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狞宠记——穷酸秀女【完结】

时间:2024-04-06 23:01:46  作者:穷酸秀女【完结】
  豆儿哭声小了些,纠结的脸也张开了,先是睁开一只眼睛,然后是另一只,等湿润润的大眼睛完全睁开,才用小手抹着绿莺的脸颊,见到泪珠就擦,嘴里委屈哒哒地一抽一噎:“姨娘不哭了,乖,姨娘不哭,啊!”最后连绿莺的睫毛都不放过,两根指头拈过去,将泪渍抹走,直至彻底干净了,才破涕为笑。
  自己的孩子就是宝,绿莺感动得跟甚么似的,总说母子连心,这话果然不错。等春巧将豆儿送回东厢闺房睡觉,她被冯元拉坐在身侧,四目相对,都蓦地避开,两人一时间静谧无语,竟不知该说些甚么。没了豆儿坐镇,气氛越加微妙,她的心咚咚跳个不停。冯元也没好到哪去,轻咳一声,见她望过来,老脸一红,竟说起了客套话来:“你......甚么时候回家的?”
  这几天绿莺一直跟他似仇人一样相对,此时一下这么亲近,肩挨肩股贴股的,她倒有了些尴尬感。脸上像被酒熏了似的,一抹晕红似彩霞,也一本正经地道:“早就回来了,那时你不在,去钱家了。”
  “对,是去钱家了。”冯元嗯了声,有些心不在焉。视线凝在绿莺交握在腹前的那双手上,青葱玉指,百爪挠心。想去抓,一想到那日颇有气势丢她头上的那句“走着瞧”的狠话,就怎么也没脸伸手。绿莺不知他的纠结,顺势问道:“钱家怎么说?”
  深深叹了口气,冯元摇头,无奈道:“算了,毓婷还年轻,等我好好琢磨琢磨,给她寻个比钱家更好的人家。这样的婆家,不要也罢。”
  绿莺深以为然。她想起来刚才来不及问的话:“你怎么知道珍珠粉的事?”
  冯元笑了下,答道:“那日你与姬姨娘出门,还去了朱粉芳,当时拿着罐珍珠粉说了好半晌,之后我问了人,说你似乎对那玩意感兴趣。我就寻思问问你,你要是想要,我就帮你去寻觅寻觅,南方有的是那珍珠粉。”
  绿莺想了想,摇头,忍痛拒绝:“算了,不要了,那东西烧钱,用不起。”
  闻言,冯元挑了挑眉毛,点点头,算是应了。
  不过......不对劲儿啊。她想到甚么,忽然狐疑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姬姨娘来寻我,又怎么知道我们一起出门?你让人监视我?”
  她可是有前科的,冯元怕她又跑,确实在南门宅子门口摆了几个钉子盯人,可这时候哪能承认,他佯作羞恼,声音大了些撑起气势:“甚么监视,你又不是案犯,是德冒在街上瞧见你,才跟我说的。”绿莺仔细看他眼睛,没发现甚么破绽,这才放下心,不过,紧跟着心又是一提,脸也白了。
  “那他还看见......”
  还没说完,就被冯元打断,他也没生气,态度甚至算良好:“你莫怕。我心深慰,你竟还劝他早日娶妻,可见你对他只剩下礼了。不管他如何作想,你忠于我这点,我还是清楚的,哪能胡乱发脾气怪你。”
  虽说绿莺跟吴清甚么都没有,可被他发现,还是让她有种被“捉奸”的羞愧感。她涨红了脸欲言又止:“其实......当日在书坊,他邀我去茶楼,我本可拒绝的。你......不怨我跟他走?”
  冯元摇头:“说清楚也好,否则那书呆子会一根筋一直想着你。”说到这里,一想到那吴清还贼心不死,在墙角跟只臭虫似的想着绿莺,他又怎么能不气:“哼,敢在我冯元背后窥伺我的女人,他该庆幸如今是官身,否则我非得好好让人收拾他一顿不可,不死也让他断条胳膊。”
  绿莺尴尬地听着,这时候不能插话,唯有沉默。
  经过这么一闹,距离感没了,冯元又恢复了往日的霸气,一把抓过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用指腹揉搓着,头也低下来,一动不动盯着她,眼睛像下火了似的,灼得人发热。手心的热度顺着胳膊一路传到心窝,再扶摇直上,冲到面颊。绿莺顶着张大红脸,感觉他的目光仿佛即将张开血盆大口要吃了她似的,忽然生出一种既期待又害怕的感觉,仿若当初在佟固别院的初见。
  “你今晚还去书房么?”她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他一眼,脸又红了红,说完又低下头去。
  冯元越加欺近些,粗壮大腿紧挨着她的,坚硬,灼热,他像只火炉,意图拿她当作降火的清凉物。声音也喑哑下来,凑近她耳蜗:“你希望我留下来?”
  这话怎么说的!又让她怎么回!绿莺羞恼地撇过身,将后脑勺赏给他,娇蛮地扔下一句:“你爱留不留!”
  【作者有话说】
  蟹蟹客官赏赐,小的会更加努力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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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此章节已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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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小怜再不敢放肆, 老老实实揭开膳盒,将碗碟一一拿出。冯佟氏抻脖子打眼一扫,四菜一汤,比平时算丰盛, 可这是过年啊, 就这么几道吃食倒显得有些寒酸了。她轻飘飘斜了小怜一眼:“今儿灶房不会就做了这么两个菜罢?”
  闻言,小怜脸一僵, 心道这还用问。她低了头, 脸色有些尴尬:“菜色差不多跟往常过年一样。现在老爷他们应该已经......入席了。”
  如此, 冯佟氏心里就不好受了, 全家聚在一块, 唯独撇下她, 这是个甚么道理!心里越加不平衡,可再是生气又有何用, 她冷不丁想到李氏, 恨声问:“玲珑院那个也在?”
  小怜迟疑地点了点头,冯佟氏立马坐不住了,腾一下起身,跟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似的:“咱们也去, 凭甚么她一个贱妾都能去,我堂堂正室只能在这坐冷板凳?”
  “可......老爷......”他没让人来叫你啊。小怜苦着脸,万分不想去跟着讨嫌,冯佟氏一看她那纠结的脸就知道她想甚么, 裁成细柳的眉尾凌厉地往上一挑:“这还没合离呢,我还是冯府女主子, 区区一个饭厅我都去不得了?我就偏偏去了, 看他会不会撵我!”
  冯佟氏换了身大红衣裳, 头顶插满珠翠,脸上妆容精致,身后跟着小怜,端着气势往饭厅行去。一路上下人神色各异,都以为她这是要去闹的,个个背后嘀嘀咕咕,揣着看热闹的心在盼着发生点啥。冯佟氏面上端庄含笑,心内却气得吐血,真是人走茶凉,这些贱仆从前个个恭敬哈腰,如今竟跟指猴子似的指她。零
  寒风吹得人眼睁不开,还没进门,就听见里头碗筷叮咚,还有说笑声——老爷的粗重,渊儿的跳脱,毓婷的娇气,还有李氏生的那个小庶女不时的咯咯咯。隔着一道房门,便是天与地。忽然一把邪火窜出,让她火烧火燎的。
  一个大力,她一把将门推开——
  就见冯元朝门而坐,左起依次坐着渊儿、毓婷,右边是那个小贱丫头、李氏。
  这要在往常,李氏即便被允许参加家宴,也是站在她后头布菜的命,腿儿累断了也没资格坐,哪能如今日一般带着个贱女不要脸地落座?冯佟氏心内不忿:这个家还有没有规矩!冯元是想合离完就把这个贱蹄子扶正?
  同时,随着她的出现,众人像被突然掐住嗓子似的消了音,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手中筷子也停下了。这让她不禁解了些恨,没想到自己威力竟这么大,震了所有人。尤其是冯元,此时他的脸简直可以用五光十色来形容,既有不悦,又有隐忍,还有着羞恼,冯佟氏也说不上自己是甚么滋味,能成功膈应到他是好的,可真的被他膈应了,还是让她难过。
  “还不关上门进来,打量将人都冻死呢?”冯元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开口。
  冯佟氏呆呆望着他,心有些发凉。从她出现,竟只得了他一个眼神,他就这么厌恶她、不想看到她么?身子有些僵了,怜儿赶紧将她往屋里推了下,然后阖上门。绿莺一直冷眼旁观,不知她今儿这番行为是要干甚么,瞅了眼冯元,见他眼中无波无澜甚至隐有厌烦之感,她心内生了些窃喜,从前他对冯佟氏情深义重,甚么事都向着冯佟氏,如今总算情意淡薄了些。
  一桌中也只有大马哈的冯安面上是毫不掩饰的高兴,连忙张牙舞爪喝令丫鬟:“快快快,搬凳搬凳,给太太摆座位添碗筷。”边使唤还不忘偷偷瞥着爹的脸色,见爹垂头不语,不像要反对的模样,便放了心,起身将冯佟氏扶了过来,让她与冯元挨坐。等冯安坐下后,见其他人都是沉默,他打了两声哈哈,说了两件自以为有趣的乐事,试图回复到方才的其乐融融,不过却是徒劳了,每个人脑门都只剩下“尴尬”二字。
  冯元扫了他一眼,被大老虎一瞪,冯安立马怂了,消停闭嘴。接着冯元将视线在桌上人面上转了一圈,作为大家长终于发话:“接着吃罢,都愣着做甚么?来,豆儿乖乖吃。”说完,率先给身旁闺女夹菜,一副若无其事地模样。绿莺跟着动作起来,众人迟疑片刻,也依次举筷。
  冯佟氏却一直安安静静,挂着淡笑。她为何来?真是来找不痛快的?当然不是,她又不傻。
  “之前是我猪油蒙了心,听信那宋嬷嬷的挑唆,倒是对李妹妹多有误会。这次刘氏中毒一事,也是宋嬷嬷她自作主张,全怪我没及早察觉,否则哪里能容得下她做这么狠毒的事。哎,她到底是我奶娘,我怎么也不算无辜。来,今儿我以茶代酒,给妹妹陪个罪,还望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姐姐才是,咱们姐妹俩今后就一条心,好好侍奉老爷。”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的时候,冯佟氏忽然站起身,笑呵呵地举着满满一杯茶朝绿莺示意。甭管她心中怄出多少血,可在这绝境中自能忍平时所不能忍的辱,当然,绝境只是她自以为的。
  这下众人面面相觑,冯娴隐约能猜出她在主动跟李氏示好给爹看,冯安脑子没那么快,只当娘已悔过再不害人,当场就要感慨落下男儿泪。事件主角绿莺却有些不以为然,既没拿起自己杯子,也不站起承情,而是看向冯元,她以他马首是瞻,他要让她站,她就站,不让她站,她就无视冯佟氏。
  冯佟氏这番话说得既没面子又不妥当,身份摆在那呢,哪有正房对偏房这么低三下四的,可见她为了挽回冯元的心,已经是豁出去了。冯娴面上有些不好看,这话不仅打冯佟氏自己的脸,也是打她这个正房子女的脸,见冯佟氏还在傻傻站着,她隔着一个冯安伸手拽了拽她衣角,勉强带了些笑:“娘,大过节的你提个死人干甚么,晦不晦气!快坐下吃罢,再不吃饺子都粘一块了。”她有些奇怪,娘这样子是来恶心李氏的,还是真不知爹已放弃合离?若真不知,那她就有些懊恼自己的粗心了,那日李氏跟她讲这事的时候她就应该及时去告诉娘。
  好好一场年夜饭被搅和了,本来热闹的场面,此时全剩下食不知味,冯元是说不出的憋气,可冯佟氏将来还是冯家人,他也只能忍了,没去看她,只是盯着桌前,冷清清的口吻:“你坐下罢,年后我会让人来建小佛堂,你今后好生忏悔,为你过去做过的错事、害过的人。潜心思过,洗洗你的罪孽。”
  他这话一出,相比别人的惊诧,绿莺早就预料到了。冯佟氏毕竟害过人命,就算不合离,也不可能轻拿轻放。还有就是,昨晚冯元说过再不让冯佟氏伤害她的话,应该就是要采取手段,不是送到庵堂就是家庙,总之是不可能再让她自由着害人。
  冯佟氏脸惨白一片,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今天我是不是不该来,要是不来,是不是就不会沦落到以后被圈住念经了?可紧接着又想到:要是真不来,没准就合离了呢,因为来了,做小伏低了,老爷才心软,让她继续做冯家妇。可当个就会敲木鱼的活死人,比合离又强多少呢?
  冯安也急了,“爹爹,娘是有错,可这偌大府邸也得有人掌管不是?娘跑去念阿弥陀佛了,谁管家呢?”娘不管府里账面了,谁还给他银子,他不得穷死?
  冯元看了眼众人,见冯佟氏也满怀希望地瞅着他,他心下冷笑,面上却不容置疑:“掌家嘛,人选当然有,这你们就不必担心了。”还卖上关子了,不过很显然,除了李姨娘就是王姨娘,众人立马看向绿莺,连门口下人眼神都敬畏了半分,府里变天啦,从今往后换主子喽。
  绿莺脸上有些臊热,也能隐约猜出来是自己,她既是感动又是忐忑,怕管不好让冯元失望。琢磨着下午要去跟冯管家询问讨教一番,今后定要将冯府的大事小情抓起来,不让冯元有后顾之忧。
  冯元晌午后去了趟隔壁侯府,趁这功夫,绿莺便去寻了冯管家。这一下午她是谦虚地问了又问、学了又学,如何辛苦、如何蒙登可想而知。只不过现实往往打脸,也可以说她想得太过美好,以至于将事情误会大了。
  冯元至始至终也没打算将管家权交到绿莺手中,他从侯夫人那里寻觅了一个老嬷嬷。侯夫人娘家姓王,先祖乃是魏晋名家琅琊王氏,如今虽在官途中没落,但世家大族的规矩及严谨精神犹在,可想而知,这样的家庭教养出来的奴婢,那是相当不差的。冯元领回来的这个老嬷嬷,就是王家家仆,擅理事管家,一辈子未嫁,姓容。
第156章
  从天而降个老嬷嬷, 绿莺只觉自己像被雷劈了,劈得是外焦里嫩,脸色花花绿绿得难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见到冯管家, 她都是绕道走, 一想到还屁颠屁颠去跟着请教学习,她就臊得想死。
  夜里面对冯元的亲近, 她也是爱答不理, 饶是知道这事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冯元并没甚么错, 她也忍不住憋气。冯元不是色令智昏的人, 他从没想过让绿莺来管家, 谁不知小妾管家,就是乱家之本。他没想到这事, 更没想到她会想这事, 故而面对爱妾的冷淡,他还颇有些摸不着头脑。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既然决定今后在房事上要顾及她,不能光图自己痛快, 这时再是急迫他也硬是生生让自己停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又因何事恼了?”他环着她的肩膀,被子往上拉了拉,将佳人紧紧裹住。
  绿莺有苦难言,闹了个大红脸, 低头闷了一句:“没事。”
  冯元将她额发往耳后掖了掖,露出那双黑漆漆圆溜溜的水眸, 他凑近些, 声音越加低靡:“到底怎么了, 白日还好好的,现在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了?”
  见他问个没完,绿莺更加烦闷羞惭,也不说话,将脑袋往被里一缩,可劲儿往他怀里扎,暗里希求他可别再问了,脸都要臊没了。
  冯元胸膛被她头发擦得直痒,心头绵软一片,也不好再逼问,便自己冥思苦想着。他攒眉猜测,莫非是今日让冯佟氏上桌,她生气了?说起来,冯佟氏毕竟是要害她的凶手,让她与个心怀恶意的人同桌,倒是挺为难的一件事。不过一想想又不对,晌午吃完,后来还好好的,他说去侯府,她还叮嘱早回,貌似是见了容嬷嬷,她才不对劲。是了,容嬷嬷来了后,绿莺盯着她看了好半晌,面上古怪,似是嫉似是憋屈,他登时恍然大悟。
  “你是瞧上容嬷嬷的哪件首饰了?”他将她往上一捞,抚着秀发,语气又爱又怜:“怎么总爱往被子里钻,当心憋坏了。你瞧上甚么了,说说看,我去帮你寻来,便是寻不到第二件,我也让匠人照原样给你打一副出来。”
  这平日寡言的人,今儿怎么这么呱噪,绿莺顶着猴屁股似的一张脸,狠心往前一凑,唇瓣一噘,堵住他的嘴。冯元眼睛大张,手下一紧,将她捏得生疼,然后反客为主,大舌猛地窜出,勾住她的小舌起舞,身子翻转,将她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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