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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伊凡重重一推，将他推出了楼梯时，布鲁斯很难得的惊讶了一瞬间。
他惊讶于这位在特工的身体素质标准里只能说是平平无奇的年轻男人居然能将他推出楼梯，也惊讶于伊凡脸上的恐惧和决心，更惊讶于他俩的思考方式居然有能对上的一天。
由于用力过猛，伊凡极为滑稽地踉跄了几步。他浑身都在发抖，眼里是对于活下去的渴望。
“我——”他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身后的阴影已经泼到了他的头顶。
湍急的液体淹没了这个明明想活下去, 却主动将生还概率更大的机会递到了布鲁斯手中的年轻特工。
“？！”唐突开始坠落的蝙蝠侠发射出机械钩爪来减缓掉落的速度, 他本想试着去将消失在黑色液体中的伊凡捞出来，但是因为根本无法判断男人在这不透明的物质里的具体位置只能暂且将这个主意延后。
这还不是最糟的。
仍在向下运动的布鲁斯感受到了背部逐渐增高的温度。
——艾兰弄出来的火焰仍在楼梯之间熊熊燃烧，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如果他现在用钩爪强行停止坠落，那么他就会被上方喷出的液体淹没, 如果他继续往下掉, 那么他就会一头摔进显然极度危险的高温火场。
极限二选一！
布鲁斯果断选择了火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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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登山运动的禹月看着飞速坠落的那团影子, 感觉自己人都快疯了。
“——你有病吧！！！”她崩溃地喊出了声，“玩不起就杀主要人物是吧！”
【‘嗯？这又不算是我杀的呀~’】稚嫩的童音笑嘻嘻，【‘把他推下来的不是我操控的人，即将烧死他的也不是我而是你，我怎么就杀他啦——’】
禹月迅速抓住了重点。
……开什么世纪玩笑, 老爷难道是被伊凡推下来的？不是, 就算他是被推下来的那伊凡为什么要这么干, 活腻歪了不想让保镖跟着自己了？
那就是上方出现了什么她没有预料到的危险咯？
不不不，就算有危险那到底会是什么级别的危险才能让伊凡把老爷硬生生推下来啊！
她试着拉出系统商城胡乱买点能让老爷停止坠落的道具卡，但系统上方显示的【正在维护中】击破了她的幻想。背包打不开，商城用不了，她手上唯一大概也许可能将布鲁斯救下的传送卡还是极其离谱的只有她能使用的类型。
坏了，坏了啊啊啊啊啊！！！
整这传送卡传到老爷身边有什么用，上演偶像剧男女主之亲爱的我绝不会让你受伤吗？！可老爷这体型她也揽不住啊！
蝙蝠侠的披风已经沾到了火苗。
禹月几乎要尖叫了。
她更加用力地向上冲，火焰和瞳孔里不断放大的身影似乎在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时停止了运动，就连飘荡的披风都僵——嗯？
医生的脚步慢了下来。
……好像不是肾上腺素的原因。
因为她身侧的火苗，漫天飞舞的灰烬和坠落的蝙蝠侠，真的都不动了。
直到最后，男人几乎是慢走到火焰尽头的那层楼梯。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将险些扎进火海的身处半空的蝙蝠侠拉到了楼梯上。
漆黑的光团乐不出来了。
【‘你好像玩的挺开心的。’】和稚嫩的童声相比，更加成熟还带着困意的红色光团慢悠悠地从空气中显现了出来，【‘现在笑不出来了吧，哈哈。’】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敌方boss的脸上转移到我方boss的脸上。
红光团十分安逸地飘来飘去：【‘弄出这个基地废了你不少工夫吧……啧啧，瞧瞧这厚实到扎眼的思考禁止和精神削弱。你用了多少材料和自己的能量？’】
【‘要不是因为你这个破世界的人能量值参差不齐的，我会耗这么久吗？！’】疑似被戳到痛点的黑光团急到乱颤，【‘把那么多人当原材料，最后提取出来的能量还是撑不起这个空间！这不是你的问题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看着它俩吵架的禹月适时插入对话，“要是这个世界这么不好，你走就行了呗？”
【‘走什么啊，这么说起来还都怪你！’】童声开始呜呜嘤嘤，【‘本来原世界的这个老家伙都睡死过去了，就算半道醒来也没办法挡住我……谁知道祂把你给拉过来了！要不是你，这个世界早就是我的了！’】
……禹月想了好久才想明白这家伙的逻辑。
一句话，恶中之恶的类型。看到原世界意识虚弱的世界后，就将原世界意识当成了个死的，自己则认为这个新世界已经是祂的了——原世界意识试图自救的行为不是正当防卫，而是对祂的挑衅。
关键是原世界意识还相当之狗地拽来了个高维的代打，这位代打狠狠给了黑光团几个巴掌，直接把它打蒙了。
然后黑光团就急了，试图本体上阵亲自把代打揍下线。
“嗯嗯，你说的都对，”想明白了的她毫无感情地点点头，“所以你为什么还不走呢？”
黑光团：【‘……’】
黑光团：【‘…………’】
黑光团：【‘笑死，你以为这个破世界真的很好我真的很想要吗？行了，哈哈，其实我也没有很想要这个世界，笑死，你俩真的很装，我的原世界比这个破烂世界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你们以为我真的稀罕吗？’】
禹月和红光团：“……”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面对禹月的平A直接把自己的大招给交了的黑光团破防了，【‘又是什么表情？！’】
红光团对满地乱蹿的黑光团视而不见：【‘不用管祂，我将这个空间里的时间暂停了，现在只有你能活动。’】
【‘我能感觉到你想救和你同行的人，快去吧。’】
“……所以你算是我顶头上司？”单手扛起布鲁斯的白发医生摸摸下巴，“之前为什么不出手，非要等到现在？”
【‘那段时间，我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把你拉到这里来已经耗费了我身上的大部分能量，’】顶头上司在敌方boss阴暗的嘶吼声中耐心讲解，【‘你每完成一次任务，每和祂对抗一次，我的能量就会恢复。至于刚才……我只是在找一个最安全的能夺到控制权的时间点。’】
禹月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台阶：“时间结束后会发生什么？”
【‘基于祂的性格……唔，应该会用光自己所有的能量来最后搞一波破坏吧。’】红光团学着客服001的行为，将自己缩在人类温热的颈窝里，【‘会死些人呢，好在关键提供能量的人物都很安全，所以不怎么重要。’】
她终于站上了楼梯末端的阶梯。
这片空间被停止了时间的黑色液体填满了，根本找不到青蓝色眼睛的不合格特工的身影。好在敌方boss无意之间给的提示和禹月的cpu够用，她估量了下大概的位置，就开始向那边走去。
——推开凝固在空中的液体是种很神奇的感受，有些像玩史莱姆的感觉。禹月轻松拨开一层又一层的液体，最后成功在靠里的栏杆扶手处找到了缩成个小团的伊凡。
他紧闭双眼，腮处的肌肉因为用力咬牙的原因而鼓鼓的，脸也是皱成一团的样子，乍一看还有点好笑。
“他没什么事吧？”禹月将他单手抱了起来，还不忘看看老爷的姿势，“那些液体接触到他的皮肤了。”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后，应该会死吧……’】顶头上司又开始打呵欠，【‘这些液体算是祂的几滴东西，凡人扛不住的。不过你要是想试着救他也不是不行……就是会有点难。’】
她疑惑：“有多难？”
上司嘿嘿一笑：“你猜？”
她：“。”
好在顶头上司在极其不靠谱和靠谱中找到了平衡，它给禹月标出了伊凡现在的精神感染程度。那个显示为百分之百的黑色进度条直愣愣地杵在他的头顶，而下方是已经归零了的健康值和精神值。
“时间停止还有五分钟，”红光团提示道，“系统商城可以用了哦，试试能不能救回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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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恢复意识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喉咙好疼。
眼前漆黑一片的他摸索起了周围，熟悉到刻在了每一个特工DNA里的神盾局病号床让他长出了口气，精神也放松了下来。
似乎是被救出来了！太好了！
就在他兴奋蠕动时，这间单独的疗养室大门被轻轻推开了。
伴随着皮鞋踩在光滑的瓷砖上的声音，有人走到了卧床的伊凡面前，为他摘下了眼罩。
“——弗瑞局长！”伊凡倒吸冷气，“你、你好，啊不对很抱歉我没能迎接——”
“安静。”神盾局局长抬了抬手。
作为已经有了点年纪的高强度工作的中年男人，弗瑞的皱纹和同龄人相比并不是很多，他的脸从上任后的变化也不大，伊凡经常和他的同事们在茶水间里小声开关于弗瑞局长的玩笑话，说局长似乎是不会变老的。
但伊凡现在看着这个坐在病床床边的男人，感觉他似乎苍老了许多。
“我……我要你事无巨细地将这次的任务描述一遍，”局长揉了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不能有任何错漏。”
“好，好的！”精神状态不错的病号挺直了后背，“……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问问为什么呢？”
……为什么？
……弗瑞也想问这句话。
他先是收到了来自下属转述的，关于跟着艾兰坎道尔的六名特工全部失去联系的信息，在他要求的新的小队到达那座岛上后，弗瑞主动挤出了时间去看新小队随身携带的针孔摄像头传来的画面。
葱葱郁郁的树林，人来人往的沙滩和经常性失踪的哥谭首富，一切都很正常。他因此微微偏转了视线，低头喝了口最信任的下属为他泡的咖啡。
直到那第一声铃响响起。
最先收到消息的是镜头里的新小队，他们的通讯设备极其整齐划一地响起了提示音，这些久经训练的特工们便下意识地认为是什么需要全员确认的信息，于是他们点开了设备。
随着‘砰砰’的六声巨响，他们的生命体征探测仪发出了尖锐的警报音，弗瑞面前屏幕上六条稳定活动的心率线在同一时间归于死寂的直线，红色的警告光映在了周围人的眼里。
而这只是开始。
更多更多的，宛如死神的提示音响了起来。留守在神盾局里的财报人员，对着队员敬礼的队长，身处国外执行任务的特工们……数不尽的神盾局的在职人员在今天都收到了同一条彩信。
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似的，哪怕弗瑞立刻全舰广播警告这场危机，他们也仍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义无反顾地点开了那条彩信。
……这简直像是种花家过年时才会出现的动静。
就在神盾局局长以为这是场针对神盾局的恐怖袭击，并到此为止时，他还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身旁刚泡完咖啡的下属也掏出了手机。
下属看着那条死亡短信，先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接着看向了弗瑞——
他那张保持着茫然，惊慌，无助的……各种情绪的面皮，拍在了弗瑞的脸上。
……
事后调查进行的很快。
在名存实亡的神盾局局长拿起报告时，他看着死亡人员右侧的状态栏里满满的，红色的【立场不明】，产生了一种极为不真实的荒谬好笑感。
——因为整件事就像是一场不真实的噩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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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凌晨加更是我的谎言（哽咽），写着写着就睡着了（爬行）（逃跑）
九头蛇的人头烟花来了嘿嘿嘿哈哈哈哈（阴暗地狂笑）
本来想撕波卡的，想了想还是少死点人吧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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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禹月：啧只有五分钟吗，没时间翻商城了，直接力大砖飞吧！
禹月：（直接购买了999管回复药剂）
顶头上司：【……】
喝了整整400+药剂的伊凡：（苏醒）
伊凡：喉咙好疼啊，这是为什么
第81章 081
总之, 先把镜头拉回艾兰返程那天的机场。
“天哪亲爱的，这么久你都去哪了？”美艳女郎眼眶里的泪水在看到布鲁斯出现的那一刻就掉了下来，“我担心死你了！”
“抱歉, ”脸上多了几条创口贴的哥谭首富笑得有些尴尬，“总之是出现了点意外情况……”
这对重逢的临时爱情鸟在豪华私人飞机旁你侬我侬，啵啵小嘴拉拉小手，可谓是旁若无人地猛秀恩爱到了极致。
“WOW，她哭的好漂亮。”站在远处的禹月双手插兜，在脑袋里和重新上线的001聊天，“要是我的话可能会哭到满脸通红流鼻涕欸。”
‘这就是人家为什么能当上杂志模特，’客服嘎嘎大笑，‘而你不能！’
禹月：“……”
错觉吗, 怎么感觉这家伙活泼了不少。
“唔、嘿, 亲爱的。我来跟你介绍这位先生——”终于舍得把自己的嘴唇从女伴脸上挪开的布鲁斯气喘吁吁, 浅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就是他把我从山林的坑里救出来的！”
……禹月站在原地，优雅且不失礼貌地点点头。
“那你可真的要好好谢谢他！宝贝，”女郎忧愁地眨眨眼, “说实话, 你究竟是怎么跑到那片被禁止进入的山林里, 又是怎么能掉进探险者挖的坑里的呢？”
是的。
这就是布鲁斯对外的借口。
他这么说还得追溯到空间被主系统打塌的那瞬间。当禹月完成了给伊凡灌药硬生生灌到满状态的壮举后，她当即拎着两人往主系统给她标注的出口传送点那里跑，最终在时间停止还剩三秒钟时逃出了双方boss即将开始互殴的战场。
但不知道是敌方boss用最后的余力使了把坏，还是主系统真的没意识到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这回事，这个传送点连接的出口下面是个泥泞的沼泽深坑。
布鲁斯刚睁眼就被泥巴糊了一脸。
禹月很难想象老爷的视角和心理活动, 换做是她上一秒还在绝望打团往火海里掉, 下一秒突然进了泥巴坑, 可能大脑cpu都要过载了。
不过她现在也无暇顾及柔弱的哥谭首富，她忙着让客服001赶紧帮着买张能带人移动的传送卡，不然再在这沼泽里待下去三人就要沉底cos泰坦尼克号了。
“你还好吧？”她在艰难上岸后，将布鲁斯放到了树干旁，方便他站稳点，“我们已经出来了。”
蝙蝠侠低低咳嗽了两声：“……你也把他救出来了。”
——昏迷不醒的伊凡正躺在两人脚边，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泥巴。好在神色还算安宁，没有她预想中的痛苦或者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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