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课,南星索性就在学生会办公室沙发上等着。
不知道是不是宋京墨上次给她下的药加了什么成分,这几天她的睡眠质量堪比百分,入睡快还不做梦。
等着等着,南星就在沙发上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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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旭杰昨晚去网吧打了个通宵,上午逃课去酒店睡了一大觉,一直到下午会议快开完才回来。
他家里也算是能挤进上流圈子里,父亲做房地产生意的,买的地皮旁边忽然被划分到学区房里,还是重点学校,房价飞涨,狠狠赚了一笔。
当初臧旭杰分数不够进北大,臧父又是找关系又是托人的让臧旭杰参加了个美术考试,以一分之差顶了个人下来才进了北大。
进了北大的臧旭杰一改之前在高中的弱小存在,开始扬眉吐气,仗着家里有钱开始各种逃课追女生,死缠着人家要联系方式。
美术系半个系的小姑娘都或多或少被他骚扰过,甚至一次在卫生间堵了个小姑娘给吓哭了。
但是臧旭杰仗着父亲和美术系某教授认识的关系肆无忌惮为所欲为,臧父也是鼓励儿子在大学里搞了漂亮媳妇带回来,于是通报批评迟迟没下来,加上好多女孩子家里被臧父塞了钱,学校也只是象征性的惩罚。
臧旭杰逃了会议,寻思去办公室拿着签到表写上自己的大名,反正学生会里没人敢为难他。
他大摇大摆地进了办公室,刚要去拿桌子上的签到表视线却彻底挪不开了。
金色的暖阳透过玻璃窗斜射进来,少女侧枕在沙发扶手上,乌黑的长发顺着瘦削裸白色的脖颈柔软蓬松散落下来,娇气像是云朵边白色的一只小鹿。
伶仃细白的手腕上用绳子系了枚小小的玉佩,红绳冷玉衬得她皮肤更加细腻光泽。
女生侧脸对着他这边,姿容韶秀,灿若春华。
太过于惊艳的面容。
臧旭杰看得入了迷,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放轻呼吸走过去的,生怕打扰了仙女下凡。
南星睡得昏沉,只觉得脸颊上痒痒地,像是突然多了只手来回摩挲。
她睫毛颤了颤,忽地睁开,清澈乌黑的杏眸带着睡醒的懵懂无辜,有些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满脸麻子带眼镜的男生,还靠的这么近,手指正落在她脸上摩挲着。
臧旭杰嘴里“啧啧”道:“学妹,你皮肤怎么这么光滑?”
不待南星回答,他笑起来,满脸油光显得有些狰狞:“是不是嘴唇也很软啊?让哥哥好好亲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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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眼瞅着臧旭杰进了办公室,猛地想起刚刚来的那个很漂亮的学妹还在里面。
她心道完了完了完了,又不敢进办公室让臧旭杰出来,毕竟这个混混纨绔子弟为了报复,之前可是把堵厕所的小姑娘的手指头都用夹子夹得青紫。
小张急得团团转。
不行不行,不能让这个人渣欺负了里面学妹,她一咬牙,视死如归地扭头闯进了会议室。
午后阳光正密,会议室长桌周围围着学生会各部门代表,正听着前面的人讲话,边低头做笔记。
男人坐在窗边的位置,潋下长眸漫不经心看着手里的东西,陆言上午刚刚处理完律师事务所的事情,下午又赶回学生会开会,他穿着袭颇为正式的皓白西装,宽肩窄腰,西装扣子系到最顶端,布料被胸肌撑得微微紧绷,看上去满是雄性荷尔蒙的安全感。
会议室大门被推开,瞬间寂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扭头看向小张。
小张咽了口口水,直接奔着最“安全感”的人去了。
“陆言会长,刚刚有个学妹来找您,我让她在办公室等着,但是臧旭杰刚刚进去了,还还把房门反锁上了......”
她添油加醋了一把,生怕救援不及时。
“卧槽,臧旭杰可是什么王八事儿都能做出来!”旁边的女生,也是文艺宣传部部长立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就是啊,臧旭杰什么德行,会长,咱们现在赶紧过去吧!不然万一出了人命。”
“是啊是啊。”
.......
周围的人纷纷站起来表示支持,却碍于主位上主持会议讲话的女人,毕竟这个女人可不好惹,不敢轻举妄动。
张静瑶眯了下眼,波浪长卷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荡,光线落在她烈焰如火的唇瓣上,饱满如花瓣的唇张开,女人不紧不慢冷笑一声。
小张低头不敢看她,众人也纷纷心里替办公室的小姑娘捏了把汗,还没来得及求情,只见张静瑶一高跟鞋踹在会议桌上,鞋跟几乎要嵌进桌子里了。
“敢在老娘的地盘干出肮脏龌龊事儿来,我让他男儿身进来,太监身出去。”
会议室鸦雀无声。
众人,不,在场的众男性默默低头看了眼裤.裆,觉得裤.裆凉飕飕的。
“还愣着看我干嘛?不去救人等着我给你们削了那根当柴劈着玩儿吗?”女人红唇一张。
众人纷纷如梦初醒,连忙大吆小喝地往外跑。
旁边的陆言不紧不慢笑了声,站起身来,经过张静瑶身边看了眼女人,点了句:“我还在这儿呢,会长。”
张静瑶环抱着双臂,眼神慢悠悠落在他身上,“哦,不好意思,忘记给你留点男性尊严了,去给学生会卖命吧,陆言会长。”
还没到办公室门口,在走廊就听到一声惨叫,惊起阵阵飞鸟。
小张暗道了声糟了,她不会搬救兵搬晚了吧?
她和周围几人联合起来推了推门,推不开,依稀听到里面的哭喊声,指甲抓门声。
“臧旭杰,你别欺人太甚,把门打开!”她提高音量用力拍着门板,纹丝不动。
正兵荒马乱着,身后头顶忽然落下道嗓音:“让开。”
众人纷纷让开,陆言慢悠悠走到门前,呵了声,一抬腿猛地一脚踹门上。
第42章
“咣当”一声, 门板被踹开,砸在地上,尘土飞扬。
与此同时, 办公室里一个人影痛哭流涕惨叫着跪了过来,一下子扑在地上。
“学妹别怕——”小张几步上前就要将那人扶起来, 走到一半, 却硬生生刹住了车。
众人和扑跪在地上肿成猪头脸的臧旭杰面面相觑半晌, 问小张:“你确定这是学妹?”
小张还没来及答话,只听后面一声暴呵:“臭流氓, 别跑, 看老娘今个儿不打断你的狗腿!”
少女声音清脆响亮紧随其后。
众人抬头一看, 只见办公室追出来个少女, 石榴红色的长裙,长发云朵般蓬松舒展, 眉似月眼如水,瞪人时都水波颤颤, 勾得人心尖尖痒。
但是这姑娘单手拎了把办公室的凳子,大有一副谁敢护着臧旭杰就连人一块儿砸的气势。
臧旭杰吓得哀嚎一声, 抱头鼠窜躲到小张后面瑟瑟发抖:“清汤大老爷!姑奶奶!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众人心里一抖, 纷纷让开。
南星眼尖,一下子捕捉到地上瑟瑟发抖的男人, 冷笑一声:“现在怂了?晚了。”
说完,手臂抡起凳子,虎虎生威朝臧旭杰砸过去。
小张捂脸,众人战术性后撤生怕殃及池鱼, 没有一个管臧旭杰死活的。
看起来臧旭杰更像是要被救的样子,但是大家出奇一致地选择装瞎装聋, 默契那叫一个震耳欲聋。
椅子要砸上来的一瞬间,男人弯腰,抬臂,生生接了下来。
南星用力,椅子纹丝不动,她抬眸,漂亮灵动的杏眸瞪向来人。
看清那人是谁,她愣了一秒。
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陆言拦下椅子,一用力,从她手里抽出来,拎着扔到一边,对上小姑娘带着几分疑惑神色的眼眸,伸手扯了扯领带,笑了声:“又忘记了?”
真是稀奇,他众星捧月惯了,被追被记忆深刻不少见,被人反复忘这还是头一遭。
南星眨巴了下眼睛,后知后觉想起来,有些心虚,没说话。
“小家伙还挺凶,你这一椅子砸下去,他废了不说,你少不了被记过针对,学籍上添上一笔是轻的,重了得把自己赔进去。”陆言轻描淡写道,眼看着臧旭杰手脚并用爬过来痛哭流涕地作揖对他道谢,下一秒就要抱住他的裤脚。
陆言唇角扯了下,一脚踹上去,将人踹远了,皮笑肉不笑地冲南星点点下巴:“把人拎到校外去套个麻袋,找几个狠狠揍一顿,才是正解,懂?”
南星:.......
众人:......
真是刚准备听您说点什么符合社会主义文明富强建设的好话,结果您当面整这出儿?
这西装穿的束手束脚,陆言有些烦躁,拎了下裤腰处,撑着胯看了眼围观的人们,“看都看到了,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散了不?”
眼见到没事儿,南星正准备当自己是“众人”中的一员,脚底下抹油刚要开溜。
却不料陆言后脑勺长眼睛一样,下巴点了点她,“你,跟我进来。”
好一个什么事儿没发生,偏袒得丝毫不拖泥带水儿啊。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纷纷无视了捂着脸哀嚎的臧旭杰,嘟囔着“学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哎呀,这不啥事儿没有吗白跑一趟”纷纷作鸟兽散了。
临走前两个男生还格外默契地把地上哀嚎不断的臧旭杰架起来往医务室去,打扫现场干净得一点证据都不留。
南星灰溜溜地跟着陆言进了办公室。
除了沙发上挣扎打斗得痕迹,以及少了把断腿儿的凳子之前,其他的一切都好。
陆言绕到办公桌后面,挑了下眉,赏鉴似得评价了句:“不错,还知道给学生会节俭,挑了把断腿的凳子当武器。”
南星听得更心虚了。
哪里是节俭,分明是情况紧急,就那个立在墙边儿的凳子离着近,最顺手。
但是眼下有求于人,她嘿嘿一笑:“哪里哪里,过奖了。”
陆言没说什么,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申请退会表格,问:“想退会?”
“嗯。”
“原因呢?”
南星沉吟了一下,想起之前宋京墨跟她说的话,她静下心来深思熟虑过,确实很有道理。
“我的精力有限,想在有限的生命长度里,去实现更想实现的东西。”
陆言慢悠悠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狭长眼眸看着在桌子前面装规矩老老实实站着的小姑娘,点点头:“可以问问你想体验什么吗?”
“就是我报这个专业的初衷了。”南星抬眸看他,不卑不亢。
“好。”陆言取了支笔,在申请书上签了字,盖章。
“谢谢会长。”南星难得装次乖巧,伸手要接,男人却没给,将申请表收了回来。
她一脸疑惑看着他,杏眸湿漉漉的,活像是拿着猫条在前面晃悠了一圈却没给的小猫咪,疑惑地瞪他。
陆言笑了,他慢悠悠道:“听说你参加了本专业的法学知识竞赛拿了系第一?”
南星慢半拍点头:“是啊,但是这和申请表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参加比赛还扣申请表吗?
“有没有兴趣来隆安实习?”
陆言一席话,让本来暗自翻白眼的南星瞬间耳朵支棱了,眼睛放光盯着他,“就是金字招牌的隆安事务所?我还没毕业没过法考可以进吗?”
“系竞赛是沐教授他们出的题,难度远超法考,本质上是为了帮助大四准毕业生预习法考难度的,其中的许多法学知识已经属于超纲范畴了,涵盖的比法条还要全,另加了政治和常识内容,能取得第一的成绩,我只能说,南星,你很有实力,长隆可以让你更快的成长,同样,我们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陆言看着她,正色道。
竞赛题是政法系大一到大四全员可以自由报名参加的,想要拿到考试的及格分数已经困难,还想要摘取第一的名次,她课下少不了对法学其他书籍的熟读背诵。
“有兴趣有兴趣,我可太有兴趣了!”南星兴奋得不行,长睫毛扑闪扑闪地,“什么时候可以进?”
小姑娘毫不掩饰喜悦欢欣跃然面上,真诚不矫揉造作。
她可真是特别。
陆言从抽屉里拿了事务所的名片在推过去,笑道:“明天有时间就可以来,这是地址。”
南星忙不迭拿了,生怕他抢一样,护在怀里,“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陆言穿不惯西装,觉得勒得慌,索性将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叮嘱了句,“对了,实习律师第一天没工资,”他指了下外面的断腿椅子,“权当你赔偿这椅子的价格了。”
谁知道,南星听到这话,惊喜地的眼睛里冒星星,像是捡到了什么泼天富贵一样回望他:“居然还有工资?”
陆言:.......
他忍住要吐血的冲动,点了点头,艰难吐出一个字:“有。”
而且还不少。
但凡她能胜任,那他必定亏待不了她。
“好嘞,谢谢会长。”南星笑眯眯地道了谢,转身要走,陆言在身后叫了她一声。
男人嗓音低低淡淡地:“记得把我微信从黑名单拉出来。”
这句话一出来,南星脚下差点一个趔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含糊应了声,转身朝外面走,迎进门来了个女人,目光和她对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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