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你知道……”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一时间马车内安静下来。
“你先说。”晏时牧说。
封云初自忖片刻,还是先道歉了,“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他并没有喜欢贾玉萱,从一开始就是贾玉萱自作多情把玉佩抢走了,他们一开始的错过就是那半块玉佩。
晏时牧笑了笑,温声回应:“没事,只要你不再生气就行。”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
但应完,她又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么说,她不是贾玉萱的替身,又成了原身封云初的替身了。
总之,他爱的就不是她封云初。
他们又说了一些暧昧的话,晏时牧本以为他们重归于好了,可他还没听到封云初的答复,又发现她在生气了。
这一次,他完全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
“来,这半块玉佩,以后就是你的了。”他拿出玉佩就要给她戴上。
封云初把玉佩揉回他手里,憋着嘴道:“这东西我不要了。”
看着她生气时脸上通红的表情,他真不知自己哪里有错,还以为她是觉得这玉佩让贾玉萱戴过,她不喜欢,就道:“没关系,以后我重新送你一块玉佩,这半块玉佩本来也不值钱,丢了便是。”
说完,晏时牧想也不想,拿出自己那半块玉佩,两块一起扔了出去。
“欸。”封云初想制止却没制止住。
只听“不值钱”的两个半块玉佩砸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的声音。
“败家子。”她脱口而出。
说好要带封云初去一个地方,第二日一早,晏时牧就让以蝶和另外几个丫鬟好好给封云初进行打扮。
打扮了一个时辰,封云初在丫鬟们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晏时牧刚骑上马,叶潇玉的丫鬟赶了出来,“世子,大夫人有请。”
他又从马上下来,在封云初马车窗前停下,“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嗯。”封云初轻轻应了一声。
刚才来叫他的人是潇月苑的丫鬟,封云初之前去给叶夫人送衣裳的时候见过,不知道叶夫人会说什么。
这边晏时牧跟着丫鬟来到潇月苑,叶潇玉从屋里走了出来。
“时牧,你真的要带她进宫?”叶潇玉问,见晏时牧不回答,她继续说,“我知道前几天你和你父亲吵过一架,我们都知道你把封姑娘接到了家里来,你们两情相悦,我也不说什么,可是你父亲的脾气你也知道,最不喜……”
叶潇玉还没说完,晏时牧接话道:“大夫人,我和封姑娘没有做任何僭越之事,我们清清白白,外面的人都是瞎传的。”
“我知道我知道,封姑娘那孩子我还挺喜欢的,是个有主意会做生意的料子,忆浣庄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清楚,你爹那边我会去劝劝,只是你现在带她进宫,可想过后果?”
晏时牧静静听着,没有再打断。
“若是娘娘不肯相信你们呢,娘娘才死里逃生,哪还有心思去管别的事。”叶潇玉说。
“大夫人,我有信心让娘娘相信我们,云初一直想重开忆浣庄,我想帮她完成这件事,”他顿了一下,又说,“这件事大夫人就不用替我.操心了,帮我劝劝父亲就行,我对云初是认真的,请大夫人成全。”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叶潇玉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两父子的脾气都一样,一个赛一个倔,一个赛一个难劝。”
马车慢慢往皇城驶去,封云初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着越逼近皇城越觉得皇宫庄严。
她惊呼:“世子,我们这是去哪里?”
喊了两声,晏时牧骑着马从前面赶回来,笑了笑,“这里是皇宫,我带你去见夕妃娘娘。”
“啊??”封云初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要去皇宫?”
活这么大,她连北京紫禁城她都没去过,更别说去皇宫了。
“我不去。”她怕。
见她一脸惊愕的表情,晏时牧像是看到稀奇的事,笑开了颜,“你封云初不是说要做大梁第一女商人吗?连进个皇宫都不敢。”
“做大梁第一女商人和进皇宫是两码事,怎么能混淆?”她不懂他哪里来的谬论,”快放我下车,我要回去。”
晏时牧一把将她脑袋往里一捘,小声喊道:“你出不去了,我们已经进来了。”
再一探头,他们已经走过皇城的偏门,进了皇宫。
马车进了偏门,在一处角落,封云初就从车上走了下来,戴上遮住全身的轻纱斗笠,跟着走在晏时牧的身后。
一路上封云初不敢抬头望,像那些内侍宫女一样微微俯身走着,不消一刻钟,他们便在一座很庄重的宫殿前停下。
晏时牧说了一句“你先等在这里”就进去了。
这段时间,封云初安安静静跪在门口,像个遵规守纪的宫女没有半分逾矩。
再一出来,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封姑娘,皇上娘娘有请,请跟我来。”
封云初抬头,看见的不是晏时牧,而是宫里的公公,公公穿着和路上遇到的公公穿着一致,只是上面的花纹和图样有些许不同,恐怕是内侍官职不一样。
见封云初没有回答,公公又说了一遍,“皇上有请。”
“哦,哦……”封云初支吾着,半晌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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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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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公公进宫殿期间,公公向她说明了觐见的礼节。
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都是见皇上要行的礼。
封云初记在心里,进殿以后按照公公所说一一行礼,把礼做足,引得皇上娘娘开怀大笑。
“刚刚时牧还说你可能会失礼,没想到让他猜错了,是个聪明的丫头。”说话的是一个女声。
封云初一抬头,就瞧见坐在一个穿着明黄色服装的中老年男子身边的女子,女子长相美丽温婉,说话声音轻声细语,却也很努力在大声说话,展示自己的威严。
她想,穿着明黄色龙服的就是当今圣上——梁皇,坐在他身边的就是晏时牧所说的夕妃娘娘。晏时牧坐在他们底下的位置。
“民女封云初见过娘娘,叩谢娘娘赞赏。”她磕头跪恩。
宫殿巍峨耸立,殿内精致华丽,封云初垂着头趴在地上,一刻不敢抬头。
头顶响起圣上的笑声,“封云初,朕听说你的梦想是做大梁第一女商人,不知道你为什么有这个梦想呢?”
封云初偏头,微微抬眼瞧了眼上头的人,他们都没有因为自己有这种想法而发出耻笑,只是好奇她为什么有这个想法。
她如实回答:“陛下,娘娘,民女会一些不同于古绣的刺绣,名叫乱针绣,在大梁并没有这种刺绣,民女想这种刺绣不仅用时短,而且比其他刺绣美观不少,
恕民女直言,在我们大梁,一向都是男子经商买卖,女子只能被关在家里守妇道,就算能学习一些刺绣,也是在男子手底下干活,民女觉得不公平,女子也可以独当一面,女子也能像男子一样学习经商之道,也能创出自己的一片天,而不是窝在那一亩三分地与人争抢没必要的东西……”
说完,封云初意识到自己好像不经意也道出了皇宫女子的生存之理,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往下说,她立马跪好,在地上狠狠嗑了个响头,“皇上饶命,娘娘饶命,民女不该乱说话……”
她的额头嗑在地上发出咚咚响声,晏时牧看得心疼,马上过去将人头按住,免得她嗑出脑震荡。
晏时牧的行为在皇帝面前是有违礼数的,但爱妃没说什么,皇上也是笑笑,“晏世子,让封云初平身吧。”
他这才扶起封云初站起来,两人站起来一看,封云初的额头嗑出了血,他想去擦拭,上头夕妃咳嗽一声,他便停止动作,回去自己的位置坐下。
夕妃其实早就看出自己表弟喜欢这个女子,但没想到会这么喜欢,舍不得她受一点伤。
果然男子难过美人关。
“封姑娘,你就这样站着回话吧。”皇上说。
“民女遵命。”封云初欠身施礼。
“封姑娘,你刚刚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女子确实也可以和男子一样经商,活出自己的精彩,听说你的忆浣庄被官府查封了是吗?”夕妃道。
封云初点头,微微抬头,“回娘娘,是的,民女的忆浣庄的确被官府封查了。”
她不知道此次晏时牧带她来见皇上和贵妃是什么意思,不敢乱说什么,回完话还是低低垂首。
封云初没说,看来是不知道进宫来的目的,夕妃也不为难她,直接问晏时牧,“陛下,臣妾前几天被人下毒伤了根本,幸有陛下赐的良药才把臣妾从鬼门关拉回来,之前时牧来找过臣妾,既然宫里的人查不到下毒之人,臣妾就请臣妾的表弟来帮臣妾。”
晏夕宁算是选秀进宫,她的家人很早就去世了,如今在皇城之中,也就晏徽廉一家还算亲近的,夕妃没有娘家,不想被自家的人吸血,便和不近不远的亲戚晏侯府一家常有来往,所以当晏徽廉知晓夕妃中毒之后,带着叶潇玉多次进宫看望,夕妃不好查询中毒一案,晏时牧便自请命来帮她。
查了许多天,就等着晏时牧报告结果。
她本以为今天晏时牧进宫是来给她说明查询下毒之人的结果,没想到带进来另一个人。
上京绣庄忆浣庄的大名她这个深宫之人也听过,也知晓上次晏时牧进宫就的懿令是为这丫头,只是没想到,这丫头在晏时牧的心中有这么大的份量。
这一点,她倒是低估了。
夕妃仔细盯着底下腰杆挺直却脑袋低垂的人,那人竟颇有一种在乱世中的不屈精神。
她不免笑出声来:“不知道弟弟进宫来,可是为了本宫中毒一事呢?”
既说起这个,晏时牧站出来拱手道:“回陛下,娘娘,交于微臣查询的中毒一事,微臣已经找到下毒凶手,”他挥挥手,朝殿外喊了一声,“带上来。”
有人将一个太监和宫女带了上来。
太监见到皇帝娘娘,一下“噗通”跪在地上,吓得三魂丢了气魄,大喊道:“娘娘,陛下请饶命啊,奴才是冤枉的,奴才没有给娘娘下毒,奴才没有……”
这个太监一看就是生面孔,连皇帝娘娘的身都近不到,更别说下毒了。
不过这个宫女,是夕妃宫里的人,伺候的一直是夕妃的饮食起居,很有可能下毒。
“陛下,娘娘所中的毒不是多厉害的毒药,是平常人都能弄到的东西——生鲜汁水,”晏时牧说,“宫里人都知道,娘娘对生鲜过敏,从来不碰生鲜的东西,轻则浑身过敏,重则有危及生命的危险,这一次陛下生辰宴,食物都是御膳房做的,御膳房不可能下毒害娘娘,所以做这件事的人就是娘娘宫里的人。”
说着,晏时牧指着跪在底下的宫女。
宫女名叫欢玲,负责夕妃的饮食起居,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晏时牧查案是悄悄进行的,夕妃身边安排了他的人。
在皇上生辰宴后,夕妃中毒,晏时牧的人一直观察着宫里的每一个人,就在前几天,宫女欢玲见夕妃娘娘的病情有所好转,便打算再次加害,可没想到被晏时牧的人逮个正着。
这个太监是生辰宴上负责送菜的太监,是御膳房的人,欢玲买通了太监,才在宴会上将娘娘毒害。
听晏时牧说完,皇帝大怒,指着底下人骂道:“快,将这两个畜生一并拉出去砍了……”
皇帝还没说完,晏时牧立马制止:“陛下且慢,一个宫女和太监再怎么样也只是两个奴才,也掀不起多少浪花,他们毒害娘娘肯定是受人指使,杀了他们小菜一碟,但会让背后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晏时牧说的也有道理,皇帝顿住,而后又问:“那晏卿可查出幕后黑手了吗?”
“这就要亲自问问他们了。”晏时牧走近两个奴才,蹲下来,“说,是谁唆使你们来害娘娘的?”
夕妃对生鲜过敏一事,整个皇宫都知道,谁都有可能。
晏时牧本想查到幕后凶手再一齐禀告陛下娘娘,不过宫外的事既处理得差不多,封云初多次去找人救她的忆浣庄,如果再不加快脚步,他担心封云初会撑不住。
太监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是被宫女买通的,他只是一个端菜的太监,根本不知道是谁要害娘娘。
但晏时牧看了看宫女欢玲,她倔强地撅着嘴,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显然她才是拿到好处最多的人。
“是谁要你们来害本宫的?”夕妃拼命吼了一句,声音有些嘶哑,吼完就觉得精疲力竭,倒在皇帝怀里大口喘气。
皇帝见夕妃有些气急攻心,心疼地将人护在怀里,连着瞧底下跪着的人都是一脸憎恶,皇帝 命令道:“晏卿,用个法子让人说实话吧。”
晏时牧是武将之后,又在巡抚司当差,还是做过一些用刑的事,对他来说撬开人的嘴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
“臣遵命。”晏时牧拱手回答。
走到宫女面前,欢玲的双手被绳索绑着,晏时牧伸出手握紧她的双手,轻轻一抬,那宫女疼得龇牙咧嘴。
“宫女,陛下就在这里,你逃也逃不掉,不如招了是谁指使你们毒害娘娘的,陛下可能会宽大处理。”
一边说着,他一边轻轻掰宫女的手指,他的力道不重,但对于没练过武功的宫女来说非常痛。
十指连心,宫女双手背在身后,忍受着手指被掰断的痛,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差点没有撅过去,只听“咔嚓”一声,她的手指真的骨折了。
宫女再也忍受不了疼痛,忙哭着呼救:“陛下,陛下,奴婢说,是崔嬷嬷,是言妃娘娘身边的崔嬷嬷……”
晏时牧把宫女的手放了下去。
“是崔嬷嬷让奴婢给夕妃娘娘下毒的……”一看毫无生机,欢玲怎么也嘴硬不起来,只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原来是崔如言的奶娘崔嬷嬷把生鲜汁水拿来的,因为宫里人都知晓夕妃不能触碰生鲜汁水,负责采买的御膳房从来都是把生鲜处理好再拿进宫里来,此次宴会又是皇帝信任的御膳房大厨掌勺,不会让人有一线机会。
宫里找不到生鲜汁水,言妃只好从宫外拿进来,临近皇帝寿宴,只要进宫的东西都是经过层层检查,只有大骁使臣进宫,宫里才有所防备。
听完宫女的话,皇帝明了,这件事与言妃有关,他大拍桌案,怒声呵斥,“来人,将这两人拖下去,就地正法。”
一听要被杀死,底下跪着的宫女太监哭诉着祈求,皇帝眼一横,大手一挥,便有人来拖走两人。
“陛下,请陛下听完微臣禀报完接下来的事,再做打算。”晏时牧忙制止道。
“哦,你还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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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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