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再来一个素汤吧,否则噎着了该如何?”
“嗯,有道理。”姜溶郑重点头,“要蛋汤。”
萧青棠轻笑出声,洗菜的厨子转头:“咋?”
“再要个蛋汤。”萧青棠含笑答。
“巢菜蛋汤行吗?”
“行行行,我最爱吃这个啦!”姜溶连声答。
厨子看她活泼,觉得好玩儿,也笑一声:“那得了,我这就开始弄,你们出去等着吧。”
萧青棠没动:“我在这儿瞧瞧。”
姜溶也不动:“那我也在这儿瞧瞧。”
“这儿烟大,你们瞧什么呢?”厨子随口闲聊。
“来偷偷师,内子不会厨艺,以后恐怕都要我来煮饭了。”
“噢,这样。”厨子笑着看他们一眼,“成,你愿意看就看,咱这又不是什么名家大厨,也没什么独门秘方。”
萧青棠往旁边让一让,眼神真是没从灶台上离开过,偶尔问一句调料、火候之类的。
姜溶看不懂,只盯着他看,待端着饭菜进了他们自己的屋子,才开口问:“你真要给我做饭吃呀。”
他轻飘飘瞥她一眼:“那不然该如何?我们总不能在这里住一辈子,你又不会煮饭,我不煮谁煮?”
“噢,但你煮得好不好吃呀?”
“你个小没良心的,给你煮就不错了,还嫌弃这嫌弃那。”
姜溶笑眯眯道:“我逗你玩儿的,笨蛋,还生气。”
萧青棠无奈,笑着摇摇头:“我哪儿生气了?我也逗你玩儿的。”
“哼哼,还嘴硬……”
萧青棠懒得和她吵,往她碗里夹了两筷子菜:“快吃,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
她也往他碗里夹:“你也吃,你都瘦了,要多吃点儿。”
萧青棠弯着的嘴角就没放下过,心中欣慰至极,像一锅煮熟的红豆,咕嘟咕嘟冒热泡泡。
“明早你跟我一起去前面看账。”吃完饭,收拾收拾天差不多黑了,萧青棠提了热水来,让人泡脚,“我看那前面的的柜台挺宽敞,你坐在我旁边看书也不影响什么,前几日买的书不是还没看完吗?”
“好。”姜溶扯扯他的袖子,“你和我一起洗。”
他挽挽裤腿,搬了个凳坐在她对面,双脚放在水中,然后姜溶就小心翼翼踩在他的脚背上。
“烫?”他问,“我去加些冷水。”
“不不不,不加冷水,加了一会儿就冷了,我踩着你就行。”姜溶说完,在他脚背上踩了好几下,忽然又想起什么,急忙问,“你烫不烫?”
他笑着捏捏她的脸:“我要是觉得烫,脚现在已经熟了。”
“嘿嘿。”姜溶不好意思笑笑,牵着他的手臂晃来晃去,“你觉得烫你要说呀,我不会故意烫你的。”
“我知晓,我不烫,你放心吧。”
姜溶放心了,继续踩他的脚背玩儿,踩得水微微溅起,弄得炕边湿湿嗒嗒的,烧炕屋里燥,他也没拦。
洗完,他坐在炕边将弄湿的地面稍稍清扫一下,姜溶突然凑过来,趴在他的肩上。
“怎么了?”他微微回眸。
姜溶抵着他的额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要那个。”
他没想太多:“哪个?”
姜溶用额头撞他一下,脸颊的热气冒出,有点儿恼羞成怒了:“就是那个呀!”
他有点儿懵,瞧见她眼里的一汪春水才恍然明了,笑着道:“刚好还有些热水,洗洗再弄。”
姜溶满意了,但又害羞,抿住扬起的嘴角,藏进了被子里。
萧青棠也忍不住扬起唇,却没敢打趣她,只抓出她的脚腕,默默拿着帕子给她仔仔细细清洗一遍。
她臊得全身红得如同虾子一般直冒热气了,也不肯从被子里出来。
萧青棠吹了灯钻进被子后,也不抱她,就躺在那儿装睡。
她不见动静,自己就将脑袋探出来了,气得在他肩上捶一下,委屈嘟囔:“说好的,骗人!”
萧青棠一下翻身,将她困在身下,故意逗她:“自己要蒙在被子里,还怪我?”
“哼。”她说不出话,别开脸真生气了,“那不要了,你让开。”
“怎么不要了?你惹得好事,现下又不要了?”
滚烫的触觉传来,她脸又红了,气立即消了,小声道:“你让开,我要在上面。”
萧青棠轻笑一声,配合老老实实躺好。
姜溶爬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他,慢慢悠悠坐下,双臂撑在他两侧,垂着脑袋看着他:“舒不舒服?我厉不厉害?”
他一下笑出声,整个宽厚的肩都笑得颤抖起来:“你从哪儿学的这些?”
姜溶险些没坐稳,不满捏住他的脸:“快说,我厉不厉害!”
他笑得越发厉害,狭长的眸子眯起来,像两轮新月:“厉害厉害。”
姜溶低头亲他一下,嘘一声:“小声点儿,不要被他们听见了。”
“好好,我小声些。”他搂住她的腰,将她按在怀里,缓缓推动,“宝宝,你不累吗?要不要我来?”
“是好累,你来。”
萧青棠勾了勾唇,一阵猛得颠簸,捏着她的脸反问:“夫君厉不厉害?”
她咽了口唾液,眼中还是失神的,愣愣点头:“厉害……”
萧青棠紧紧抱住她,哑声笑着,在她脸颊边亲吻:“难不难受?有没有弄疼你?”
“没……”她埋首在他颈窝里,“你是比我厉害。”
萧青棠忍不住又笑出声,抱着她翻转半圈,在她要出声时,及时堵住她的嘴:“嘘,小声些,不要被人听见了。”
她连连点头,勾着他的脖子索吻:“亲,夫君,亲。”
萧青棠哪儿经得住这样的撩拨,一下失了理智,堵住她的嘴,也不管动静到底大不大了。
窗子、桌子、房梁似乎都在晃动,一阵天旋地转,姜溶顶着微湿的鬓发,愣愣盯着房顶。
萧青棠拿了帕子给她洗完,又将她脸上的汗珠擦去,在她眉心亲了两口:“舒服了吗?”
她呆呆点头,翻身抱他的胳膊:“夫君,睡觉。”
萧青棠扔下帕子,紧紧搂住她,在她后脑轻抚几下:“好,夫君抱溶宝睡觉。”
她困得厉害,眼一闭就昏昏沉沉睡去。
萧青棠见她这样累,早起本没想叫她,不想她自个儿醒了,跟着一起去了前面。
第74章
记账、入账对萧青棠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 偶有人多的时候也不手忙脚乱,仍旧井然有序条条有理。
掌柜本对他带着人一起收账有些不满,可一对账本, 发现毫无错处, 便没多说什么。
姜溶有些累,举着书看着看着,脑袋一歪靠在萧青棠腿上睡着了。
萧青棠不动声色给她盖好披风, 继续和客人打交道, 心里却想了许多。
这客栈的掌柜店员都还算好相处, 掌柜不会不许他带着姜溶,厨子那里他偷了不少师,总的来说,住在此处还算安全。
可溶宝是姑娘家, 还是个没什么心眼儿的姑娘家,他即使再信店中的人, 也不敢将她一个人放在后院房间里。
还有她的衣裳, 尤其是贴身衣裳,洗了后也不敢晾在外头,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的。
略盘算一些时日后, 他和人商议:“我们也开个店吧,或者去乡里种种地也成。”
“我们开糕点店!”姜溶一下站起来,“这样我就可以一边卖糕点,一边吃。”
萧青棠笑着将她搂回怀里:“可我做糕点就那个水准, 你觉得好吃吗?能卖得出去吗?”
“好吃呀, 萧青棠做的糕点最好吃啦。”她捧着他的脸, 重重亲一口,“我们就卖糕点, 我能尝出来好不好吃,你相信我。”
“好吧,那就开糕点店,卖不出去了,你还能吃。”
“对嘛对嘛,卖出不去了就给我吃。”
萧青棠敲敲她的脑袋:“好,那我们去摸摸糕点店的情况,弄清楚了就从这里搬出去。”
夏末秋初,待客栈掌柜寻到接班的后,他们叫了马车,将最后的行李搬出去,住进不算繁华的商街小院。
开糕点店不需要太大的门面,一个小窗口就好,萧青棠自己写了门匾对联贴上,再放一挂鞭,也就算是开张了。
街上晌午以后才有生意,不用起太早,按平时一般早起将糕点蒸上就来得及。
这条街人不是很多,生意一般般,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姜溶要出门吆喝,萧青棠倒是觉得挺好,不许她去。
不是不愿她抛头露面,只是怕被什么别有用心之人盯上,招来祸端。
天气好,糕点在厨房蒸着,萧青棠在院子里洗衣裳,姜溶抱住他的胳膊,脑袋靠在他手臂上。
他动动手:“到后面抱去,洗不了衣裳了。”
姜溶默默将凳子搬去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贴在他背上晃来晃去:“我们什么时候养鸡?”
“等鸡笼装好,我洗完衣裳就装。”
“我还想养兔子。”
“你什么都想,你看看院子里被你摆的。”
略抬眼,院里是萧青棠给她挖的小花圃,萧青棠给她架的秋千架子,萧青棠给她安置的鱼缸……
她弯着唇,小声埋怨:“怎么了?你嫌我烦了?”
“我可没这样说,别给我扣帽子。”萧青棠笑着起身,将拧干的衣裳晾在竹竿上,见人要去碰衣裳,赶紧叮嘱一句,“我来晾,你月事都没走,不许碰凉水。”
“那我去拿铲子做鸡笼。”她蹦蹦跳跳跑回屋,拿了铲子出来,挑中一块儿地方,让人动工。
她本来想养鸭子,鸭子比鸡可爱,但鸭子得有池塘,他们家小,没法儿再弄个池塘出来,只能养鸡。
用石头摞几面墙,上面盖几个木板,外面在围一圈竹篱笆,鸡窝就算建成了,她又搬石头又砍竹子,像在扮一个大型的家家酒,一点儿不觉得累。
萧青棠擦了把手上的泥,起身往厨房去:“快中午了,今日没空去买小鸡崽了,明日再说。”
“行。”姜溶没抬头,继续铲篱笆边土堆,打算在篱笆边种一排喇叭花,等到了夏天,喇叭花藤就会缠绕着篱笆长上去。
萧青棠没喊她,但烟囱里的菜香味儿传出来了,她放下小铲子,跑进屋里:“我来帮忙啦!”
“喏,桌上的菜叶子要摘。”萧青棠特地给她留了点小活儿干。
她高高兴兴洗了手,认认真真掰下菜叶子,将叶子里的泥洗得干干净净,掐成小段小段端去灶台旁等着。
萧青棠涮完锅就炒她洗好的菜叶子,菜叶下锅,滋啦一声,白色烟雾腾起,一阵香味袭来。
“好香呀!”她伸着脖子嗅嗅。
萧青棠弯起唇,盛好菜递给她:“端去放着,慢一些当心烫。”
她咧着嘴笑,小心翼翼将菜端去放在桌上,萧青棠顺手洗了锅,将另两盘菜也端上。
“我想吃山药泥,还想喝葡萄酒。”
“山药可以去看看有没有,葡萄酒平常人买不到的,旁的酒好不好?野梨酒的口味不错,味甘清甜,石榴酒也还行,微酸爽口。”
她点点头:“好,这些也行。”
萧青棠给她夹了些菜:“一会儿我去看店,你要不要去小憩一会儿?”
“我想和你一起去看。”
“天冷了,你再在外面打瞌睡要着凉的。”
“我不打瞌睡。”
她信誓旦旦保证,到了店里却又开始打起瞌睡了。
萧青棠轻轻推推她,小声道:“去屋里睡。”
“我想抱着你。”她不肯动。
萧青棠没法,只能拿了毯子给她盖上。
街上的人不多,不见有客人要来的样子,萧青棠就在柜台后打磨木簪。
木簪上雕刻的是桂花,小朵小朵的,比雕牡丹雕菊花还要费劲,但姜溶喜欢这个。
如今不比从前,再没法买那样多首饰衣裳了,他只能自己动手做。木簪、竹簪、绢花,他都做了许多了,手法也越发娴熟,看着和外面卖的没什么区别。
“写信吗?”有人在店门问。
“写的。”他抬头,放下木簪,从边柜抽出纸笔。
店里生意不繁忙,他挂了牌子出去,还给人写信、润笔,也能赚一些,尤其是襄州有好几个书院,里面的书生需要代写文章,出手很是阔绰。
那人说完要写的内容,瞥一眼柜上的桂花木簪,问:“这木簪不错,多少铜板?”
萧青棠写完信,晾了晾,不紧不慢道:“是给内子做着玩的,不售卖。”
“原是如此。”那人没再说什么,收了信离去。
萧青棠没理会,收了铜板继续打磨簪子。
这是一枝用白桃木做成的簪子,打磨后,往上点一些明黄翠绿颜料会更好看。
姜溶醒了,手肘支在他腿上看:“好漂亮。”
“等我研究研究,再加个流苏。”
“夫君。”姜溶仰着脸看他。
“嗯?”他垂眸。
姜溶弯着眉眼:“你真厉害。”
他扬起唇:“要不要吃板栗糕?蒸笼里还有热的。”
“吃!”姜溶一下坐直。
萧青棠将木簪递给她,净了净手,从小蒸笼里夹出两块冒着热气的板栗糕递给她。
板栗糕是栗子的形状,是姜溶喜欢,萧青棠研究着做了几个模具,往上一按就能出来一个栗子的模样。
糕点又沙又软,带着栗子的清香,一口下去,姜溶喜欢得眯起眼睛。
有人刚巧从路边经过,瞧见她吃得那样香,也忍不住犯馋:“她吃的什么,给我也来一份。”
萧青棠起身,拿了纸包好糕点,打包好交出去。
打包的纸上垫了装饰的画卡,卡上画着几颗板栗,有带壳的,也有不带壳的,让人一看就知晓里面装的是什么,这也是姜溶喜欢,要弄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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