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舒看到观众席上有人对穿着自己作品的模特拍照，脸上浮现赞叹的神色。
这并不意味着她将拥有一个好结果。
不过在结果出来之前，她见到了一些高奢服装品牌的设计师，有人邀请她加入自己的团队，这最起码说明唐月舒的作品是有得到认同的。
这已经足够。
这个比赛对于新老设计师来说都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曝光机会，唐月舒将自己设计的一系列作品加上了独属于自己的品牌名。
今天不管她有没有获奖，她都会收获一定的知名度。
她的制作团队今天也跟着过来了，只不过他们一个个都很看好唐月舒，各种语言的吹捧下，她都有种自己今天要是不获奖，都是评委没眼光的错觉。
现场看秀的人涉及各行各业的知名人士，尤其是各家高奢的顶级会员们，唐月舒甚至看到了一些经常活跃在社交平台上的面孔，包括国内的时尚达人。
网上流传一些比较调侃的说法，大概到这种场合就能大概辨别谁才是真时尚达人还是假的。
甚至还有人很损地在每年各种经典秀场流传出来的照片中找有没有某些面孔。
毕竟一个地方只要他们去了，不可能一张照片也拿不出来。
当然，如果不太走运，唐月舒甚至能看到自己认识的一些少爷小姐什么的。
唐月舒是为数不多的中国设计师，她的模特们走上去没多久，就有人来搭讪她。
到最后甚至还有位明星过来问她接不接礼服定制。
好消息：开单了。
坏消息：工作室还没完工，员工还没招。
这对唐月舒来说无疑是个好开始。
而且这毕竟是个大场合，唐月舒忙是忙，但她还是好好意亮俗约海美貌＋才华会成为她的噱头，现场不少镜头都曾经短暂落在唐月舒身上。
她忙于应酬社交，大部分时间都在后台，没有注意到观众席上具体都坐了哪些人。
当模特走秀完毕之后，她的心情已经全然轻松下来。
她对这种社交场所并不陌生，尽管身份和以前不同。
等待是一场很漫长的拉锯战。
她看到了很多很好的作品，她自己的作品混在其中，其实算不上是特别出彩。
审美是一个很广泛的话题。
唐月舒做好了面对各种结果的准备，但是当看到获奖名单上出现自己时还是忍不住激动。
身边的人已经轮番上前来恭喜她。
唐月舒记得有人拥抱了自己，他们的恭喜大多是真心诚意的，她耳边响起掌声。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是一个很沉稳的人，然而这一刻的喜悦，她忽然很想和别人分享。
而这个“别人”的身份也值得探讨。
唐月舒想拿出手机来打点字，可周围太喧嚣嘈杂了，下一位获奖的设计师也引起了一阵欢呼，她删删减减好几次，最后放下了手机，想着等下结束了直接打车去到林川的酒店。
那时候他应该还没睡。
唐月舒得知自己获奖之后，情绪很快就冷却下来，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
对比其他地方，洗手间里算得上安静，唐月舒进去的时候刚好没人，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会儿，还是掏出东西补了个妆。
等下要和别人合影的，严谨一点为好。
只不过等她从洗手间走出去，在相对漫长的走廊上，墙壁挂了不少画作，旁边还能看到作品的一些信息，包括作者的署名以及画作名字等。
一条走廊也愣是整出了浓厚的艺术气氛。
不愧是巴黎。
唐月舒在心里感慨了一句之后接着往前走，而后目光触及到距离服装室大门不远处墙壁旁站着的人时愣住。
就在她目光触及的范围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抱着一束紫红色蝴蝶兰花束站在墙角边，看着像是等人。
他的胸前别着一枚金色的枫叶胸针。
唐月舒的脚步也跟着顿住，她看着抱着花的林川有点意外，但是当他的目光看过去时，唐月舒又马上确定，他等的人是自己。
林川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她走近，随后将那束用黑色欧雅纸包起来的紫红色蝴蝶兰递给她。
“恭喜获奖，”他的声音如同唐月舒第一次听见时的那样低醇清润，林川笑着，“我听说紫红色的蝴蝶兰有事业顺畅、鸿运当头的意思，希望你今后的事业步步高升。”
唐月舒抱着花，后知后觉抬起眸子看林川：“你怎么在这儿？”
林川有点好笑地看着她：“要一张邀请函对我来说不是很难的事。”
言下之意，专门来看她比赛的。
“那你有看到我的作品吗？”唐月舒问。
林川：“看到了，还拍了照，需要考察一下吗？”
“……”
林川的出现出乎唐月舒意料，前几天他根本一点也没提起过这件事，只是看着她为复赛的事忙前忙后，但没问起过比赛的事。
可能是他不感兴趣，也可能是觉得自己在这个领域的知识不足以和唐月舒谈论。
唐月舒没想到今晚在现场就看见她。
“你怎么找到我的？”他甚至没给她发消息。
林川说：“刚刚去后台找你了，你的同事告诉我的。”
唐月舒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因为林川的出现又产生起伏，她心情很好，看向林川的目光里都是笑意，让人容易被她的眼神看迷糊。
林川还算是理智。
他来送了花，之后等着她忙完所有的社交，再接到她一起回去。
唐月舒今晚收获了很多张名片，甚至她自己一开始准备的名片都不是很够。
后面直接和人家现场加联系方式了。
她在服装设计领域拥有点名气了。
比赛获奖是最快的方式，并且她成功了。
回去的路上，奖杯和花被放在后座，唐月舒坐在副驾上x转头看林川，她今晚喝了点酒，这会儿看人的目光里多了分迷离，勾人极了。
她今晚也很漂亮。
但这一路上意外的安静，唐月舒没有打扰林川开车。
直到车子又再次来到她家楼下，唐月舒忽然笑了声。
“你笑什么？”林川停好车后问。
唐月舒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说：“你好像快成我的司机了。”
林川闻言，挑了一下眉：“我这还不算司机吗？”
随叫随到还免费。
唐月舒点了点头，又说：“我的司机身价真高。”
说着还像占了便宜一样嘿嘿笑了声。
林川：“……”
唐月舒在这时候问他：“假如我今晚没获奖怎么办，你还送花吗？”
“送，”林川回她，“那就是安慰奖。”
唐月舒被他逗笑。
林川侧头看着她，本来今晚有话和她说，但是想想迟点也没关系。
不过唐月舒好像脑子依旧清楚，她托着下巴问旁边的人：“林川，你介意女朋友是个女主播吗？我平时除了当设计师、翻译、家教老师，我还当女主播。”
林川：“……”
他甚至还是榜一大哥。
“你介意吗？”唐月舒又问，“我可能会喊别的男人哥哥或者老公哦。”
骗人的，他打赏那么多，一声哥哥没捞着。
他凑近她，轻声来了句：“那先喊我听听？”
“……你介不介意？”
她急了。
林川神色也跟着认真了些，他对唐月舒说：“不介意，我会支持你的所有事业。”
“你说话真好听，就算是骗人的也好听。”唐月舒笑了声。
“……”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见她下一句：“林川，你要和我谈恋爱吗？”
第41章
唐月舒明白,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和林川的命运终于还是纠缠在一起了。
她出国的时候没有将感情放在规划里，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林川看着她的眼睛, 伸手去牵了她的左手。
“想好了？”林川轻笑道, “我要是应下，就不能反悔了。”
唐月舒直直迎上他的目光，稍稍一顿：“那你愿意无名无分和我亲吗？”
林川：“……”
伶牙俐齿。
他没生气，凑过去靠近她，语气里带着戏谑：“我愿不愿意, 你不也亲了吗，女朋友？”
唐月舒眸光一顿。
林川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语气里也透着那点脱单的荡漾：“接吻吗，女朋友？”
唐月舒没顶住他这个眼神的勾引, 她主动凑过去，吻上他的唇。
林川没有第一时间去回应她，但是任由她一点点去探索，他睁着眼睛, 看着她闭眼投入，心底的悸动一点点涌上，就要将他淹没。
只不过他这看她看入了神, 唐月舒蓦地睁眼，她退开了些，不太高兴：“你到底亲不亲？”
她的反应有点可爱，林川笑着伸手去搂过她的脖子，自己凑上去, 闭眼和她吻在一起。
他这次并不算很温柔，直接冲着攻占她城池的。
车内一阵安静, 只能听见彼此萦绕的呼吸声还有……接吻的声音。
林川的另一只手放在了唐月舒腰侧的位置，隔着衣物，但依旧有存在感。
今日的天气还算不错，没有下雨，这个点了外面还有行人在闲逛。
林川刚刚停车之后就将火熄了，车里开着灯，每每有人路过的时候，唐月舒的神经都不由绷紧些。
这些变化被林川察觉到，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脑袋，小声笑着问她：“紧张什么，怕被人看见吗？”
唐月舒抬眸看见林川的唇变得红润些，他把她的口红吃掉了。
比平时要红的唇色这让他此刻的神色看起来有几分说不出的荡漾，很勾人。
唐月舒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林川像是没察觉一样，将车里的灯关了。
车子里面陡然陷入昏暗，只有外面街边路灯的光线投射进来，不至于很暗，能够看清彼此。
路过的人只要不是专门盯着车内看，估计是看不见车里有人的。
林川之后再看着唐月舒，语气里不掩笑意：“这样可以了吗？”
没等回答响起，林川已经凑上前去继续亲她。
直接将唐月舒刚出口的话吞了进去。
亲了很久，唐月舒将林川推开，转头开了车窗，靠在窗边，胸口上起伏着，在深呼吸。
车内的空气不流通，他们又亲了太久，唐月舒觉得有点缺氧。
林川不知道有没有受影响，开窗后外面的冷风也吹了进来，他在驾驶座上笑着往唐月舒的方向看过来，脸上有个很淡的口红印，刚刚唐月舒亲了一口他的脸颊，她唇上残留的口红印在他脸上了。
这么一看，他这张脸长得也挺风流的，眉眼间都流露出春情。
唐月舒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神情看起来其实和林川差不多，也像是个风流的。
窗只开了几分钟就关上了。
唐月舒转过头来对她的新男友说：“我要上去了。”
她还专门补充了一句：“不用你送上去。”
林川似乎有点意见，他看着唐月舒，忽然伸手从车里拿湿巾给她擦了一下唇，刚刚亲得乱七八糟，口红蹭出了应该待的范围。
“你补一下妆吧。”
唐月舒看他的脸，问：“你怎么不给自己擦？”
他的脸也没见得有多好看，走出去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林川将湿巾递给唐月舒，静静地看着她。
唐月舒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抽了一张，给他擦脸和唇。
她侧身过去擦的，林川已经重新开了车内的灯，她这样近距离给他细细擦着，另一只手轻轻捏着他的下巴，擦着的时候注意到他的皮肤，很细腻，好像连痘痘都不长的那种。
“港城的风水这么养人的吗，你皮肤这么好？”她伸手摸了一下，手感也好。
林川笑了，皮肤状态这种事说不好，但是他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有没有兴趣去港城小住，带你感受一下那边的风土人情？”
他们刚正式确定关系没一会儿，他已经邀请上她去他生活的地方了。
唐月舒没拒绝也没答应：“以后再说吧。”
中国人口中的“以后”其实有很多种意思，林川能听懂。
他笑了声，看着唐月舒对着镜子补妆。
她抹上了口红。
林川夸道：“这个口红颜色好看。”
事实上大多数的口红只要涂上唐月舒的唇，她都能完美驾驭。
唐月舒还在专心看镜子，她说：“那以后你这样的话是不是要说很多遍。”
语气平静，嫌弃他夸人没有新意。
林川笑道：“那换你，你会怎么说？”
如果是她，她要怎么夸人？
这是问她要标准答案了。
唐月舒照着镜子觉得口红涂重了，她垂下眸子，目光落在林川搭在她座位后面的手上，她伸手抓了他三四根手指就将手凑到自己跟前，低头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自己的红唇印。
之后她照了一下镜子，觉得满意了，抬眸看向林川：“你要我说什么？”
林川垂着眸子看自己手背上的唇印，唐月舒似乎觉得这个口红印在他手背上挺好看，掏出手机来拍了张照片。
“没什么了。”
不说话，光这些动作就能将男人撩死了。
唐月舒又抽了张湿巾要给林川擦掉手背上的唇印，他将手伸了回去。
“不擦？”唐月舒说，“别人会看见的。”
“看见怎么了？我女朋友亲的，”林川好笑地看着她，忽然来了下一句，“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可以亲在别人看不见的位置。”
别人看不见的位置。
唐月舒扫了他一眼，衣服之下的区域，每一处都不是刚确定关系第一天的男女应该接触的。
“你别耍流氓。”她说。
林川慢条斯理地挽起自己的右侧衣袖，递给她，“我说手臂，你指的哪里？”
“……”
唐月舒脸颊热了一下，但对上林川的目光时还是觉得受到了挑衅，她不是那种初次恋爱就各种羞涩的人，于是迎着他的目光，唐月舒又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吻落下去。
这次的口红印子淡了些，但意外的这个色落在林川手臂内侧还挺好看。
他这一片皮肤比手背还要白上不少。
唐月舒要将手背的那个唇印给他擦了，林川说：“也挺好看的，我回去自己再擦吧。”
“……”
大概是今晚的意义不一样，林川还是送女朋友到了楼上门口，都是刚上任的男女朋友，他多少还有点面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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