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对他们来说是最宝贵的。
“去哪?”
“去滑雪?我看到朋友圈有人在晒,眼下,是芬兰滑雪的最佳时间。”
她一个冬天为大哥的婚姻操碎心,再加上陡增的工作量,这个冬季还没出国旅行。
傅砚礼说好。
芬兰的签证从申请到办下来,花了一周多的时间,两人拿到护照的两天后出发,九个小时的航程。
酒店的人,来机场接机。
行李放置在房间,两人在房间里用了第一顿餐。
林予墨不会滑雪,傅砚礼会,但安全起见,还是请了一位专业的教练。
教练是位棕发灰眼的芬兰人,会英语,热情幽默,擅长鼓励式教学,赞她滑雪有天赋,这话有水分,否则她也不会快将所有能摔的姿势集齐。
还是有些进步,能滑得更远。
课时已经过半,教练用新学的蹩脚中文,对她竖起拇指道:“很好很好”,她立即边摇头边回,沮丧说着“so bad!”
教练被逗笑。
傅砚礼从高级雪场热身回来,林予墨不是个轻易能放弃的主,越挫越勇,摔过后爬起来拍拍雪,又要继续。
“休息一会?”
林予墨板着脸,摇头,说要继续。
教练跟傅砚礼闲聊,夸道:“你的小妻子很可爱。”
之所以用小,因为林予墨的确看着小小一只,不是内敛的性格,很会表达自己。
“谢谢。”
傅砚礼道。
林予墨坚持不懈地在课时快要结束时,滑出最满意的一次,她克服恐惧,即便风在耳边刮,她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她看到平地一个白色身影,心里平静下来,控制好速度,顺滑的像是全身带风。
距离傅砚礼越来越近,他似乎举着手机,在拍照,她仰头想作出帅气动作,以便留存下来,供自己瞻仰,一个分心,速度失控,身体失衡,剩下的路程是滚下去的。
甚至,直接滚到傅砚礼脚边。
傅砚礼拿着手机,低头,将那狼狈瞬间拍下来。
“……”
林予墨甩锅:“我本来滑得好好的,都是你,吸引我注意,让我分心!”
“看出来了,前面都滑得很稳。”傅砚礼拍完照将手机收回口袋,伸出手,拉她起来,因为穿着滑雪服,起来的动作有些笨拙。
她摘下滑雪镜,露出一双因失败次数过多而有些伤感的眼睛。
傅砚礼哭笑不得,安慰她还有时间,因课时时间到,教练已经先走,他替她拍掉雪尘,道:“下午我陪你练 ,现在先吃饭。”
吃过饭稍作休息,林予墨又重新站上滑雪场。
这一次,教练是傅砚礼。
基础的动作教练已经教得差不多,他更多是带着她一块滑,纠正她的动作,来回几次,已经滑得很不错。
林予墨全然忘记白天摔得有多惨,自我肯定点头:“教练说的很对,我还是很有天赋的。”
“不是老师教得好?”傅砚礼问。
“那也是学生学得好。”
滑得累了,林予墨就席地而坐,环视着眼前冰雪世界,因为不是节假日,人不算多,国人面孔更少。
傅砚礼已经去高级雪场,从上往下,路线是漂亮的曲线,她举着手机录下视频来,非常满意翘起唇边。
总有一天,她也要滑得跟他一样好。
前提是多滑。
从滑雪场回酒店的路上,林予墨叮嘱:“以后每年都要带我来滑一次,不对,是三次。”国内两次,国外一次。
“你不是怕冷吗?”
“现在不怕了。”林予墨看他,“还是你不想?”
傅砚礼笑,牵住她的手,说怎么会,“第一次遇见天赋异禀的学生,作为老师,也很开心。”
用过晚餐,两人计划去泡温泉。
室外的自然温泉,遇到下雪时,还能边泡边看雪,他们没遇上,只能欣赏池边的积雪。
林予墨翻找出准备好的泳衣,跟海边穿的比基尼区没多少区别,很性感,傅砚礼看见,皱眉,让她裹紧浴巾。
她腹诽他思想过于保守。
泡温泉的气氛很好,工作人员有送香槟跟水果盘,喝喝酒,看开阔的自然风景,别有一番风味。
温泉池挺大,男女共用,除他们之外,还有几个外国友人。
其中应该是一家人,父母带着孩子。
林予墨注意到一个看着十六七岁的小男孩,标准的金发碧眼帅哥,年纪推算可能不准,外国人一向早熟,但确定的是,小哥很俊美。
可惜的是外国人花期很短,可能没几年,俊美少年就要变成大叔。
她惊喜地跟傅砚礼分享自己的发现。
傅砚礼反应平平,说还行,又问:“外国人不是都长这样?”
林予墨听着想翻白眼,说:“亏你还留过学呢,难道你的朋友们都张一个样?你怎么分得清谁是Devin谁是Jack?”
“我没有叫Devin的朋友。”
“就是个比方!”
外国友人也注意他们两个,对眼前漂亮的东方面孔很感兴趣,看林予墨模样活泼,便主动跟她搭话,问她是哪国人。
林予墨回答。
对方啊了声,表示她曾去过,但中文不好,只能说几句简单的日常用语,用蹩脚的中文,说谢谢,你好,我喜欢你之类的短语。
林予墨笑着纠正她的发音,还就这么聊起来。
问及她是做什么的,林予墨睁着眼睛胡扯,说自己是一位不怎么出名的小演员,这次是出来度假散散心,对方深信不疑,她的外形有足够说服力。
对方问待会能不能拍张合照,她笑着答应,毕竟出门在外的身份是自己给的。
“那这位,是你的男友还是老公?”对方又问。
林予墨回看眼傅砚礼,他望着自己,等待她的回答,她扭头,镇定道:“都不是,他是我的哥哥,也是我的经纪人。”
傅砚礼:“……”
“啊你们是兄妹,我还以为是情侣,抱歉抱歉。”
“没关系。”
林予墨回头,看着傅砚礼道:“我跟哥哥相差三岁,年纪相仿,看不太出来也是正常的。”
“哥哥,帮我递下酒。”她眨着湿漉漉的眼睫。
傅砚礼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还是将酒杯递给她,又道:“少喝点。”
“没关系啊,有哥哥在。”
哥哥哥哥的,叫上瘾了。
林予墨平时叫不出口,但在新身份的加持下,以及异国他乡里,哥哥两个字叫得毫无障碍,说起他们两个人小时候的事,也没有半点对不上的地方。
毕竟,他们小时候相处的确像兄妹。
一番交谈下来,外国友人被他们的兄妹情感动到,夸赞傅砚礼的确是个好哥哥。
林予墨忍着笑,戏精上身点头应下:“是啊,是啊。”
温泉不能久泡,林予墨准备起身,傅砚礼先起身,挡在她前面,直到她将浴巾穿上才跟着踩上去。
回室内的路是木板路,积雪被清理干净。
林予墨回女更衣室,洗过澡后换上自己的衣服,夜里更冷,她怕冻,戴上一顶毛线帽,拉得很低,只留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脸。
没化妆,但素颜也很好看。
林予墨出去时,傅砚礼已经好了,在等她。
这里离他们住的酒店有些路程,需要等车,傅砚礼将她的帽檐压低,握着她冰凉的手揉搓,看到她冻红的鼻尖,问冷吗。
“这样就不冷了。”
她呵出气,立刻成为白雾。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什么也不用做,到处游山玩水。”林予墨真心感叹,跟傅砚礼在一起做什么都很快乐。
同时深知他们能享受常人所享受不到的优越物质条件,同时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他们是不能任性的成年人。
“以后多带你出来玩。”
“好啊好啊,”林予墨眨眨眼睫,开玩笑道:“要不然早点生个孩子,等孩子快快长大,我们就可以早日退休了。”
“要是孩子不争气呢,不仅接不了班,还要让我们加班。”
“呸呸呸,不会的,孩子的妈妈,当然爸爸也很优秀,孩子也不会差哪去。”
她说爸爸妈妈时,眼神异常柔和。
傅砚礼不可控地被吸引,心动不止,他没有在公共场合接吻的习惯,只是本能使然,本能地想去吻住她的唇。
在大雪地,在异国他乡,他们相拥,他们接吻。
林予墨闭着眼睛,感觉既冷又热,她呼吸急促,全乱了。
还没分开时,不远处响起交谈的人声,两个人同时意识到,着急地分开,她一扭头,见到走来的人愣住了。
走来的,俨然是在温泉池里相谈甚欢的那群人。
同样愣住的不止是她,还有外国友人们,他们表情不可名状,震惊的点在于,林予墨跟傅砚礼作为兄妹,竟然在接吻。
这不是骨科吗?
他们忽然理解,为何两个人要大费周章跑到异国旅行,没人认识,适合光明正大地谈这段禁忌恋。
“……”
林予墨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解释,毕竟她刚胡说八道的部分不是一点半点。
外国友人还是很看重个人隐私,在她还没解释之前,就先摆手道:“我们理解的,这就是爱情。”
真爱无敌,可以跨越国界,跨越性别,甚至跨越血缘。
甚至还有人跟她说了声加油,意在希望她能坚持下去,不要在意旁人眼光。
林予墨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快,她笑不出来,甚至说不出什么,最后在他们走时,机械地挥了挥手臂,等人一走,她整颗脑袋懊恼地抵上傅砚礼的胸膛。
“啊,我不想活了。”
丢人丢出国,她可真能为祖国抹黑。
傅砚礼低垂着眼睫,将她前后反应尽收眼底,他并没有半点难为情,别人的看法在他这里无所谓,他反复品尝着她的小表情,实在可爱,他忍不住笑。
他拍下她的肩,嗓音低沉提醒道:“妹妹,车到了,该回酒店了。”
第39章
车开回酒店, 简单洗漱过后睡下。
滑雪是体力活,林予墨沾枕头睡下,梦里还在滑, 姿势酷炫,各种高难度动作轻松拿捏。
翌日,人还没醒,从被子里挖出来。
傅砚礼说有位芬兰同学得知他人在芬兰, 是来旅行, 发出邀约, 在芬兰玩什么, 自然是请教本地人, 才够地道。
作为e人,林予墨不排斥社交,有人能带着玩,自然是一百分同意。
“好,我跟他说, 你也该起来了。”
“五分钟,再给五分钟!”
林予墨重新钻回被子里,五分钟过后,再次被挖出来, 对上傅砚礼黑白分明的眼睛,哭笑不得, 为什么会有真的计时啊。
早餐是在酒店吃的,尝试下芬兰传统点心,卡雷利阿派, 放上一点黄油跟煎鸡蛋,味道还不错。
跟Elias的家是早餐后, 两人带着一支不错的红酒登门,远远看去,便是忧郁型的金发碧眼帅哥,念书时生活丰富,还曾跑去做半年男模,创过几次业,毕业后被家里抓回去,继承家业。
“Leo,好久不见。”
Leo是傅砚礼的英文名。
Elias的妻子Denise跟他差不多高的个子,高挑气质,两人还有两个宝宝,哥哥跟妹妹,妹妹才一岁多,眨着绿宝石的眼睛,咬着奶嘴,可爱的像是瓷娃娃。
两位是在美国留学认识,四人用英语交流。
Denise说聚餐后,他们预备准备带他们坐驯鹿雪橇,可以将雪林的风光尽收眼底,今天夜里可能会出现北极光。
用餐时,随着交流加深,Elias逐渐将眼前的人跟记忆里的人重合,他说:“我记得你,你是Leo帮忙改论文的妹妹是吗?”
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论文不是他们专业的,那段时间,傅砚礼都泡在图书馆。
Elias那时候不理解,现在妹妹变老婆,只觉得是煞费苦心。
是有这么回事,林予墨点头,说是,她那时候为论文一个头两个大,傅砚礼听到她哀怨,主动提出帮她修改。
她也有怀疑,毕竟跨专业,问:“你会吗?”
“应该比你会。”傅砚礼道。
林予墨一想,确实有道理,遂将自己半成品论文发送过去。
没多久,傅砚礼发来批注修改版,完全是毛坯变精装,为此,在视频里吹了半个小时的彩虹屁。
林予墨托着下巴侧身看他:“原来你是现学的?”
傅砚礼声音平淡:“只是查基本资料,不难。”
毕竟她写的东西也很浅显,加工起来,并没什么难度。
“显摆。”林予墨哼笑,回头,继续听他们聊天,芬兰人相对内敛,注重隐私,谈话都挺正式,没有她预想的绯闻恋情。
她吃得差不多,盘子里还剩下青椒,傅砚礼自然地替她吃掉。
吃过饭,去坐驯鹿雪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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