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熙听见他虽然不情愿,但明显声音近了,便突然抬起手中的前世今生画轴,照在了虚空之中。
【你做什么?!】
狐妖大惊,声音远去。
很快,虞熙看见自己前世小胖啾落着的树下,蹲了个看着很傻的白毛狐狸。
那白毛狐狸确实貌美,尾巴很大不说,全身的毛像炸起来了一样,导致蜷成一团蹲在树下,足像个糯米团子,可爱得紧。
虞熙指着画轴上的白毛狐狸忍不住笑出来,
“哈哈哈,原来你还没有前世,你原型竟然这么傻,好憨啊哈哈哈……这么可爱,当时在兰童冰川,我应该有印象的啊哈哈哈。”
虞熙毫不留情的嘲笑,狐妖像被人扒了底裤一般,一只虚无的手将画卷拿走,摔在地上还狠狠跺了几下,
【不准看,垃圾,吾才不长这样,吾是猛兽!】
他还没发泄完,见虞熙已经吃完了手中的玫瑰果,不知从哪拿出个折叠木桶,稍微伸开就变得巨大,两个人进去都绰绰有余。
虞熙用灵器往里面灌了点水,又扔进去几个发热的鹅卵石,然后撒上花瓣。
狐妖有些疑惑,
【你在做什么?】
虞熙自然道,
“都进来三天了,我要臭了,洗个澡。”
虞熙说着,便见她已经褪下了火红外衫,露出了里面镶了金边的襦裙。
她听见狐妖一阵慌乱,将旁边的小摆件‘哗啦啦’碰倒不少。
【果真是妖女,这般不知廉耻,我,我还在这里,你……】
虞熙无语了,
“明明是你在看我,你还说我不知廉耻,也不知这三天究竟是谁一直粘着我?”
随着虞熙一件件丢掉衣裳,狐妖的眸光不可避免的落在她滑嫩的皮肤之上。
倘若他此刻有实体的话,虞熙定能看见他的脸已经红的快冒烟了。
虞熙见他不吱声,转头冲他的位置看了一眼,
“行了吧你,我知道狐妖生性.淫.荡。
你压在这里之前,说不定早就在人间为所欲为过了,什么没经历过,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装什么纯洁?”
虞熙说完,见他还是不吭声,直到脱到只剩里衣的时候住了手,看着他道,
“不过你身经百战,我还是要给我家淮羿守身如玉的,你出去。”
狐妖愣了愣,随即怒道,
【谁要看你。】
一阵风吹过,虞熙看见房间门口的羽毛动了一下,那是她知道有狐妖存在后,特意在每个门边设置的,这样就能大概把握他的动向。
不然像鬼一样。
虞熙见他出去了,又拿出一个屏风,将木桶团团围住,然后才再开始脱衣服。
虞熙将衣裳都搭在屏风上,准备踏进木桶,临了她想了想,又在屏风上不起眼的地方,挂了个敏锐的小铃铛。
一旦有风,铃铛不会像羽毛一般,只会颤动,它还会发出清脆的响动。
布置完一切,虞熙才好整以暇得抬脚踏了进去。
舒服啊!
全身都浸透进去的一瞬间,温热的水花极大的取悦了虞熙,她舒服的发出一声喂叹,声音诱惑至极。
也不是说虞熙非要在狐妖在的地方洗澡,而且狐妖看不见摸不着的,很有可能让他占了便宜,将她看光。
但虞熙又想,他就只是一把声音,一把声音能做什么呢?
什么都不行。
而且看了就看了,女人其实遮住脸,长得都一样,她可不能为了这个委屈自己,让自己一直臭着。
虞熙忍不住想溺死在这温暖之中,浑身的肌肉都得以放松,实在是太舒适了。
当思绪渐渐飘远,她好似听见,屏风上的铃铛,几不可闻得响动了一下。
*
他永远都不会在虞熙面前承认,她是他心动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一个。
楚辞被关在这地下囚牢太久,他已经忘却了曾经在外面的时光,可唯独记得幼年时在兰童冰川,他饥饿许久,好不容易从冰川下捉到一条鱼,叼回洞中,准备大快朵颐。
然后看见年少的虞熙,她热情奔放,清纯鲜亮,被面前的男子捧住脸颊。
那个时候她还单纯到,根本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即将要对她做什么,只对他甜甜的笑。
看着她青涩又胆怯的拥吻,他知道,她是真心喜欢那个男子的。
那个时候,刚捕来的鱼,吃进嘴里好似也没那般美味了。
他想,她永远也不知道,当初那抹笑容,会一直留在他的脑中,即便两千年过去,也不会消逝。
久到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久到让他自己都唾弃。
他根本没妄想过这辈子会再见到她。
所以在看到虞熙走进藏宝阁一刹那,他的呼吸停滞了,心脏都跳漏了一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不仅出现了,而且浑身沾满了他的味道。
她是他的妻子了。
虞熙说他本性.淫.荡,确实如此,她不知道当她在他面前宽衣解带时,他身上立刻涌起怎样的热浪。
虞熙一点都没变,经过两千年的冰封,她的肌肤甚至更加晶莹剔透了,纯净得好似一个冰冻的洋娃娃,那么易碎,那么娇贵,那么不经一摔。
她的脸颊很白,肌肤又细腻,那双眼睛再怎么装成情场老手的神态,他都能从中看见稚嫩。
就和在兰童冰川时一样。
他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像当初对宁鹤那般,笑着看着自己呢?
不知不觉,楚辞走到了屏风后面,他看着竹影摇曳下,虞熙的纤纤魅影。
她根本就没有动,铺满花瓣的水将她的身子全都淹盖住了,脖子以下的春光什么都看不见,更何况还隔着屏风。
可他好似就能知道,温热的水滴从虞熙的侧脸滑过,然后顺着修长白皙的天鹅颈,一路向下,到那不可知处,活色生香。
‘叮铃’
耳边一声脆铃作响,楚辞被吓了一跳,他竟不知不觉想要越过屏风去。
这一声脆响惊醒了他,他连忙转身,慌不择路,屏风上的铃铛就越发响动起来。
就像他乱掉的心跳。
虞熙从昏昏沉沉中醒了醒神,听得那屏风上的铃声响动,又瞧见房门口的羽毛颤动,忍不住笑了一下,往身上慢悠悠的撩水花。
没想到这狐妖,实际上这般纯情。
*
楚辞一路快走,回到坟墓中,到棺材里安然躺下。
坟头的那柄剑,正正扎在他的胸口。
只有看着这柄贯穿了他胸口数十年的剑,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坟外有脚步声,她来找他了。
【何事?】
虞熙听他的声音闷闷的,就知道他又躲在棺材里了。
真娇气。
虞熙笑了一下,将还没干透的头发撩到后面,一阵香甜。
“出来吧,我和你签生死契。”
*
淮羿来接虞熙的时候,看见虞熙躺在坟墓边上睡熟了,那边还铺的好好的,一点都不凉,吃喝玩乐都在手边,一应俱全,似乎还挺享受?
淮羿看了眼虞熙旁边的坟墓,
“你怎么睡在这里?”
都好似和那坟墓里的棺材并肩躺着,有种诡异的‘合葬’感觉。让人看了心里不舒服。
虞熙迷迷糊糊间听见他的声音,道了一声,
“说话方便。”
“什么?”
虞熙猛地清醒过来,看清楚面前的人是淮羿,一下子将眼睛都睁大了,旋即掩饰道,
“没有,没什么。”
她看着淮羿,毫不掩饰眸中突然闪起的光亮,
“你来接我了?”
三十天的孤寡生活,一睁眼就接受到淮羿的美颜暴击,虞熙心脏差点跳出来,而后她也直接把生死契的事情抛在脑后。
而且后悔。
她怎么忍心取淮羿一滴心头血呢。
多痛。
虞熙亲亲淮羿,
“好想你哦,真的特别想你。”
淮羿将她搂紧了,似要揉进骨头里,忘情道,
“我也想见你,日夜都想……不过。”
淮羿有些犹豫,他看着虞熙身上,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觉得,虞熙身上的妖气,竟然比进藏宝阁时还要严重了?
“不过怎么了?”
虞熙冲他眨了眨眼。
“你身上的妖气怎么更凝重了,应当减弱了很多才是。
想必,过不了山鬼盘那一关。”
虞熙不知道是不是和狐妖签了生死契的缘故,顿时心头的后悔更浓重了,也对淮羿有了一丝愧疚。
她抱住淮羿的胳膊撒娇,
“你知道我不是妖的。”
“我自然知道。”
淮羿脱口而出。
第29章
虞熙突然有些后怕, 她看着淮羿,
“你今天是一个人下来的,他们呢?叶箐箐呢?是不是走了?”
淮羿蹙眉,
“不是, 他们在上面。”
虞熙嘴角顿时又耷拉下来,
“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是妖, 但被山鬼盘检验,一定会被验出来的,这怎么办?”
淮羿看进她的眼睛,面无表情,一个字也不说, 不知在想什么。
虞熙突然有了一丝危机, 她抱住他,
“好淮羿,你帮我想想办法,我不想一直呆在这里,我想和你在一起。”
淮羿将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
“我知道,我会帮你。”
*
一炷香时间后,众人目光灼灼之处,看见淮羿沉着一张脸, 将满脸苍白失去血色的虞熙从藏宝阁抱了出来。
虞熙昏过去了。
“地下阴冷潮湿, 虞熙身子本就娇弱,现下更是阴寒入体, 在那无人处生得一场怪病,昏厥不醒。”
谢微和沈暖几乎是一瞬间就涌上去了,
“虞熙妹妹,虞熙妹妹你怎么了?”
淮羿看见沈暖想去牵住虞熙的手,横了他一眼,不动声色躲开,向看向这边的长老和叶箐箐道,
“虞熙昏厥,待身子好之后再验山鬼盘。”
此时已经距离上回的玄山试炼过去了一个月,几乎所有外门弟子都已回归本派,也就只有几个还魂宗弟子,跟着叶箐箐还留在这里,讨一个说法。
“可是……”
叶箐箐本有话说,但看见淮羿阴沉的面色,还是冷静了下来,
“那等虞姑娘什么时候醒了,再验就成。”
她亲眼看着淮羿抱着虞熙离开。
其实叶箐箐从一开始,打从心底,也没有很想验证虞熙,因为这本就是她为了栽赃虞熙做的局而已,她也根本不觉得虞熙是妖。
叶箐箐后来也想通了。
当时是她在玄山太过冲动,竟然将金茉虎引到淮羿哥哥面前,想让他们一起死掉。
她怎么可以害淮羿哥哥呢?
自己当时生气,无非是因为觉得淮羿哥哥背叛自己,可仔细考量一番就得知,淮羿哥哥根本不可能和虞熙光明正大在一起,他们若要交好,一辈子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
男子花心很正常,但若论门当户对,真正娶妻,还得是她叶箐箐。
虞熙不测山鬼盘,她正好能拿这个做借口,在蜀山多待些时日,将淮羿哥哥给抢回来!
*
夜幕散去,黎明将至,一月一开的藏宝阁就此再次关闭。
无人看见,藏宝阁深处,坟地上锈迹斑斑的剑柄,微微颤动。
*
淮羿刚将虞熙抱到藏云阁,关上门的那刻,虞熙在他怀里只睁开一只眼,
“可以说话了吗?”
淮羿觉得她可爱又好笑,无奈道,
“你已经说话了。”
待虞熙看清已经身处藏云阁,她从他怀里跳下来,然后又搂住他的后颈让他低头,
“好淮羿,终于见到你了。”
淮羿被她亲了一下,忍不住心神激荡。
他转身将她压在门上,在他的臂弯之间,虞熙那般明亮鲜活,那般不顾一切的漂亮,嘴巴上的一抹胭脂红,将他心火也撩起来了。
淮羿渴求又热情的吻上来,情到浓时,一手忍不住摸上她的脸庞。
气息交织,心跳紊乱。
她满脸红晕,不躲避,只笑意盈盈对他说,
“好色哦,淮羿。”
淮羿头脑充血,没有说话,只是抱住她,将她一路抱到屋里,又和她亲吻。
虞熙之前在藏宝阁,误吃了一个坏掉的玫瑰果,因而口中有些发苦,但大部分又是甜的,像一个诱惑神明的腐烂樱桃。
而淮羿,永远是那种干净、禁欲到有些刻薄的冷竹香。
虞熙摸着淮羿的脸颊,有些动情了,
“手感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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