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婶放开了拉着康熙胳膊的手,满脑门的问号。
在她印象里,石华英是最讲道理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因为三郎犯了错就狠心把人关在院门外?
“你在外面干坏事了?”
康熙摇头。
那就奇怪了?
既然不是在外面干了坏事,以她对三郎的了解,也不像是会在外面找女人的人,那是做了什么让英子那么生气?
“英子这孩子我了解,如果不是气急了,绝不会忍心把她男人关在门外的,除非你不是她男人。”
原本张大婶也只是随口一说,不成想却见到了康熙垂眸沉默的样子。
张大婶眼皮忍不住跳了跳,想到最不可能的可能。
“你该不会不是黄三吧?”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张大婶瞪大眼睛忍不住后退两步,的伸出手颤颤的指着康熙问道:“你不是黄三,你怎么能不是黄三!”
“我记得当日,我可是亲口问过你是不是黄三的!”
“你说你是,我才做主,让你当场写下婚书!”
康熙没有看张大婶,脑海中回忆着当日那个让他只看了一眼就怦然心动的女孩。
“当时我化名就叫黄三。”
“你你你,你不是黄三,不是他们石家的童养夫,你为什么要签下婚书?”
“你可害惨了我们家英子,也害惨了我。”
“让我以后怎么面对英子?百年以后怎么面对石家夫妇?”
“我答应了他们要照顾好英子的,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张大婶焦急的在原地转圈圈,突然她想起昨天傍晚去买菜时,街道上旁人议论的话。
再看今日康熙被关在门外的场景,张大婶不确定的问道:“你前天就回来了,昨天是不是带着英子去了天坛?”
康熙沉默。
“他们说当时站在圜丘坛上的,不仅有皇帝,还有一个漂亮到极致的女人。”
“那两人是不是你和英子?”
张大婶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的康熙,她的两脚颤颤,终于顶不住心里的害怕,跪了下来。
而康熙仍然伫立在那里,没有叫人起来,也没有叫人离开,只静静的站着,目光注视着前方的院门。
石华英站在房门外的屋檐底下,看着天上飘下来的鹅毛大雪。
刚才张大婶的敲门声她听到了,只是没有去开门。
因为她知道那个男人就站在院门外,她不想看到他,所以不愿意去开门。
石华英在屋檐底下站了很久,久到院门外稀碎的声音停止,久到她站立的双脚都麻木。
这个时候的令芳嬷嬷再也不能保持沉默,她跪在石华英脚边哭求。
“夫人,天气寒冷又下着大雪,皇上乃万金之躯,他已经在外面站了四个时辰了,您就让他进来吧?”
石华英僵硬着脖子缓缓低头,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令芳嬷嬷,她面无表情的问:“与我何干?”
“夫人?”令芳嬷嬷声音微颤,不可置信的看着石华英,想不明白短短一日,夫人怎会对皇上如此冷漠?
石华英转身回屋,从抽屉里拿出保存多年的婚书。
这婚书是原主年幼时就准备好了的,尽管保存得很好,可多年过去,朱红的婚书却也已经暗沉老旧。
她拿着婚书走出了房门,寒风凛冽,冰冷的大雪朝她面门扑来,她也面不改色的走向大门。
此时的院门外,已经没有了张大婶的身影,隔壁的院门也紧闭着,门前的积雪也未有打扫。
听到院门打开,康熙微微低锤的眼眸缓缓抬起,当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康熙眼睛就是一亮。
“兮儿~”
石华英仿若未闻,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
“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兮儿?你听我解释,我……”
“不用解释。”
石华英开口打断,她不想听康熙的任何解释,她也不愿意原谅他欺骗自己的行为。
更不愿意回想这些年来,自己是怎样活在婚姻的骗局里。
“你是大清的皇帝,你可以轻易的掌控他人的生死,也可以随意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可是爱情是自私的,只能容得下彼此,我更是自私的,容不得在这场婚姻里有半点谎言。”
“我的丈夫是黄三,是那个爱我,护我,疼我,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妻子,再无旁人的黄三,而不是你,大清皇帝爱新觉罗·玄烨!”
石华英举起手中的婚书,眼神冷漠的看着康熙。
“这是你当日写下的婚书,既然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也是时候该让它结束了。”
说完,石华英当着康熙的面将婚书撕成两半,再撕成四片,随手一抛就洒向了天空。
看着不带半分留恋转身离开的石华英,康熙缓缓的伸出手抓握了两下,想要留住那离开的人儿。
他知道,此后他与兮儿,再无回到从前的可能。
随着天空中的纸片落地,两滴温热的液体也随之跌落下来,融化了地面上的白雪,形成两个浅浅的小坑。
……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马上离开我家,二是喝下它!”
石华英坐在客厅的上首,俯视着跪在地下的令芳嬷嬷。
令芳嬷嬷从被安排给石华英的那一天起,就是石华英的人,所以她从未想过要离开石华英。
看着桌子上那杯水,令芳嬷嬷不知道石华英往里面放了什么,不过她还是选择了喝下那杯水。
一杯水下肚,令芳嬷嬷没从水中尝出别的味道,也没感受到从身上传来的疼痛,令芳嬷嬷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继续乖乖的跪在石华英面前。
“说说你以前都伺候过谁?”
“奴婢以前是孝康章太后身边的一个二等宫女,后来孝康章太后去了以后,奴婢就被安排到了乾清宫,再后来就被安排到了您身边。”
令芳嬷嬷很自然的就将她的底说了出来,并不觉得对石华英说实话有什么不对?
只知道石华英是她要伺候的主子,就要忠心于她,主子问什么,自己就回答什么。
“很好,你先退下吧。”
“是。”
从喝杯水以后,令芳嬷嬷再也没有替康熙求过情,脸上也不再是愁眉苦脸的样子,变得很是从容,好像至始至终石华英才是她要忠心的主子。
石华英看着人退出去,对空间里的衷心丸很是满意。
既能让人无知无觉的对自己忠心,又没让人失去自我意识,这样很好,以后自己就不用处处避着她,可以想干嘛就干嘛。
隔壁,张大婶悄悄的观察院门外,没再看到康熙后,她就找了一个梯子,直接翻墙进了石华英的院子里。
石华英听到动静出来查看,就见到张大婶正在艰难翻墙。
“婶子,你怎么翻墙过来了?小心点。”
她连忙走过去,与令芳嬷嬷一起搬来一个梯子,小心着护着人爬下来。
“我还不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了,咱这大雪天的,谁费那劲爬墙啊?”
双脚落地,张大婶就拍了拍身上蹭到的雪。
“你这丫头也真是的,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你……”
张大婶想到令芳嬷嬷就是康熙的人,连忙拉着石华英进屋,边烤火边说道:
“你说你,这么冷的天,怎么敢把皇帝关在院外?”
“婶子知道了?”
“嗯!”
“昨天下午买菜的时候,大街上的人都传疯了。”
“说皇上在天坛上祈福,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布衣的绝美女子。”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皇上发了怒,就把他们赶出了天坛。”
“起初我还当成八卦来听,可是今早我见三……皇上就站在你家门口,说犯了错,我一连想昨天的事儿就试探的问了一句,谁知道大家说的人就是你们啊!”
“英子,婶子承认把皇上认成三郎,婶子也有错,可你也不能真把皇上关在院门外啊!”
“你就不怕杀头吗?”
第63章 堕胎药
怕!她当然怕死了。
但康熙真的会杀自己吗?
石华英不知道, 也不敢赌。
若是真的要杀,大不了再死一回,或许还能回去呢!
也是因此, 她才有勇气怒怼康熙,让她不至于卑微的处于弱势。
“婶子不用担心, 若他真要杀,大不了一死,我才不会怕他。”
一听到这话, 张大婶就有些急眼了。
“你这丫头, 怎么那么犟呢?这样很容易吃亏的。”
皇宫承乾宫中, 厚实的布帘阻隔了门外面寒冷的空气, 室内银罗炭在铁盆中噼啪的燃烧着, 为这孤寂清冷的寝室提供着热量。
佟贵妃看完手上的信, “啪”的一声, 将信重重的拍到桌子上。
“娘娘息怒。”
室内的宫女, 太监们跪了一地。
“息怒!叫本宫怎么能息怒?”
“那该死的贱人!果真是狐媚子!”
“一个无父无母,贱民出身的贱人, 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竟让皇上隔三差五的出宫去见她!还带她登天台!”
“那可是连本宫都不敢染指的地方,她怎么敢?”
“这样的人,若是进宫, 哪儿还有本宫的容身之地?”
看着盛怒中的娘娘, 香红想了想大胆的说道:“娘娘,奴婢有个想法。”
“说!”
“不如就让那位进宫……”
“什么?你再说一遍!”
佟贵妃狠厉的瞪向香红, 只要她敢说出一句令自己不满的话, 立即就让人拖出去打板子。
香红心颤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娘娘, 那位要进宫,我们拦也拦不住,不如就让她入宫,后宫是咱们娘娘的天下,想要对付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贱民,还不简单吗?”
这话让佟贵妃狠厉的眼神放缓,开始思考这话的可行性。
“娘娘,老奴觉得香红说得有里,以其阻止那位进宫惹得皇上不快,不如娘娘主动提出让那位入宫,这样皇上还会觉得娘娘大度。”
李嬷嬷的话,让佟贵妃的笑容重新挂在脸上。
“嬷嬷说得不错,那贱人在宫外逍遥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该让她体验一下后宫的残酷了。”
“若是不小心香消玉殒,只能怪她本事不到家了。”
见佟贵妃同意了自己的提议,跪在地上的香红也是很自得。
看,只有像她这么聪明的宫女,才配做娘娘身边的大宫女。
“娘娘,您何时提议让那位入宫?”
佟贵妃挥挥手让跪在地上的香红起来说道:“不急,皇上还没公开那贱人的存在,本宫也不好提议过早。”
“昨个儿的事,闹得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没见后宫那几位,到现在不也一直装聋作哑吗?”
“去!趁着那贱人还没入宫,你们先去准备着,也好让本宫好好招待一下她。”
自第一场雪后,康熙就再也没来过小院,石华英也从未出过小院,仿佛就像说好了般不再干涉彼此的生活。
只是急坏了张大婶一家人。
那天张大婶告诉他们黄三就是皇上的时候,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想到从前对康熙的不敬,他们都心里发虚,回想自己有没有在哪方面得罪过他。
同时他们也闭紧了嘴巴,没把这事传到外面,免得引来皇上的不满。
可是看着闹别扭的两人,他们也心急啊!
别看现在皇上还能耐得下心思哄人,可日子久了,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发怒,一个不高兴就把人给砍了。
可他们劝也劝了,说也说了,石华英就是不听,最后他们也只能在自家里干着急。
而石华英呢,精神低迷了很久,为了不让自己闲着,就拿着粮种在空间里吭哧吭哧的忙活起来,这样自己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
空间里时间流速飞快,加上可以用意念控制,空间里的几亩地,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整理出来了。
主要是石华英意念还不够强大,不然分分钟就能把地给整理好。
看着种到地里,不出几天就发芽的禾苗,石华英觉得她几天的辛苦不是白费的。
等到稻穗即将成熟的时候,时间已到来年的2月,此时天上早已不在下雪,地上的积雪也已经开始融化。
这天,石华英像往常一样吃饭,当她夹起一块鱼肉送入口中时,胃中突然一阵翻滚,使她将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夫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令芳嬷嬷吓得急忙过来顺背,并端来茶水给石华英漱口。
“没事,不知道怎么了,吃了块鱼肉感觉腥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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