信他娶她的决心,还是不信他对她的真挚情意。
“你不信?”肃王松开她,举手对天盟誓:“我以我母妃亡灵起誓,今生娶妻非沈微婳不可,若违此誓,叫我受天打雷——”
“你疯了!”微婳一把捂住他的嘴。
他起誓就起誓,还非用他故亡母妃的亡魂起,还发这么恶毒的誓言!
世事难料,万一真的娶不到她,这毒誓灵验了怎么办!
“没疯,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不想你难过,不想你误会,我说过要娶你,便是娶你,或许现在不合适,但若我韩凌靖娶妻,就一定会是你!”
“你这人真的不讲理,我,我没说不信你。”
“所以,婳儿,你愿意吗?”他小心翼翼的问她,“愿意作为韩凌靖的妻子吗?”
她都怕他发毒誓了,他还来问她这种问题。
她没理他,只是眼眶又红了。
她垂泪的样子真的惹人怜爱。
水蒙蒙的一双眼睛,轻轻颤抖鸦羽似的睫毛,眼尾一抹殷红,饱满而红润的唇瓣微微嘟起。
他骤然想起自己在梦中把她弄哭的那个晚上。
肃王不了解姑娘心思,但是觉得她这样的态度大概是愿意的。
他心口火烫,再也忍耐不住,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一手扶住她细软的腰肢,俯身吻下去。
唇瓣相接之时,微婳惊诧地睁大双眼,一个不注意,贝齿便被他轻易撬开。
他想要索取痛快,却不能无视与她亲吻的时候,微婳睁着眼睛一直盯着他,这样会让他有无形的罪恶感,总觉得自己在欺负她。
他缓缓退出些,唇仍贴着她的唇瓣,却从嘴边溢一句话:“把眼闭上。”
微婳仍是有些懵,“嗯?”
肃王心中默叹了一口气。
罢了,总归是他年长些,得耐心些。
他恋恋不舍地从她唇瓣移开,转上她带着泪珠的羽睫。
轻柔的吻将她睫毛上的湿意吻去。
“亲吻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睁眼。”
微婳只能阖上眼睛,脸上烧得通红,问道:“怎么,忽然,就亲我?”
“不喜欢?”肃王恢复了些清明,自己的行为确实非常唐突无礼。
微婳缓缓睁开眼睛,刚刚炫目懵懂的状态渐渐消褪。
她轻轻摇摇头,“没有,很喜欢。”
轻轻的一句话像是烟火一样,在肃王的脑袋里砰的一声炸开,彩色的火焰填满了所有的空间。
他欣喜之情似是从胸口喷薄而出,化成野蛮生长的藤蔓,缠缠绕绕,包裹全身,胸膛里的那颗心跳得无比欢快,像是要炸裂一般。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微婳,微婳回望着他,黑色水润的眼眸光芒耀眼,波光潋滟,确实是欢欣喜爱的神色。
“你说要娶我,我很喜欢,亲我,我也很喜欢,唔——”
他猛地再次俯身,将她的话语尽数含混在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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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撒糖,齁甜齁甜的。哈哈~
这章之前放存稿时没贴完内容,我真是被自己操作给蠢哭了,给一直守更新的小可爱说声抱歉,现在补上了,抱头溜走。
第47章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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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的吻加深,几乎是有些蛮横霸道。
微婳渐渐有些承受不住,她只觉得肃王身上燥热得令人难受,贴着他,自己身上也出了一层粘腻的热汗。如不是肃王用双手擎住她的腰背,恐怕她腰肢都要折了。
情到深处,肃王覆在自己腰身上的手似是两块烙铁,竟然开始不安分地在自己身上游走。
她原本已模糊的神智,被那双不安分地手拉回了一丝清明,她一把摁住他乱走的手,抽出一丝神识呵阻他。
“别——”
她口中发出一个字,因肃王还在亲她,所以还是被吞了进去,可肃王应该是知道她的意思,把已经快要游到她|胸|前的手又游了回去。
肃王恋恋不舍放开她的时候,她喘气喘得厉害,一张小脸烧得如同晚霞一般灿烂艳美。
他自然没有满足,却也知不能再得寸进尺,否则,他的婳儿要跟他急了,怕是不能再有下次。
她缓了过来,嗔怒道:“你怎,怎么这么不老实!”
他脸色倒是坦然,“本王不是故意的,确实情难自禁,要怪,就只能怪婳儿太美,惹得本王乱性。”
“你,你,你——”微婳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这还怪上她啦!
肃王瞧见微婳脸色不对,急忙改口哄道:“是我说错了,婳儿太美不是婳儿的错,都是本王。本王平日里装得冰山一样的人,其实是衣冠禽兽。”
微婳一下子被他气笑了。
肃王看着她明艳容颜,又低声补了一句,“但我只对婳儿衣冠禽——”
“你别说!”微婳伸手堵住他的嘴。
她当初怎么就没瞧出来,肃王竟然有这么没皮没脸的一面。
微婳原就没怎么生气,两人斗嘴嬉闹几句,她眼中笑意又漫上来了。
夜色深沉,月牙儿已然偏西,肃王即便心中再不舍,总归还是要放她回去。
肃王最后搂着微婳狠狠亲了一会儿,才把她送到宫苑门外。
彩霞从里面给微婳开门,他亲眼看着她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进了房间,这才离开。
翌日,皇后娘娘请众姑娘去珍卉馆赏花。
平宁脚伤早好了,嚷着要跟皇后一起去,皇后娘娘无奈,只能带上她。
平宁赏花是托辞,其实是想瞧瞧未来的两位皇嫂。
肖嬷嬷引众姑娘与平宁见礼,平宁一眼便先看见了站在队伍最后的那位倾城绝色的柳姑娘。
她不好明晃晃地打招呼,只远远地朝她笑了笑。
微婳感受到她的好意,朝她点点头。
外面气温仍然偏低,然馆内反季的奇珍花木却生机盎然,争奇斗艳。
惠兰清新素雅,鸢尾馨香神秘,芍药娇媚浓艳,合欢灿烂喜庆……
还未到三月,馆内花卉盛艳。
姑娘们都爱美,困了一个寒冬,平日里眼中所见都是枯索颓败,昨日见到偌大的杏花林桃花林已是欣喜,今日还能看到这许多盛放的名贵花卉,欣喜又胜昨日几分。
皇后看着满室生香的花卉和青春朝气的姑娘们,心中亦是十分高兴。
她吩咐肖嬷嬷,先让姑娘们选出自己喜欢的花卉,看看旁边的玉华院里有什么景是中意的,叫花匠们搬过去,然后让宫里的画师们来给姑娘们画个画留念。
姑娘们听了兴奋不已,正准备要挑选自己中意的花卉,忽然外面一阵喧哗,有宫侍传呼:“太子驾到——肃王驾到——”
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姑娘们忽然慌乱起来。
有些姑娘刚才心急找花,走的有些远,听见太子和肃王来了后急忙回来,又不愿意缀在队伍的最尾,便急冲冲地将原本已成形的队伍推散,生生插了进去。
微婳被推到最尾,差点一个踉跄跌倒。
平宁看见了,快步上前将她扶住。
微婳看向她,感激道:“多谢公主。”
平宁微微一笑,没有回她,看了一眼前面那个姑娘,走到皇后身边。
那推微婳的姑娘见平宁看她,脸上也有些讪讪的,转身朝微婳道:“柳姑娘,不好意思。”
微婳淡淡道,“没事。”
不过是姑娘间想要出头冒尖的小把戏,皇后看在眼里却根本没放在心上。
姑娘们还是心思太浅了,只要合太子和肃王的心意,站得远近并无多大关系。
这边姑娘们堪堪站好,太子和肃王已经进来了。
太子一身银鼠晴山宝相花纹对襟长袍,清润如玉,气度华贵。肃王一身苍玄圆领团花暗纹窄袖长袍,清冷如松,傲然出众。
好说歹说,威逼利诱,终于肯正式露脸了。
皇后看着两个样貌气度超然的儿子,心中甚是宽慰。
姑娘们垂首静默做害羞状,也有个别胆儿大的偷眼去瞧那两位,只看得一眼便又低下了头,脸上飞上一抹红晕。
皇后这两天看了一圈,对各家姑娘样貌脾性心中有了个大概印象,有两三个她觉得不错的,不过重要的还是看太子和肃王心意。
虽然有给太子和肃王相看的意思,但也不好太过露骨直白,场面话还是要走一走的。
皇后笑着问道:“太子和肃王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太子笑道:“听说母后特地着人培育了名花珍卉,儿臣没见过世面,特地求母后赏赐给儿臣开开眼界。”
皇后佯嗔道:“真是贫嘴。”
“既然来了,便跟姑娘们都见见吧。”
肖嬷嬷朝太子和肃王一一引荐姑娘们。
微婳原不在名册上,但肖嬷嬷照样将她带到太子和肃王面前。
她缓缓一抬头,瞧见到昨晚欺负她的那个人的那张脸,瞬间,粉腮绯红,又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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