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闲下来的关月一见这两人吓了一跳,当即回屋拿出一盒阿胶糕让两人赶紧补补。
钟文姝也没客气,拿起一块儿就咬了一口,入口是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刚想吐就被关月捂住了嘴:
“你可别吐,这是好东西,可贵了!”
说着,还抬了抬钟文姝的下巴,这架势是要帮她手动嚼似的。
钟文姝把嘴巴上的手扒拉开,倒也没吐,忍着味道咽了下去:“不好吃。”
关月“嗐”了一声,接话:“驴皮做的,能好吃到哪儿去?能补身体就行呗。”
听了这话,钟文敏的手一顿,但被一旁两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最后还是咬下了一小口。
竟然意外合她胃口,手里的这块很快吃完了,钟文敏伸手又想拿,被关月拦住:
“一天一块儿就行,吃不多了容易流鼻血,这一盒你拿回去慢慢吃。”说着,又转头对钟文姝道,“我这儿没有多的了,下次去给你拿点儿回来,你不爱吃就带回去给贺哥吃,不用给我省着!”
这么说,钟文姝就懂了,十有八九是关月从关家拿回来的。
果不其然,关月像是说笑话一样又开始倒豆子:“赵丽,就是我那后妈还挺会享受,之前我爸出差给带回来不少,一天一块儿吃着,看我回来还想藏起来,全都被我拿回来了。”
关月也是个“言出并行”的主儿,将打秋风这件事当做是每月任务了。
三天两头就要回关家坐坐,吃饭暂且不说,走的时候总是能带走不少东西。
而且和钟文南结婚这些年,心眼子长了不少,没再和关远志直接呛声,反倒是将人哄得开心,这下拿的东西就更多了,把赵丽气得不行,但又无可奈何。
“我那边看见咱家油没多少了,就打算去拿点儿回来,一进关家门,就看见赵丽边听收音机边吃阿胶糕,看见我回来了,还要藏。”
那哪里藏的住?除了赵丽已经打开的那一盒关月大发善心给她留着了,剩下的四盒全都让她给拿了回来。
回了钟家就直接给分了,叮嘱长辈们都吃着,对身体好。
钟文姝合理怀疑,就是因为这阿胶糕的缘故,要不然为啥钟母最近打人的力度都重了不少!
钟文姝啧啧摇头,然后把手里的一小块也咽了下去。
难吃归难吃,但这是好东西,大补!
这边,关月还是一脸兴奋说着:“关家好东西不少,下次再拿点儿适合咱们的。”
“你这是想把你爸的家底给掏空?”
“我可没这本事儿,我爸这人精明着呢。”关月哼笑一声,转了话题,“不说我了,你婆家那边咋样了?”
第164章 贺家依旧闹腾着
“还不是就那样,有贺伍在,哪里还有消停日子?”
一点儿都没有夸张,这话还是大树跑来找钟文姝玩儿的时候说的。
原话就是:“小舅一回来,姥姥更吓人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让姥姥生气的人。”
不得不说,这孩子是会说话的。
钟文姝如今的生活的就是早上醒了就去钟文敏玩儿,中午跟着钟老爷子一起去李桂花那儿吃饭;下午就满大街乱晃,等到了贺实下班的时间,就乐颠颠回家跟男人玩。
丰富得不行。
毕竟自从贺伍回来,钟文姝回贺家的次数都少了,实在看见那张脸就让人吃不下饭,索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少回去几次。
这也就导致了,钟文姝很多事情都是从贺大嫂口里听说的。
贺伍回来那真是把自己当祖宗了,不说衣来伸手吧,但饭来张口是没跑了。
天天在家啥活也不知道做,反倒是把贺大嫂不过五岁的小闺女指使得团团转。
倒水拿东西就不说了,有一次甚至还想要贺小双给他倒水洗脚。
这下不仅是贺大嫂气炸了,就连一向不管事儿的贺母都忍不住皱了眉。
不过贺母到底是贺母,没开口阻止,只轻飘飘甩下三个字:“过分了”,贺伍瞬间偃息旗鼓,不敢开口反驳一个字。
也不知道为啥,贺伍只觉得时隔多年再次看到这个狠心的妈,那种心慌的感觉更盛了。
而贺大嫂自从上次流产一事,也算是彻底看清楚了整个贺家谁是人谁是鬼。
贺大嫂如今对贺老大这个枕边人都不甚在意,更别提罪魁祸首贺伍了。
所以在贺伍消停一段时间,又一次使唤大闺女贺小玉给他洗衣服的时候,当即就把邻居家的一盆脏水扣在了贺伍的头上。
贺伍被脏水浇一头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没想到大嫂真的敢这么对自己。
贺伍反应过来后就要打人,但这时候贺大嫂已经利落得躲在了婆婆身后。
至于贺老大?贺大嫂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贺大嫂宁可相信贺尔回来帮自己吵架,也不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
毕竟这人连为自己闺女说一句话的意思都没有,她甚至毫不怀疑,自己这个枕边人觉得闺女做点事儿是应该的。
事实证明,贺大嫂的选择是正确的,贺伍见到贺母面无表情的脸愣是没敢说出一个字,转身去找贺父了。
“然后呢?”钟文敏听入了神,还有种拿笔记下来的冲动。
“你们也知道,我那个公公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吃了不少苦的小儿子,贺伍刚回来那会儿还说过,让我们这些哥姐嫂子多让让他,就当是补偿。你们说好不好笑?我欠他的吗?谁欠谁啊?”
说起这事儿,钟文敏在贺伍回来以后,还专门找了个时间,让北小弟带着自己见识见识这个敢把自己妹妹打医院的人到底长啥样。
也没想着做点啥,不过得把这人的长相给记住,以后说不定有使绊子的机会,别因为不认识人给错过了,那不就亏大发了嘛!
想到敏敏做的事儿,钟文姝把自己逗乐了。
关月性子有些急,催促道:“赶紧的,贺哥他爸做啥了?”
“我那个公公知道后把大嫂他们叫到面前,苦口婆心说什么长兄如父啊、长嫂如母的,让他们多担待,别跟这个弟弟计较,弟弟吃了太多苦......”
贺大嫂当时没说什么,等到只剩两口子到时候,问贺老大到底怎么想的。
意料之中,贺老大还是想让贺大嫂妥协:
“美芳算了吧,小五他也没成家,缺个人帮他张罗,咱们能帮就帮点儿吧。”
“你的帮就是让咱闺女去给你弟弟洗衣服?”
“那总不能让你这个做嫂子的去洗,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你也知道不像话?那你怎么不去伺候你弟弟?”
贺老大震惊:“我是男人!”
这四个字一出,贺大嫂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没再说一句话,转身不愿意再看贺老大一眼。
都这样了,贺老大还以为是自己把媳妇说服了,自以为挺有文化对着贺大嫂的背影说了句:
家和万事兴。
第二天还跑去跟贺父说,他们夫妻俩以后会多照顾小五。
贺大嫂跑来和钟文姝说这个事儿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握成拳头的手都哆哆嗦嗦,显然是气狠了。
关月啧啧称奇:“我头一回知道‘家和万事兴’是这么用的。”
钟文敏:“我之前也见过贺家老大,没看出来啊,是这样的人。”
关月顺手从钟文姝兜里摸了颗糖出来,一副大姐头的模样对二人道:
“你们还是见人太少了,这有些人你们别看平时话不多,脾气好到能包容所有一样,但实际上是因为他身边的人做的事儿都在他的预想范围内。”
关月又顺了颗糖,继续道:
“就这么说吧,一个男人能接受的很咸的东西,所以他媳妇做菜的时候不管加多少盐,他都可以笑着说好吃。这落在别人眼里可不是觉得这男人真好,多疼媳妇啊!可是一旦超过他的能接受的那个点,你们再看看,准保人就不一样了。”
可不是,别看贺大嫂有小算计,但这些年为了大房这一家子那真是尽心尽力,贺老大是直接受益人。
但现在贺伍回来以后,贺大嫂就变了,她开始更多为了自己和孩子考虑,贺老大成了那个多余的。
这让贺老大怎么受得了?
于是就又开始给贺大嫂灌输一些有的没的思想,想把人变回之前那样。
发现没什么成效,那可不就急了嘛。
关月:“指不定你大嫂一开始就是被糊弄住了,不然照你说的,你大嫂爹妈在的时候过得挺好,也读过书,算是有见识,日子还能过成这样?”
有道理,姝姝表示受教了。
但是让钟文姝没想到的是,开学前两天,贺大嫂顶着脸上的巴掌印跑来了公安局家属院。
第165章 大反转
贺大嫂敲门的时候,钟文姝早就睡着了。
贺实以为有什么紧急任务,随手拿了件外衣去开门,结果看见的就是顶着巴掌印的贺大嫂。
呆愣片刻,贺实才反应过来,将人迎进了门。
“老四啊,文姝在不?”
这话一出,贺大嫂也觉得有些多余正想再解释两句,那边钟文姝听到动静也从里屋走了出来。
见着贺大嫂的脸,钟文姝也是一惊,赶紧上前问到底是怎么了。
谁知被钟文姝这么一问,本来还没什么表情的贺大嫂眼睛有点发红,一只手还放在兜里,嘴巴张合几次根本说不清楚话。
贺实见状,回里屋把衣服穿好,出来的时候对钟文姝小声道:“我今晚去齐二那儿将就一晚,明儿就直接去上班了。”
钟文姝也没拦着,毕竟贺大嫂在这儿,贺实留在这儿大家都不自在。
等到屋里只剩两人,贺大嫂嗷一声就要开始哭。
钟文姝吓得一激灵,然后毫不犹豫伸手把这人的嘴给捂上:“大嫂,你小声点儿啊,这大半夜的别把人家给吵醒了。”
他们这房子隔音真的不算太好,就说隔壁的嫂子有时候气急了打孩子,那孩子的嚎叫声他俩隔着一堵墙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贺实还颇为正经给钟文姝分析,那孩子什么时候是真哭什么时候是假哭。
把钟文姝说得一愣一愣,等到后来一有孩子哭,她就想贴墙角听听。
你说说这真是的...
贺大嫂情绪酝酿得正是时候,被钟文姝这么一打断,一股气梗在心里不上不下,一转头这人不知道想到什么竟是把她自己给逗乐了!
这下,贺大嫂也哭不出来了。
钟文姝回神,赶紧转移话题:“大嫂你这到底是咋了?”
说起这个,贺大嫂也不在意刚点儿题外话,抓住钟文姝的手就开始诉苦:
“你们大哥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有个属羊的孩子对他好,非拉着我生孩子,说现在怀孕正好,明年生出来就是个属羊的孩子,要再是个儿子就更好了。”
听这话,钟文姝皱起了眉:“大嫂你前段时间还在住院,这才多久?”
先不说这事儿到底有没有根据,单就说前段时间才没了一个孩子,这才过去三四个月。
钟文姝觉得,贺老大但凡是个人都不应该说出这种话。
而且还因为这事儿就动手?
要是真这样,说贺老大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贺大嫂:“那会儿出院的时候,医生都叮嘱,我身子受了大亏,得好好养,你们大哥倒还好,还想叫我给他生孩子?我过都不想和他过了,还给他生孩子?做梦去吧!”
钟文姝从这话中找到了重点,反握住贺大嫂的手:“大嫂你不想过了?”
“你看我这脸。”贺大嫂把自己被打的左脸往钟文姝这边凑了凑,“都这样了,我还怎么和他过?怕不是有一天得被他打死!”
钟文姝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等着贺大嫂接下来的话,她总觉得这人今天来可不单是诉苦的。
果不其然,贺大嫂喝了一口水后,顶着一个巴掌印一脸严肃道:“文姝,你之前说是站在嫂子这边的,作数不?”
钟文姝不明所以,不知道这话该不该应下。
但贺大嫂才不管这么多,钟文姝虽没回话,但是握着自己的手始终没放开,那就说明这个弟妹依旧是她的人!
于是,在钟文姝震惊的眼光中,贺大嫂用一直揣在兜里的手掏出两本存折,外加上一块儿怀表塞在了钟文姝手里。
“嫂子现在就只相信你,这东西你得给嫂子收好了,以后嫂子过啥样的日子可就指着这些了。”
钟文姝手呆愣了一瞬,又把东西一股脑给贺大嫂塞了回去。
“要不大嫂你还是找个地方收好吧,放我这儿有点不妥...“
这信任未免太沉重,她有点儿害怕。
那怀表还是金的...
至于两本存折里面有多少钱,钟文姝搓搓手,没问。
“我找了啊,这不就是找你这儿来了!要不然我这大半夜顶着这张脸来找你,不嫌弃丢人啊!”
说着,贺大嫂站起身,略过钟文姝直接把存折和怀表放在了桌子上,继续道:“我走了啊!”
“这都这么晚了,要不等天亮了再回去吧。”
贺大嫂摆手:“那边还有事儿,而且等天亮了我这脸不好看,行了,你把东西给嫂回子收好啊!”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说着,钟文姝就要回屋里换衣服。
但贺大嫂动作更快,钟文姝在屋里换衣服的功夫,这人就已经抬脚走了。
钟文姝有心追,也没这个胆,毕竟三更半夜的,她是真不敢。
但这一出闹的,钟文姝迷迷糊糊一晚上也没睡踏实。
天刚亮,就骑着依旧费劲巴拉的二八大杠往柿子胡同走。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贺家只有贺母和几个孩子在,其他人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钟文姝凑到贺母身边问道:“妈,大嫂人呢?”
“去医院了。”贺母应该是刚起床,声音都比平日里显得温和许多。
钟文姝听到“医院”这两个字,脸色都变了,别是昨晚上贺大嫂一个人回来出了什么事儿。
不过下一秒,贺母的声音又响起:“昨晚上他们夫妻拌嘴,各自受了点伤,贺一伤得重一些。”
钟文姝:(‧_‧???)
重一些?然后进了医院?
这......
约莫是钟文姝的表情太生动,贺母放下茶杯,颇有耐心多说了几句:
“昨晚这对夫妻吵架动静不小,不知谁先动的手,最后贺一连夜被送去了医院......”
话还没说完,院门口就传来了动静,钟文姝闻声看过去,走在最前面的是脸色黑如锅底的贺父。
而跟在贺父后面的就是脸上有指甲印,并且胳膊吊着的贺老大。
至于钟文姝一直担心的贺大嫂,则是走在最后,脸上早已看不出昨晚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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