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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系统的无色无味的液体从指尖滑到手腕, 又从苍白的皮肤滴落到沾着血液的地面, 最后快速蒸发，没留下任何能让人发现的证据。
至于那些特工们的去处……
干涸了的斑斑血迹通向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过道内部，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发现被从衣服上蹭掉的线头和布料。
“它们把那些人拖到里面了, ”禹月揉了揉太阳穴, “追？”
“那跟在我们后面的这些东西要怎么办？”在墙壁上摸摸找找的伊凡不敢回头, 只敢像阳澄湖里被唐突抓出来的大闸蟹那样横着走来走去，“就这么把门开着，不管它们了？”
……这是个好问题。
禹月也摸不准这些玩意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说它们害怕吧确实挺害怕的，但如果是这样, 那些特工就不可能是鱼人拖进城堡的了——它们顶多算是个大自然的搬运工, 搬到门口就跑的那种。
她试探着回身, 走回了门口处。
鱼人们肉眼可见的躁动起来，更多的液体从皮肤里流出，发出了急促的喘声。
“它们很兴奋，”她若有所思，“可并没有试着过来，就连叫声都刻意地压着。”
身后几乎和过道融为一体的黑漆漆开口：“……这里是别的生物的地盘。”
伊凡僵硬地把手从墙壁上挪开了。
“这里，”他让开位置，方便两人看到他指着的那块墙壁，“是不是……？”
在他手指指向的方向，大量的剐蹭痕迹布满了陈旧的石砖，伴随着的还有未完全消失的腥臭水痕。
禹月：…………
老爷，不要言出法随啊！
“还是别聊了，先往里面走吧。”她拉过伊凡，“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找不到什么线索，至于要不要关门……”
众所周知，在恐怖电影里，当主角团进入了陌生的地方后，关不关门通常是一个很重要的行为——取决于电影制作人的心情，有时候关门会导致最后那个幸存的（一般是白人女孩）噶在门前，还是特别绝望的噶法，有时候不关门会导致外面的杀人怪物悄悄摸进来，直接展开大逃杀环节，这种噶法比较干脆利落。
对观众来说两者各有各的优点，穿到这儿前的禹月比较偏爱后一种，毕竟血肉横飞的场景对写卷子写到意识模糊的她来说，血腥点的电影能提提神，写作业写累了，抬头看一眼，身心舒畅。
可对现在面临这个选择的禹月，她觉得哪个都不行。
关门她怕面对再也打不开门的窘境，因为开门需要的血肉和图案都被她摁到浮雕中间了，刚刚她悄悄瞄了一眼，那块肉已经不见了——说不准是被浮雕吸收了还是被赶过来的鱼人吞了。
但不关门……打这个副本boss的时候也说不准对方会不会开大，强行让这群没啥太大神智的玩意进城堡。
“不关了，”身负巨款的禹月决定冒把险，“走吧。”
蝙蝠侠若有所思。
他没伊凡那么直白，也有更多的面对犯罪分子的经验，自然能看出这位可疑的医生不是脑子一抽就做出这个决定的。
……艾兰的伤口已经没再流血了。
……正常人类是不可能做到如此之快就止血的，体质弱一点的被切了块肉下去甚至会因为疼痛和失温而头晕，哪有像艾兰这种还能宛如无事发生的状况。
……所以他要么是个像布鲁斯这样十项全能的地表最强人类肉身超英，要么多少带点魔法侧的因素在这里。
“行，都听你的，”伊凡对此毫无异议，他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要不是艾兰带着他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危险，就算他天生直觉拉满也肯定走不出这里，“哦对了，我还有点发现。”
他从兜里拿出了个什么，摆在手心里：“刚刚从墙角一块松动的砖里面找到的。”
——那是把钥匙。
本该是银色的钥匙因为潮湿的环境而锈迹斑斑，当然，现在这把钥匙的出现才是最令人疑惑的事。
“有人把钥匙放在了砖里，”他保持着那个海獭捧贝壳的姿势，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面前两位大佬，“这是什么意思？”
“……说不定是有人试图逃出去过，结果最后失败了。她，或是他在被抓到前把钥匙藏在了这里。”禹月随口哄了特工几句：“别太担心。”
接着她转头，试着对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的百特曼交流：“你要拿着这个吗？”
她玩密室逃脱的时候就有这个毛病，总喜欢把线索往别人手里塞。这样工作人员就会让鬼去追拿着道具的人，她可以在旁边对着狼狈逃窜的朋友笑到肚子疼，还不用担心自己被抓。
但禹月要为自己正名！在此刻她只是为了让老爷放松点而已！没有当害人精的想法！
直觉拉满了的伊凡找到了这把钥匙，那它十有八九是关键任务道具之一——她能想明白这个道理，老爷肯定也能想到。
“……”蝙蝠侠轻轻拿过了伊凡手心里的钥匙。
伊凡哆嗦了一下。
不怪他，贴着墙的蝙蝠侠伸手的肉眼效果实在太像墙壁里冒出一只漆黑的爪子了。
“快些走吧，”禹月率先往通道里开始探路，“我们耽误的已经很久了。”
随着几人逐渐深入，潮热的感觉也愈发强烈，刚开门时听到的若有若无的歌声也清晰了起来。禹月思考再三，还是在系统商城里购买了可戴式的夜视仪，分给了他们。
……哪怕是心大的伊凡也知道这个时候就不要过问她从哪掏出来的了。
把夜视仪扣在眼前后，这片已经变得开阔起来的道路立刻清晰了起来。
“四周这是、呃，牢房？”由于队友太沉默，导致有些紧张的特工试图挑起话题：“这块这么湿，真能关人吗？”
“如果你把被关着的人当作可随时再生的资源的话，当然能关。”领路的艾兰语气平平，“我去看看，稍等。”
白发医生走到了牢房前。
白发医生活动了下肩颈和手腕。
白发医生抬手，握住了有女孩手臂那么粗的铁栏杆。
伊凡瞳孔地震地睁大了眼睛。
——伴随着金属被施加以暴力后强制变形的吱嘎声，前不久还动作轻柔地给他理衣领的艾兰就在两人面前硬生生地将两根栏杆掰开，强行进入了那扇好像根本没设置出口的牢房。
他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像只遭受了狗界难题后怀疑人生的金毛。
“我、他、我！”伊凡小小声地对蝙蝠侠表达了自己的震撼之情，“你也能做到吗？！”
蝙蝠侠：……
能，但是做不到像艾兰这样仿佛掰棉花一样的轻松感。
禹月选择性忽略了伊凡和蝙蝠侠的视线。
谢邀，人在地牢，刚掰了铁栏杆，状态良好。
她在里面转了转，又四处敲了敲，还真让她找到了点有用的信息。
“这面墙后面是空的，”禹月拍拍最干净的那片墙面，“而且这里也住过人，不过都是很长时间之前了……至少三个月起步。”
蝙蝠侠钻过两根栏杆之间的空隙，在一番检查后承认了她说的都是对的。
“是空的，根据回声来推断，后面有类似上升楼梯或是隧道的可能性。”他扣了扣石砖，仔细分辨另外两人根本听不出什么区别的回音，“后面是有路的。”
“那别的牢房应该也是这个构造，”禹月附和，“不然把人放在没建门的牢房里，图什么？”
伊凡忽然紧张地扭动了一下。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他面如菜色，显然是想起来了不好的回忆，“世界上的变态挺多的。那次任务之后，我当时的队长都吐了。”
还在努力听回音的蝙蝠侠：……
站在一旁的禹月：……
“001，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她在脑袋里对着不知道还在不在线的客服输送垃圾话，“这叫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客服没吭声，大概是再次下线了。
经过一番专业搞这行的百特曼的敲敲打打锤锤，墙后的空洞显露在了几人眼前。
正如他所说，墙壁后面是向上的阶梯，一直通往顶端的老旧木门。
“啊，”禹月长叹了口气，“真是令人熟悉的场景。”
——她当年用着【克洛伊】的身体在即将爆炸的游艇里横冲直撞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向上的楼梯，终点的紧闭小门，和隐隐透出光的门缝，此时要是来个PS把克洛伊的头接到艾兰身上都毫无违和感。
……还挺怀念那时候的，毕竟当时还不需要和敌方boss的手下硬刚。
她主动上前几步，对老爷示意自己走最前面。
抽出了甩棍的布鲁斯无声地落后了几个身位，同意了她的抉择。
……话说那棍子上是不是有个夜翼鸟涂鸦来着？禹月推开了那扇门，心里还在回忆一闪而过的蓝色图案。
然后险些被骤然增大的歌声和迎面抽来的触手给撂倒。
“小心！”她立刻预警，随即硬凭着数值够高，强行接了下一根冲着她头来的触手。
彭！
伴随着令人心慌的闷响，那根通体漆黑发紫的柱状物重重打在了禹月的手臂上，居然还真让她手麻了一瞬间！
对方的攻击也在此时停顿了片刻，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这片刻的停顿就是机会！
身后漆黑的影子微微一晃，蝙蝠侠无声地从她侧面跑过，手上的甩棍重重击在其余的触手上，成功让它们剧烈抽搐起来，也让背着那些玩意的女人发出了痛呼声。
……禹月对声音的记忆力还不错。
……她很肯定自己对这个女人的声音有印象。
而当她抬起头后，她看见了自己从未想过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是个从外貌来看只有三十多岁的温婉女人。
她柔软厚实的棕色长发被打理的很好，哪怕在她漫天挥舞触手的情况下都保持着柔顺的姿态，浅褐色的大眼睛则让女人多出了几分不同于同龄人的年轻感，眼尾微微上挑，是个很适合新手画眼线的眼睛形状。
绣着奇怪符文的紫色袍子衬得她的皮肤更加苍白，和艾兰这种天生白化病的不同，她的皮肤透出了点死人才能有的青紫色，配着从下肢和背部挤出的触手，女人是不是个正常人的问题的答案显然已经清晰可见了。
可禹月并不是惊讶于这些。
落回了她身边的蝙蝠侠显然也不是因为女人的外观而犹豫。
这个、这个人——
“……凯瑟琳·凯普莱特，”蝙蝠侠轻声说道，“经过了英国官方认证的，凯普莱特案的死者之一。”
——这个人是克洛伊她亲妈啊！！！
禹月崩溃地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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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伏笔回收，当初好多人问克洛伊她妈妈的时间线bug，这不就来了吗！
凯瑟琳和克洛伊只有眼睛不像，属于别人只要一看就知道是母女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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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更新频率的问题：因为观感的原因，这几天一直在为最后的大决战攒字数和润色，所以影响到了日常更新QWQ。真的很抱歉！
决战还是字数多一点比较好，能让大家一次看完，也防止断节奏看的不舒服
大家等我啊（流泪）（挥挥）
第79章 079
现在没空纠结这位本该被埋在废墟之下的贵族女人是怎么从土里爬出来的问题。
因为她的攻击节奏加快了！
禹月极限避开了又一次冲着她面门而来的触手, 连退几步到果断闭眼靠着墙抱头蹲防的伊凡身边，她趁着老爷用随身携带的冷兵器暴捶凯瑟琳的工夫，快速打量起周边环境。
和潮湿闷热的地下牢狱相比, 这个诡异魔幻风格的华丽城堡大厅里的空气冰冷的要命，每吸一口，都能让喉咙和肺部隐隐作痛。墙壁上画满了一面又一面的吊诡壁画，隐隐约约能瞥见未知颜料中的金粉，天花板上由人骨和紫色藤条组成的畸形吊灯大的不正常，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巨大的眼球被吊在了上方。
撑起通往建筑顶部的华丽旋转楼梯的柱子们由被暴力压缩了的肉泥组成，在冷到能呼出白雾的气温下，腥臭的气味并不明显。
这只‘眼球’和墙侧挂着的小蜡烛是大厅里唯一的光源，但这些光又不是很强烈, 成功让她观察四周的动作变得极为艰难。
而歌声仍在继续。
但凯瑟琳不是发声源。
“向后退！”意识到了在场不止凯瑟琳一个敌方小兵的禹月, 立刻冲着在触手间灵活穿行的蝙蝠侠高喊：“还有其他人！”
——她喊得太晚, 受制于触手的蝙蝠侠也没能及时抽身。
几乎就在禹月出声的同时，凯瑟琳当即不顾痛意地用下肢的触腕强行扯住了布鲁斯的双腿，与此同时，有紫色的微光在暗处一闪而过！
它们冲着被困在地面上的蝙蝠侠击去！
……禹月现在可不能再顾及着什么留手什么怕被误会了。
她再不正义出击老爷就要挨打了！
白发医生像阵狂风一样卷向大厅中央的缠斗的凯瑟琳和蝙蝠侠！
他高速冲过去的气势简直像高速公路上四处乱创的泥头车, 但在越过横在身前的触手时又动作轻柔的像片羽毛。几乎就在一眨眼间, 艾兰就完成了起跑、冲到蝙蝠侠面前、暴力拽断缠着他的触手, 最后凭着怪力将布鲁斯往自己身下一压的动作——
密密麻麻的紫色光束从两人的头顶险之又险的擦过。
……好像被打了几下。
把矮她小半头的布鲁斯护得还算严实的禹月感觉背后有点不舒服，就跟躺到了满是狗毛的粗糙沙发垫上是一样的刺痛感，但又不是特别疼。
自带免疫精神攻击的三位数体力怪！想不到吧！
大概是她瞬间爆发的力量和速度太过吓人，暗处隐藏着的移动小兵们居然齐齐停了几秒，成功给了禹月将老爷薅出触手包围圈的机会与时间。
被她换马甲前塞到背包底的【神笔】道具卡此刻重出江湖, 厚实的混凝土墙拔地而起, 阻挡住了对面的视线。
“我站前面, ”她在将布鲁斯强行拉回伊凡身边，“你们别靠的太前……歌声对你们有影响吗？”
禹月问这句话是有原因的。
就在她细听歌词时，有道飘忽的尖细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你、滋滋—那——’】
【‘可恶——烦滋滋滋——厌！’】
“嘶！”禹月摁住了太阳穴，以抵消未知声音导致的头痛。
……有点像商场里因为买不到自己喜欢玩具的熊孩子尖叫的动静。
“不清楚，我有点头晕……”睁开了眼的伊凡急促地喘着气，青蓝色的眼珠转来转去，“那些楼梯、咳咳、咳！我觉得我们最好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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