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想多了……晏总没这么无聊,不太可能会对一个小自己快十岁的姑娘起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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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式很成功,在网络上的热度也创了新高,功劳大抵该归功于几位当红艺人。
直播当天晚上音乐节便成功挤上了热搜前三的位置,与有着神颜之称的当红小生靳以泽的热搜并驾齐驱。
不过当夜的流量黑马既不是那几位享负盛誉的国际大师,也不是当红炸子鸡靳以泽,而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许西棠——
虽然她登台时没遮面,但她一个素人,名不见经传,与她同台的又是国乐大师宋锦云,舞台光环自然是优先给到宋锦云的,所以宋锦云演奏《十面埋伏》时,许西棠身上是没有灯光的,相当于她在暗处隐身。
若不是摄像大哥忽然搞事故意给了许西棠三十五秒的高清特写镜头,她的庐山真面目恐怕还真埋没了。
这忽然的美颜暴击,确实很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所以当天晚上许西棠就上了热搜。
有up主将许西棠的演出片段制作成了单人cut,点击率最高的视频差不多要一千万了,似乎抓住了流量密码,其他up主也纷纷效仿,几天过去许西棠的cut热度还是居高不下,甚至有网友翻出直播当晚后台采访的片段,眼尖的网友发现许西棠还和靳以泽有过互动,虽然互动不过几秒钟,但爱乱嗑cp的网友直接就能给人送入洞房,于是流量密码从“琵琶仙女”一夜跨度成了“糖精cp”。
许西棠直到开幕式三天后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在网上火了,而且还和靳以泽成了cp?
这就很魔幻了,神通广大的网友连她起初只有两百个粉丝的微博账号都给翻出来了。呃?
然后……她莫名其妙涨粉百万,好家伙,再这么涨下去她要成大V了啊怎么办!!!
别人在网上放飞自我,但她在网上还挺社恐的。
晏玉如第一时间发来贺电。
【晏玉如:宝儿你知道自己在网上有多火吗!你和靳以泽快被我们磕烂了!靳以泽还关注你了!赶紧给我回关他啊!都接受九年义务教育了你到底懂不懂礼貌!!!】
【许西棠:尊嘟假嘟?】
她本来还抱着笔电修改毕业论文的,但没忍住登录微博,又爬去看靳以泽关注的账号……好家伙,他还真关注她了。
不过这些当红艺人的网络社交账号尤其是微博一般都不是本人在运营,可能是工作室或团队或者经纪人在管理,对这事儿她也没多想,礼尚往来,就顺手回关了。
她戴着耳塞,太专注,因此没注意到晏西岑进了总统套,而她此刻待在总统套一层的会客厅里,不修边幅地趴在沙发上,一边修改论文,一边双腿交替来回踢自己屁股。
三天前晏西岑回申城,让她随便住,所以晏西岑一走,她就真蹬鼻子上脸把总统套当成自己家,白天懒得出门就穿条裤衩子搭配一件T恤,或者直接穿睡衣就在屋子里游来荡去,内衣她都不穿。
晏老爷子又能出院了,所以晏西岑提前一天飞黎城,他在这边还有几场商业会谈。
就在许西棠将音量调至最高时,她透过反光玻璃看清楚身后那个男人一脸讳莫如深的神色,吓得她赶紧合上笔电,又飞快将睡裙的裙边往下拉。
“晏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打招呼。”
晏西岑哂笑,坐到她对面,说:“我回自己套间,需要和谁打招呼么?”
“……”
这话没毛病。
她的脸红透了,主要是她想起来刚才睡裙都被她踢上去了,走光是在所难免的,也不知道晏西岑到底看到了多少……幸好她穿了内裤:)
晏西岑也没说别的,坐下后接了通长达一分钟二十七秒的电话,挂断后也不管她,手机潇洒一扔,又随手将空调温度调低至十六摄氏度,不顾她的死活。
于是她很识趣地抱着笔电挡在胸前回了自己房间,幸好还有笔电遮挡,否则她太尴尬了。
改完论文后她蜷缩在房间的沙发上睡死过去,直到夜里七点多才醒转,房间里的灯是自动开关的,当然也可以手动控制,她关了吊顶灯,留下几盏暖黄色调的氛围灯,随后抱着手机坐在落地窗边的按摩椅上在考虑要不要打内线叫人送晚餐到她房间里。
之所以这么考虑,主要是经过下午那件事后,她意识到自己和晏西岑这么相处不合适,孤男寡女,又不是真的叔侄,她还有男朋友。
如果晏宇齐突击查房,她和晏西岑怎么都洗不清嫌疑……所以她决定明早就从套间搬出去,自己开一间,后天晚上她的演出结束就能回申城,回了申城她就该准备毕业答辩了,等毕业后她有大把时间疯玩儿,不急于一时半会儿的自由自在和享乐。
她正要拨内线叫人,这时有人敲门。她心一哽,慢吞吞去开门。
晏西岑立在门外,上身一件白衬衫,袖口半卷,黑色西装裤衬得长腿笔直。
走廊灯光不算很亮,他的脸有一半隐在阴影下,使他五官更为立体,那双锐利而狭长的眼睛,若盯着人,只需看上一眼,足够令对面的人溃不成军,轻则心动重则恋爱的那种可怕程度。
不得不说,晏西岑实在得天独厚,一领白衬衫穿他身上,恰如其分地勾勒出他的清冷高贵,高挑精瘦的身材,宽肩窄腰,穿什么都好看的衣架子。
这时有铃声响起,男人不声不响,从兜里拿出手机递到耳边。
这么简单的动作,他姿态也出奇的好看,冷淡,但勾人。
许西棠目光悄悄往他脸上移,他半靠着墙,脖颈线条流畅纤长,喉结随着说话而轻轻震颤。
由于站得近,空气里夹杂木质香调的气味,前调像广藿香,后调西洋杉。
许西棠先下楼了。
晏西岑挂断电话下楼,他转到餐厅,发现许西棠捧着手机一动不动,脸色很不好。
他走过去,本意是要提醒她,搅咖啡的汤匙钓地上了,但他余光瞥见她手机上的内容。
她在看朋友圈,九张照片组成九宫格,是许宁双出海游玩儿拍的。
许西棠忽然放大其中一张,他才发现端倪。
照片背景是蓝天白云,海浪翻腾,但角落位置放大后,他侄子晏宇齐和许宁双在接吻。
许西棠捧着手机咬牙切齿骂道:“王八羔子晏宇齐!我成包青天了!”
晏西岑:“什么包青天?”
许西棠:“我被你侄子绿出地球了!”
晏西岑:“……”
第四章
04.
虽然被人绿了头顶一片青青大草原不是什么好事,但许西棠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大喊大叫发疯,更没有疯狂call晏宇齐要解释。
为人处世,各人有所不同,而她的处事准则,是临危不惧,处变不惊。
她没有闹,所以表面气定神闲,但内心却有些憋屈地坐在餐厅继续吃完了晚餐,原因是五星级酒店总统套的服务就没有烂的——
现在桌上有白鳇鱼子酱,英国女王也钟爱之,此鱼十二年一产卵,被誉为食物中的钻石,小小一盒,需花费二十一万人民币(当然桌上并没有一盒)。
除此外,KL钻石咖啡也赫然在列,平均三百二十五英镑一杯,折合人民币三千块,豪不夸张,这是咖啡届的劳斯莱斯和布加迪。
许西棠再愤愤不平也不会和这些天价的东西过不去。
她轻轻啜饮了一口咖啡,顿时蹙眉咳嗽了一声。
说到底,这种咖啡再昂贵也不过就是麝香猫的排泄物,俗称猫屎咖啡,呵。
富人的味蕾可真奇怪,竟将动物的排泄物奉为珍宝!
那不就是屎吗!!!
虽然是这算是屎里淘金,咖啡豆清洗干净又烘烤过,但依旧改变不了咖啡豆沾过屎的事实。
她喝了一口就再喝不下去,十分潇洒地当着晏西岑的面儿拨通内线呼叫管家立即送一杯摩卡和冰美式上来,并特地要了一份蓝莓慕斯。
五分钟后,管家亲自上.门.服务,许西棠要的咖啡和慕斯一样不少。
由于总统套的VVIP客人是摇钱树,所以配套服务一向是顶级的,不需多说,管家已猜到许西棠热爱甜品,但小姑娘也怕发胖,所以克制地只要了一小份慕斯,但酒店这次附赠了一份使用KL钻石咖啡制作的小甜品。
“我没叫这个。”许西棠瞅了一眼KL咖啡制作的小甜品,内心毫无波澜。
管家面带微笑介绍说:“这是酒店米其林餐厅新品,主厨研发了三个月的小成果,是额外附赠,主厨希望许小姐您能在口味和层次上给出一点儿小小的建议。”
许西棠点点头,但心不在焉,她还处于被绿被人抛弃被人像一块烂掉的抹布甩掉的那种郁闷的心情里,因此她对于米其林主厨和管家的笼络并没有多少优越的感悟。
她用精致的银制小匙轻轻挑起一小块儿,入口绵软,甜而不腻,层次丰富,这这这……她好爱!!!
主厨确实有几把刷子。
这块点心成长条状,外观不仔细看有点儿……像发糕。
不过顶端覆盖有24克拉的金箔,成功拉开了它与发糕之间的距离。
管家见她心不在焉,也不点评,于是殷勤地继续为她介绍:“制作这款小甜品所用的水来自非洲冰山山冠的雪水,您知道,由于全球气候变暖,冰山山冠正在一点儿一点儿慢慢融化,雪水取一点儿就少一点儿。”
然而,晏宇齐和许宁双的事情令许西棠越想越气,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肿!!!
她终于放弃体面,扔掉精致小银匙,拿起喝汤用的大汤匙狠狠地在用KL钻石咖啡和非洲冰山雪水制作的“发糕”上边挖了一大口,随后在晏西岑面无表情和管家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送进嘴里。
这块发糕……不,这块用非洲冰山雪水和劳斯莱斯咖啡制作的精致小甜品,她只用了三口就啃食殆尽,风卷残云。
管家正不知如何应对,许西棠这时歪了歪脖子,一手撑着下颌,目光迷离地问了句:“啊?非洲这么热……那边还有雪山吗?”
“……”
管家调整了面容回答说:“非洲坦桑尼亚东北部有一座乞力马扎罗山,是一座已经冷却的火山,山顶终年满布白雪,但冰川消融现象很严重……”
许西棠笑了笑,没心没肺的,竟还有点儿傻气,看起来不似平常那般聪明。
“哦!乞力马扎罗山!我还没去过呢!下次我们一块儿去!我带你!就开飞机去!开直升机好了!这个很帅!”
管家:“……”
晏西岑目光飘向桌上不知何时开封的苏格兰迪瓦伏特加和麦卡伦威士忌。
她还挺会挑,开封的都是最贵的洋酒。
对于某个一杯倒却毫不自知的包青天,晏西岑气定神闲,叫来两个侍应生搀扶了醉醺醺的包青天上了二层。
晏西岑在一层的会议室看了几份企划书,又和秘书凌霖打了通电话,最后他向晏老爷子慰问了一番,待一切工作完毕,已经十一点半。
他回了主卧,却发现主卧没开灯。平时他不会关灯,没那种必要。
还来不及开灯,他听见大床的位置发出一声呓语似的低吟。
他蹙起眉,开了灯,目光扫向大床。
许西棠侧躺在他床上,身上盖着他的一件西装,露出来的小腿交叠,似乎她觉得痒,于是用一只玉足的脚尖轻轻刮蹭另一条小腿,随后她翻了个身,身上盖着的外套被她压在了身下,六位数的阿玛尼西装瞬间变成了皱巴巴的褥垫子。
晏西岑目光一沉,抬手松了松领结,正打算拨内线叫人来处理。
兴许是那两个侍应生没搞清状况,误会了她和他的关系,所以扶她去了他的房间。
内线刚接通,一直呓语的许西棠又哼哼唧唧地呢喃着什么梦话,嗯来嗯去的,音调怎么听怎么怪。
电话那头的管家不明就里询问有什么需要吩咐,晏西岑却挂了电话。
该怎么处理她,是个问题。
晏西岑有想过直接抱她去隔壁,但她醉醺醺的,可能会吐他身上。
算了,由她吧。
晏西岑屈尊降贵让出主卧,洗了澡后去了夫人房旁边的小房间睡了一晚。
翌日醒转,时间才七点,他准时起床,洗漱后和往常一样回主卧衣帽间换衣服。
许西棠还睡得和死猪一样,头发散乱爆炸,身下依旧是他那件可怜的阿玛尼,身上盖一条薄薄的蚕丝被。
晏西岑并未多加欣赏她这副尊容,径直走进衣帽间。
衣服换到一半儿,卧室里一阵稀稀疏疏的动静,他没管这些,动作麻利地褪去睡衣,睡裤,随手从衣橱里扯了件范思哲穿上,西裤是阿玛尼,领带他还在挑,许西棠已懵懂地闯了进来,她没叫,但她一手捂着眼睛,一手颤抖地指着已经穿戴整齐的晏西岑。
实际上她没看见多少,进来的时候晏西岑已经全副武装,她只瞥到他还没系好扣子的衬衫下性感的锁骨和半露的胸肌而已,而现在他已经系好衬衫的扣子,正在打领带,动作一丝不苟且慢条斯理,目光极其冷淡,对她的惊愕和无声的控诉置若罔闻。
意识到自己差不多得了,许西棠放下了那只故意颤抖的手,她理了理头发,用刚才故作惊愕的时间快速梳理了目前的突发状况——
晏西岑横看竖看都不像是变态,而她上看下看也不像是来勾引他的,所以……昨天晚上应该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她暂时还不能确定,毕竟……她又没有那方面的经验,也不清楚和人一夜情之后是什么感觉,不过到目前为止,她身上没有任何不适,当然她的头因为宿醉还有点痛。
“那个……晏叔叔,你能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一大早就出现在我的房间么?”
她感觉嘴唇很干,于是舔了舔干涩的唇。
晏西岑打好领带,别好领带夹,从架子上扯了件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径直朝她走来,她往后退了退,背脊抵在门边,很紧张。
奇怪,又不是她做错了事情,为什么她一副理不直气也不壮的样子啊?
振作啊许西棠!
她给自己打气,毕竟都二十一世纪了,她没必要给自己裹小脑,如果真的一夜混乱……那她能做的,除了事后买盒避孕药、以及和晏西岑开诚布公谈一谈后续如何应对以外,就再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而且酒后乱性这种事情……取证比较困难,真闹起来双方肯定各执一词,对方又是晏西岑这样的商界巨佬,她想告倒他,简直可以说是痴人说梦,没准儿她要是真想告他,不知道有多少人指着她鼻子骂她做白日梦呢——
癞蛤蟆轻轻松松吃上天鹅肉换谁不愿意!
呃?打住!她才不是癞蛤蟆!
她明明也是天鹅!总之这事儿谁也不吃亏!
而且今天这事儿也是晏宇齐绿她在先,她绿他在后也不算特别过分吧!
她脑子还挺好用,什么等价置换。
晏西岑已经走到她面前,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不得不说,他气场太强,上位者掌控一切的姿态,呼风唤雨,怎么可能会因为她的控诉就怯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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