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相公注意到了呀!
所以给她偷偷拨壳。
年锦语开心的整个人都舒展开,眉眼的间是遮掩不住的甜,她低下头去,把核桃仁取出来,放到嘴里轻轻嚼着。
相公剥的果真很好吃。
没多久,那手又伸了过来,放开后,是一小把南瓜子,炒的微微泛焦黄的南瓜子全都是开了口的。
不一会儿,整个儿开口的榛子……去了红皮的白胖胖花生……剥出来的西喜果。
三人的说话声中,总能冒出轻轻的“嗑”声,但谁都没有因为这个停下。
也都没有去注意顾明渊身旁这个乖巧被投喂的“小松鼠”。
不知不觉中,年锦语觉得自己胃里撑撑的快要吃不下了,他们的谈话也终于结束。
宣王先行离开,齐和豫将小夫妻俩送了出来。
“都城营的差事,也并非是宣王底下的,不过是借个由头,不想让你一直就这样呆在家里。”
齐和豫的语调依旧显得有些不靠谱,“小的时候我是不盼着你好的,我总因为你挨我爹的揍,谁家儿子都好,就他儿子没什么出息,好了,如他所愿,他儿子现在也没什么出息。”
“但现在,我是真想你去都城营,那里谁都插不进去手,正好,你用当年对付我的手段,给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眼色瞧瞧,我那两个庶出的弟弟也在里头,你可千万别客气。”
顾明渊没做声,齐和豫便拍拍他肩膀,低声道,“不为自己,你也为你夫人想想,她这样的身份,到了外面总不能还处处维护你。”
顾明渊眼神微变,齐和豫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直接蹦开去。
反应过来后,看着一脸无语的小夫妻俩,嘿嘿笑着,“条件反射,条件反射。”
出了小筑,对面的巷弄口只见人影闪动,二皇子府的人果真还没走。
“你今日见到宣王的事二皇子不会知晓,只当你与我叙旧罢了,不过你这一年没出门,此次出来,之后有人再邀,怕是难拒了。”
齐和豫意有所指,顾明渊也明了,上了马车后,夜里的街市安静许多,车轱辘声中,年锦语望着顾明渊,安抚他,“相公放心,阿语没关系的。”
“你听见了?”
年锦语点点头,“齐小公爷的话相公不必放在心上,不论他们说什么,阿语都觉得相公最好。”
顾明渊能够想到,若是在外别人说他的不是时,她会如何维护。
他也亲看看到过她不顾自己安危都要护着他。
她是愿意,可如今的他舍不得了,更何况,他要在自己有限的时间里,为她构筑没有后顾之忧的壁垒。
“你觉得,都城营如何?”
“相公觉得如何?”
顾明渊眼底闪过一抹凌冽,“不比北疆。”再多刺头,也都不能和刀口舔血的日子比。
“相公若是想去,那就去。”
“我是在问你。”
年锦语想了会儿,“阿语也想让相公去。”
这倒让顾明渊有些意外,除了睡一起和吃饭之外,他说什么她可都是一个好字,从未反驳过他的意思,“为何?”
“因为阿语觉得,相公去了都城营会快乐,那才是相公应该去的地方。”
年锦语说的时候,眼里有星光,不论他如何变,她看到的都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第二十六章
顾明渊还没正式去都城营, 这件事就已经传开了,首当其冲有反应的就是六皇子,早先他想帮顾明渊在兵部安个差事他不肯, 如今竟忽然要去都城营。
那不是他能够插手的地方,并且那里有许多难缠的世家子弟。
于是赵睿便派人前来,一方面是劝说, 另一方面是想要知道他做这个决定的原因。
不难想小公爷在其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只是这小公爷背后的便耐人寻味的很了。
但顾明渊谁也不见,哪处府邸来的都拒绝了,等公文下来后隔天就带着严进去了都城营。
四月末的烈日当空照, 被集合起来的都城营士兵们,看着跟在统领身后的轮椅, 有几个崩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没笑出声的, 脸上的神色也是瞧不起的,他们就算是打不过统领, 那也比一个瘸子厉害,让一个瘸子来指点他们训练?
“统领,都城营让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人来指点我们, 这是瞧不起我们呢?”齐和豫的“混账”弟弟在人群中发声, 四周围哄笑。
都城营中有不少公子哥儿, 大部分都是不学无术的那一拨,家中难安排好差事, 就扔过来在这训练一阵子后弄个守城闲差。
所以这些人脾气都混得很。
统领何大人为难的看向顾明渊, “顾少将军, 这些话你别在意。”
“他们平时就这样?”顾明渊漠然看着这些嘲讽的脸。
“钱副统领在时还好点, 但后来换的几个,都被他们给赶走了。”何大人做这统领也是难的很, 他一个小小统领委实得罪不起这些拉帮结派的公子哥。
所以平日里,只要他们不闹事,短缺下训练什么的,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反正混个一年两年的就走了,都城营主要也不靠他们,正经进来的还是有好好训练。
这边正介绍情况,那边就等的不耐烦了,“何大人,给句话啊,到底怎么回事,看不起谁让个病秧子来,万一连胳膊都断了,岂不是我们的过错。”
“人家新婚,你说这种话不是让人家年纪轻轻守活寡么。”
“守活寡不怕,可以再嫁啊,年家姑娘模样还不错……”
顾明渊脸一沉,伸出胳膊拦住要冲上去的严进,漠然看着这些人,“第一天来,也不知道你们的身体素质如何,所以,我要先试一试。”
众人面面相觑,齐和易嘚瑟的问,“试一试?怎么,副统领还想和我们比试一下?”
“没错。”顾明渊推动轮椅,朝着一旁的演武台,“就是比试。”
当顾明渊真在演武台上时,百来人的人群里,却没有动静,台下的何统领也有些尴尬,他这差事是越来越难做了,底下的兵家世好,来个副统领是勇毅军的少将军,差一点就是忠勇侯了。
顾明渊直指齐和易,“你先来。”
既然都点到他了,齐和易也不怕,走上台还不忘记提醒,“要是伤了副统领可莫怪啊。”
说完就给自己选了一柄长/枪。
顾明渊也从兵器架上拿起一柄长/枪,顿时底下有了笑声,坐在轮椅上使长/枪?闻所未闻啊。
可很快,这些人笑不出声了。
齐和易冲上来的第一下,就被顾明渊直接打趴下了。
都没瞧见人家是怎么避开招式的,只见他手中的长/枪一挑一甩,齐和易的长/枪就飞出去了,继而直挺挺的趴在了演武台上,一声哀嚎。
“手脚无力。”顾明渊居高临下,凉凉道,“起来!”
那也得起得来啊,齐和易欲哭无泪,他太疼了,那长/枪就像是鞭子一样,现在他后背火辣辣的疼,而且感觉自己受了内伤。
可他预感自己起不来会再挨打,于是忍着痛爬起来,扶着后背走下去。
顾明渊看着众人,“下一个。”
“你惯用长/枪的,会赢有什么了不起。”
顾明渊直接把长/枪扔向兵器架,咚的一声,长/枪直直的插入孔洞中,又震慑了全场。
顾明渊看向那个说话的,“你来。”
“我来就我来!”赤手空拳还打不过一个瘸子?他岂不是要丢自家老子的脸。
上台时田实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十招之后,他就想哭了,到最后自己被拧着胳膊跪在地上时,他只想说,爹啊,儿子不仅读书给您丢人,自家本行也丢人了!
“副统领,副统领,您轻点啊。”田实能屈能伸,开始求饶。
“招式太花。”顾明渊松开手,他麻溜的下台,回到人群中,接受了一波嘲讽后,还能理直气壮,“我总比齐和易好吧,他一招都没扛下来。”
齐和易,“……”我感谢你全家。
这时顾明渊站在台上,底下的声音都轻了,何统领看着怂了的这群人,不有佩服,“顾将军是真敢啊。”做了他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严进冷哼,“将军手下留情了。”要不然刚刚那人,别说十招了,三招就趴下。
顾明渊喊了三次都无人上来,他看众人,轻嗤,“不敢了?”
谁还没年少轻狂过呢,这就有受不了的走出来,又怂又不肯认,“你是将军,带兵打仗那么多年,所以你不能用兵器,我可以。”
顾明渊看着他,眼底含着深意,“可以。”
赵合益面露兴奋的挑了一把刀,恶劣的想着,要在这里一战成名,堂堂勇毅军的少将军被他所伤,说出去能吹好几年!
“赵合益,不可用刀!”何统领出声呵止,比试不是杀敌,更何况顾将军没有拿兵器!
“无妨,就让他用。”顾明渊轻轻按住轮椅扶手,看着赵合益,“来。”
赵合益眼底闪过阴狠,冲上来就直砍他的手臂,顾明渊控制轮椅后退躲过后,抬起胳膊就顶了他的手肘。
随即便借着轮椅低位,从他手臂下绕过后,一掌击在了他的腹部。
那是使了全力的,赵合益的脸色顿时变了,可这还不算,他的手腕还被顾明渊掐捏在手中,在他抬手要直接刺的时候,顾明渊就一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有什么裂开的声响。
赵合益竟被打飞了出去,摔出了演武台。
众人齐齐后退,赵合益摔在了地上,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半响才重重喘息,捂着肚子,又去捂下巴,声音都发不出。
三招。
田实和齐和易齐齐打了个寒颤。
顾明渊看下来,众人又后退了一步,刚刚和赵合益一起调侃过年锦语的人,直接躲人家身后去了。
“还有谁要比试?”
“……”
这是比试吗,这是要命,别的统领会让着,顾明渊是真打啊,还不能说什么,传出去打不过一个瘸子,能被人笑话一辈子。
“没了?”顾明渊的声音冷冷传来,如同魔鬼。
众人立即摇头。
“那好,从明日起,我怎么训,你们就怎么练,有异议者,可以找我。”
四周一片安静,顾明渊,“有问题吗?”
“没有!”
严进这才上台把轮椅推下来。
这时的何统领脸上已经满是佩服,“顾将军,有您在,相信他们不敢了。”今年秋季的武试,说不定这都城营里还有拿得出手的几个。
顾明渊没说什么,“让他们修整一下,明日寅时过半必须到军营。”
“是,是。”何统领目送顾明渊远去,俨然已经忘了自己才是统领。
待出了都城营,顾明渊的脸色才有了变化,他皱着眉头,伸手按住了胸口。
“将军又犯胸痛了?”严进连忙将他送上马车,“我这就去请卢大夫!”
“不必去。”今日他过来,势必很多人盯着,若他出了都城营就请大夫,今日之举就白费了,“回侯府。”
回到侯府时,顾明渊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面对年锦语的提问,他也能答上一些,一直熬到就寝,感觉到身旁的人发出均匀呼吸了。
顾明渊蜷缩起身子,摸索着找放在枕头底下的药瓶。
但实在是太疼了,他本身因为伤势就不能过分动武,今日为了惩戒那个说是非的赵合益使了全力,导致他又复发。
“当”的一声,因为手抖,药瓶子掉在了地上,惊醒了年锦语。
“相公?”年锦语迷迷糊糊的就看到顾明渊煞白的脸色,顿时清醒,“相公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请大夫。”
顾明渊阻止她喊人,“把药捡起来,我服下就没事。”
年锦语捡起药瓶,端了水喂他吃下,见他手都是冰冷的,“不行,还是得请大夫。”
“胸口有些疼,涂点药就没事。”
“那阿语帮你,要是没效果就去请大夫。”
说干就干,担心顾明渊的年锦语立即拿来药,坐到他身侧,二话没说的掀开了他的被子。
又去解他亵衣。
“……”顾明渊抓住她的手,“我自己来。”再脱就没了。
年锦语低低哦了声,就着那微弱的光,看着他的胸膛,眼神一错不错的,一会儿后,脸红了。
“我自己来。”
“我来我来我来。”反应过来后年锦语连忙为他涂药,又贴心的把亵衣拉开点,以免沾到药。
软绵绵热乎乎的双手轻抚过,将泛着些凉意的药推开,顾明渊一瞬间陷入了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更重要的事,那该死的手,太折磨人了,光是毫无章法的游走过,都引他无限遐想。
“相公,你好点了没,不成我们还是请大夫吧?”
年锦语的声音从头顶虚虚实实的传来,伴随着她分外关切的眼神。
顾明渊闭上眼,不想回答。
胸口是没那么闷痛了,但不舒服的地方又加了一处。
第二十七章
第二天年锦语醒来时, 床边已经空了,她迷迷糊糊的接过云梳递来的漱口水,“相公什么时候出门的?”
“姑爷寅时出的门。”
“东西都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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